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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师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牧行云
     




第九十九章 一歌咏阙
    顾谙看着深夜不请自入的南宫轶,脸色有些难看。

    “谙谙,陪我喝一杯。”南宫轶晃着手中酒壶,诚心相邀。

    “南宫太子,现在已经亥时,你确定在女儿家闺房饮酒”

    “谙谙,我今日心情很糟糕。”

    顾谙仍旧沉着脸,问道:“是我的原因吗”

    “不是!”

    “那与我何干”

    南宫轶伸手去拉顾谙,微有些醉意,道:“你听外面风声,多悲伤!”

    顾谙感受着南宫轶手心里温热,道:“我倒觉得该悲伤的那人是我。”

    南宫轶固执地将顾谙拉至身边,慢慢将脸靠上,神经缓了些许,道:“谙谙,我的酒窖里有一桶陈年四路酒,醇香透彻,你嫁给我,咱们把它喝净好不好”

    顾谙被南宫轶不着边际的惊得哭笑不得:“太子殿下,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南宫轶抬起头,此时酒意正畅,他迷离地眨着眼睛,突地一把抱紧顾谙,心头悲意起:“父皇明知药里有毒朱砂也要服用。”

    顾谙沉默。

    “他说此药可延年。”

    顾谙不知该不该安慰他。

    “谙谙,我很累,真的很累!让我靠一会儿吧!我不敢相信别人,不敢让别人靠近我。”

    “南宫轶,既不愿相信人,便连我也不要相信。”

    南宫轶将顾谙圈入臂中,神志开始迷糊:“他是我父皇,当年我娘被赐白绫,他疯一样地要陪娘去死,那一天,我的恨就没了。我不恨他,也不恨我娘------”

    “南宫轶,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允你入室吗因为你是第一个对我倾吐心意之人,不管这心意是否夹杂其他用意,至少你敢面对。我一直觉得,世间情感,总得让人知晓才好。你既不恨了,便要告诉他们,这世上,不是谁都能看透爱恨------”

    南宫轶呼吸渐匀,竟是睡去。

    顾谙恍若不知,仍旧说道:“咱们都是没了亲娘的人,难道还要亲爹孤苦无依过活吗死生之事谁都无法预料,我们不能沉溺悲伤而忽略至亲。南宫轶,我娘死了,弟弟也死了,我心里也悲、也痛,可我不能让我爹知道,我不想他因我的悲伤而生更多愧疚,不想------你说喜欢我,我并不高兴,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帝王家里哪会有爱情可你今夜跑到我这儿,说着心里话,发泄内心悲楚,我竟觉得咱们俩的距离没那么远了------”

    南宫轶睡得很沉。

    顾谙静立无语。

    月光肆意,晃得室内两人的影子已分不清你我。

    月色拨动,一点一滴,都化作朦胧,洒落一地。

    南宫轶甜蜜地笑了,梦里春风沉醉,花开遍野,那里是他心底最清澈的地方。溪水轻流,迂回曲折,有佳人立在水中央,对他温柔浅笑。

    爱情是什么爱情会有多复杂爱情便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没有理由的喜欢,愿时时刻刻相依,此情不因时因地而变。

    南宫轶喜欢顾谙,也不会因时因地而变,所以他知道什么是爱情。

    因为他喜欢她。

    屋外,陈娘又在闹腾,闹着要去找儿子。家仆不敢刺激她,只得随着她满院跑跳,大狗跟在主人身后,时不时地吠几声,给寂静的夜带去一丝波动。

    南宫轶微微睁眼,感受着面前女子的温暖。

    “舒服吗”顾谙问着。

    南宫轶长长地打着哈欠,慵懒地又将顾谙往怀里抱了抱,无赖道:“似谙谙今夜与我这般亲密,是不是只能嫁与我”

    顾谙被他的哈欠传染,有了困意道:“南宫轶,酒醒了就快滚。”

    南宫轶张开双臂,认真道:“谙谙不喜欢欠人的,我也不喜欢。抱了你半宿,总得礼尚往来,来,让你抱回去!”

    顾谙一袖甩出去,退后两步再道:“滚!”

    “谙谙要什么聘礼”南宫轶话音刚落,便见虚掩的门外直直射进两支冰针,分刺向他双眼。南宫轶惊吓之际,急转身,避开冰针,还没来得及喘息,便见一道微明呼啸而至,拳脚之疾使南宫斩慌忙招架,叫道:“章儿姑娘,是我!”

    章儿冷着脸,气极道:“这会儿叫姑姑都不管用。深夜闯人闺房,南杞皇族真是好教养。”

    顾谙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悠闲地观看两人的打斗。

    “谙谙,快让她住手,我哪里是她的对手”

    “总得让你吃着亏,才知咱们不是好惹的。”章儿步步紧逼。

    “章儿姑娘,我真是来与谙谙说事的。”

     



第一百章 春风不度
    南宫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顾谙静静地站在街角,偶尔一瞥,像极夜空里那颗最亮的星。她轻轻浅浅的笑,荡漾着他的心,双眸尽是灵动。

    “谙谙!”南宫轶直觉酒意又酣了几分。

    街边有雾起,顾谙从朦胧中走出,一步一步,迷惑着南宫轶的心。他想拨开迷雾,使佳人清晰地站在他的面前。

    南宫轶轻触到顾谙的指尖,顾谙反握紧他的手,南宫轶欣喜地又唤了一声“谙谙”。一股不适却迅速蔓延全身,南宫轶猛地甩开顾谙的手,急促地抚住心口,身子摇摇欲坠,双膝骇然地跪地,抚心的手不停地上下滑动,像是吞咽了什么硬物。

    迷雾恰在此时消散,露出顾谙绝美的面容,娇柔地问道:“南宫轶”

    南宫轶狠狠咬了下舌头,却发现没有用,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顺畅的呼吸,感觉全身痉挛的抽搐,他以头触膝,劝解自己把面前这人当作顾谙。可是,不管用,她不是顾谙。

    街中四角慢慢多了些蒙面人,手执长棍。

    南宫轶不知今夜有多少暗卫跟随在他身后,他最后意识里只看见躺在血泊中暗卫昏暗的脸------

    天下哗变!

    顾谙万万没有想到有人抢在她的前面捉了南宫轶,而且将所涉赎救条目清晰地罗列于纸上,贴满都察院东西两道灰色高墙上。百姓将高墙挤得水泄不通,左右都御史跪在思明殿前惊恐地匍地,叩头如捣蒜。皇帝踢翻书案,指着群臣大发雷霆,朝廷一片震荡。

    顾谙面前桌案上摆着各种几枚古钱,章儿静立一旁,直到顾谙叹息声出,她才开口问道:“他被谁掳去”

    顾谙依个收起古钱,“人还在南杞。”

    章儿看着一脸忧色的顾谙道:“真是废物,明明武功不强还不多带几个高手。”

    “贺叔回来了吗”

    “回来了!”门口等待的贺贲答道。

    顾谙抬头问:“可有发现”

    “昨夜南宫太子所行的街角突起大雾,所以无人看清当时情形。”

    顾谙眉头微蹙:“大雾弥天”

    “是,而且只南宫太子行过的街头起雾。”

    “小姐”

    “既是借雾起事,便不是真正要害他性命,也不用咱们解忧了。我现在倒想看看南帝的态度。”

    贺贲道:“南帝已令三法司督办此案。”

    顾谙沉吟半晌道:“虽说我不会掺合进来,但这些人抢了我的生意,确是恼人。”

    “小姐打算怎么做”章儿问道,“南宫轶是从你这儿离开之后失踪的,多少跟你沾点关系,你可不能不管他。”

    “你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关心”

    “哪里是我关心我是替你担心他。”章儿解释道。

    顾谙并未采取她的建议,又问向贺贲:“堂内可有什么消息”

    “照夜公子仍旧去了铮王大营,眼下没有消息传来。老爷自皇帝被刺始一直居于皇宫,发过一则帝安的消息。三娘子倒来过一封信,四两草不日即来。”

    “知道了。”顾谙道。

    贺贲便不再言北芷事,转了旁事:“唐不愠的使者这几日就会入京,除照会国书外,主要商谈其长公主唐不敏与南杞太子的婚事。”

    “唐有道还未烧满七七,唐不愠便急着把妹妹嫁出去”

    “他们是怕夜长梦多。”章儿一语中的。

    贺贲表情迟疑,似还有话说。

    “还有事”

    “老爷让人查了砚城那家面馆。”

    “知道了。”顾谙倒不以为意。

    “是!”

    顾谙起身对章儿道:“约了四师游一游,走吧!”

    “春尾巴有什么好游的花都败了。”

    “明媚的阳光,最适合踏春,若能邂逅某位翩翩公子,岂非人生快事”

    章儿极不情愿地挪着步,终没忍住



第一百零一章 旧事重提
    顾谙并不上前,而是问道:“庚五娘”

    妇人一笑:“都说顾相之女聪慧异常,果然如是!”

    “死人尸骨上生花,不知庚五娘是想寄哀思,还是渲不平”

    “花儿漂亮吧有这些南人的尸骨做花肥,花儿长得格外漂亮。”

    妇人谈论着旧时屠杀,无丝毫悲悯。

    顾谙望着艳丽一片,道:“所谓的庚家人不过是你们姐妹请人扮演的,所以当年庚妃有难,她也只通知你一人逃跑。”

    “顾谙,我越来越喜欢你的聪明。”

    “我倒很好奇你们姐妹究竟是怎样的人,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这么冷血吗”

    “她不是生活得很好吗你待她如亲妹妹,她还需要我的关心吗”

    “那么她的父亲,我的老师章鲁呢他何罪你救你,你却累他满族亡”

    章儿直直地盯着那方,她知道她叫庚五娘,生她的娘。悲凉一道一道涌上来,又无情地冲下去。她无语地看着花圃尽头的妇人,无语着------

    “章鲁啊!”庚五娘幽幽道,“那个男人,觉察到我的身份,套出我的秘密,却丝毫不顾及夫妻情分,一面禀报给皇帝,一面捕杀我的同门。顾谙,我把真心给了他,他却还我无情的杀戮。我能怎么办你以为章鲁是我害的”庚五娘看向章儿道,“你不必用仇恨的目光看我,我是生你没有养你,章鲁也没有,他利用从我这儿得到的消息,将北芷境内我的同门诛杀殆尽。”

    “这些与溹岭章氏何干”

    “何干他诛我同门,我灭他满门。不公平吗”庚五娘平静地讲述着往事,“陷害一族会有多难我跟他说,章氏有我的姐妹在,她们隐藏得很深,凭他是查不到的。所以他想出了玉石俱焚的方法------顾谙,你那么聪明,能不能猜到事情的始末”

    “你在这儿等着我们做什么”顾谙问道。

    妇人叹了口气,道:“报仇真不是件轻松的活计,还好,有生之年我做到了,只是这具皮囊熬不了多久了------章儿,清明时节,记得来祭拜我,我不想苦了一世,死了变成孤魂野鬼。”

    “你生我就为了死后有人祭拜”

    庚五娘不再理章儿,而是对顾谙道:“顾谙,你来,我告诉你一切。”

    顾谙与女姁对视一眼,走进花圃。

    庚五娘向后退步,将顾谙带离花圃。章儿不放心地跟随其后,花圃中却绚烂一片,花瓣陡然飘洒漫天拦住去路,根本追不上两人的脚步。

    “四师”章儿回头问向女姁,女姁镇静道:“安心等着。”

    顾谙随着庚五娘一路走着,路越走越暗,直至感受不到地面的阳光,庚五娘推开一室,昏黄的灯光里,狭窄的室中,挂着一幅画像,画上是个男子,青布长衫,束发而冠,手执书卷,眼神坚定有力地望向远方,

    “老师”顾谙疑道。

    庚五娘并不避讳,道:“是章鲁。”

    “你一直生活在庚宅的地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庚五娘道,“我的仇人都在南杞,我得给自己找个绝妙的栖身之所,没有比这儿更合适的了。荒败破落,官府从不经管,很自由。”

    “你既恨老师为何还挂着他的画像”

    “一见章郎误终身。”

    庚五娘是个爽快的性子,有问必答。

    “我恨他,他害我同门,我亦害他同族还报,可这不妨碍我喜欢他,愿意为他为孩子。”

    顾谙瞄着室内木桌上摆放的药用的器皿,问道:“你在炼药”

    “个人力量到底有限,有时报仇需要用得上毒药。”庚五娘指着桌旁的木椅道,“坐!”

    “现在可以告诉我实情了。”顾谙落坐,直奔主题。

    “你熟识历史,该知自黄帝以来,始用甲子纪年,每六十日而甲子一周,当年我门人六十而出,名姓皆以天干地支论。我与姐姐这一支被分配至南杞皇宫,姐姐得了皇帝宠爱,凭云直上,后诞下轶儿。帝曾以太子位允诺姐姐,姐姐动了私心,不肯再与门内联系。门主震怒,派人刺杀轶儿,姐姐害怕自己牵连轶儿,刻意疏远轶儿,谁知门主破釜沉舟,将姐姐身份曝光于太后跟前,太后不容,血洗宫廷------姐姐因早有预感用别人换了我,我才免于一死,随着你老师去了北芷。只至我生下章儿,我都以为他是真心待我。可是家国面前,他选择了忠君,将潜入北芷国境内我的同门诛杀,果然刺客、谍客的命运




第一百零二章 亦或不语
    顾谙静默地坐在桌旁。

    “小姐”章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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