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析灵镜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堇骁
凌蓝无奈地笑着望她:“你刚才说什么”
“又没听。”衍析伸出手指朝凌蓝的头上点了一下。
“我说,你觉得圣上现在如何,是对庞然大权的兴奋还是感觉忐忑和负担多一些”
凌蓝面带喜色地看着衍析,稍稍有些惊讶她学自己做那个动作,莫名还想再来一次。
没有得到回应的衍析瞪了凌蓝一眼,转头喝茶了。
凌蓝不再说要出去的话了,这几天难得见衍析有这样的好心情,他恍然觉得一直这样待着也挺好。
南山,黑风寨异常热闹。
黑老大趁着举国同丧的机会进城了好几次,每次回来都所携颇丰。
这天,全寨的人饮酒吃肉,寨中还有山匪们掠来的妇女,她们有的为众人看火,有的怯怯懦懦地倒好酒再分递给山贼们。
冬歌看着在匪群中艰难地来往穿行的弱妇们,心口一酸,她强忍着怒意将手中的酒碗递给了近旁的一个喝得酣畅的醉汉,自己去了后寨。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但她还是做不到坦然视之。
如果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给二哥报仇,她一刻也不能在这里待下去。
几日前,她费了好大力才察探到黑老大的住处,刚想潜进去,自己就被二当家的从身后猛击了一记。
醒来后,她躺在后寨的一小处闲地上,二当家的在她旁边的木墩上坐着。
“你救过我,当还你恩情,我不刁难你,但这种事儿,不要再做了。”
冬歌不安地缩了缩脚,把手伸到腰后撩起衣裳,握住了自己别在腰间的短刀。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啊,小兄弟”二当家的猛地转头,一脸疑惑不解的急恼样。
“大家都是在这山头苦活的,不想进城又独自混不下去,为有一口饭吃,你就安安稳稳的吧,别生幺蛾子了!”
冬歌忽然不敢动弹,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睁大眼望了二
第二十八章 入京求援
五城之中,东城的物产最是丰饶,它的水道通连京城,很久以前就属地朝廷。早前南城与朔北一样,各拥一方,可南城不如朔北水资富足,地利也远不及朔北,仅有的城东一片的农产后来因有人种了恶草而径直萎缩,南城闹了饥荒。
远西和朔北依托无望,南城城主只得请朝廷援助。王君应允了,东城城主得令后就给南城送粮,但在南城灾情并未完全缓解过来时,赈粮却停了。
不得已,南城城主归顺了朝廷。后来,在被特派来南城的东城农民的功劳下,南城东域的粮产渐渐恢复了。
虽然自己极受陛下倚重,南城也蒙幸大通水道,兴修水利,但是南城城主一直都觉得不称意。
他总把南城里的一些大事秘密压制着,就算有什么风声传出,王君一传话去问,他就尽力搪塞,极言南城的安顺太平,造出一个“不需任何外力来管”的南城容貌。仿佛在他心里,南城还是一方南城,并不是京之南城。
这几年,南城的主要财力、物力、人力都被置于发展农产上,官兵到现在还是在主力调查当年的恶草一事,大把大把的人被遣到田地里,不是暗里查探农民的动向,就是下蛮力和他们一起务农。为此,南城城主还特地成立南城农务府,命人专研农产,出策核过则效。
这山贼一事,绕是城主想管,怕也是力不从心的。而且,他很不愿意去求朝廷支援。
所以,山匪一直逍遥法外,经年累月,势力越来越大,以前他们只在山上活动,后来竟闹得城边儿不得安宁。
人们报官了多次后,南城大大小小的域层官府集结了所有现成可用的官兵组成一支队伍去剿匪,等他们伺机从城中追跟几个匪汉到南山时,却不敢杀进去了。
南城城主再没有下任何有关的效令,放任这件事不了了之。
也许,山匪之祸不到火烧眉毛之时,南城城主就不会重视,但如果真到了那时,即便他想要尽全力去解决,也未必能将祸患斩草除根。
“夫子,学生现在要不要去报官”
“不可。”千玄摇头,“南城官府如果出动了,最要紧的事就很难完成,而且还会有许多官兵会被派来监视我们,到时定然多有不便。”
那位门生忽然明白了千玄的意思:“对啊,官府根本不在意我们的人能不能救得回来,他们关心的是,这件事情会不会越闹越大。”
“城主怎么如此迂腐!”门生苦恼了一会儿,急火攻心地肆言。
背对着那学生站立的千玄转头低声喝止:“快住口吧,当心有心人听了去。”
“是,是,学生太心急了才口不择言,您莫怪,我再也不这样说了,您莫怪……”那位门生这一刻又极尽恳逊,口气和方才判若两人。
“好了,你且去喝口热茶平息一下,这件事,就由我来处理吧。”千玄背过身去,缓缓说了一句。
等那位门生离开后,千玄踱步到一旁静坐。
许久,他起身,往内院走去……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千玄从林深的房里出来,接着就走回了松院。
当日傍晚,林深快马加鞭赶到了京城。
当初,教会林深骑马的人是伍虞,如今,林深所借之马的主人还是伍虞。
皇宫很大,从林深请看守宫门的人通传,他等了快半个时辰才得到回音就可以体会得出来。
过了许多道宫门,走了许多台阶和门槛之后,林深的感受从疲累变成了忧虑。
这皇宫,虽侍从的人到处都有,却还是莫名清冷得可怕,一砖一瓦,一池一石都透着与众不同的贵气和尊傲。高处不胜寒,这个地方,应该不是伍虞最想待的地方。
被领到伍虞跟前后,急命在身的林深没有开口说话就先跪下了。
伍虞摆手支走了偏殿内所有的宫女和太监。
“参见圣上。”林深说完礼言就叩首。
第二十九章 冷光细诉
“你觉得,谁是这世上权势最大的人”伍虞站起,目光平静地问林深。
林深不明所以地看着伍虞,顿了半晌后,他伸手指他面前的人。
“我”伍虞语气怪异,苦笑着摇头。
林深思索了一会儿后,不确定地道:“北溟寒”
伍虞听后立马不淡定了:“朔北虽地大物博,与京城不相上下,但我们三城加在一起,远胜过它了。”
林深把伍虞眼神中的得意和不屑看得真切。
他干脆放弃猜测了,冲伍虞无奈地说:“还请圣上指点。”
“你真的想不到吗”在伍虞看来,慧悟机敏的林深不会想不到。
林深点头。
“我乃三城至尊,又大权在握,我一旨令下,算上远西还有那独城朔北,没有几人敢对我说一个不字。这是不是无上权力的代表”
林深急切地说:“你别问我了,快些说吧。”
伍虞迈开步子,缓缓踱到桌子的另一旁,这使他离林深近了些。
他叹了口气,徐徐说道:“我如今虽拥有无上权力,但有一个人,他若对我提出要求,我根本不能忤逆,且天下人都觉得我应该遵从他,敬重他。”
“太后——不,如今……你说的可是太皇太后”林深下意识地想到了伍虞的祖母。
伍虞急了:“我祖母是我至亲,虽说她与我父皇之间有些误解,但她决不会以我们的祖孙情分和她的身份压我,且我们有什么话都会暗地里说的,我怎会因她而困扰呢”
林深紧紧闭着嘴,还是不知所指的神情。
“是夫子啊!”伍虞终于将谜底说了出来。
知道了答案的林深忽地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什么说法,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暗通父上以令其子,这等平常夫子都不会对他的学生做的事,千玄夫子完成得干净利索。”伍虞说着脸上浮上一丝冷笑,“我这蠢货,竟还幸感夫子突然倚重我了,才会把没上封的信托给我捎带,原来他是想让我父皇以为,我这个当局者,是知晓此事的。”
“照你这么说,夫子授意了先皇什么事,然后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强迫着非得去做什么”林深很快明白了伍虞之意,话问出口的瞬间他还是不敢相信的。
“不错。”
林深欲言又止,他突然感觉左说也不是,右说也不是,千般纠结化出了一句:“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伍虞看了林深一眼,神色突然变得哀伤:“我倒也希望,这是一场误会。”
“如果,这是误会,那便是我误会了夫子的秉性,天下父母没有一个是不想让子女喜乐如意的。知理晓义再多年数,为了子女,他定也是不顾及一切的。就像,我的父皇……”
“我父皇早为我筹谋,计划着自己归天时要及时为我颁一道秘旨,他怕有人阻我、害我,而自己到时已无力护我。没成想,最后他竟把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婚事当成了我最看重的东西,嘱托了信任的人冒死为我送遗诏。”
“我与父皇一直感情深厚,只是这几年,他待我愈渐冷淡,他走得匆忙,我还来不及知道这一切的缘由,若是没有这档事,他兴许会在遗诏上给我多说些心里话,可能也会是几句叮咛,甚至是训斥,不解释任何都可以,零星几字也好,对我而言,那些都比这荒诞又突兀的指婚之令宝贵。”
“偏偏,老天爷讽我……”
说这许多话的时候,伍虞已经踱回到了龙椅旁,侧身坐了上去。
林深一直愣在一边,许久都默不作声。
“夫子要让我与之成婚的人,”过了好久之后是伍虞先开口的,“是千曲……”
林深的眼神有一瞬的慌乱,他的手指也不自觉地蜷了蜷。
突然,他又像泄了全身力气似的,张开手指,散散地垂下。
“选定吉日了吗”林深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大清楚。
“孟冬十三。”
“嗯,好。”
“好什么”伍虞不悦。
“日子挺好。”
“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你不替我感到委屈,你……不难过吗”伍虞沉声问着,突然感觉喉头艰涩。
他知道林深对千曲有着不浅的情愫。
林深的嘴边扯出一抹笑,他故作平静地说道:“如今你已身居高位,过往的种种,就不要到心里去了,他毕竟还是我们的老师,作弟子的,不能再像这样对夫子过多议论了。”
“我不只是说这个,你明明知道。”
“别说了。”林深的眼神开始躲闪,“无论夫子做何决定,弟子都应遵从他的意思。”
“你——”伍虞眉头紧皱着站起,“我从前说过什么你若是喜欢何物,向我开口便是。”
林深不予回应。
我喜欢千曲,可千曲中意的人是你……
“如今,父皇秘诏重令,夫子又暗中使舵,若
第三十章 南山愁云
这日早,黑老大的右眼皮止不住地跳,他自己倒是不信任何怪力乱神的说法,也不做什么迷信的讲究,可他旁边有个兄弟一听他抱怨了句,就极力地让黑老大务必要在居处放个桃木枝,而且要摘掉身上的狼牙兽皮等物。最关键的要求是,黑老大今日不宜出寨,因为这样能最大地避免在他身上坏事的发生。
黑老大原先也是不从的,他今日本有计划要入城见一秘人,还要交接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可旁边那多嘴的兄弟快言了几个不信鬼神的人厄运当头却硬不改运的血例,黑老大彻底动摇了。
踹了身边仍喋喋不休的人一脚后,黑老大说了句滚开。
临了,他又喊住那人,让叫二当家的来见他。
二当家到了之后,黑老大吩咐他去山寨的藏宝地找写信用的东西,那儿也就是冬歌之前找到过的地方。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二当家告诉黑老大可以开始说了,于是,黑老大每说完一句,二当家便在心里把他听到的话稍加粉饰后就誊于纸上。
这项事务,黑风寨二当家的已经干了好些年,他的饭碗终年牢靠,是因为寨子里除了他,没有旁人能胜任这个。
即将出发的人马突然得到命令说不进城了,匪汉们的脸上都带了些沮丧,他们都知道进城比入山苦猎轻松得多。
不知哪里起了一阵邪风,把笼罩在黑风寨上空的无形愁云吹得向清风寨散了些。
“大哥,他还说不知道。”
阿吉一直盯紧了他们绑来的书生,那人太过文弱,好些时日了都没正面问出个什么,他一见刀就晕,一见匕就瑟缩得说不出话来,严逼不行,和下声来问就只会得到四个字回应,我不知道。
多则六个字,我真的不知道。
再多,就是重复此两句,且一声比一声无辜,一声比一声凄苦。
“大哥,怎么办”阿吉担忧地看着坐在木椅上的李忠,“要不,我们再进城找找看”
南城能找的地方他们都找了,不能找的地方也想办法找了,可就是丝毫线索也没有。
“我大概能猜到冬歌在哪里。”李忠的话出口的瞬间,阿吉那双黑而亮的眼突地就充满了精气神。
“可是,”李忠若有所思地转折,“我们现在不去找她,反而能更快找到她。”
见阿吉的眼神有点惶然,李忠伸手拍了拍他身旁的一把木椅,示意阿吉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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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重创黑风
“话说回来,小妹喜欢南山书院的人,还迷了心似的绑回来过那男子,她说自己要进城,她应该会去找那个男子的。”阿吉总有疑惑在心。
“那个男子叫什么”李忠当日是没见到林深的面,也不知林深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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