猫言者

    “噗——！哈哈！”桐生笑了起来，“瞧你那呆样儿，你必须对本喵好，这是毋庸置疑的！不然本喵就让猫咪都远离你，看见你就跑，让你终生与猫绝缘，急死你！”

    “哼哼，你那么有把握你的能力”我逗着它点了点它的鼻子，“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那么厉害呢，快跟我说说，你的驭猫能力是怎么回事上次见你不还没有吗”

    “你不知道吗”桐生诧异地抬头看我，见我茫然不知所措，白我一眼，摇摇头，“真是个呆子，难怪明明你是本喵的力量源头，本喵却比你还强……”

    “我是你的力量源头……”我脑子瞬间短路了般，不明白桐生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我就成了它的力量源头呢……“媒介！你是我的媒介！”思忖几秒我恍然大悟，像突然被雷劈了一样，炸跳起来大叫一声。吓得出租车司机手一抖，车行轨迹明显弯曲歪斜了一下。

    我连忙尴尬地冲着后视镜看去，向司机表示歉意。坐端正身子，降低音量，但内心仍旧十分狂乱惊喜地问桐生:“怎么回事你真的是我的媒介吗”

    “是啊是啊，别激动，待会儿又把司机吓着了！”桐生淡定地回答我。

    “原来是你！小奶牛心里的首选是你，原来是你……”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又再抱起桐生，眼角湿润哭了起来，“小奶牛……小奶牛以前就说过，你比它更适合做我的媒介，小奶牛它一直都有在考虑，在预设它死后谁来替代它……小奶牛……”流下的是欣喜的眼泪，也是对小奶牛无限怀念的哀伤。

    “哎呀，就知道提起媒介你就会想起小奶牛，想起小奶牛你就得哭……麻烦死了！就当本喵是小奶牛，想它了你就抱抱本喵不就得了！！”桐生一脸鄙视，吐槽着我。

    “好！好！”我带着泪光笑着说，紧紧抱着桐生。小奶牛，安息吧，我会像桐生对待那个老人一样，将你封存心底。或许某天，我们真的还能在某处不期而遇，在梦里，或是在死后。

     




第五一三章 地下室
    电子密码锁。

    102室的门锁是电子密码锁，我看到时大概就明白桐生的意思了。

    应该是通过嗅闻数字按键上的人类手指残留的气味来判断出常用数字是那几个，通过气味浓淡进行排列组合，破解出密码。

    在年前搜寻屠夫刘富贵时，胡萝卜就用过这个方法来破解刘富贵出租屋的电子密码锁。

    我抱起桐生，将它的头凑近102室电子密码锁的数字按键，它开始抽动鼻子仔细嗅闻起来……

    是桐生的嗅觉能力和胡萝卜一样厉害，还是这个方法其实对普通猫咪的嗅觉来说就很简单呢

    我还在思索这个问题时，不一会儿便听到桐生说:“好啦好啦，放本喵下来！”

    “好了那么快”我惊诧它的速度，简直比胡萝卜还要快。“是哪几个数字”我看着电子屏上的密码空格显示有四个位置，应该是个四位数的密码。四个数的排列组合也不少，不知这个锁有没有设置错误次数超过几次便无法再打开了……所以，虽说桐生闻出了数字，可我还是有些紧张。

    “三一二四。”桐生笃定地说。

    一二三四不，三一二四它闻出的是明确的密码，而不仅仅是四个数字我短暂惊奇得合不拢嘴，这操作比胡萝卜还厉害啊。

    “你确定三一二四吗”我将信将疑地把手抬起来，准备去按密码锁的数字键。

    “肯定没错，气味很新，很浓，应该每天都有按，所以顺序也很容易就能闻出来啊。”桐生信心十足地点头。

    说的也是，胡萝卜上次闻的电子密码锁，刘富贵和冯兰兰他们并不是每天都使用。刘富贵躲藏在屋内不出门，外卖送餐，冯兰兰和于云龙来访都是从里面开门，所以密码锁上残留的气味更淡更难闻出来。我竟不自觉地比较起桐生和胡萝卜的嗅觉谁更厉害起来了，当下这状况有些不合时宜，我拍了拍脑袋，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伸出食指，依次按下“三，一，二，四”四个数字键……

    叮咚——！

    “门开了，欢迎回家，请进屋！”柔和甜美的电子女声说出密码正确后的欢迎语音，提醒着门已成功打开。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门，迎面扑来一股潮湿的发霉味，进门处铺了张毛绒地垫，放眼望去整屋铺的是木质地板，配着霉味有种年代久远的腐朽气息。

    “你好有人在家吗”我假模假样地朝着屋内喊了一声，再次询问屋内是否有人。等了几秒，确认没有什么回应后，我跨进102室，连忙把门关上。一阵心脏狂跳。

    说是没想好以什么缘由对胡斌鑫进行回访，现在倒好，被桐生一句话引诱得头脑发热，偷偷潜入胡斌鑫家里了……我进来到底是要干嘛也不知道，我也是服了我自己，毫无计划地胡来。万一被逮到就惨了，这可是非法入侵……

    不过，我刚进入102室就感觉到了种隐隐的不舒服感，说不清道不明的。

    进门便是客厅，没有玄关，房门旁边有架四层的木质鞋柜，可拖鞋和运动鞋，皮鞋零乱地摆放在鞋柜外边，乱糟糟的，而且运动鞋和皮鞋里都还塞着袜子，一股脚臭味。

    客厅的家具电器等物件的摆设过于简单了些，墙上挂着一台大概五十五寸的液晶屏电视，没有茶几，椅子，只有正对着电视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布艺沙发套组，灰蓝色和白色的条纹相间，有点病院的既视感。墙上其他地方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挂件壁画之类的东西，白色的墙面加上潮湿的木地板，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客厅西边有一个房间，目测是次卧。南边有一个较大的房间，应该是主卧。北边就是厨房和厕所，厕所门紧闭着，厨房侧拉式的玻璃门也关闭着，不过能一眼望尽厨房的状况，流理台上整洁干净，但仍是空空如也，连抽油烟机也明得发亮，没有一丝烟火气，似乎胡斌鑫在家不经常开火。

    “胡永一，提高警惕，进入戒备状态哈！此处不安全！”桐生从我的两腿间钻到我前方，昂着头在屋里四处嗅闻着，耳朵立得高高的，尾巴也竖直起来，与身体呈九十度直角。

    “怎么呢”我反问，轻步在木地板上行走，脚与地板仍旧发出摩擦的吱吖声。

    就算屋主胡斌鑫是个危险人物，可此刻屋内一眼望尽，并没有人在，何来不安全莫非……藏在厕所，或者次卧里只有厕所和次卧的门关着或掩着。

    “有血腥味，新鲜的！”桐生站定身子，悠悠地转过头，铜金色的眼睛发出皎洁的闪光，预示着危险就在此，刚发生不久。

    “新鲜的血腥味！是人的吗还是动物的”我惊诧不已，揪着心提着嗓子问到。

    “嘘——！小声点。”桐生警觉地走在我前面，让我不要太大声，以免暴露，打草惊蛇。“是人类的血腥味，还有尿液，汗液的味道……是个男生……”桐生进一步嗅闻出更详细的气味。

    “死的活的”我蹑手蹑脚地跟在它身后，慢慢走近次卧，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嗯……好像没死……”桐生不太确定地回答。

    “只有一个男生吗”我觉得疑惑地问。

    “目前本喵就只闻到了一个男生的气味……”

    “这就有点不科学了啊……”只有一个男生在的话，难不成是他自己用刀划伤了自己吗桐生说是新鲜的血腥味啊，如果是人为伤害的话，至少应该有伤害方和被伤害方两个人才对。“自残还是说歹徒伤害了这个男生逃跑了呢”

    “本喵也不知道……”桐生走到了次卧门口，房门掩着，从开着的门缝往里看，没有光亮，一片漆黑。

    我紧张得汗湿了额头和腋下，心脏加速狂跳。伸出手推开次卧的门……然后立即往后弹开，用手机手电筒探照次卧内的情形。

    “没人！”我还没看清次卧内的状况，桐生便神情松弛地告诉我，然后先一步跑进了次卧。

    “喂，别自己乱跑！等等我！”我小声喊着，追着它跑进了次卧。

    黑暗的房间让我觉得危机四伏，我浑身汗毛直立起来，摸着进门边上的墙壁找寻照明的开关，打开灯。

    天花板上的吊灯亮了，我看到我正对面放着一个大立柜，立柜中间嵌着镜子，镜子映照出我自己的身影，把我给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镇定下来，原来是自己吓自己。

    厚厚的窗帘遮挡着窗户，不让光线照射进来。我也不想拉开，弄乱屋内本来的样貌。怔怔望着房间，白炽灯下的次卧相较于客厅更显得阴森和清冷，就像太平间似的。

    “你说的那个男生呢”我看着空荡荡的次卧房间，问桐生，“不会是你失误闻错了吧”

    “哼，怎么可能！”桐生不服气地回答，四处上蹿下跳着嗅闻。“这里有味道，这里也有，还有这里，这里，一直到这里都有……”它踩着地板，追寻着男生的气味走到角落放置着的一块地毯处，“这里……气味突然没了呢……”桐生疑惑地说着，一边用前爪撕抓着角落的地毯，想要刨开看看地毯下面有什么。

    “喂，别把人家的地毯弄烂了，被发现我们潜入就麻烦了……”我见状连忙跑上前去制止



第五一四章 密室
    地板暗格出入口通往地下室的是一架不锈钢的竖爬梯，不到两米高。踩着竖爬梯落地后，我打开手机手电筒照明，发现脚下是一旋转的步梯，蜿蜒向下，大概还有两三米才到底部。我感受着地下室里更重的潮湿发霉味，以及动物的体味和屎尿臭味，黑暗带来的悚然感越发强烈。

    我扶着步梯上的扶手向下走，小心翼翼，警觉提防着周遭。越往下，嘈杂感越厉害，犬吠猫鸣，乱糟糟的。地下室那么闹腾，合上地板的暗格竟听不到一点儿声响，这楼房的建筑材料的隔音效果真是厉害啊！

    “呆子！下完楼梯赶紧关掉手电筒！你想暴露你的位置吗”桐生站在步梯扶手上，平衡感极强地优雅走着，一面提醒着我。“真是味儿死了！好多狗啊，真是讨厌！”

    听到桐生提醒，冒着冷汗的我立马关掉了手机手电筒，眼前恢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你当我的眼睛哈，别离我太远。”我抓着扶手，朝刚才桐生站着的方向说。

    “本喵已经到底了，你还愣在原地干什么！快点下来！暂时安全！”桐生已不在步梯扶手上站着，我关闭手机手电筒的空档它就跳到了地下室里面。

    “等等我，我看不清……楚……”话还没说完，我发现我已迅速适应了地下室里的黑暗场景，开启了猫的夜视功能模式。“等我一下，别乱跑桐生。”我迅速地跑下了步梯，抵达地下室。

    地下室并没有像住家户一样的房间隔断，就一整个大的空间。放眼望去，地下室两侧贴墙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宠物铁笼，里面关着各种各样的狗，猫，还有其他动物。

    “救命啊！！救救我！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动物们见到我的进入，狂乱躁动起来，纷纷嘶鸣叫喊着，一阵吵闹。可我只听得懂猫咪的求救声，听起来似乎这里又是一个屠杀动物的秘密场所，我感到愤慨起来，愤怒超过了恐惧，快速走进地下室更深处，想先把地下室的大概情形观察透彻再说。

    不光是要救人，还要把这些动物们都救出去！

    救人……对了，人呢桐生说的带着新鲜血腥味的男生还活着，他被藏在哪儿了

    遍寻不到。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都没发现。哪儿去了呢

    桐生如此自信满满，不应该出错才对啊。

    我小心警惕地挪步走到地下室尽头，每经过一个铁笼时，里面的动物就冲着我大叫。我让桐生告诉它们稍安勿躁且不必害怕我，我们是来救它们出去的。

    可是没有用，它们已经失去了对人类的信任，桐生说什么都没用。它们连桐生也不相信，同样朝着桐生发出威胁的吼叫声。

    “吵死了，烦死了，胡永一，赶紧释放气让它们安静下来！”桐生发出叱喝声，对我大声吼着。

    对哦，我都忘了我还可以这么做……

    我听到桐生提醒，连忙释放出气，让地下室里的动物们安静下来。

    “你做不到吗还非得让我做！都什么时候了还犯懒！”我埋怨地看着桐生说。

    “真是愚蠢，本喵能释放气的话还用当你媒介”桐生不爽地回答我。然后昂昂头，说:“确认完毕，这个地方没人！赶紧先把它们都放出去吧！”桐生cue着流程。

    “你又确定了”每次都那么快判定搜查结果，简直像开挂了一样，让我觉得好没有干劲啊。我抬头看到地下室尽头有一扇门，指着问:“那扇门后面是什么没什么异常的吗”

    “就说你是蠢货了，那是地下室的门啊，通向室外的。你家地下室没门啊”桐生鄙视地看着我说。

    “当然有啊……”哼，桐生这媒介态度真差，动不动就鄙视我，刺挠我。那扇门是出地下室的门那会不会歹徒从那里逃出去了呢可带着血腥味的男生呢被扛着出去了不符合逻辑啊，不管是尸体还是受伤的人，只要扛着出去分分钟就会被人撞见，歹徒不会那么傻，藏还来不及呢……

    我跑到地下室尽头，仔细查看了下那扇门。奇怪了，这扇门的门锁是老式的那种插销挂锁，而且u型挂锁是挂在插销扣里合上锁死的。如果是从这扇门逃出去了，怎么可能锁是从里面锁死的呢我思虑着，打消了歹徒是由地下室大门离开的想法和猜测。

    “喂，胡永一！干嘛呢！发什么愣！把它们都放出来啊！”桐生急不可耐地催促着我喊到。

    “桐生，你说的活人呢在哪儿”我不理它的催促，镇定地说出自己的困惑。

    “活人……活人的气味……”桐生抽了抽鼻子，昂首嗅闻，“咦不对啊……”桐生同样疑惑地叫了一声，连跑带跳地回到一楼通向地下室的步梯处，重新埋头贴地嗅闻，“有啊……这儿也有啊……”桐生边闻边走，走到第一个铁笼边上，停了下来，又在原地仔细嗅闻了一番，抬起前腿悬空指着它脚下的位置。“又没了，到这儿气味就又没了……”

    “不会吧”我走上去，蹲下，伸手在桐生脚下的位置摸了又摸，以为和在102室里一样，突然凭空消失的气味又是在原地下方存在另一个可供躲藏的空间，我仔细摸索寻找着是否有暗格或机关之类的东西。这里已经是负一层了，再往下的话就是负二层电梯井进这个小区时没注意到是否有地下停车场，如果这个地下室还有密道通向地下停车场的话，恐怕人真的已经逃跑了。也不会有我刚才所想的顾虑，带着尸体或受伤的人装进车里直接开走，不会被路人发现……

    然而并没有什么暗格和机关按钮，我在地上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缝隙或是凹凸之处。平坦的地面，满是尘土污垢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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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五章 门
    地下室左边最后一个铁笼里关着的是一条阿拉斯加犬，体型巨大，活脱脱是匹狼的感觉。它戴着眼罩和嘴套，看不见，也说不出话来。它听到我和桐生的靠近，再度疯狂地挣扎撞击铁笼起来。我连忙又再释放些气灌注予它，让它冷静下来。

    “为何唯独它被戴上了眼罩和嘴套”我不解地发出疑问，贴在铁笼壁上，从窟窿眼里看那条阿拉斯加犬，它被一条很短的铁链栓在铁笼边上，活动范围不超过三十厘米，稍稍动作大就会扯到脖子。它刚才那般撞击铁笼，怕是自己也伤得不轻吧

    “那是因为该轮到它了。”阿拉斯加犬隔壁铁笼里的猫听到我的疑问，隔着铁皮挡板，淡然自若地说着。

    “什么意思”我走回倒数第二个铁笼，看着那只猫问。它是只……加菲脸很像，但全身的毛都被剃干净了，光秃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