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古楼SAMA
临渊手上的匕首便是早已深深地划开了林昌财臂膀上的肉,临渊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肉开始一层一层地翻卷开,划得太快,便是只能见到肉的白,要等些许时间,
第四十八章 病重
又是清晨,鸟鸣叫得清亮,人们从便从屋里起着身子,听着鸟鸣,抬着头见日一点一点地亮。
宗都知早就立在了苏府门前,抬着头也去看苏府上的字,侧着身子对着身后的手下说,哟呵,果然是江南巨贾啊,就这一笔字,就不知道要败进去多少人情跟金银。
苏府每日开门的门房未走,便是依旧每日清晨起来开着府门,告诉这世间,这一家人,还活着,不必担心。
门房认识宗都知,跟苏家有过几次来往的人,都被门房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中,这样的人才能在门房处干得长久,他人都知道门房是好差事,有着好油水,但是却不知道门房的难便是在这心眼活,记性好。
有的油水可以捞,有的油水不可以捞,有的人的打点必须要拿,有的人的打点则坚决不能拿,即便是拿了,也要借着缘由用着物还回去。
门房彰显的就是一个大家体面的第一道槛,若是不熟知的人,来大家的门上拜,见得第一个人就是门房。
门房见宗都知早就来了,立在门外,但却未曾来敲门,他便赶紧迎上去,行着礼,喊一声,宗都知,硬朗!
宗都知便也爽朗地一笑,拍着门房的肩说,你还没走呢,我以为苏府里早就没人了,在外面等你们苏大姑娘起身了再进去呢。
门房赶着笑脸说,宗大爷,说笑啦,我怎么能走呢,苏府这不好好的嘛。
宗都知又是哈哈一笑,拍了两下门房的肩说,好,这就是好门房啊,懂得护主子,不论宅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就只有好没有坏。行,来给你个赏钱,这几日的我或许得早进晚出,少不得麻烦你。
门房原本绝不应该收这钱,但转念一想,这时候宗都知来,还主动给银子,那么必然有事,先收着便是,之后再说,别触了霉头。
门房便是千谢万谢地引着宗都知跟他手下的人进门。
宗都知问,苏大姑娘起身了吗
门房往正堂看了看,顿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往日看大姑娘是否起身,见玲珑便知,昨日,玲珑受了伤,今早未曾起来,便还真不知,后宅他也不方便入,便是回着话说,宗大爷先进正堂,我去瞧瞧,大姑娘或许起了,稍后,稍后。
门房便是赶紧急着步子往后宅走,到了月牙门,便不敢进了,见了月娘在外面打水收拾,便是压着声音说,月大姑娘!咱家大姑娘起来了吗,宗大爷来了。
月娘摇了摇头说,还没起,我去叫,你去给宗爷带个话,转眼便来,先上着茶,招呼着。
月娘把取来的热水赶紧送到玲珑的屋子里,让郁儿给玲珑擦脸,便拍净了身子,准备往自己屋子里去找倾心。
月娘今日早早天还未亮便起了身子,要来看倾心是不是熬了一整夜,要是再不去闭闭眼,今日一整个白日,便都颓了精神。
郁儿见月娘起了身,问月娘去哪里。月娘说要去看看玲珑,郁儿便是一同起了身,收拾好了一同来了玲珑的屋子。
月娘劝着倾心,休息一下,她来照顾玲珑。倾心想了一下,便也点着头说着,麻烦,月娘阿姐来照顾了。也弯着身子,对着郁儿说,也麻烦郁儿来照顾玲珑了。
郁儿仰着头说,倾心阿姐,放心,有我在,有月娘阿姐在,玲珑阿姐不会有事情的。
倾心这才舒了口气,去自己的屋子,回不去,鱼凫在里面睡着。临渊,不放心林昌财,便是也在鱼凫的屋子里看着,他想了想便问着月娘是否方便,便去了月娘的屋子里睡。
倾心做了梦,梦到有人拿着刀在追杀她,她认不得那人的脸,明明看得清楚,但是心里却记不住这人是谁。那人就挥着刀一路地劈砍,父亲、母亲、秦叔、审言师哥、月娘阿姐、玲珑、子山、临渊一个一个自己相依的人都来帮她,但是却一个一个地都被砍倒在了一旁。
倾心想要停下脚步来跟他们一同死,但是却发现根本无法停下来,于是那些人便都死在了倾心眼前,她便是一边流着泪一边逃命。那人仍旧在追她,原本那些为了她死掉的人仿若又活了起来,依旧去挡着那人,但依旧被砍倒了。
倾心不知过了多久,终究从梦中醒来,睁着眼去看,便看到月娘在她身边,急着问,大姑娘,大姑娘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倾心这才觉得自己一身的热。要起身却有些起不来,全身上下有着酸痛。
月娘去摸倾心的额头,便是心中一颤,压着倾心的身子,要她重新躺下来。
月娘让倾心躺好了才说,大姑娘,一定是这几日劳累的,外加昨夜一夜未眠,便是伤了身子,入了寒气,发了高烧了。
倾心的心里就是一沉,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能病呢,绝不能病,即便是病了也决不能让他人看见,让他人知道。
倾心便是回着月娘的话,不,月娘阿姐,我没病。
月娘刚要回,大姑娘病了,但这话见了倾心的眼神,便知了意思,只能回着说,是的,大姑娘没病。我给大姑娘起身穿衣,宗爷来了。
倾心便是点着头,用着全身的力气,起身,全身都在哀嚎她的痛,只有她自己嘴里说,她不痛。
倾心让月娘给她脸上敷着白,好把她脸上的红都压下去,别让他人看出了个所以然来,替她担心。
月娘把倾心梳洗打扮好了,便跟她一同进了正堂,去见宗都知。
宗都知跟他手下的几个有头面的人,本在正堂说着一些坊间的笑话,世俗的故事,见了倾心来了,便都恭恭敬敬地跟着宗都知一同,站了起来,拜了拜,喊了句,苏大姑娘。
倾心便是咬着牙,使着自己的劲力往正堂的座位上走,赶紧去坐,怕自己的双腿,撑不住自己的身子的重。
到了座位前,倾心才出着声说,各位快请坐,谢,宗爷昨日在城门口的解围,亦谢宗爷昨夜一夜的护送,只因昨夜太晚,有着其他的要事,便未出面相谢。
宗都知挥着手说,苏大姑娘多虑啦,什么谢不谢的,说得见外了。知苏家遇到了难处,我跟手下的这几个哥们往日里颇受苏家的恩惠跟好处,这个时候怎么能当缩头乌龟呢,自然是力挺苏家了。
其他人便也合着宗都知的话,对,力挺苏家。
倾心带着笑地说,那便是麻烦诸位的好了,若是苏家度过了此次难处,必然重谢各位,绝不忘此次恩义。
宗都知便是起了身子,招呼着手下说,好,你们几个知道该怎么办了吧,这几日就好好日夜护着苏家的院子,在外面见到贼眉鼠眼的,不老实的,看着不顺眼的不管对错先抓了再说,若是没事便过几日放了,若是有事那你们就是走了大运了,苏大姑娘必然重重有赏。
其他的人便是都一同起来,拜着倾心说,苏大姑娘请放心,必保苏宅安康。
说完,其他人都退出了正堂,只留了宗都知一人,仍旧坐在椅子上。倾心便知道了,该是说,应该说的话了。宗都知喝着茶,抬着眼,瞄着月娘几眼,倾心便知了他的意思,挥着手让月娘先退下去,她要跟宗都知要单独说话。
月娘怕倾心的身子受不住,不过也知这时说什么也没用,只能顺着倾心的手势,退出了正堂。
倾心这才开口,宗爷,跟兄弟们说的话,说完了,咱们
第四十九章 临渊
临渊看着倾心的脸不停地红肿了起来,汗流地把刚敷了的粉的白都冲了近半,那张脸便狼狈了起来。
倾心从模糊里睁着眼要起身,却被临渊拦了下来,说,倾心,你受了寒,发着热起不来身子。
倾心张着嘴哈着气,那一身的燥热便是通过嘴里的热气都散了出来,扑打了临渊一脸。
倾心用着力张着眼去看临渊,看着临渊的脸一点一点地靠近她,要听她在说什么。
倾心便听到她自己的声一点一点地响了起来,今日有渡口的事,有审言师哥的事,有钱庄的事,有宗爷的事,还有这一两日,孔大公子或许便会寻着人手,回京的事。
临渊不忍倾心的累,但无办法,也只能轻着声音回着问,有我能做的事情吗
倾心在脑中想,想来想去,便觉得脑袋疼,想不过来,只能用着力气,掏出怀里自己的牌子,从被褥里面,挪着伸出了外面,喘着大气地说,余公子,若是愿意承担这些事,我便是感着恩。这是苏家的事,却丢给了余公子担着这些担子,倾心实在是愧疚。
临渊拿着倾心挪过来的牌子,上面烫着倾心温热的体温,牌子上的香气便被热得,燥了起来,那满满地想起便是更加顺着鼻子往临渊脑子里扑个没完。
临渊说,我今日只要是能担着的便都担着,怕的只有一点,若有做不好的,或者违了你心意的地方,事后,你仍旧需要补救。
倾心无力地笑了笑说,若是今日没去办这些事,便没有什么更不好的了,更没有什么事后了,比起我的病,我更担心其他人的心乱了,若是今日没个说法跟定数,闹到了府上来,便是天下尽知了,连个退路都没了。
临渊点着头说好,等着倾心继续交代。
倾心迷糊着睡了过去,又紧紧地醒了过来,心里有事,终究是不踏实,再睁眼时便是意识到自己睡了过去,便问,我睡了吗睡了多久
临渊便回,没睡,只是闭了一炷香的眼。
倾心心里笑,想着,余公子什么时候也会说着谎安慰着人了。便依旧无力地去回,渡口的事昨日,你跟我一同去了,便是按照昨日的说法去办,若是月娘阿姐能去便是一同去,有她在能给你个帮衬;看看审言师哥的伤如何了;钱庄的事,便是让各个掌柜的过了日中再来,看我能不能起身,若是能我跟他们说,余公子不了解钱庄;宗爷的事你去问月娘阿姐,她知,孔大公子的信便是到鸽笼看看,是否有到,若是有你直接看便是,不用特意先递给我看。
倾心说,临渊便是细细去听,听的她没了话,临渊再想张口时,便发现倾心口里喘着热气,又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临渊便是只好拿着倾心的牌子,准备先去问问月娘,自己点着脚步,小心翼翼地关了门,怕弄出声响来,害的倾心醒了过来,便是让她被病折磨得再痛一次,热一次,躁一次。
临渊出了屋便见了鱼凫也起了身子,便对着鱼凫拜。
鱼凫点了点头,便向他走了过来,问,昨夜审得如何了
临渊回着话说,只问出了个大概,昨日在城外拼杀的人确实是来自林骁虎家中,但仍余留下几人,还有几人要来,却未曾问得太明白,打算今日接着审。
鱼凫抬着头看了看临渊,又朝着他身后看了看,便问,有心事跟苏大姑娘有关
临渊点点头说,今日我可能要出去大半日,苏姑娘病了,若是不嫌,可否烦鱼凫帮忙照料下
鱼凫冷笑着呵了一声,临渊也不接着鱼凫的冷呵,只是看着她的眼。
鱼凫便也就收敛了猖狂,点着头说,好,让你一个男子照顾,我即便愿意,人家苏大姑娘,苏家人也未必愿意。我应了,但你这算欠我的情。
临渊点着头回道,嗯,便算是欠你的情。
鱼凫问,那林昌财那里如何何人看着
临渊说,月娘会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下人在外面盯着,你便是每隔一炷香去见一见便好。林昌财一日未曾进食饮水了,仍需要有人盯着。
鱼凫摇了摇头说,哎,这哪里像绑人,被绑的人都好酒好肉的伺候着,我早起至今却仍旧未曾滴水入口。
临渊笑着说,鱼凫你先进月娘的屋子,苏姑娘在里面,刚刚睡下,饮食的事,我去跟月娘说。
临渊与月娘交代了鱼凫的事,便问这倾心的牌子的事。
月娘说,这是大姑娘给的凭证。若是本人有事,便是用着牌子做替代,苏家最高的物件凭证是玉竹节,前几日余公子已看到过了,在孔大公子手里。若是说各人的身份证明,最高便也就是着随身的牌子。若余公子有着这牌子,到了渡口,便算是大姑娘亲自到了,说了什么话也便算是大姑娘亲自说的话了。
临渊便知了,问月娘可否能一同去渡口,月娘思量了下,便是摇着头说,还得劳烦余公子一人去,如今这苏府缺不得我,若是走了,怕出个意外,没个应急的人。
月娘让临渊去了渡口便是先找审言,若是拿捏不住的事跟审言说。
临渊点点头,也不再为难月娘,只是跟着月娘再交代一遍,鱼凫跟林昌财的事。
月娘便是应着,余公子放心,你走时如何,回来时便就是如何。
临渊出了苏府,便见了宗都知双手叉在胸前,站在府门前,招呼着手下的人,如何安排这几日的巡逻。
宗都知见临渊出了,便是向着临渊点了点头,临渊便走近了宗都知,拜了拜,喊了声,宗爷劳烦您老辛苦了。
宗都知挥挥手说,不辛苦,有钱拿算什么辛苦,辛苦的是那些出了力,没钱拿的。余公子你有钱拿吗
临渊笑一笑说,我本身用度不多,钱财够用即可。
宗都知哈哈一笑,对着手下说,兄弟们,听听,这才是钱财乃身外之物的典范,靠着自己的本事过活,见了钱还要去想应不应该拿,拿了有没有用。
其他人便是一起跟着宗都知笑,有人开玩笑说,余公子,你腰包里现在有几个银子,逛窑子够吗
便又是一哄大笑,每个人闹个没完。
临渊只是笑,并不恼。笑了一段时间,便是被宗都知叫停了,拱了拱手说,余公子别介意,你可能孤身一人,有着高人的本事,钱财不愁,但我们都是些凡夫俗子,见了钱都想拿的,勿怪勿怪。自然见了你这种人,若不调侃两句,便是活不得下去了。
临渊笑着点点头说,宗爷多虑了,我并不介意。仍旧谢着宗爷难时伸手。
宗都知“嗯”了一声,打量了临渊一身的装束,便问,余公子今日要出府
临渊回着话,是,今日有点事要办,要去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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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倾心
倾心张开眼时便见了鱼凫坐在了一旁,低着头问她,苏大姑娘身体感觉好些了吗?要起身吃食早饭吗
倾心想着为何鱼凫会在她这里,想了想也只能是临渊托付鱼凫来看护她,而临渊还要去忙他事,便不去多想。只是点着头说,好些了,能吃。
倾心要起身去桌上吃,但终究是嘴上说着可以,身体上仍旧疼痛无力,起不来身子。
鱼凫见了她的要强,便也不说破。先扶起倾心的身子,让她坐在床上,也不让她下床,只是拿着月娘不久前递进来的饭食,仍旧放在红木托盘上从桌上递到了倾心躺着的床上。
倾心用手去拿热腾腾的粥,好让那些米水赶紧入了自己的嘴里,让自己快些好起来。但是手终究是连拿碗筷的力气都用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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