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他从暖风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舞清影

    军人的脸被非洲的阳光晒得黢黑发亮,笑容里还透着一丝羞赧的红色,可长安却觉得无比顺眼。

    她拢了拢凌乱不堪的头发,指着那些绑架她的人,问:“这些人怎么办要带回营区吗”

    “分队联系当地军警了,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为了避免冲突,这些维和军人不能使用武器并且也没有处置武装分子的权力。

    长安静了几秒,突然走到那个挟持她的黑人面前,揪着他的衣领,用尽全力踹了过去。

    所有的人都看着长安。

    “啊——啊——”黑人倒地呻吟。

    长安踮起脚尖,晃了晃发麻的脚踝,“这是我个人行为,与你们无关。”

    说完,她一瘸一拐地走向草丛里的越野车。

    刚才救她的军人跑过来,眼睛亮亮地盯着长安,提醒说:“你……你的车不能开了。”

    长安嗯了一声,还是走向轱辘朝天的汽车,她先是弯腰看了看车况,之后,便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上半身探进驾驶室,将固定在电话底座上的手机取了下来。

    从车里钻出来,她用力按着黑屏的手机,不由地蹙起眉头。

    她想给雷河南打个电话。

    “我帮你看看。”一旁的年轻军人说。

    长安把手机递给他,他先是查看了一下外观,然后又撬开后盖,用力压了压里面的电路板,之后按着启动按键,很快,之前黑乎乎的屏幕上就出现了手机的logo。

    他迅速合上后盖,将手机还给长安。

    “好了。”

    长安按了几个键,又打开几个应用试了试,果然好了。

    她扬起眉毛,夸赞说:“你可真行,连手机也会修。”

    “这算啥啊,若论起真本事,我们连长,那才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

    “哦是吗”长安笑了笑。

    “你别不信,我们连长啊,那可是我们军区响当当的人物!他不仅军事素质突出,而且啊,还是清华大学的高才生,我听战友说,当年连长从学校毕业的时候有大把的高薪工作等着他,他却毅然选择了携笔从戎,保家卫国。就冲这一点,我就服他!我当兵四年,在我的印象里,就没有我们连长做不了的事情!克服不了的困难!像修手机这种小事,连长闭着眼也能做!”他一脸骄傲却又不无夸张地说。

    清华大学

    长安的心咚地漏跳一拍。

    她盯着年轻人头顶的蓝盔,嗓子忽然间变得有些干涩,“你们连长……”

    年轻人看着她。

    她抬起手,拂了一下面颊上黏着的碎头发,自嘲地笑了笑:“哦,没什么。”

    她打消脑子里不切实际的念头,指着前面人声熙攘的地方说:“他们叫你。”

    年轻人跑了几步,忽然弯腰捡起地上的白色皮鞋,折回来放在长安面前,“你的鞋。”

    长安扶着额头,穿上鞋子,“谢谢。”

    “我叫石虎,石头的石,老虎的虎!”他临走前说。

    长安报以微笑。

    接下来她试图拨通雷河南的电话,可是信号太差,她换了几个方向都打不出去。

    怎么办,徒步走回营地吗

    搁以往,这点路程她大气不喘一口就可以轻易完成,可现在……

    她低头看着脚上的白色高跟鞋,不禁拧起眉头。

    “我们可以走了!”石虎小跑过来。

    走

    怎么走

    看到她眼底的疑惑,石虎挠挠后脖子,解释说:“支援车辆马上就到,班长命令我护送你回去。”

    长安刚想说话,就听到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惊愕回眸,却看到远处的公路上腾起一片尘雾。

    “到了!”石虎提醒她。

    乳白色的步战车,黑色un标志格外醒目。

    石虎打开载员舱门,冲长安伸出手:“上车吧。”

    长安没有矫情,她扶着石虎的手臂,借力登上步战车。

    迎面而来的气味让她的脚步缓了缓,但也只是一瞬,她弯下腰走进这个闷罐似的地方。

    摸索到一个空位,她坐了上去。

    载员舱光线昏暗,空间紧凑,她的对面只坐了一个人,因为逆光,她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出于礼貌,她主动招呼对方:“你好。”

    那人不动,也没回话。

    长安心里纳闷,不免有些生气,于是也不再说话。

    舱里格外安静,静到石虎关门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第四章 朔阳
    2001年5月7日。

    豫西小城朔阳市迎来了五月的第二个工作周。

    老城西的福寿街,是一片占地颇广的老旧街区。站在地势较高的地段,不用费力,就能望见矗立在黄河岸边的唐代砖塔。

    朔阳因黄河大坝而闻名,而福寿街上的居民,大多是工程局的退休职工。上世纪六十年代,为了国家的水电事业,他们在这方热土尽情挥洒着青春和汗水,如今,这些为朔阳城市发展立下汗马功劳的耄耋老人偏居城市一隅,享受着悠闲的晚年时光。

    工程局六区家属院,位于福寿街的街南,一共五幢楼房。六区家属院住的是六分局的职工,所以又被当地人亲切地称为六局院。

    清晨六点多,天刚亮,六局院三栋一单元东户的厨房里已经传出铿铿锵锵的响声。

    “老长,你能不能快点!班车就快来了!”面容清秀的蒋春秀卸下围裙,指着墙上的钟表,催促饭桌前正弯腰给儿子卷饼的爱人长道廉。

    她和爱人是六分局的职工,长道廉是技术工人,而蒋春秀是仓库保管员,六分局目前正在朔阳的一个贫困县施工,由于当地道路状况恶劣,他们只能两天回一次家,照顾正在上高中的儿女。

    长道廉瞅了一眼表针,“时间还来得及,我给安安再卷个饼!她啊,现在正是关键时期,营养一定要跟上!春秀,你给安安盛碗粥,用勺子搅着,凉得快!”长道廉手忙脚乱地卷了个鸡蛋饼,手指不小心黏上菜汁,干脆塞嘴里吮了几下。

    “嗤!”旁边传出不和谐的声音。

    长道廉剑眉一扬,在一脸嫌弃的长宁脑袋上轻轻胡了一巴掌,笑道:“咋,宁宁,吃你姐醋啦!”

    十八岁的长宁梗着脖子,朝一边躲,“谁吃她醋了!我是嫌弃你用蘸过唾沫的手给我们卷饼!”

    看到长道廉竖起眉毛,长宁歪着头,继续小声嘟哝,“一点都不讲卫生,还是当大人的呢!”

    长道廉气笑了。

    谁规定大人就不能吮手指了。

    他一边卸下围裙,一边用力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你这臭小子!小时候你在饭桌上拉屎,还是我给你收拾的呢!”

    长宁哼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辩解说:“你是我的法定监护人,你不收拾谁收拾!”

    “嘿!你这小子……”长道廉作势要理论,却被一位美丽的少女挽住胳膊,“爸,您和中部六省中学生辩论赛的新晋冠军理论对错,不是自找没趣吗”

    长道廉张了张嘴,却无力辩驳。

    是啊,是他老糊涂了,居然忘了家里出了个能说会道的冠军。

    “安安,你站哪边”长道廉的手搭在长安的肩膀上,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宝贝闺女。

    在长家,站队的戏码几乎每天都要上演。

    长安忍俊不禁地转动眼珠,“咳……咳咳……这个问题嘛……”

    她忽然丢开长道廉,抱住一旁看好戏的蒋春秀,“我站我妈这队!”

    一家人你看我,我看你,同时大笑起来。

    蒋春秀将女儿鬓边的碎发别向脑后,细细打量着如同晨露般清新美丽的女儿,慈爱的目光里渐渐溢满骄傲,“安安,你长大了。”

    “嗯!我十八岁了!刚过的生日。哦,对了!那个冠军也和我一天生日,他也长大了!”长安指了指比她还要高的孪生弟弟长宁,笑嘻嘻地说。

    蒋春秀满足地捏捏女儿的脸蛋。

    “照顾好弟弟,多让让他。”

    “我哪天不让他了!只有他没大没小的,总是叫我长安,不叫姐!”长安撅起红嘟嘟的嘴唇。

    “宁宁只比你晚出生十几分钟,自然是不服气。”蒋春秀说。

    “那我不管!早出生一秒,我也是老大!”长安挥舞了一下拳头,故意向长宁示威。

    蒋春秀捏了捏女儿的手臂,嗔怪道:“安安,又顽皮。”

    她这两个孩子,性格完全长颠倒了。

    长安外向活泼,长宁内敛稳重。

    唯一相同的,可能就是他们在同龄人



第五章 晴天霹雳
    为了给高三生营造一个良好的备考环境,朔阳一高特别辟出一片封闭的楼房区域给高三使用。

    因为地广人少,厕所和水房等生活设施利用率不高,所以课间时候一些低年级的学生就会跑到高三楼来。宋大江就是过来上厕所的时候听说了这个爆炸性的新闻,然后火速回去通知他的好哥们长宁。

    其实,高三生正值花季年龄,对异性产生好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因为学业紧张,大多数的同学都不会选在高考前夕向对方表白。

    当然也有例外,譬如像宋大江这样的‘纨绔子弟’,偶尔还是会冲动那么一下,但他们顶多私下里递张纸条,或者在班级楼层的失物认领栏里悄悄写下心仪对象的名字,小打小闹一番。像今天这样,大张旗鼓的利用高三年级的通知布告栏向对方公开表白的行为,不亚于一场威力巨大的8级地震。

    更何况,事件的主人公还是高三一班的长安。

    如果是长安。

    那地震的震级一下子就要飙到极值!甚至是破表!

    高三北楼男卫生间。

    平常课间人头涌动的地方此刻却静悄悄的。

    温子墨从里面出来,径自走到洗漱池洗手。走廊外面依稀传来阵阵起哄声,温子墨扬起浓眉,嘴角逸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甩了甩手,大步走出卫生间。

    刚一掀开帘子就觉眼前一暗,紧接着手腕一麻,他还来不及惊呼,身体就被一股强力拽了个趔趄。

    定晴一看,他不禁低叫:“长安,你疯了!”

    长安默不作声,只是使蛮力把他带向卫生间对面一处隐蔽的平台。

    到了地方,长安用力一丢手,豁然回身,怒道:“你才疯了!温子墨!”

    温子墨蹙着眉头,盯着面前比他低不了多少的美丽女生。

    扇形平台很隐蔽,有一处藤蔓缠绕在石柱上,上面缀满浓绿的叶子。

    有风掠过,刮起女生薄薄的刘海,可能嫌它碍事,她懊恼地用手压了压,然后继续对他怒目而视。

    “你说清楚,我怎么疯了。”温子墨永远是温子墨,即使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长安抿着嘴唇,有一小簇火花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跳跃。

    这是她生气的先兆。

    温子墨知道,接下来,她还会用手捋一下脑后黑亮的发辫,然后以一种饱满的战斗者的姿态与他争出个高低胜负。

    像以往数不清的模拟考一样,他们中间总会有一个胜利者。

    长安抬起手,却忽然转了方向,从校服兜里掏出了一张纸。

    她唰一下,把边缘不甚完整的纸张冲着温子墨。

    “你看清楚,这是我从你的作业本上撕下来的。老马说,你要是困了就会用左手写字,而这页作业和你平常笔迹不同,肯定是用左手写的。你再看上面这几个圈!”长安侧过头,用指尖点着作业上被她用红笔圈住的几个字。

    “长,安,我,喜,欢,你!”念完,忽觉异样,长安呸了一口,红着脸把作业纸扔向温子墨,“明明和布告栏上的字迹一模一样,这次,你别想赖!”

    女生清脆悦耳的声音宛如这清晨最美妙的音符灌入温子墨的耳廓。

    他抬手,将纸张托在手里。

    低下头,看了看上面血里呼啦的几个圈,不禁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长安气急败坏地问。

    温子墨的笑容扩大,他抬起头,看着面红耳赤的长安,说:“我笑你太聪明,居然想到用这种方法找到我。”

    长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可是眼里却浮上一丝难以察觉的骄傲。

    温子墨将作业纸折了三折,特别正式地放进校服口袋。

    之后,他神色坦然地说:“是我做的。”

    长安拧着眉头,看着他问:“你想看我笑话”

    温子墨摇头,“不,我是真的喜欢你。”

    长安愣住,她盯着和以往那个温子墨完全不同的男生,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温子墨喜欢她

    他说他喜欢她。

    温子墨喜欢长安。

    三年同学时光,他们一直是学习上的竞争对手,这种隐性的竞争模式从入学第一天就开始了。
12345...9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