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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古楼SAMA

    倾心进屋的时候,子灵正坐在凳子上缝着鸳鸯。见了倾心便是放下手里的物件,笑着朝倾心叫了声,苏姐姐。拉着倾心在一同坐下。

    倾心也是笑,仔仔细细地看着子灵的面,便见双眼早已红肿。又去看那绣了一半的物件,湖水荡荡,却有鸳无鸯。倾心问,有心事为何单单只绣了一只不去问子灵为何去哭,却是先问了这绣面为何先绣了山水却没有先




第七章 启程
    夜里,玲珑跟倾心言语了许多谢家的种种,玲珑一字一字地说,倾心便是一字一字地听。那个他印象里中的谢家,在父亲眼里,嘴里一直是顶天立地的谢家,似乎一瞬间的颓败了,要连房屋脊梁都一同的坍塌下来,要砸死那一代又一代为了支撑起谢家而埋骨的人。

    倾心终于知晓为何子山走的如此决绝,甚至走前都未曾给过她一个承诺,只有简单的言语,只是为了留着他的念,让她去想。

    倾心不知道如果苏家也倒下的话,第一个砸死的是谁她思索了些许,估计还是她的父亲。她怕她的父亲也如同谢叔一样,短短一年便人憔悴如同枯枝。倾心突然第一次如此害怕失去自己的亲人,仿若年龄一旦大了起来,年幼时对生老病死的不在意都在成长之后敏感了起来,害怕老,害怕病,更害怕死。倾心在心中突然一停顿,似乎连生她都不自觉的有些害怕了起来。

    祖父死时她未曾觉得,她的祖父不认她,她便也不认他作为自己的祖父。只是她仍旧心疼自己的母亲,在那个未曾熟识的人的灵前哭的撕心裂肺。

    此刻倾心突然释然了,因为那个死去的男人是母亲的父亲。虽然在倾心的人生里未曾与祖父熟识,但是母亲却做了祖父四十多年的女儿。倾心害怕,害怕自己也如同母亲一般哭自己父亲的死。

    烛便在倾心那一念又一念的哀伤里熄了过去。再睁眼便已是清晨,她与玲珑要离了杭州去几百里外的京城。

    倾心留了些物给秦叔,这次回杭州未曾见他,如今要走了,心里最念的仍旧是他,不知他在城西的老宅里是否仍旧呆的安心。玲珑见倾心留了物给秦叔,自己也就留了物给樊川,留下了字便是要再念一次要他来看她。

    倾心见了便笑玲珑的不放心。玲珑却高高兴兴地听着倾心的笑说,阿姐不知道,杜樊川这小子,你若是进一步他也就跟着进你一步,你要是退一步,他退的比你还多。我若是不多给他提提醒,告诉他,我时刻想着你呢,你快来看我,他心里犹豫的不是,什么时候来看我,却是犹豫的究竟要不要来看我。这样的男子太烦了,你便是先来嘛,我要是不见,你再求求我便是,我又不是铁石心肠,你把我求好了,我不人都跟着你了嘛,到时候娶我回家,我还能委屈他了不成!

    倾心笑,笑玲珑的坦率。但心里却又是突然一紧,自己对待情感是不是亦是如此左右不定,若自己跟玲珑一般坦诚,或许她跟子山的情感亦是早已花开蒂落了。倾心又摇了摇头,自己毕竟不是玲珑,并不会如此诚恳的承认,况且目前子山早已远下南洋,她念不到他,她仍旧需要回到京城去一步一步部署父亲交给她的局。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念子山。

    倾心去拜了父母的早,父母仍旧是那些出门远行的安慰话,倾心听了便是应好,母亲让她信一旬一封,无论事情紧急与否,便是如此。即便无事也便是问个早好晚好。母亲念的是倾心的平平安安并非其他。父亲让倾心回了京城去找他的徒弟-宋审言,有事情商议。

    倾心便听着父母的言语出了门,往京城去。

    从杭州往京城多为两路,一路旱路,走的是官道,尘土飞扬,多走驿站。路远有劳苦。一路是水路,从海上北行,再转运河一路向西到达京城。

    倾心晕船便只能行旱路。路上颇苦,要行个七八日才能抵京。倾心记得第一次从林中出山,见到了湖,见到了海,便是高兴地要跳进去,终究不是母亲嘴里那说出来的湖水,海水了。从小期盼的那些美好真的放在了眼前却发现自己不可得,下不了水,坐不了船,只能顺着湖边,海边心有依赖地走,走的越久便是越依赖,越期盼,但终究明白不可得,便恨着心不再去看,不再去想。

    倾心想,世事终究不顺人意啊,若是自己生在水边而不是山中,是不是自己慕恋的就是山而不是水了呢已得的不觉得珍贵,未得无法能得的却让人留在心中念念不忘。

    出了城门,拜了路祭,顺着官路一路向前,晌午在路边打尖吃了些许干食茶水便又是往前。

    下午路上响了雷,要下春雨。

    玲珑便拉开车帘解去下雨前的压抑。赶车的是前年来苏家的新丁,人机灵,又耐着苦,便留在了苏家本家给家中出门的人赶车御马。倾心跟他聊着家里的家长里短。

    新丁言他的老家,今年租赁的一亩地,又买了一亩地,家里父母年龄渐长,这两亩地能饱食家中一年,若是丰收,还能卖些小钱。

    玲珑便接着新丁的言语,顺着问他家,家中老几,是否有心上人,心上人又几何问的人家新丁不好意思了,便回的声音小了,玲珑便是更加兴起,问的更加**,人便低着头不敢回了。

    倾心从车中往外望,看远处开始有了闪电,便等着雷声隆隆而来。雷多了,雨就跟着一起来了,便是哗然而下,天黑、风大、雨声压耳。

    新丁停了车,挂了天黑来往车辆互相识别的灯笼,便重上了车,喊了一声,大姑娘关帘子,我们得加快了,还有走两个时辰的路才能到定好的客栈。天冷,莫伤了大姑娘的身子。

    官道的车马人流就少了,只剩下倾心一路马车咣当着前行。

    苏家的规矩要求远行的车夫每半炷香(约十五分钟)报一下路程,若是不报,少报,下次便会换人,此人永不再被苏家各业所用。因此便没人敢僭越,都谨慎喏首。

    新丁刚报了路程,玲珑拉开车子旁帘见四周山高路低,林影幢幢,一片凄



第八章 遇难
    雨停了,未曾打在车篷上,风似乎也静了下来不再喧嚣,倾心听到外面的男子缓缓地轻呵着,让马停下来,于是原来的风声,雨声,人的吵杂声,马的嘶鸣跟奔腾声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倾心的那颗心,怦然作响,连她自己都觉得心跳声音太大了,便不自觉地用手捂住心,怕声音大到让他人看出她的怕。

    男子下了车,便激起一地的烂泥,脏了一双好鞋。这双鞋是男子昨日刚买的,原想着刚从寺院出来,便把那些清明与佛心都留给寺院,自己仍旧做回沉溺红尘的浪荡游子。因此全身上下都是一整套的新,连这身夜行衣都新的有点皂硬,衣袖划在衣服上都沙沙地响。

    倾心听到有下车的声音,眼睛便是盯着这个车帘,她知道有人接下来会撩开它,她知道有人会对她言语一些她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事情,习惯了周围身边都有玲珑陪着,如今真的一个人去面对另一个陌生的人,便是心中不自觉地怕。她仍然想着玲珑,不知道她是逃离了那场埋伏,还是被别人抓住了,还是死在了别人的剑下。她怕知道玲珑的答案,正如她怕面对接下来掀开车帘的未知。

    倾心终究是压着心缓缓地吸了口气,那双平时柔顺的眼,立刻变得坚毅起来,她知道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得盛着,她得去面对,而她此刻无法再害怕,无法再软弱,她是苏家的人,她记得父亲的话,苏家没那么简单被人吓怕。

    倾心未等男子先开口,便是吐着声,言语了先机,公子既然停车何不掀开此帘,当面言语

    男子先是一愣,便是嘴角扬起了笑,笑声不大都哑在了空气里,但仍旧被倾心听得真切,自己努力提起来的那口气,差点被这个笑给气出去。

    轻浮!倾心脑里立刻浮出来这个词。不明不白的把人掳来此处亦不说其他的言语,不说救人也不说害人,只是一路向前让人胡乱去猜。去问他,却只得一个哂笑,轻浮至极!

    帘终究是被人撩开了,借着风雨过后的月明,看到那张在佛寺里低眉静目的脸露在车外,露在了月下,露在了天地当中。

    倾心不自觉地抱紧手中的剑,仍旧问他,公子何为

    那男子便在月下收敛了刚刚的笑,立在那里对着倾心一拜,言语到,姑娘莫怪,只是路过而已,曾有一面之缘便是出手帮忙了,莫怪我多管闲事。

    那男子言语完便伸手邀倾心下车。

    倾心看那只手缓缓地深入到车中,她厌恶至极,仿若这双手下一秒就会在她身上随意的碰,她皱着眉,不去碰那只手,只是言语,公子,若真是单单路过出手相救,不会在出手前就先弄响铃声,不会在玲珑离车后,立刻赶上车来,不会连言语都不言语就把我推入车中,只让我待车里,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擦肩而过,未曾有过大因缘,何以在兵戈之下救我

    男子便是一愣,觉得倾心说得有道理,自己的这借口未必说的太简单了些。他伸出去的手就耷拉了下来,想了下便又收了回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嘴里不自觉地念道,今天的月还是真好。心里却在想,去年今日我在何处

    倾心见他不再言语只是看着天上的月,伫立在那里不声不响,便是又叫了他一声,公子

    男子这才回神,张了张嘴,仍犹豫了下,才吐出了个人名,谢子山。

    他看着倾心的脸微微一颤,不知道倾心明白了还是没明白,便又加了几个字,谢子山,让我来保护姑娘你。

    倾心的心就被纠了起来,本以为自己做好了任何心里准备,无论是被杀,被抓还是被救,她都想好了应答,但是突然听到一个毫不相干的名字,而且是自己在意的人的名字,脑袋里任何想法与思绪都像是立刻被拧起来了,纠缠在了一起,嘴要言语,但是又不知道要说哪一句,脑袋里拼命的思考着如何应答但是发现脑中只不停地回荡着这男子吐出来的“谢子山”三个字。

    倾心还要去问,那只手便又伸了进来。她不自觉的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两只手拉在了一起。倾心深深感受到对方的手便是那么一用力,自己就从坐着的车里,轻飘飘地钻出了车篷,站在了车辕上。

    男子的手要换劲力把倾心往下拉,倾心却停在车辕这,站在高处,站在月下,问他,你是谁为何知道谢子山

    男子便是仰着头去看倾心,看到她高高地立在那里,一手抱着自己的剑,一手拉着他的手,月亮斜斜地照在倾心身上,一身的天青色的衣物上绣着更淡的花卉,头上的珠翠跟耳上的珠玉被月光照得发着亮,那张脸便是一明一暗的看着他。他有点想去看倾心那一面被月光挡着的脸,是不是跟这一面一样,他总觉得是不一样的,如果一样的话为何另一半会偷偷藏在暗处不让他看呢他些微动了一下,才想起来倾心的那只手还握在他的手中,那只手开始热了起来,热了他一身的暖。他似乎想多看一会倾心,他想了想自己,似乎自己的一生很少有跟女子这么亲近过,他也救过不少单独的女子,但是那些女子对他终究是怕,她们都愿意躲在车里的角落里,不敢靠近他,也不敢让他靠近,他有时候常想,自己究竟是在救这些女子呢,还是准备去害这些女子呢最后他不愿意多想,常常便是把车子停在路边,自己一人去了他处,那些他曾经救过的女子究竟去了何处,她们如今怎么样了,他再也未曾关心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倾心见他又不言语了,只是一双眼空洞地看着她,她便紧了紧那双手,使了下劲力,把男子的想,打断了,男



第九章 露宿
    路便是这么行着,临渊在前,倾心在后,月被雨洗过后便是更加明亮,照在路上,照在树上,照在两人身上。他们便是这样在树荫月明下参差而行。

    倾心看着前面临渊的背,那把剑依然包在布里,背在身上,仿若背了一轴丹青,如果真是一轴丹青,那又会是什么丹青倾心突然便想找个地方画一幅画。

    她想起了年幼时在子山家中学山水,教山水的老先生是个北方人,听说还游荡过契丹,去过边塞,是个游历颇深的人,不喜言语,常常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剩下便是要你跟着学,自己去体会他话中,画中的好好坏坏,最后便是去看你的画,是好是坏都言语的清楚。倾心那时并不喜爱长时间坐着一个地方,拿着笔在纸上画来画去,未曾有太多的想,只是不愿,提不起兴趣。但父母那时候跟谢家走的颇近,母亲与子山的母亲自小便识,母亲从山中回到杭州后便是愿意多有来往。但子山的母亲几年前去了之后,两家人父辈之间的来往便是少了许多,只剩下子山一个人两边地拜。

    倾心之所以后来很少动笔去画的缘由是因为那日她画了一幅竹,先生便是赞扬,她未觉得有太多的感受,那赞扬仿若是跟那竹子一般,因是自幼见识了太多太多,只是把脑中的它们自然的画出便是,对她而言只是平常。子灵跟先生都在夸倾心的好,子灵夸画的美,先生夸画的气,只有子山一个人在自己的画桌前站了起来,呆了许久,便又坐了下去。

    倾心知道子山一直是个要强执拗的人,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偶尔放下自己的傲气,来妥协她的傲。

    子山不再上先生的课,倾心便也不再来了,只有子灵一个人又上了半载,直到先生的教期结束。

    先生离了谢家便上苏家来找倾心问她为何不再习画是父亲接待的先生,两人在正堂聊了些许,先生便走了,留下来了自己私藏的画帖,让父亲转交给倾心。倾心虽把那些画帖闲来无事的时候都看了个遍,偶尔也临摹下,但终究未曾把这些都告诉过子山。

    倾心的画境便未曾再高,只留在了此处,等子山自己追来。

    她不愿意让子山知道有人曾在他不知觉的时候不小心怜悯了他。倾心怕子山一羞便逃了,逃得远远的不再见她。她突然想起了玲珑评价樊川的话,她怕自己退一步,那男子便退十步。于是玲珑便是步步在前,让樊川不敢去逃。

    她对子山又何尝不是,虽然不若玲珑那么明显,但仍旧耐着性子等他来问她是否愿意跟他好。他未曾张过嘴,她便是不可能先把好给应了出来。

    倾心便在路上想着子山他又在何处,远航是否平安,人是否安睡

    路走到了尽头,立在眼前的便是山中的破旧客栈。

    临渊在那里扣着客栈的柴扉,便听到店中早有人吆喝着,来啦。

    店中的伙计打开了门,便见到一男在前,问是否有上房伙计再歪了歪头,朝男子后面去看那女子,是大家女子的装扮,但是身上的襦裙脏了泥水,裙摆早已污浊不堪。伙计还在想这两人是商是旅,是盗还是娼,便早有一小块银锭落在了掌心里,心里顿时觉得这钱都足以回想娶妻了,便不论他们是究竟是谁,开了门请了进来,若是出了什么乱子?若是真出了乱子自己走了便是,本来掌柜的对自己又不好,何必又留恋此处!

    临渊跟倾心进了门,环顾了下客栈的院子,马棚里便见了两匹烈马,便问店中旅客可多可有非平时来往的人住店可是有听过什么马鸣快蹄?可有干净的上房可能热水洗身可有热食可吃

    伙计心里仍旧美着那锭碎银回答得便是直接,今天夜里下了雨,又赶上春茶出货,来往的脚夫极多,平时不常见的只有一男一女,手里拿着剑,看样子像主仆,那女子对男子恭恭敬敬的,日暮时来的店中,估计早已躺下了,两人各自要了一间上房,马蹄倒是有便是院里的那两匹马,上房有,但是只有一间,剩下的都是跟其他脚夫一起睡的大间了,大爷您跟这位大家小姐怎么住热水热食嘛,有倒是有,不过伙计们都已经躺下了,可能...有那么一点起不来身子。

    伙计便摊开了手,等着钱财自己生在掌中。

    临渊看着倾心,等她来答。倾心见他转头过来瞧她便知道其中的意思了,对他点了点头。

    临渊便又放了一块碎银在伙计手中言语道,只要剩下的这间上房,还麻烦你带些热水热食来吃。

    伙计把那块碎银包在手心里一个劲高兴地哈腰道,好说好说,上房一间,大爷以及大爷家的小姐请!

    倾心听了便要纠正伙计的言语,或许在伙计眼里她是跟这个男子有着说不清的关系,但话终究是说出了口,她纠正时便是已不方便去纠正,被一个外人来回牵扯便是更加难以解释。

    临渊便是用手按在伙计的肩膀上便说,这是我家府上的大姑娘,注意说话。

    伙计那张脸便痛地扭曲了起来,回过身来对着倾心弯着腰说,贵人家的大姑娘,我错了,我不应该乱说话,你便原谅了小人。

    临渊这才松了手,让伙计依旧带路进了大堂。

    大堂的桌椅早已收拾了大半,还剩下零零散散几人在那里饮酒,说着上天入地的闲话。倾心便顺着伙计的指引一路上了二楼,进了上房。

    房间的家居简简单单地列在眼前,简单的木凳桌椅,四四方方的立在屋子中间,再往里走便是一席床安安静静地等人来睡。站在床边再是反身去看四周,便是那屏风隔着的浴桶躲在角落里。屋子便是这样的干净,躲不了他人,他人便也是躲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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