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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家有女定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潇如兰

    六月初,已是炎热无比,清晨的风打在脸上,也不见得有多舒适。荆盈盈又看着君无忧的侧颜,没来由的一阵难过,只可惜她不能学武,否则又怎会甘心被囚于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到了,”君无忧轻轻将她放下。

    荆盈盈推门而入,屋内只有孟婉然守在一旁,其他的人大约都在赶来的路上。

    “祖母,”荆盈盈唤了唤床榻上双眼紧闭的人,她怕极了。




第四章 计划
    “小姐”,易娘满眼的担忧,“为何不抓住这个机会”

    她看着君无忧渐渐远去的身影,才道:“我还没有想好。”

    巧儿从门外跨进来,就看见二人杵在院中,这么大的太阳也不知道避一避:“小姐,夫人找你呢,说是有事商量。”

    “我知道了。”荆盈盈转身离开去了韵和院。

    她到时候,正好碰见荆涣从里面出来,不知为何右眼跳的厉害,大概只是自己多心吧。孟婉然看见她进来,就命人端来一盘水果:“这么热的天,怎么不乘轿,中暑了可怎么办来尝尝,这是刚刚冰好的。”

    荆盈盈看着递过来的水果,也不想动手接,只是问:“母亲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孟婉然僵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尴尬,只好收了回来,“只是你也不小了,你父亲催着我给你挑亲家呢你可有看上的。”

    她摇了摇头:“全凭母亲做主。”

    孟婉然听见她这话便放了心:“你祖母走前还一直和我念叨呢,说要给你寻个好人家。我昨儿个跟你父亲商量了半宿,觉得西南王是个不错的,虽然做妾是委屈了点,但是…”

    她僵着脸不说话,孟婉然又和她聊了一会儿家常,大约也觉得无趣,让她告了安,便放她回去了。

    荆盈盈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什么祖母叨念着,借口也要找一个靠谱一点的好不好。她老人家尸骨未寒,就开始打开始打起她孙女的主意来了。祖母临终前对她说的话除了易娘,她没敢对其他人讲,如果让有心人听到,怕是不得善终。其实,祖母只是重复说着一句话,那就是离开荆家,越远越好。她先前还想不通,为何祖母临终之时,要让自己的孙女离开家。可今日父亲那一眼让她彻底开了窍,原来她在父母眼里,只是一件可以待价而沽的货物而已。就和那些放在药柜里草药是一样的,只要需要,随时都可以卖给别人而已。真是,可笑至极。

    “易娘,如何”昨日里从她从韵和院回来,就托了易娘去打听西南王的消息。她在巫峡中呆了许久,对外面的消息掌握的还不太灵通,只能拜托信得过的易娘去做,而易娘带来的消息更让她寒了几分心。

    西南王康穆显然不是个什么善茬,他一共娶了三个妻妾,可重点不在这些女人身上,而在她们的身份上。一个是朝中要员的爱女,一个是江南首富的千金,还有一个竟是江湖门派的女子。

    荆盈盈皱了皱眉头,这人娶得妻妾都不算是什么貌美之辈,这未免也太…有目的易娘见她脸色不善,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之前打探到的小道消息说出来:“还有些不太可靠的消息,说是他们在囤积粮草。”

    “呵,”荆盈盈终于冷笑出声,“那未免也太能看得起我了,我不过一介小小医女,可高攀不起。”

    “小姐可想好要怎么做”易娘有些着急,君无忧离开时给了她一只信号弹,三日之内点燃它,君无忧就能返回荆家。

    荆盈盈陷入沉思:“我再想想,你先下去吧。”她并非不想离开荆家,她只是一介女子,江湖之大,离了此处又能去哪里还不是要走上寄人篱下的路,那这样,又与此处有什么区别,至少在荆家,她还是有名正言顺的身份。至于什么荣华富贵,于她而言只是过眼云烟,荆家家大业大,可她一日也没顺心过,这不是她所留恋的。她为荆家所困,长到这么大来,未曾学过什么武功,若是在外面遇上什么,怕是命也难保。

    夜半时分,荆盈盈睡得很不踏实,在梦里面晕晕绕绕的,一会儿是祖母去世时的样子,一会儿又是君无忧离开的画面。就在挣扎之时,一声细微的响动传来,她睁开眼睛看着帷幔外渐渐靠近的人影,从枕头下摸出匕首来,捏在手中。

    君无忧轻轻撩开帘子,却不料寒光一闪,她侧身一避,轻而易举地扣住了荆盈盈的手腕:“大小姐,是我。”

    荆盈盈借着不甚明朗的月光,看清了来人,正是前两日离开的君无忧,她有些生气:“你大晚上的专程来吓我吗”

    君无忧顺势在她身侧坐下:“对不起,盈盈,看在我不辞辛劳飞奔而来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易娘让你来的”她就算是迟钝,也觉察出来了。

    “是,”君无忧见埋不住她,也只好大大方方地承认,“你呢,你怎么想”

    荆盈盈有种挫败感,为什么所有人都逼着她做选择呢,不是一就是二,她实在是拿不准:“…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不要再问了好不好,我不想给西南王做妾,也不想离开这里。”

    君无忧一把抓住她的手:“盈盈,你和我一道吧,我们去江南,去大漠,去踏遍山河,总有一个你能安定下来的地方。”

    荆盈盈愣住了:“你不是要回家吗”

    君无忧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家里现在还有些人在,我目前…还回不去。”

    “那…”

    “我们走吧,你难道不想试试,把命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吗”君无忧一脸的期待。

    想,她怎么会不想呢,可是她握得住吗

     



第五章 出奔
    易娘焦急地左顾右盼,在看见那抹素白身影出现在院墙外时的时候,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迎了上去:“小姐去了哪里,叫我好一阵担心。”

    荆盈盈笑着坐到桌前梳理头发:“我既然答应了你,就绝不会反悔。”

    易娘语气也松快上了几分,拿起篦子为她绾发:“小姐说的是,倒是我又瞎操心了。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和主子也越来越像了,都是一样的讨人喜欢!”

    “主子”她奇怪地看着镜子里的易娘。

    易娘正在绾发的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我是说夫人。”

    “像吗”荆盈盈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不觉得呢”

    院子里,翠翠正和巧儿一块打扫院子。翠翠神神秘秘地凑到巧儿身旁:“哎,巧儿姐,你觉不觉得小姐今日怪怪的。”

    “哪里怪了,我瞧着挺好的。”巧儿不甚在意的扫着地。

    翠翠却不依不饶:“真的吗可是小姐今日笑了呢,说话的口气也温柔了不少,不像前几日。你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巧儿抬起头来瞪她一眼:“什么好事,我看你就是太闲了,信不信我告诉小姐去。”

    虽然话这样说,可她还是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荆盈盈,是不一样了。翠翠那傻丫头看不出来,小姐似乎更豁达了,气质上也有些洒脱了,那模样就好像即将飞离囚笼的小鸟,还带着几分欢欣、雀跃和畏惧。这个想法一冒出头,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忙忙低下头去,怕被人看穿了心事。

    “这样如何”易娘将荆盈盈的头发高高竖起,只系了一根不太显眼的暗色束带。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晃了晃脑袋:“很好,脸上要怎么弄”

    一个时辰以后,天幕褪去白日的光彩已沉沉如墨,荆盈盈打开窗户,静静地等待。远处飞来的风带着几分世俗之气,其间仿佛还夹杂着夜市上的热闹与农人归家时片刻的宁静。

    她伸出手想要握住那些四散的安详,却被人捉住了手腕:“盈盈。”

    君无忧笑意盈盈地望向她:“我们走吧。”

    皓月当空,为山林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树林中的蝉还未停歇。蝉鸣之中,还夹杂着细碎的衣料摩擦之声。灌木掩映之间,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飞动着——正是从荆家离开的君无忧和易娘。荆盈盈此刻正缩在君无忧的怀中,睁着眼睛,观察四周的动静。到了后半夜,三人才到达灯火通明的锦官城,君无忧带着二人在屋顶间穿梭,随后从窗户跳入一间不起眼的客栈。

    一刻钟之后,一辆肃静的马车静悄悄的从客栈院落中驶出,而后通过了锦官城的北城门,一路向东。

    君无忧在外面赶着马车,马车里却坐着面面相觑的三个人。寄妍一看就明白了状况,肯定是自家少主又把她给忘了,叹了口气,凑上前去和荆盈盈套近乎:“您就是荆姑娘吧,真是太感谢您了,救了我家少主一命。哎,我怎么劝她都不听,非要冲回山庄挨打。”

    君无忧生气地一撩帘子:“寄妍,你给我出去赶马车!”

    “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君无忧不敢正眼看她,“今时不比往日,怕惹麻烦。”

    荆盈盈有些忍俊不禁:“我知道,你说梦话的时候,我全听见了。”

    “啊”君无忧有些不敢置信。

    “骗你的,傻瓜,”荆盈盈笑起来,“是我托易娘去打听的。”君无忧醒过来的当夜,她就有些疑心了,寻常的江湖女子,绝不会有她这般的耐力。她给君无忧的药里有着寻常人难以忍受的草药,虽然有助于伤口愈合,但周身却会奇痒无比,可君无忧服下之后却毫无动静,要么是她反应迟钝要么就是她耐力非常。果不其然,没隔几日易娘带来的消息坐实了她的想法,君无忧是华鉴山庄的弟子,至于少主的身份,倒是她自己根据君无忧的一举一动自己猜了一个**不离十。

    荆盈盈倒是有几分担心:“你不会怪我私下打听你吧。”

    君无忧将头摇得向波浪鼓一般:“怎么会呢,都是我不好,处处瞒着你。今后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便是。”

    “好,”她现在跟君无忧算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自然是要了解的越多越好。

    君无忧的父亲是华鉴山庄的庄主,华鉴山紧连着秦岭山脉,往下一段距离,便是巫峡,这样算来她们二人竟如此相近。今年的年初的时候,君庄主动身前往大漠,之后便再无音信,一直到三月底才传来死讯。彼时,君无忧正在账房里查账,听到这个消息直接从椅子上跌了下来。随后送到她手里的便是父亲的遗书,父亲是死在匈奴手中的,但也可以说是他自己一心求死。君无忧自然不会相信别人的说辞,她亲自带着人去了大漠要带回父亲的骨灰。但没想到的是,她前脚一走,二伯和她堂哥后脚便坐上了代理庄主之位,之后更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她逐出山庄。所以,荆盈盈才会在险峻的蜀道之上捡到浑身是伤的君无忧。彼时的天之骄女,一朝就跌在了泥坑里,还是从小跟到大的长辈所为,这实在教人难受。

    华鉴山庄传承至今,已历经数百年来的风雨飘摇,十几代庄主的呕心沥血才能有今日的辉煌与成就,放眼在整个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姓的大派,何况这是君庄主与夫人的毕生心血,君无忧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它落入旁人之手。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荆盈盈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她惊讶与君无忧的冷静和沉着。



第六章 变故
    连日的奔波之后,马车终于停在了云梦里一处富饶的县城内。此时正是八月上旬,数日来的暑气也消下去不少。君无忧和她都换上了男装,穿梭在大街小巷间。

    “为什么挂着这么多五颜六色的灯”荆盈盈一脸的好奇,这还是她第一次投身于人潮熙攘的街巷中,不免有些眼花缭乱。

    君无忧不甚在意:“大约是快到中秋了,估计还会有庙会,到时候人还会更多呢。”

    荆盈盈听了却更加不解:“庙会是什么”

    这次轮到君无忧吃惊了,她回头看见荆盈盈一脸懵懂不由得笑出声:“大小姐,你原来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易娘和寄妍远远地跟在二人身后,看着时而吵闹时而亲热的两个人,不由得弯了弯唇角:“我家小姐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结交朋友呢。”

    寄妍有些好奇二人在荆家的生活:“我们少主从小就跟在庄主身后和各种人打交道,但同辈的女孩儿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也是头一回。

    易娘只是摇头,说:“荆家甚严,难得有机会接触外人。”

    晚间,一行人回到了客栈。客栈的坐落在一条小巷之中,还有一个小小的院落,这里的老板娘是君无忧娘亲的旧识,住在这里,比起外面的酒楼,要方便也安全得多。除了寄妍,跟随君无忧从山庄中叛逃而出的还有道尽和徵涯。二人都是君无忧父亲的亲信,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侍奉。道尽是个闷葫芦,平日里惜字如金,办事却很牢靠。徵涯则不同,随时随地都能唱一出单口相声,今年二十有三,长得却极其乖巧可爱像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因着是个小个子,君无忧便常常拉他一道去坑蒙拐骗。此刻道尽和徵涯两人正在客栈一楼喝着茶,大眼瞪小眼。

    “谢谢兰姐,”君无忧端着老板娘送来的点心去了荆盈盈的房里。

    荆盈盈不太喜欢甜食,吃了两口就放下了,擦了擦嘴才问:“无忧,接下来你有什么线索没”

    “听到一点口风,”君无忧一点都不着急,“我爹说,凡事都要讲求缘分,这个珠子更是急不得,我们明日再出门转转,时候到了,就能碰上。”说完,她又拈了块点心,抬头却瞄到荆盈盈脸色不太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荆盈盈有些头晕,伸手扶住桌面,片刻后,才缓过劲来:“没事,大概是有些累了。”

    荆盈盈自小习医,头晕是常有的事,师父说是有些气血亏损,大约是娘胎里落下的毛病,后来调理了一阵子,症状就轻了不少,这次她也没搁在心上,只当是连日的奔波加上水土不服而已。

    接下来几天,君无忧有事没事就在街上乱窜,珠子没找着,倒是听见了不少的趣闻和家常。什么东边大街上的小姐和小厮私通被人发现了,把自家老爹气出了毛病;西边巷子里,李大婶家的儿媳妇勤快能干嘴又甜,可惜进门三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哦,对了,近些天来最轰动的还是南大街那边,当地的富豪朱老板正妻过世了,听说他妻子还是个什么前朝太傅的嫡亲孙女,也算得上是个大家闺秀了,娶亲那天,周围十里八村都赶来看热闹,排场之大,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可惜红颜薄命,早早就撒手人寰了,只留下一个六岁的闺女,那叫一个可怜。结果啊,发丧的第二日就有人看见朱老板从朱府侧门扶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进了门,真是造孽哟!

    荆盈盈听她一脸唏嘘地讲完,板起脸来:“堂堂华鉴山庄的少庄主,对别人的家长里短怎么这么感兴趣”

    “不是没事么就打听打听,”君无忧丝毫不顾及脸面,没骨头地斜倚在床榻上,“再说,就丁大个县城,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件事,想不知道都难。哎,盈盈,今晚上庙会,你跟我出去玩呗”

    荆盈盈瞥她一眼,把手中的书搁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这书还是她从兰姐那里借来的,记着各地的民俗风情。她第一次读这种杂记,觉得十分有趣,对庙会也有了一些了解:“就知道玩,多大的人了。”真要算起来,君无忧大她两三岁呢。

    “盈盈,”君无忧又拽着她撒起娇来,“好不好嘛难得赶上一回,就当涨涨见识啰!”

    荆盈盈拗不过她只好答应晚上一起出门。

    乌莲城颇有云梦的水乡的风韵,处处流淌着青溪与小河。夜晚的乌莲城更是别有一番风味,河面上浮着朵朵河灯,就好似交错于夜幕下的潋滟星河。旁边的大街上悬着一盏盏花灯,与白日不同的色彩点燃起来,在屋檐之间交相辉映。

    君无忧拉着她从熙攘的人流中挤过去:“盈盈,你看这个糖人,好可爱,你要不要”

    “盈盈,盈盈,你看这个,皮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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