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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析灵镜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堇骁

    伍虞刚想讨信来看看夫子说了何事,见伍禄已经将信收了,桌上放着一本看不清名目的书,他便满心疑惑地告退了。

    红砖琉璃瓦,砖雕跃腾龙,木构凉亭,繁茂植园,巍巍高墙,幽绮长廊。春有各声鸟语,绿柳扶风,夏有簇簇艳花,倚墙森树,秋有红枫劲枝,枯叶积园,冬有固澈冰池,淡淡梅香。

    在这深宫中,你可以眼观四方美景,却不能快意畅言。伍虞不知,他这日的不敢多问,为日后生了那么多不该有的牵扯……

    第二日,伍帝生辰。

    之前的皇帝过寿时大都以三日假期为庆,伍禄在这件事上还算比较简敛,规定自己的生辰以一日假期为庆。

    在这一日,人们不被允许兴土工,不能宰牲口,不能裁破衣,不可砍树。官府不能行死刑,家族内不可动用会让人断气的极法。这一日,万众都要吃素,可休歇。

    凌蓝一大早就收到了齐猛送来的木刻,衍析起得迟,还不知道此事。

    等衍析醒了,凌蓝没有急着说木刻的事,而是先告诉了衍析他从齐猛嘴里得知的另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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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危危安乐
    “他不是皇帝,皇帝穿的是明黄色龙袍。”

    “我知道,我想问你有没有感受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一丝灵息”衍析着急地问得极尽详细,她知道凌蓝根本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凌蓝回视衍析,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体察到。”

    衍析挫败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狐疑地转头看向下面自言自语起来:

    “灵息不聚不合,不浓不发,他应该不是灵物,但他一定和什么灵物有纠缠,不然身上怎么会携有灵息……”

    凌蓝以为衍析生了自己的气了,久久不被理会后,他轻声故作煞有介事地推测道:“会不会,他是上次咱们遇到的那位灵息深厚到无迹可探的灵物”

    “——不是。”

    凌蓝惊讶于衍析如此迅速的否定:“你如何知道”

    “你别问了,反正我知道。”衍析脸一黑,不想多说的样子。

    凌蓝见状乖乖闭嘴,安静地看着京朝殿。

    宫女太监散落于大殿各处,大部分人在坐着的王公大臣前后侍奉,也有的传递需要加量的酒盅或果盘,他们移动快速,位置灵活,从上方看去,活像蚂蚁连成线在不停地游移。

    “伍虞,我看到伍虞了!”凌蓝的语气好像看见了珍宝一样,其实他是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兴奋得全然忘了他今早看到装着给衍析的木刻的盒子里的一页纸时对伍虞那种别扭的感觉。

    “我方才也看见了,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衍析一脸无奈地嘲道,“他是太子,他父皇过寿,他怎会不在”

    “……”

    也是。自己怎么找了个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来起话头,这下又被晾了,凌蓝无声叹息。

    过了一会儿,衍析突然摆头就走:“我们回去吧。”

    凌蓝赶紧转身追上去,他拉住衍析的袖摆边跟着她走边问她为何急着回去,明明才看了没多久。

    听到衍析的回答,凌蓝难以抑制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啊,那么多珍玩摆你面前,你不心动”衍析睨了凌蓝一眼,“再说,我一动邪念就及时止步,努力说服自己,别人的东西不能抢,不能抢……我怎么了,你还笑我”

    “好好好,我不笑了,咱们走吧。”凌蓝无奈又好笑地看着衍析:“就像你说的,再不走,我也怕你下去抢了皇帝收的寿礼。”

    送礼的人一呈上礼物就先打开让上座的伍禄看上一遍。

    许多次一有礼盒被打开,在近空的衍析总要咽一咽口水,几番思想斗战之后,她决定潇洒地离开,再待下去,自己真的要变成盗贼或者劫犯了。

    至于那个青衣男子身上的灵息是怎么一回事,她已经不感兴趣了。这凡界这么大,总有她了解不到的事,许多无谓的猜疑,她完全可以选择抛脱,给自己留一份宁静。

    宁静,安乐,万物苦求之。那坐拥天下的皇帝,也求。

    伍禄过完寿的这天夜半,常京代令急传伍虞去圣上的寝殿。

    伍虞去时,内侍的太监宫女们跪候在殿门两旁,许多太医在殿外徘徊,等他急奔至殿内时,机敏的宫人已经将皇上床边一角染了血的锦单折盖起来藏住,两位太医在一边跪着。

    “父皇……”伍虞的声音微颤,夜气的寒冷和殿内瘆人的寂静令他十分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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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圣禄刹熄
    “你们在殿门内等候,不要出去。”伍虞转头小声吩咐了那两位太医。

    同样是离开,侍候的宫人脚步一顿一顿地才穿过屏风,得到退令的太医却走得如释重负,转眼就到了殿门口。

    浇肤的寒意和塞鼻的闷腥味充斥着整个内殿,龙床近边放了个还未被浸沾的新盆,和了血的水渍才干的铜盆在一旁摞了四层,不知累在最底下的盆子里的血巾是怎样被横七竖八地放着的,第二层往上的铜盆都摞得歪边斜沿,像失了主心力的东西勉强组形,顷刻就要倒塌崩散一样。

    “父皇,孩儿已经遵从您意,让他们都退下了。”伍虞抽开一只手掖了掖伍禄身侧的被边儿,转而又握上伍禄的左手,也就是他方才急急托住的那只手,好像这样能牢牢留住什么似的。

    “好——”伍禄的字音还未吐完全,一鼓腥甜突然涌向他的喉口,成了他呼气的阻碍。

    他嘴角抽搐着闷咳,不自然的红染了原本苍白的脸,强忍了片刻后终于能勉强顺气……缓过来之后他并不安分,紧接着就开口:“虞儿,答应父皇……”

    “你说,你说。”伍虞用力点头的瞬间,噙在眼角的泪忽地就落在了伍禄的手上。

    伍禄的眼轻闭了一瞬又睁开,他缓慢地说道:“如若你祖母来,一定让她不要见我,一定。”

    伍虞听罢,噤声了,凝视着伍禄的一双泪眼透着那么深的疑惑、不解、忧悔……

    伍虞迟迟不应,伍禄动气地伸头喊道:“听到没有!”

    他的声音相较之前大了许多,伍虞还是没有回答。

    他不知如何回应自己父皇这有悖于亲伦的要求,想问缘由,此时此景让他也问不出口。

    伍禄正要暴呵,一口血突然冲上他的喉,直直地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父皇!”

    伍虞的惊声呼唤伴随着伍禄一阵猛烈的咳嗽在大殿回荡。

    不一会儿,床边的铜盆的盆底就被浓血遮漫得严严实实。等伍禄终于畅快了,伍虞便扶他躺好,帮他拂着胸口。

    “我就这一个愿望,虞儿,答应我,答应我……”伍禄的情绪软了下来,近乎恳求的语气叩击着伍虞的心。

    “别说话了,父皇,别说了!”伍虞是吼出来的。

    “虞儿,不要让你祖母见我,死也不见……不见!”伍禄比伍虞更激动,他说着又伸头要起来,霎时脸色焦红,仿佛下一刻就又要吐出血来。

    见此,始终紧提着一颗心的伍虞选择妥协。

    “我答应你,父皇,我答应你。”

    伍禄听着了伍虞的承诺,这才冷静下来,平身躺好。

    看伍禄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伍虞想为他擦去嘴角的血渍,奈何找不着帕子,他伸手就攥起袖角轻擦了去。

    伍禄看在眼里,神情渐渐变得柔和。

    “虞儿。”伍禄舒缓的眉间尽是慈祥,“你恨父皇吗”

    伍虞摇头,眼泪扑簇簇地落。

    在及知的离别前夕,哀楚、慈悲、温良,要离开的人总是这样。

    “你的事情,我已经拟旨了,父皇这几年,一直冷淡待你……你真的不恨我吗”

    伍虞闭着眼重重地摇头,后又开口哽咽道:“不恨,儿臣从未恨过父皇。”

    “不是。”伍禄摆手,“你不是臣,我只当你是我的至亲。”

    “嗯,孩儿是您的至亲。”伍虞眼眶闪烁,不停地摩挲着伍禄的手。

    “我的至亲……”

    伍禄的喃喃声不断低回,他的



第二十六章 先皇遗诏
    伍帝驾崩,举哀。

    朔北城主北溟寒设几案焚香,摆奠酒,表哀。

    从丧日起,品官百日内停止音乐、婚嫁;军民停止嫁娶一月,停止音乐百日。

    南山书院两扇大门的狮头叩环上都挂了白布。

    千玄不敢出门,怕触景伤神,他整日在书桌前把伍禄从前写过的帖册拿出来看了又看,他从没收过学生送来的礼,唯有忆此来悼念。

    林深去冠之后,几天内给伍虞写了许多封信请太子密府的信使加急去送。千曲经常找林深打探伍虞的消息,但总失兴而返。

    到了入土这日,太子和几位重臣扶棺,丧队要一齐去东城苍宇山帝陵。各域长官率属素服出郊跪迎行礼,听宣后举哀。

    穿着丧服的南城城主、东城城主还有大臣们都跪在摆堂设位的灵殿之外,后妃和公主们按礼不可随队一同去帝陵,东城苍宇山的灵宫里,只有伍虞身在灵堂前。

    伍虞瘫跪在地上,视线定在那金丝楠木棺上的山水纹上一处,他怔怔地凝望,像是要将那贵木望穿,看看躺在里面的人。

    扶棺仪式已经结束,侍候伍禄的宫人从偏门进来,为伍虞带来了伍禄的遗诏。

    传位遗旨本是要由先皇侍监在伍虞的即位大典开始之时宣诏的,可是,伍禄多颁了道秘旨。要不是那宫人暗传消息,伍虞也不知道此事。

    伍禄状况危急的那晚,严令任何人不许通传给太后,后来知道消息的太后几度晕厥,她想见伍虞却未如愿,下懿旨传见都没有得到回应,后来,她便将伍禄寝殿里里外外的侍监都叫去问话了。

    但太后不知道,许多人也不知道,那个曾经常为伍禄研磨的宫女,才是应被注意的人。

    那宫人一入灵堂就要将秘旨展开来宣诏。

    “你何时开始在我父皇身边当差”

    突兀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灵堂的氛围比方才安静的时候莫名添了份悲凉。

    “回殿下,两年前。”那宫人收起遗诏,忙跪地垂首恭敬地回话。

    “常京知道你吗”伍虞的语气还是毫无波澜,但话是认真问的。

    “禀殿下,知道。”

    伍虞叹了口气,疲累地开口:“讲清楚些。”

    “是,殿下。因奴婢心细,性子又受耐些,管我的嬷嬷瞧我顺心,暗荐助通我去了御书房专手研磨,想着我若出息了,还能照拂照拂她。圣上先前并不把我与其他宫女区别得来,而后有一次……”那宫人说到这里,有些犹豫。

    “继续说。”伍虞的话适时出口。

    “是,是……有一次,太后娘娘来送羹汤,圣上将先前描好的一幅丹青慌忙塞给我,嘱咐我为他收好,完成了这件事之后,陛下开始对我多了份信任,后来,我成了陛下的贴身宫女,在我之前有三个宫女做这份差事,常京应该只是把我当平常的婢女,他若想得多些,顶多会觉得我比较得圣意罢了,并未发现其他,我也没有受他盘问。”

    “他和你,谁与父皇更亲近”伍虞追问。

    “回殿下,常京。奴婢不敢虚言,奴婢知道自己只是一个需要以身保密护旨的奴才,全在陛下起意得早,栽培得早,运筹得早。”那宫人杵了杵身子活动了一瞬膝盖后继续欠身回话,“至于陛下最看重的心腹,还是常京,只是这个心腹,人人皆知他身份,行事难免会有不便。”

    听清楚之后,伍虞半晌没有言语。

    殿外的哭声此起彼伏,有一声婉转低回,有一声戚戚哀哀,那一声悲恸无比,后一声又呛气隐忍,真真假假无从辨。

    “你,为何不哭”伍虞的泪顺声而下,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奴婢的眼泪哭干了……”

    “不,不是



第二十七章 山匪之祸
    大约二十日后,林深收到了伍虞的来信。

    他在信上说,再过几日,他要回南城与林深晤面,到时叙谈。

    林深很意外,伍虞已成当今新帝,竟还是写信来回他。

    意外之余,倍感殊荣,愈加看重自己和伍虞的这份情谊。

    皇帝驾崩,凌蓝和衍析闻讯后,感悲之余,还要随礼表哀。男去冠女截发,凌蓝从没束冠,密府的人也就没有管他,但衍析就没这么自由了。

    自消息传开起,她的房里不断有女婢来请她截一缕发,她实在不耐烦就答应了,然后,她二十几日没有出门。有一日,林深来拜访他们,衍析赶忙找了个借口躲了起来,亏得凌蓝招呼了林深。

    陪在衍析身边的凌蓝虽面上若无其事,其实他憋笑憋得很辛苦。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那些女婢从衍析右耳边挑出来了一绺不算少的头发,剪得和她的耳垂平齐,衍析那本来莹白净亮的耳前若有几丝发点缀也不会影响她的美,可缀得多了,就显得笨重而奇怪。

    灵物有个很特别的特性,人形上的任何变化都要遵循凡界的自然之律。衍析倒是想运术把自己的那缕头发变长,可她根本就不会这种术力,世上也没有这种术力。

    这日,衍析和凌蓝在院里喝茶,两人坐得很近,手摆的也是同样动作,但各自的心中所想却大不相同。

    凌蓝一如既往地最先坐不住。

    “今日,要不要出去走走……”

    “——依你看,”衍析忙放下茶杯开口说话,“伍公子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凌蓝虽然对衍析这样插话的行为很不悦,但他还是忍不住回道:“你要注意措辞,是当今圣上!不要再叫‘伍公子’了。”

    脑袋被戳了一下的衍析立即四处看了看,然后俏皮地朝凌蓝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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