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暖风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舞清影
她的心里热热的,语气里就禁不住带了丝撒娇的意味,“说得我跟残障儿童似的,我有那么生活不能自理吗”
“你没有吗”他故意拖长音调反问说。
她笑了笑,“我没有。”
“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
耳畔传来他爽朗愉悦的笑声,合着周遭淅淅沥沥的雨声,她竟觉得鼻尖酸酸的,矫情的想要落泪了一般。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声说:“你总是帮我,我却什么也帮不到你。”
他默了默,说:“你再强,也是个女人,我再弱,我也是个男人,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样,但在家里,在我们二人世界里,我就想让你什么也不做,倚着我,靠着我就行了,有事我担着,风雨我也替你遮着。在我这里,你放心做个幸福的女人。”
“严臻……”她喉咙里又热又胀,声音出来时竟微微发颤。
严臻叫了声傻丫头,说:“等我回去。”
她轻轻嗯了一声,说好。
收起手机,她用手背蹭了蹭脸上的雨水,转过身,大步走向亮起灯光的工地。
“今天要辛苦大家了,晚饭我给大家加鸡腿啊,管饱!”她大声说道。
员工们齐声欢呼,已经在工地连续工作昼夜的赵铁头嚷嚷的最大声,“我先预定八个鸡腿!”
“给你十个!吃不完不准走!”长安难得幽默。
员工们哄然大笑,赵铁头摸摸后脑勺,咧开嘴,也跟着笑起来。
几天后,as63项目召开雨季施工动员大会。
会议由项目经理长安主持,大会确立了以沥青铺筑为主线,骨料生产为重点的突破方向,决定在雨季剩余的两个月连续施工,抢进度,抢工期,为旱季大干提前完成竣工目标做准备。
可雨季施工难的问题很快就显现出来。
“不好干啊,经理,这雨下的真让人憋气,我们这一身力气根本使不上啊!”在下午的例行碰头会上,施工工长们纷纷反映道。
“我听人说,索洛托几个大的工程都因为雨季停工了,咱们反其道行之,这路子会不会走不通。”
“是啊,经理,我们修了这么久的路,还没在雨季里干过活儿呢。”
面对员工的质疑声,长安却显得出奇的平静。
虽然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能应对雨季施工的难题,可她总觉得事在人为,只要敢于尝试,总有解决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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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天深夜,她接到朔阳老家打来的电话。
“徐叔”她刚叫了声,就听到电话里传出豆豆童稚悦耳的笑声。
“豆豆,怎么是你呀!你怎么拿着徐爷爷的手机呢”她诧异地问道。
“爸爸带我来朔阳了,我们今天还去陵园看了爷爷和奶奶。不过爸爸现在去参加同学聚会了,不在家。”豆豆说。
她愣了愣,没想到宁宁竟带着豆豆回朔阳祭拜父母了。
其实早该回去的,可她一直在国外,长宁工作又忙,总是腾不出空来带豆豆回朔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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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想办法
“那我叫她。”徐建国喊妻子来接电话,谁知豆豆却大声回应说,常奶奶说肚子疼去厕所了。
“这老婆子。”徐建国尴尬地嘟囔了一句,说:“安安,不管她,咱接着聊。”
“好。”
“你那边的工程还顺利吗”
提起工作,长安觉得脑袋又在隐隐作痛,“最近不大顺利。索洛托正值雨季,我不想中断施工进度,可您知道,在雨季进行沥青铺筑施工难度极大,我们尝试了几天,没什么进展。”
“雨季施工,你可真敢想!不过,这也像你能干出来的事。”徐建国提高音调,感慨了一番,然后忽然顿住,默了默,说:“我想起来了,你说的这事好像不是没有先例,我记得你徐爷爷曾跟我说过,他当年在非洲修路的时候,为了能够如期竣工,他们就曾在雨季施工。”
“真的!徐叔,快跟我说说,徐爷爷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她激动的一跃而起,把赶来给她送夜宵的小何吓了一跳。
她比了个手势,于是小何轻手轻脚地走进潮湿的帐篷,把饭盒放在桌上。
他回头看着忽然变得神采奕奕的长安,不禁好奇与她通话的人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魔力让她一扫之前颓丧无力的状态,变得斗志昂扬,精神焕发。
是严排长
肯定是他,也只有他能让长安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重新振作起来。
过了片刻,小何听到长安说:“谢谢徐叔,您可帮大忙了。行,我试试看,有问题可能还要找您,好,您早点休息,晚安。”
长安把手机攥在手里,转头,目光熠熠的对小何说:“走!回营地!”
回营地现在
小何惊讶地张着嘴,“没车啊,拉卡刚走。”
“打电话叫他回来,哦,你再给李书记和雷公打个电话,让他们在宿舍等着,我有急事找他们商量。”长安边说,边拿起椅子上的雨衣。
小何不知道啥事,但知道不能耽搁,于是赶紧打电话联系拉卡等人。
自打雷河南勇救被埋工人导致脚踝骨裂之后,李振翔书记就主动搬来与他同住,方便照顾他,这晚,他们正聊着雨季施工的事儿,却先后接到小何打来的电话,让他们在宿舍等着,说长安马上过来。
放下电话,他们互相望了望,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么晚了,难道工地出事了
李振翔把电话打给工地值班工长,工长说长安刚刚离开,工地一切如常,没发生什么事。
这下两人的脸色更不好了,因为能让一贯冷静沉稳的长安做出如此方寸大乱的事,一定不会是什么小事。
他们开始在屋里坐立不安,后来,李振翔干脆穿上雨衣准备去外面接长安。
刚准备出门,大门传来咚咚两声响。
李振翔和雷河南互相望了望,李振翔快步走过去,“来了!是长经理吗”
“是我。”门外传来长安的声音。
雷河南扶着桌子站起来。
门一打开,一股湿润的凉风裹挟着雨水的气息扑了李振翔一脸。
他呼吸一顿,定睛看向门外的长安。
她穿着一件大号雨
衣,浑身上下裹得粽子一样,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庞,昏暗的光线里,她的眼睛熠熠闪光,连带着整个人都像是罩着一层光环。
这……
李振翔傻眼了,这样的长安,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样。
屋里的雷河南见他半天不动,也没人进来,不禁着急地说:“长安,你怎么不进来李书记!”
李振翔猛一下回神,赶紧让开位置,邀请长安进屋。
“李书记今天是咋啦,看见我跟看见怪物似的,一个劲儿的盯着我瞅,这才几个小时没见
第三百章 失重
但凡有媒体记者来采访,长安就会把他们领到施工一线去,亲身感受工地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
有记者在采访报道中写道:渐渐的,雨停了,员工们又出来开始工作,有的拿铁锨拌砂浆,有的推着小推车,摊铺机、压路机等机械正在轰隆隆地作业,工地到处呈现出一幅繁忙的景象,黑人劳务干活还真有模有样,对每一道工序都完成得格外严谨细致……
9月,雨季即将结束之前,项目开始进行剩余路段的沥青铺筑。
10月,沥青铺筑又突破10公里。
雨季过后,非洲草原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而as63项目一路高歌猛进,向着胜利的终点冲刺。
李书记已经着手准备全线贯通庆祝大会,有的员工甚至悄悄打点起行装,渴盼着回到祖国与家人团聚。
雨季方歇,天空晴朗,微风徐徐。
世界银行组织代表和索洛托国家公路局代表纳都恩一行十余人,到林贝镇视察as63公路项目建设情况。
纳都恩一行在视察了井然有序的施工现场后,又来到刚刚荣获中国海外工程杰出营地的as63项目驻地参观。
大家对这处难得一见的花园式营地赞叹不已,纳都恩先生激动地说:“我视察过索洛托大大小小的项目施工区不下几百个,只有你们的营地是最漂亮的,最安全的,而且你们在国内同时施工的几个在建项目中,无论在质量进度,还是履约等方面都走在最前列。我由衷感谢中国龙建集团为索洛托经济发展做出的杰出贡献,希望你们再接再厉,能够做到按期或提前完工。”
“想不提前都难呢。”长安自信满满地说。
纳都恩和世行代表交换下眼神,嘴角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用你们中国话来说,接下来,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长安微笑颔首,看着他们说:“定不负所托。”
送走纳都恩一行人,长安代表项目班子慰问路面工区员工。
项目工区15名员工平均年龄25.8岁,是整个项目里最年轻的团队,他们负责沥青拌和站、沥青骨料、混凝土骨料破碎生产、管涵盖板路缘石及里程桩预制、钢筋加工、设备维修等工作。
在工地,无论是破碎站砂子的生产供应,还是沥青拌和站的运转,哪里出现故障都不行。可这么大的工程,难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一到这种时候,他们总是会全力配合,积极主动去协调解决难题。
尤其在这次雨季大干施工中,这群年轻人克服工作任务重,环境恶劣等不利因素影响,想方设法按时完成任务,在全线施工中发挥了重要的核心作用。
长安很早就想表彰项目工区团队了,可这群年轻人却说顾不上,沥青铺筑关键时期,不仅仅是项目工区,工地上每一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车子在涂有蓝色油漆的沥青拌合站停下,下车前,长安对着后视镜,整了整她的仪容。
看到镜子里肤色黑黄的女子,她不禁怔住了。
这是……她
粗糙黑黄的面庞,尖尖的下颌,干裂的唇皮,浓重的黑眼圈。
只有一双黑眸依旧清亮有神,眼里的光芒相较于之前令人敬而远之的锐利,现在的她,目光变得平和而又沉稳。
她挑了挑过分浓黑的眉毛,镜子里那个不像她却又分明就是她的影子,真实记录了这些日子来她所经历的一切。
原来,时光和阅历真能改变一个人内在的气质。如果说之前的她是剑刃,是刀锋,是石头上的棱角,那现在的她,就是平静的湖面,是深不可测的海水,是山间温柔的清风,能够容纳一切未知和苦难。
“经理”小何见她半天不动,不禁轻声叫她。
她回过神,拂了拂头发,苦笑着问小何,“我现在真成黄脸婆了。”
“哪儿有,在我心里,经理你始终是最美的!”小何夸赞说。
长安笑了笑,指了指被晒蜕皮的面颊,“我是不是应该像白雪公主的后妈一样,每天都要对着你问一问,这样子就可以自欺欺人了。”
小何哈哈大笑,“魔镜不说假话,你问一千遍我也会这么回答
第三百零一章 base料
事故远比想象中更加严重。
受伤的当地司机已被送往宽查市立医院抢救,已经通车的沥青路上裂开一道一米多宽的缝隙,大货车侧翻横在公路中央,周围散落着大量煤渣和汽车零件,现场一片狼藉。
李书记不在现场,有几名警察在处理事故,雷河南和几个人蹲在支着临时光源的裂缝周围,正严肃地讨论着什么。
见到长安大步走了过来,孔芳菲立刻起身朝她跑过去,“经理。”
长安看了看神色惶急的孔芳菲,心中一沉,拍拍她的肩,“别慌。”
孔芳菲拉住她的胳膊,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长安向先期参与救援的员工道声辛苦,然后问雷河南,“李书记呢”
“护送伤者去医院了。”雷河南在地上蹲久了腿脚酸麻,这猛一起来,差点摔了。
幸亏长安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他才勉强站住。
“没事吧”长安紧张地看看他的脚。
他摇头,“没事。倒是你要有个思想准备,伤者情况不大好。”
她神色凝重地点头,“知道。你把情况详细说说。”
雷河南就把他所了解到的现场情况向长安做了汇报。
这辆本地货车深夜行驶至k45桩号公路附近时路面突然开裂,司机刹车不及导致货车猛烈撞击路墩后侧翻,司机身受重伤,救出时已失去意识。
“同车的人说是道路裂缝导致翻车,我不能接受,我们修的路,难道是纸糊的吗!他这么说,明显是想讹人!”雷河南一生气嗓门就高,惹得周围的人纷纷朝这边张望。
长安没说话,而是蹲在地上,仔细看着面前这道一米多宽的缝隙,她用手捻了些沥青层下方的料渣,凑到灯光下看了看。
“你吼也没用,路是我们修的,他们不找我们找谁。雷公,而且我怀疑,这片区域的地基层有问题。”长安抬起头,目光严肃地看着雷河南。
雷河南愣了愣,原本就纠结的眉头这下更是要黏在一起。
当地负责处理交通事故的警察姗姗来迟,他们一边向目击者询问事故情况,一边用照相机拍照。
没过多久,监理方工程师乔恩斯赶到现场。
因为此前教训深刻,这次他表现得非常理智和冷静,他没有武断地揪着某个不合规矩的错处不肯放,也没有态度恶劣地哇哇大叫,他带着新招的助手在已经挖开的裂缝处停留了许久,才带着样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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