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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师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牧行云
    顾谙迈步进了草屋,自语道:“老和尚,我就看看你耍什么花招。”一阵异香传来,她凑近去闻土墙,熏得她眼神泛起一层迷离之色。她伸手去触,却渐感支持不住,倚着土墙慢慢瘫软在地。

    门口,弥故一脸怜惜。

    南宫轶浑身一激灵从梦中坐起,一脸的惊措。

    梦中顾谙紧闭双目躺在血泪中,无知无觉,周遭佛乐声不止。

    从入寺起,他便没见到顾谙,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到最后他竟错觉起来,固执地认为顾谙定是遇了危险。

    天刚泛白,他便离室,纵身跃进藏经阁中没有踪迹。

    黾山佛塔下,胜聪与悧儿盘膝闭目相对。

    晨曦,山中有鸟鸣叫,清脆婉转。

    两人同时睁眼,相视一笑。

    远处,有啸声传来,急骤直下。

    胜聪道:“这是寻人的啸声,不知谁家贵人不见了。”

    “您还是喜欢多管闲事。”悧儿道。

    “这里有不管闲事的人吗彼此掺合进来多有趣。”胜聪看着年幼的天女接着道,“你不是就掺合进北




第六十八章 以毒攻毒
    顾谙有些想笑,可疼痛却扯紧她的神经使她笑不出。她环顾四周森郁古树,叹道:“明知我这人享受惯了,为何还将我置于野外”

    弥故用木棍挑了挑柴火,眼睛不错地盯着架在火上烤的野果。

    顾谙从破渔网中爬起,恍觉四肢无力,惊问:“老实人,我中毒了”

    弥故将串起的烤野果送到顾谙口边,野果的香味溢出,逗引顾谙的味蕾。顾谙咬一口野果,弥故便得替她擦拭嘴角的果浆。

    “我怎么会中毒草屋的土墙有毒”

    “在我的小室时你就中毒了。”

    “怎么可能”

    “陈娘不好好的狗也好好的。”

    “毒无色无味,下在井沿,你汲水发了汗,渗入你体内。”

    顾谙抬眼更惊:“你下的毒为什么害我”

    “是我下的毒,却不是害你。”弥故用手剔去果核,像哄孩子般道,“这时节还好能寻几个早春果子,裹了蜜浆烤来吃才不会涩。”

    顾谙头一偏,固执又问:“为何要给我下毒”

    弥故看着她开始发狠的眼神,笑道:“以毒攻毒的疗法。”

    “别唬我不知,胜聪和我中的毒一样,我师父都能制出解药。”

    “那是饮鸩止渴的法子。”

    顾谙没理他的解释:“以毒攻毒的法子又高明多少”

    弥故笑了,道:“你现在的样子像只小狼,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人。”

    顾谙气极:“你和老和尚都莫名其妙。好端端的非说我旧疾复发,这些年,我养的好好的,哪里就那么容易复发”

    “当年事出突然,师父配的解药只能保一时无虞,若真到旧疾复发时,才是治不了了。刖汀以身养蛊,要解她掌中的毒便是杀她取蛊,可杀她,连师父都做不到,所以师父才想出以毒攻毒的方子。”

    顾谙神情缓了缓道:“换个方法也不是不行,为什么非得挑在这里,空空旷旷的。”

    “密林尽头有深潭,师父说有两只蛊能解毒。”

    顾谙瞪大眼睛,惊的岔了声:“老和尚养蛊一代高僧------”她倏地住嘴,小心地问道,“他是为了我养蛊吗”

    “其中一蛊无目,闻香辨味,喜食毒。另一只却是它的克星,寻它而动。”弥故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起蛊虫来。

    “我体内之毒,所中之毒皆为吸引无目之蛊”

    “是!”

    “以无目之蛊解我体内之毒,用它的克星来解无目之蛊的毒,那最后一只蛊的毒呢”

    “小僧来解。”

    “怎么解”

    “换血。”

    “换血这是个什么解法”

    弥故将烤野果又送到她口边,道:“果子凉了会酸的。”

    顾谙心中一惊,怒道:“你们该不会取了悧儿的血吧”

    弥故一笑,道:“你这小脑袋想什么呢她的血除了自救外,只可疗些小病,似你这毒,岂是她的血能解”

    顾谙盯着他:“我四肢无力怎么走去深潭”

    “小僧背你。”

    顾谙闻言狠狠咬了一大口果子,果浆爆裂,迸了弥故一脸,女孩家嘟嘴嚼着果子,看弥故无措的用衣袖擦拭果酱,打趣道:“书上都写男女授受不亲的。”

    弥故也笑:“小僧可以把你当弟弟看待。”

    “为什么不是我把你当姐姐看待”

    弥故扔了串野果的签子,将缠在腰中的布条解下缠绕于肩,随意答道:“也可以。”

    早晨露珠还挂在树叶间,偶尔几珠调皮地挂在下垂的叶脉间,一路下滑,坠坠地颤动着,顾谙觉得美极,对弥故道:“这林子很静。”

    弥故侧身将顾谙背起,又用布条缠了两缠,解释道:“师父说这种香气非得一个



第六十九章 各怀心事
    藏经阁前,一排武僧执棍而立,不动如松,双眼凝神,目不斜视。

    弥然将手中的达摩棍横在胸口,眼神不善地看着对面悄然而入藏经阁的南宫轶与唐不愠。弥然的性子在流声刹中当属最烈,未等禀报方丈的沙弥回来,已然抬手一棍下去。木棍夹着风呼啸着从二人面前扫过,紧接着一个竖劈,将二人分开,左右一挥,二人急忙用兵器相抗,达摩棍上似长出千根刺,二人直觉臂上一阵如针刺的麻劲,不由退后数步,手中兵器险些掉落。弥然将棍子插到地里,冷笑道:“好好的居士院不待着,跑到这里窥探来了。”

    南宫轶以手相阻:“弥然师父,方丈师父该清楚我们并非有意冒犯。”

    弥然又是一阵冷笑:“拿师父来压我二位既敢闯我藏经阁,便拿出点真本事来,不要叫我小瞧。”

    唐不愠心头一凛,看这情形,弥然是不肯通融了。

    身后啸声响,唐不愠回头,是厉以方带人赶来。还未等他转回头,棍风又扫到。厉以方冷笑一声,纵身提剑相击。弥然“嘿嘿”两声冷笑,将达摩棍交由左手,空出右手探向厉以方,厉以方侧身一躲,达摩棍直直地抵住他的腰眼处,厉以方心中骇然弥然棍法的超绝,忙撤身速速后退,以期躲过这一棍,奈何弥然挂棍相逼,一路紧追,达摩棍像被磁力吸引,未离开厉以方腰眼分毫。厉以方此时伤重刚愈,体内真气拔得不顺,眼见着弥然左手用劲向上一顶便要被霸道之力伤到。凌空一块石子倏至,正打在弥然手上,弥然左手稍一微缩,厉以方已跳出圈外。随从立时将他扶至唐不愠身边。

    唐不愠看些他嘴角边殷红的血迹,关切道:“可有不适”

    厉以方摇头,嘶哑着声音道:“公子冒失了。”

    弥然收棍扫了一下四周无果,便将注意力放回到场上。说心里话,他并不喜欢这些居士院的香客,一个个打着拜佛敬香的幌子,暗地里行着不义之事,好好的一座古刹竟被这些人当做权利阴谋的战场,动辄下毒暗杀,佛门之地是净化人心之所,这些人的心却被贪婪自私填满,眼里岂会有善心善念佛渡世人,那得是世人有向佛向善之心,这些人就该打将了。方丈慈悲,广开善门,可善门开了,恶人来投,遭殃的是众生------

    南宫轶执礼道:“非是在下觊觎贵寺什么,实在是北地顾相之女同在下相继入寺,如今两日未见踪迹,是以想着来求问一番。”

    弥然退后两步,上下打量着众人,开口道:“佛诞日将至,如此盛事,少不得有居心不良者入寺侵扰,身为执法僧,有义务护卫寺院安全,至于这位公子所言寻人一事,贫僧多句嘴,各位寻人依的什么名目若说不出个头尾,非怪贫僧动手,好教各位知这儿也是讲规矩之地。”

    唐不愠未料如此粗莽一人,出语竟带着刻薄劲儿,遂冷了脸道:“但有香客至此,不过被劝告一番,揖首念佛便可转身而去,怎么今日临了咱们,便喊打喊杀,全无佛家慈悲之色”

    “依你言,我现下该揖首作礼乖乖送你们回去真是笑话,你们也讲慈悲慈悲之人会一夜尽毁我藏经阁所有门锁”

    南宫轶与唐不愠对视相询,两人摇头均表示此事与自己无关。

    “咱们二人刚至此地便与师父相遇,哪有时间入阁毁器”南宫轶解释道。

    “焉知不是杀个回马枪”

    唐不愠觉得自己一定是昏了头才会亲自跟踪南宫轶至此,才会与这僧人纠缠。思及此,遂揖了一礼道:“敢问阁内可还有什么损失”

    弥然怒道:“丢了十二卷《天道之纲》。”

    南宫轶手中清白扇一折,拱手道:“在下若说与此窃案无关,弥然师父可能不信,不如便搜一搜”

    佛门之地,有证无证也不可能真能打出个凶案来,既为寻书,便让他寻去,南宫轶丝毫不惧会被拉扯进来。

    唐不愠退后两步,亦作出个“请”的姿势。

    弥然一挥手,身后便有僧朝山下居士院而去。

    唐不愠冷笑道:“不过找个由头要搜一搜居士院,哪里还有高僧的做派”随即又转头问向南宫轶,“太子殿下,这般心急地奔这藏经阁而来,却是为的哪般”

    南宫轶温和一笑:“确实为寻顾相之女。”

    “太子当知已与家妹订了婚约,且已按砚城之礼送来头聘、二聘,如今却公然询问别家之女,此举是否欠妥当”

    “是欠妥当。”南宫轶摇着清白扇,“可我喜欢顾谙,想知道她的近况,有所想便有所为。”

    唐不愠怒意渐起:“虽说以太子身份娶几宫妃子都不为过,但像如今这样一边送聘唐门一边示好顾家,就不怕两手都落空”

    “怎么唐少主希望我两手都落空”南宫轶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唐不愠因心中有所挂念,无心与他再辩,便道:“你南宫家求娶唐门长女之事已是天下皆知,此际太子如若做出有悖德行之



第七十章 意外之事
    唐不敏静静地看着自己包裹中的《天道之纲》,哑然失笑,多么拙劣的栽赃,而且屋里屋外的人竟没个警觉。

    她抬眼看了看染儿,染儿认真道:“我一直在房中,未出去过。”

    门口戴笠帽的蓬山似乎也想不通这件事。

    唐不敏取出《天道之纲》送到弥然面前,道:“弥然师父,此书虽不是我所盗,但我却不能为自己辩解,事情就这么好笑,我的人明明都安分地守在居士院,竟未能发觉是谁偷塞了此物,事到如今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但有处罚赔偿,我认就是了。”

    弥然冷笑:“唐小姐肯认就好。出了此事,唐小姐不宜再在居士院居住,请即刻收拾行李下山。”

    染儿反讥道:“唐家在流声刹供有佛堂,大师怎么能因一件无证之事就赶我们走呢”

    “唐家若想收回供奉,本寺也无阻拦之理。”

    唐不敏制止染儿对弥然道:“我若离了居士院岂不证实偷盗之事”

    弥然退后两步,合十道:“施主该知世事皆有因果,唐小姐今日尝了这果,许就结了从前的因了。”

    唐不敏心思聪颖,明白弥然已知前日下毒一事,面上一红,随即不再言语。

    “山下有常坊可居,也很方便。唐小姐若有需,可让沙弥带路。”

    知道弥然这样做是给自己留足面子,唐不敏谢道:“此事前后大师明白,若有自证机会还望大师及贵寺能给予谅解,若大师能查证,唐家感激不尽。”

    弥然缓了神色,道:“佛虽渡众生,但佛亦苦,既知苦,当不叫世人苦。”

    “多谢!”

    唐不敏带着随侍的染儿与蓬山在沙弥的引领下出了居士院。

    章儿倚在门口一株半人高的榕树旁,乐呵呵地看戏。

    弥然走过时,正看见章儿一脸的得意。

    “手段拙劣,丢了顾谙的脸。”

    章儿一笑:“我要的就是栽赃、撵人走,用得着手段高明吗看看,明知被人算计还没有证据澄清,只能灰溜溜地逃了,我就喜欢这痛快劲儿。”

    “顾谙若在不会同意你这么做。”

    “和尚,我也不吓唬你,你要多嘴,下次打你的就不是小石子了。”章儿上前贴近弥然道。

    “你就这么有恃无恐”

    章儿退回原位,答道:“不敢!您就当这次是个意外。”

    “意外世有意外之喜,也有意外之悲。”

    章儿仰头看向弥然,道:“放下就是意外之喜,如果还有人抓着不放,我不介意发生意外之悲的事。”

    弥然看着章儿一身的戾气,道:“心生怖才会生怨憎。”

    “和尚,不要给我讲禅修,佛在我心里还不如在小姐心里有位置。”

    “顾谙回来我会如实对她讲的。”弥然固执道。

    “请便。”

    殷涤站在章儿身后,劝道:“师妹曾说过这事她会处理。”

    章儿回头冷哼道:“我只不过出手教训了她一下,既未闹得不可收拾,也未大张旗鼓,已经给足唐家面子,不要惹我,否则下次就不是这等小把戏了。”

    殷涤缓了语气道:“我是想说师妹不在,咱们还是谨慎小心些好。”

    “还有,这几日你不要再偷入碑林。”弥然低声道。

    章儿回头:“碑林里的食物小姐吃不惯。”

    “如今来了个厨娘,吃得惯了。”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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