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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析灵镜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堇骁

    “别怕,就快如你所愿了,静处方可。”

    千曲呆立了一会儿,而后安心地点点头,跟着常德走了。

    林深在原地站了片刻后朝青霖殿的方向去了。

    门牖外缘皆泛着暗红色,院里的香色檀木贵妃榻旁有一只黄狸纹的老猫,宫娥们身穿棠红色的简裙在院里走动着忙活,显眼的几样颜色便是这些。

    蛟爪形的檐角衬得琉璃瓦多了几分凄诡,几块被削隔留泥的土地中的夏花枯枝给周围规整铺砌的转地渲染了一层郁郁凉凉的色彩。

    这个华慈殿,如果没有侍候的一众宫女在,就和空室没一点儿区别。

    冷谧得瘆人,这是千曲走进围置殿子的大宫院里的第一感觉。

    常德停在了宫院门口,正有一位面庞瘪瘦的老太监等在那里,那位太监戴的帽子比常德的繁琐多了,垂下来的头发泛着花白。

    “张公公,小的遵从懿旨将千曲姑娘带到了。”常德边揖首边说。

    “行了,你快回青霖殿去吧。”老太监朝常德摆了摆手,尖声回了一句。

    “是。”常德下意识看了千曲一眼后走开了。

    千曲便跟着那位老太监走进了宫院。

    “请。”止步于大殿门口的老太监为千曲弯身作礼。

    千曲惊疑地看着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

    那太监并不回应千曲,他头都没抬,只执着地保持着那个姿势。

    空气安静了片刻,千曲硬着头皮迈开步走了进去。

    “禀太皇太后,千曲姑娘请见——”下一瞬间,老太监吊着嗓子拉长了声禀告道……

    “你终是帮自己喜爱的人攀上了高位。”伍虞一声冷笑,手里的鎏金香薰球被他握紧了些。

    林深静默着,整个人站得笔直。

    伍虞抬眼,愤然瞪着林深道:“你为何不说话事事都有你,你却时时都表现得比任何人无辜!”

    突地,一支紫毫从桌几上滚到了地上,“砰当”一声,在安静的青霖殿中成了独角儿。

    “以后如若朕不传你,你便不要来见朕。”

    听到此话,林深的眉颤了颤,敛着面色开口:“十日后……”

    “登基大典破除。”伍虞冷视林深。

    自己权政全握,众人皆知。登基大典可以不必举行了,只下一道大赦令即可。还有一点原因是,如若十日后的大典如期承举,那么,当日他就要册封皇后,因为先皇遗诏上定的日子正是那日。

    在皇帝登基之日入主后宫,这等殊荣,在伍虞看来,有些人不配拥有。




第七十一章 茫茫之境
    十日,不过弹指间。

    十日内的第五日,京城落了雪,天地茫然。

    第七日天气晴好,所有的雪和冰在傍晚时大都消融无影,只有街上漫然蜿蜒的融水证明着大雪曾肆无忌惮地覆侵过大地。

    初雪过后,人们开始穿棉袄了。

    第八日时,冬歌已经把兵技书翻过了一半。

    林深常静待冬歌左右解惑答疑,冬歌自己也不舍得松懈,两人这几日几乎都是一同待在书房各自钻研自己所务。

    芳仪总是“带盘托碟”地去书房给冬歌送好吃的,冬歌好几日都没上街去了,所以芳仪就时刻想着慰聊她的喜好。

    小庞则负责端茶递水。

    转眼,第十日了,千曲在华慈殿老妪的点教下,已经将宫中的礼仪记忆得烂熟于心,践学得十分通活。

    虽然来宫之后还连伍虞一面都未见到,不过千曲一想到翌日便要嫁于他,心里便没有任何其他的纠结了,只有满天满地的兴奋和惊喜。

    青霖殿里,高高在上的孤君成日面露愠态,无形的乌团在殿中凝聚,他却也愈发勤勉政事,一切开始透着密云不雨的态势。

    南山书院,千玄和他的夫人还是整日愁色染面……

    “十日真快啊。”凌蓝谓叹。

    “在这十日之前,往往没有人觉得十日很短。”有人以淡然讥世的口气接了凌蓝的话。

    白泽也在。虽然他本就像完全融入在这片冷白之中,可那长顺的墨发和耀眼的气质总会让人一进入这白境,第一眼就能望到他。

    “这四人的纠缠,从此便风雨皆备了。”凌蓝同情地望着镜中的景象。

    白泽并未说话,只抿唇摇了摇头。

    “你怎么不看看你的衍析”

    “你是在打趣我吗”凌蓝转头好笑地看了白泽一眼,在他看来,眼前这个整日冷淡如游离在川境之外的灵物的白衣男子,应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对,应该是连男子的此等心事都不会懂得才是。

    “我方才还看了,她仍没有醒。”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凌蓝顿觉无趣,撇撇嘴回答了白泽之前问的。

    白泽很快接着回道:“此时看看。”

    凌蓝迟疑了片刻后,对着面前的镜子说道:“象转阴夕。”

    下一刻,镜面上立刻现出了烨煊潭内的景象。

    “衍析呢”凌蓝瞪大了双眼。

    石几上只有绒羽平平顺顺地铺着,不久前,上面还睡着那抹浅蓝色的身影。

    顾不上呆愣,凌蓝立即回神,运术用真气感应衍析的灵息。幸亏当时自己将龙须化在了她的发间,不然,无法与她通传灵识的他要想寻到她只能徒身去找,加之如今他还被困住了,真气之术实在是帮了他的大忙。

    凌蓝那显着幽蓝色的右瞳时闪时息,他的额上青筋暴起,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两边的食指和中指勉强对在一起发着术力。

    须臾,他的双眼迸现红丝,脸上汗如雨下,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正在白泽朝凌蓝移去视线的一瞬,凌蓝突地吐出一口血来。

    一大片鲜红的血液在寂然缥缈的白境里散染开来,空中的雾粒很快被层层浸染,迷蒙的白气也都变了色,无边无际的白境霎时变成了肆然飘扩的血红。

    漫流,四溢,好似要冲涌到人眼里来。

    白是荒寂,红是野阔。一眨眼的功夫,后者便将前者侵吞得无影无踪。

    诡魅,凄艳,周遭全是。

    白泽惊惶地别过脸,哪知身旁凰泽树的树身和挂于其上的白羽都变成了鲜红的血色。

    他悲郁地用手捂住了头,顿又惊恐地拿开双手。

    当他下意识把手伸至眼前来看时,他的脸当即煞白。

    手心,身上,脚下,全是血……如同,千年前,一个灵物的死状。

    他是自剜元神而死的。

    旁的灵物寂灭时元神会散去,被称归元。

    但是,那个灵物已经来不及归元了。



第七十二章 大婚之日
    皇帝大婚。

    举行仪式的地方在凤宁殿,即今日帝后大婚的洞房,日后便是皇后的寝殿。

    在婚使前来册封前,皇后的仪仗在相府内等待,大婚使至,林深率冬歌和一众府卫身着正服在门外迎接,一早装扮好的千曲则在庭中迎接,其他女侍在庭中跪迎,等待使臣入内册封。

    金筒、银盆、文马、甲胄、缎等物送到相府之后,秦御史代表伍帝,赐宴代相。

    册立奉迎礼很快便过去。

    而后,鼓乐、仪仗导引在前,凤辇紧随其后。

    林深和冬歌一起将千曲隆重地送到京宫,凤辇后的十几车陪嫁皆是林深所备。

    千曲头遮绣着龙凤合纹的大红缎盖头,坐在凤舆内向宫中行进时,一手持金如意,一手持苹果。

    行至京朝殿外台阶时,千曲下辇入宫。

    到了京朝殿,才算进宫。皇后在京朝殿阶前下轿,交出手中的如意和苹果,怀抱金宝瓶跨过火盆,进到殿内。

    接着,到了凤宁殿时,千曲跨过马鞍,缓缓踏过华纹锦毯,经过重重龙凤仙屏,被搀着坐到了铺着“百子被”的喜床上。

    在京朝殿接受完毕朝贺,伍虞便特意在月露殿宴请百官,珍馐丰繁,觥筹交错,筵礼一直从巳时进行到申时。

    这场婚仪终归是没有从简,这和昨晚林深进那一趟宫有极大的关系。

    伍虞的心本就柔软,林深的话更是如尖利的锥子,一下一下将它刺得鲜血淋漓。

    “她痴痴地属意于你近五载。”

    “谁在年少时绝无罪过为何她就要因为众生皆会渡过的事连女子一生所盼的一场婚仪都不能拥有呢”

    “这里是京宫,后宫女眷的册礼稍加怠慢都会受人非议,婚仪若草草了事,往后漫漫余途,皇后要如何在这后宫存活”

    “无论怎样,她对你总是极好的……”

    最终,一声叹息慢慢在青霖殿回荡开来。

    “今夜,我会命人将她送回相府,明日,遣使宣册。”

    闻声,跪在地上的林深双臂大合,埋首叩谢。

    “谢主隆恩。”

    “罢了,免了吧。”伍虞无奈地舒眉,“明日,你一定要来。”

    伍虞当夜穿着玄色的华服,最后他只身一人站在灯火通明的大殿里,那情状比殿外的沉夜还要孤冷几分。

    “姑娘,你饿吗”小玲蹑手蹑脚地凑到千曲跟前低声问她。

    “你现在要叫我娘娘。”顶着盖头的千曲忙不迭小声纠正小玲。

    “娘娘,娘娘恕罪。”小玲掩身在龙凤喜床的布幔旁,她怕在门外候着圣上的女官突然进来。

    “待会儿有吃的,你先下去吧。”千曲摆了摆手给小玲示意。

    小玲应了声后就快步走过多重屏障,与一众女婢乖乖候在外殿了。

    过了一会儿,公主们都来了,而后一齐与女官们在凤宁殿门外端正身子恭候圣驾。

    听到了一点声响的千曲终是耐不住了,她小心翼翼地将缎盖用手撑起,抬眼细细地瞧着凤宁殿内殿。

    能望见的侧边墙上的所有户、牖上都贴着大红的双喜字,桌上、烛台上早早点好了如腕般粗的红烛,通着外殿的地方设着重重屏障,相邻的两道屏障参横错开着,看到这处摆置的千曲恍然明白过来自己为何方才感觉在殿中绕了许多路。

    放眼转目,妆台旁放着一方矮矮的宴桌,宴桌上有两盏金盅,金盅底下压着一张红纸。

    再观眼前,床头悬着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喜床四周挂着“百子帐”,大红布幔倾开旋围在周身,望来只觉红光映辉,满心喜气。

    缓缓将盖巾放下,千曲欢欣地将双手合握住放在了腿上。

    不知不觉,夜色降临。

    朝宴未结束时,冬歌便想解手。芳仪带着她在偌大的皇宫穿梭了好久后,终于走到了芳仪曾经当差的地方,光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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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君心留安
    冬歌双颊酡红,一缕发轻贴在她莹白的耳际,她的额上也垂留着几缕碎丝,零散的它们被风吹得轻摇轻豁。

    她的双瞳在一旁石柱上的红烛照映下闪着熠熠的光,那墨玉般的黑瞳下,两汪灼灼的白潭微微漾起水涟,隐约焕闪着红光。

    从她朱唇里、秀鼻口散出的馥郁酒气闻得伍虞近乎浅醺,他的视线在冬歌的双眸间游离不停,紊乱的呼吸与她平缓的气息半推半围地缠绕在了一起。

    冬歌的长睫忽闪了一下,伍虞顿时缓神,立即欠身,猛然转过头去面对留安池。

    他端正坐直,淡淡地开口:“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那语气一点儿也听不出是努力端着的。

    池水泛着墨蓝色,月亮浮于其上,粼粼的皎光在水里汇成了一条光路,远远地延伸到月光倾洒向源的一端。

    夜色又染上他的眉,他的眼。大红色喜袍的袖摆寂然躺在石阶上,他撑在膝上的青白的手僵如冷玉。

    冬歌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目光深沉的伍虞,而后低头沉思起来。

    “我记得,我挪走了一座大山,到这里……”冬歌口齿不清地诉说着,“见到了你。”

    伍虞惊疑地看她:“你……”

    冬歌说完便撑肘于膝上抬掌托腮,纯澈的美目紧紧地盯着伍虞,一副静听细诉的样子。

    讶然了片刻,伍虞不禁失笑:“你真是醉得不轻。”

    不知为什么,听伍虞如此一说,冬歌突然挺直了脊背,睁大了眼,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不轻,不轻!”她认真地摇着手,双肘因极度用力而摆动出了夸张的弧度。

    伍虞无奈地笑出了声,眼神霎时间柔和了不少。

    冬歌的动作突然顿住,她犹疑地看了伍虞一瞬,继而疯狂摇头,连带着手也没停:“错了,我不醉,不醉!”

    “好了好了,别摇了。”

    冬歌的额前垂下了许多头发,伍虞看不过去,伸手将那几绺青丝耐心地分别撩到了她两边的耳后。

    “你呢”一只纤细的手指突然朝伍虞的鼻子指了过来。

    冬歌的眼瞪得很大,漆黑的瞳定定地对着伍虞的眼眸:“你为何在这里,今日明明是你的,你的大喜之日……**一刻值千金,你怎么就一个人坐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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