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言者

    “喂！人家都说没问题了，你就少操心了。”桐生不爽地说我，吐槽到:“有空管闲事，不如处理好你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吧！”

    “哼，祝你们相处愉快！”我开门上车，系上安全带。待吴蔚抱着桐生上车坐好，我开车将他俩送回了荷园社区。

    我身边乱七八糟的事……

    送吴蔚到家，我把车钥匙还给他，没多做停留便离开了。回程的公交车上，我的思绪无法从桐生身上移开。它就是我身边乱七八糟的事之一好吧，亏它还这么吐槽我！

    桐生确实是继承了小奶牛的媒介之力，是小奶牛主观替我决定的。我很感激小奶牛到临死之前都在为我着想，可是，我真的需要桐生吗我和桐生真的搭吗

    小奶牛和围棋的死悬而未决，可能还会面临与奥斯卡或欧阳佳佳的对阵角力……有桐生助阵恐怕是利大于弊的。

    不行！桐生太……自我，太有主见了，我掌控不了它。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和我价值观有些许冲突，原则性的事物并不能相融，叫我如何与它搭档共处。

    一团乱……昨晚回家太累就直接睡了，都没告诉糊糊我已找到媒介了的事。还是回家问问糊糊什么建议吧。

    “它太自我，有主见这不是好事吗说到底你还是怕你掌控不了它吧”回到家，糊糊听了我的纠结，不客气地拆穿我。

    “这只是部分原因啦……”被糊糊拆穿我也不会不好意思，继续说:“可能我习惯了小奶牛那样唯命是从的媒介类型吧，觉得桐生一是太厉害，二是不受我控制，做我媒介有何意义”

    “你这伪善的家伙，不是自诩自己讨厌剥夺猫咪情感强制操控它们吗现在桐生就是这样无法被操控的猫，你又不习惯了！”糊糊威严地指出我的问题。

    “这不一样好吧……我依然讨厌违背猫咪意志去操控猫，可它是我的媒介，却不能听从我的意见，我是觉得这样的媒介没有存在的必要。小奶牛听我的话也不是我操控的结果啊，是它从来不会认为我的决定有问题……”说出这话，我自己都觉得有问题。

    “实际上你觉得你的每个决定都没有问题吗”糊糊犀利地问我，“你是独裁者吗你需要的是马屁精而不是有能力独立思考的媒介吗”

    “不要这么说小奶牛……”我无力反击，说着说着自己也发现自己的问题了，低头不语。

    “不是吗首先，桐生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并不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觉得这一点就很适合当你的媒介，省得你做错误决定时本王不在身边，还有它来提醒你！其次，你说你掌控不了它，但其实它并不会加害于你，且都是站在你一边去思考问题去帮助你的。就好像一个组合，互帮互助，组合成员并没有从属关系，平起平坐，不好吗”

    “可我和它价值观……最大的差异是原则性的问题。”我在做最后的挣扎，实际上我已快被糊糊说服了。

    “杀人吗”糊糊霸气地盯着我问。

    “嗯……还有强制剥夺意识操控猫这件事……”我弱弱地回答。

    “它有滥杀无辜吗”糊糊问。

    “呃……没有。”

    “它强制剥夺意识操控猫为的是干什么”糊糊又问。

    “……救我。”

    “跟本王扯什么价值观，原则性！呸呸呸！”糊糊没啥好气地吼着我，“铲屎的，你那矫情的德性本王已无力吐槽，本王也知道那是你与生俱来的个性和气质没办法改变。不过，要不要桐生做你的媒介这件事，你自己考虑清楚就好。这番话或许已有别人对你说过，本王还是想再告诉你……”糊糊十分严肃地看着我。

    “什么”

    “你太优柔寡断，犹豫不决，而听你描述，桐生则是杀伐决断，笃定果敢的。很搭。报仇的定义是什么，你心里有想法，却一直无视，正是因为你的犹豫不决。你下不去手杀人，桐生会替你完成。你狠不下心去强制操控猫，桐生也会帮你做到。事替你做了，锅帮你背了，你还不爽，就有点过分了。”

    “你也觉得我心里所想的报仇就是杀人吗”为什么它们都能如此轻易地去分析我，搞得它们很了解我似的。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它们如何做到的

    “whatever！”糊糊白了我一眼，不想跟我纠缠在报仇的定义上重复讨论，“本王是赞成桐生说的那句话的，杀人者应该是做好了会被人杀掉的觉悟的。同样，杀猫者，被猫杀掉也很正常。胡斌鑫的事，我觉得桐生做的一点也没错。他虐杀动物，残杀并直接夏小雨，最后被夏小雨男友刺杀，被狗咬死，不正是复仇的教科书式演绎嘛！”

    “如果是当事人的复仇还好，可桐生不需要复仇……它是在揣测臆断别人的复仇想法。胡斌鑫死不足惜，可却葬送了雷云生的未来，得不偿失。”

    “你怎么知道桐生对雷云生的复仇想法是妄自揣测雷云生就发自内心想要杀死胡斌鑫，他感谢桐生给他制造了机会，如果是这样，你就能说服自己接受这一切了吗”糊糊叹了口气，觉得跟我探讨此事很费劲，一脸的




第五二七章 到期
    桐生去了吴蔚家以后，好几天都没有再出现来烦我。虽然我已被糊糊说服消除了对桐生的刻板印象，反思了一下自己，感觉没那么讨厌它了，但我仍没想好是否要接纳它做我的媒介与我搭档共事。还是那句话，我掌控不了它。

    倒不是要让它绝对服从于我，而是我顾虑的是，掌控不了它的行动，万一哪天在执行任务中，遇到了危险，我喊都喊不动它咋办……

    吴蔚也没来烦我，小熊回来后也没联系约个饭什么的，不知道她的情绪恢复得怎样了。

    这天，晚十点，一如往常的闭店关门回家，在路上和迟啸景林吃了点宵夜才慢慢摇着回家。刚到家楼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胡哥，是我！”电话那头响起温震博着急的声音。

    “嗯，怎么了那么晚给我打电话，下班到家了吗”我听出是温震博的声音，随口关心地问了一句。

    “刚到家。”温震博不减焦急的情绪，慌张地说:“那个……奥斯卡它跑出去，不见了，胡哥。”

    “什么！”我诧异地惊叫一声。

    “我刚才回家打开门，一个不留神奥斯卡就从屋里窜出去了。”温震博内疚惭愧第跟我汇报着，“我一着急就追了出去，我看到她是从楼梯间跑下楼的，可是我一直追着跑到了一楼，也没有看到它……对不起，胡哥。”

    按他的话说，奥斯卡才刚刚离开他家没多久。

    明天是奥斯卡给我期限的最后一天，难道它今晚就提前行动了有可能。温震博说它是从楼梯迅速跑下楼消失不见的，证明它的后腿已好得差不多，其他伤势应该也没多大问题了。真是能力者猫啊，如此严重的伤竟复原得那么快。

    “小景，你先陪大迟回家，保护好他别乱跑。”我挂了温震博的电话，转头对景林交待，让他带着迟啸赶紧回家去。

    “你要干嘛去”景林似乎已从小红那儿偷听到了我和温震博的通话内容，不安地问。

    “奥斯卡不见了，我去找找它。”我有些着急地回答景林，准备离开。

    景林拉住我的手不让我走，“阿一，你去找它干什么如果它要启动复仇的猎杀了，你应该和我们待在一起，一起对抗它才对啊！”

    “它不一定今晚就会杀过来，”我拍拍景林的手，让他松开，“让你陪着大迟是以防万一而已。我琢磨着它可能会先去欧阳佳佳那边打探情况，欧阳佳佳还住在中心医院里，周边一定戒备森严，等着奥斯卡羊入虎口呢。”城市中心的石头森林，除了高楼大厦便没有其他，难以供流浪动物生存。所以奥斯卡过去简直自投罗网，根本召唤不出多少动物来帮它。

    “阿一，为什么你要去帮奥斯卡它可是明确告诉过你要杀了大迟或我的，你让它和欧阳佳佳自相残杀不就好了”景林不解我的行为，不高兴地问。

    “我是想消解它的杀心来解决问题，并非想要让它死来终结它的仇恨。”见景林不理解我，我有些无奈地叹息，双手放在他肩膀上，“况且……万一奥斯卡杀了欧阳佳佳，那下一个目标不就到你们了吗小景，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我觉得掺和进奥斯卡和欧阳佳佳的争斗是个化解它对迟啸猫咪事务所怨念的转机。万一不成功再想别的办法！反正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去吧去吧！大胡！你也放心我们这边好啦，我和小景会好好防备的，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迟啸一脸轻松地拍我的胳膊，宽慰着景林，让我离开。

    迟啸平时傻归傻，关键时刻如此信任我，还是挺不错的嘛。我欣慰一笑，点点头转身离去。

    “阿一！”景林不减紧张的声音在身后喊着，“注意安全啊，阿一！大迟，你怎么能放心让阿一……”跑远了，听不见了。

    我跑出林城小区，在路边拦车。一边试图召唤桐生……没错，我决定召唤桐生试试。算是我第一次带目的性地召唤它，倘若它又犯懒不愿出来，那我就……那我就决定不认它作媒介，爱来不来！

    十分钟过去了，我没打上车，桐生也没有任何回应。

    它在吴蔚家，离得那么远，不可能那么快赶来的。我安慰着自己。

    打上车了，我急忙跳上车，“师傅，中心医院！”

    桐生那边依然没有反应。就算赶不过来好歹也通过念想告知我一声啊，媒介不是可以做到吗现在这样一声不吭的是怎样真是的！归根结底它就是自我，想干嘛就干嘛，不想干嘛谁也使唤不了它！媒介给它真是白瞎了，叫都叫不来，有何意义！

    出租车行驶了十多分钟，抵达中心医院急诊部门口。我付了车钱下车，左右张望，不知道奥斯卡从温震博家跑出来是不是来这儿了，如果是的话，按时间算应该也差不多应该到了。

    它会直接去到欧阳佳佳的病房里吗应该不会。

    我试着释放气召唤四周的流浪猫，没有反应。这便是欧阳佳佳的防守！我无法从周围唤出流浪猫，奥斯卡就更不可能了。它与欧阳佳佳对动物的操控之力是互斥的，倘若欧阳佳佳先一步将周遭动物的操控权掌握了，奥斯卡就一只也操控不了。

    所以我推测奥斯卡不会单枪匹马到欧阳佳佳的病房找她报仇。就算是已经截肢行动不便的欧阳佳佳它能够应付自如，可它拖着刚恢复的身体不一定是欧阳佳佳病房里的布丁的对手。它是只聪明的猫，不会以卵击石。

    反正四下里遍寻不到奥斯卡的身影，干脆直接去欧阳佳佳病房看看吧，顺便把布丁叫出来和它聊聊更换媒介契约人的想法。



第五二八章 狡猾的猫
    我站在一旁看着桐生和布丁厮打成一团。

    布丁被桐生抓伤了脸，立马挣脱压制反扑了上去。桐生不及闪避，与布丁抱着倒地打滚，轮流压着对方。但仔细看，应该是桐生占上风，它都是在压制着布丁的时候，嘚瑟地鄙视对方跟对方说话，才被反转身体压制的。尔后又能轻而易举地再度反转身体压制住布丁。全在它掌控中，游刃有余。

    看了一会儿，我上前揪起它俩的后颈，将它俩强制分开。

    “嘘——！别整出那么大的动静，想让我被发现吗！”我斥着它们，然后松手。

    桐生立刻转身蹦上了我的怀里，轻佻得意地笑着说:“就想试试女魔头的媒介有多厉害嘛，不过如此！”

    布丁趴在我腿边，仍对桐生充满敌意，摇晃着尾巴，发出威胁的喉音，死死盯着我怀里的桐生。

    “好啦，布丁。你根本没有战斗的意识，何必逞强！”我看透了布丁之于欧阳佳佳的用处，点破说到。

    “……那也不能让它这么羞辱我！”布丁恨恨地应着，又赌气说到:“有本事你们进去，我让阿莲娜弄死你们！哼！”

    守株待兔等待奥斯卡上钩进行伏击，及在夜里替代欧阳佳佳调节对阿莲娜的操控，便是布丁的媒介任务。我就觉得布丁有如此强烈的自我意识，欧阳佳佳不可能不知道，但仍用它做媒介，定是它有过人之处。相信就是对阿莲娜这种猛兽的适应力和操控力的掌控吧。普通猫闻到兔狲或是金猫的气味，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应激反应吧想必布丁在平时一定是不惧阿莲娜的，所以欧阳佳佳才会挑选中它。

    “我本来就要进去，”我弯腰用指关节敲了敲布丁的脑袋，“所以你给我安静点哦。”

    “安静什么，你们都给本喵躲好了。本喵去把保安室里的人引开！”桐生又自作主张起来，只管说出口通知我一声，根本没问我意见，便从我怀里跳了下去，喵呜喵呜大声叫着往保安室跑去。

    我赶紧躲到黑暗之楼门口的石柱后面，偷偷望向保安室方向，心里骂着桐生，一点儿团队意识都没有，至少跟我商量一下啊！

    我看到桐生在保安室门口来回转悠地叫着，不一会儿便将里面的保安给吸引出来了。保安拿着强光手电筒照桐生，另一只手握着根棍子，追着桐生跑了起来。

    桐生跑跑停停，并不立马甩掉保安，这样才有让他继续追逐的动力。时不时还停下来还朝保安喵喵只叫，像在鄙视嘲笑抓不到它似的。我猜那保安肯定被桐生气坏了吧。渐渐的，桐生引着保安离开了黑暗之楼的门口，跑远了。

    “没人守门了，你快进去送死呗！”布丁仍旧堵着气说到，提醒我进黑暗之楼。

    “好！”我立马从石柱后跑出来，迅速窜进黑暗之楼。布丁气鼓鼓的，也跟着我跑了进来。

    楼内还是那么漆黑一片，没有光亮。除了黑暗，便是寂静。我闭眼，再睁开，开启夜视。一楼大厅没有动静，电梯也没有启动运行，这个点估计保安已经巡视完楼层了。

    我能感受到楼内有猫的气息，但具体在哪一层我确定不了。奥斯卡和阿莲娜没有在厮杀吗竟这样悄无声息的。没办法，只能从楼梯通道一层一层爬上去寻找了。

    “别浪费时间一层层找了，在六层，直接上去吧。”布丁像猜透我的想法似的，出乎意料地提醒我说到。

    “嗯”我有些诧异它为何要提醒我，难道奥斯卡已经被阿莲娜干掉了，它觉得但说无妨“好得，谢谢。”不管怎样，还是先上去看看吧。我没时间去揣摩布丁的心思，直接往楼梯通道跑了过去。

    爬到四楼时，桐生就追了上来。直接跳上扶梯，然后往我怀里跳，它真的喜欢被人抱，无时无刻的都在索抱。没见过那么喜欢被抱的猫。

    “你是从吴蔚家赶过来的吗”我摸了摸它的头问。

    “不啊，是从一家宠物体验馆里过来的。吴蔚那家伙带本喵去打猫三联去了……”桐生舔舔前爪回答我。

    “谢谢你来。”我轻声对它说。不知道它听到没有，没给我回应，继续舔着爪子。

    布丁见到桐生又回来了，又再度显露出不爽的神色，轻蔑无比的说:“你小心了，死黑猫，上去我先让阿莲娜攻击你。”

    “哼，本喵才不怕，阿莲娜是什么鬼……”桐生正不屑地回应布丁时，我们抵达了六楼。从楼梯通道跑出来进入六楼大厅，我看到了体型巨大，一身金红色被毛的阿莲娜，它正和奥斯卡相对峙着，四目相对。听见动静后，它们俩同时转头过来看我们这边，阿莲娜凶戾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激起一身鸡皮。“靠，阿莲娜是这只金猫啊！打不过打不过，本喵了打不过！”桐生见到阿莲娜后，立马怂得跳出我的怀抱，躲到我身后，颤颤巍巍地跟着。

    “哼哼，不是挺能耐的吗躲什么！”布丁见到桐生露怯，立马狐假虎威得意起来，嘲笑着躲到我身后的桐生。

    “再能耐也搞不赢金猫啊！你们又用混合气体屏蔽气味了吧本喵一点儿都没闻到……胡永一，你上！”桐生一点儿也不逞强，觉得打不赢就躲起来。话是这样没错，可我还是对它感到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