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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师堂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牧行云

    男子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南杞太子送给公主的头聘不是被劫了吗”

    好事者蔑视了男子一眼:“这事谁不知道”

    男子压低了声音道:“你们说这南杞太子也真够窝囊的,想娶妻吧,聘礼被人抢了,在自己家一亩三分地里还能让人给劫了。你说咱们的公主怎么就一门心思想嫁他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是公主不也得听话”好事者感慨道,“你倒是快讲啊!”

    南宫轶听到几人对自己的评价,回头看了眼顾谙,顾谙笑道:“你不觉得人家说的是事实吗”

    南宫轶双眉紧蹙无语。

    商旅男子继续道:“知道头聘是被谁劫了吗是北芷相师堂的少堂主。”

    酒楼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聚拢过来,七嘴八舌问道:“真的假的”“假的吧南杞娶妻,跟北芷有什么关系”“不可能,难不成那个什么少堂主也喜欢咱们公主”

    顾谙放下手里酒盅,也专注起来听商旅男子讲话。

    “你们知道什么头聘被劫是真的。那位相师堂的少堂主据说是个美人,南杞太子就是看她长得美艳绝色,立即失了魂魄,追着人家要娶她。”

    众人哗然。

    顾谙对一旁的贺贲道:“贺叔叔,去查查此人是谁的眼目,句句直指我和南宫轶。”

    南宫轶却拦道:“不急,再听听。”

    顾谙笑道:“你倒欢喜听别人讲你风流事啊。”

    “谙谙不也说他说的都是事实嘛姑且听之,再做打算。”

    穿葛布衫的汉子这时插言道:“这位兄台,你不过一商旅,从何处打探到这些消息”

    商旅男子看了一眼汉子,道:“大街小巷处,酒楼茶坊地,勾栏瓦肆所,何处不听得难不成我听了几句闲言,在这酒楼里讲一番,触了谁家的王法”

    葛布衫汉子见商旅男子警惕起来,一笑道:“不过顺嘴一问,我是佩服兄长这万事通的本领。”

    从旁众人不愿听他俩在这儿闲唠别的,纷纷挤兑葛布衫汉子,急着要商旅男子接着讲下去。

    “按说男欢女爱之事,也算人之常情。可是他二人却是南杞太子的一厢情愿,从砚城一路追至流声刹,又从流声刹追至南杞,为博美人一笑,又追着出燕都,把咱们公主晾在太子宫里。”

    顾谙听着商旅男子的话,道:“看来他是想为唐不敏打抱不平啊。”

    “一个商旅之人对我的行踪都了如指掌,看来我被掳也不算出人意料。”

    “所以与佳人共乘一骑,接触亲密也不算出人意料。”

    南宫轶闻言好笑道:“谙谙,你是吃醋了吗”

    顾谙瞪了他一眼:“自作多情了吧”

    “我一直自作多情,就是不知谙谙可不可以对我也多情一些”

    顾谙白了他一眼,又朝临桌看去。

    “如今咱们公主救了南杞太子,惹了那位相师堂少主的嫌,才决定把头聘送还回来。”商旅男子道。

    南宫轶回头问道:“你将头聘送去砚城了”

    “开心吗”顾谙道。

    “我说过那三千石粮食送你了。”

    顾谙冷冷道:“我说过施舍的东西我不要。”

    “你明知那不是施舍。”南宫轶力争道。

    贺贲眼见着两人剑拔弩张之势起,有心离座不欲掺和进两人的争吵,奈何此时酒楼里已有闲桌,贺贲只得瞧向门前,盼着带陈娘上街的女姁与章儿快些回来。

    “那三千石粮




第一百一十三章 情之初定
    南宫轶终是知道自己与顾谙武道所差不是一星半点了。明明人影就在眼前,却总在伸手去触时又离你而去。南宫轶看着顾谙手中不知从何处顺来的一大壶酒,劝解道:“谙谙,快随我回去。”

    顾谙斜眼冷冷地看着他:“山色多美,我要将它看至荒漠。”

    南宫轶没有听懂她话中之意,只得一味跟着。

    顾谙就着壶嘴灌下一大口烧酒,问南宫轶:“你又追不上我,何苦跟着”

    南宫轶伸手去拉顾谙,顾谙一侧身,避开南宫轶,南宫轶再伸手拉住她,道:“谙谙,你已绕着这山走了五圈,夜都深了。”

    “五圈了”顾谙摇着酒壶,道,“怪不得酒壶都空了。南宫轶,你去给我买酒去。”

    南宫轶看着喝了一大壶烧酒还没有醉意的顾谙,无奈道:“烧酒热身,被山风一吹,容易受凉,随我回去。”

    顾谙酸楚起来:“南宫轶,你凭什么来管我”说着,顾谙径自朝山里走去。

    南宫轶紧跟上去,拦住顾谙追问道:“难道你不心疼那一千五百石粮食君子放眼,当为天下,而非拘于一隅。”

    “君子就能喂饱了敌人来攻打自己”顾谙道,“我是北芷人,一切对北芷有害的人事,我一概容不下,所以不要跟我提君子二字。君子何用是能在战场上口诛笔伐与敌人战还是能立马横枪,百步取敌首南宫轶,你用我北芷的米粮喂饱砚城的百姓,是要为日后之战蓄力吗你与唐不敏,一个描眉,一个画眼,赚尽名声,凭什么我顾谙还要给你们做嫁衣”

    南宫轶近前一把将顾谙抱进怀里,哀声道:“谙谙,我想看你欢欢喜喜的样子,也喜欢纵容你,哪怕有时我明知道那是你的小把戏,我也心甘情愿的受着,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想看你不开心的样子。可是谙谙,有些事做得,有些事做不得。你生我气大可以找别的东西撒气,哪怕打我一顿都行,可是你不能拿百姓果腹之物撒气,你也说这是北芷百姓辛苦劳作所得,你不想送给别人,可你这般胡闹便对得起北芷百姓了”

    顾谙静静地站着,没有言语。

    南宫轶感受怀中佳人温暖,心慢慢地跟着静了下来,明明是他抱着顾谙,可他的感觉却像是自己漂泊进一处避风的港湾,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迷恋,他贪婪地吮吸着这里空气的清香,只想这样长长久久地拥抱下去。

    顾谙挣扎抗拒。

    “谙谙,别动。”南宫轶越发抱紧顾谙,“给我一点温暖好吗”

    顾谙晃着酒壶道:“你冷了我这儿还有一口酒,你可以喝下暖暖身子。”

    南宫轶下巴触在顾谙头上,轻呵道:“傻丫头!”

    顾谙听着南宫轶温温柔柔的一句“傻丫头”,心莫名悸动了一下,感觉刚才不高兴的情绪去了一大半,遂道:“我是傻丫头,你是什么傻小子”

    南宫轶又笑:“大半夜的,咱们在这儿遛山,不是傻子是什么”

    “那么请问傻小子,你准备什么放开傻丫头”

    南宫轶固执地将顾谙又往怀里摁,道:“一辈子都不放开,可以吗”

    顾谙抬眼:“你舍得身边那些莺莺燕燕”

    南宫轶诚实道:“谙谙,从没有莺莺燕燕,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我只有你,心里永远只有一个你。”

    顾谙展颜一笑,微仰着小脸,问道:“真的”

    南宫轶看着比月光还亮的佳人的双眼,那双眼里清晰的自己,仿佛流连世间二十载,只为找寻这样的她,她的一颦一笑牵着自己的心,自己一举一动只愿留她在身边。世间事,唯情之一事最难讲明,情不知何时会起,一旦起时,便如滔滔江水,激情澎湃而不可收。

    “谙谙,情爱是什么是心动,是想对你的承诺,我愿将自己托付与你,你可愿意将自己托付与我从此风雨与共,甘苦共享”

    顾谙看着面前的人儿,不知心为何就暖了,像日光照耀着大地,照耀着顾谙心里那一片花圃,含苞欲放。南宫轶的手像春光里的风,轻抚着她的脸颊,像首宛转的歌,辗转相思,梦寐佳人;又像卷曼妙的轻纱,随风起舞,包围着山前相拥的两人;更像天上月,湿润柔情,诉说着爱恋。

    而他的唇,饱含着温情的他的唇吻上她的唇时,顾谙觉得心里那一片花圃,瞬间绽放,灿烂如霞,美艳无比。

    原来这就是情爱,情之所起,爱之所向,不为别的,只为眼前这人,只为眼前这人是自己喜欢的人。

    夜风真是凉啊!顾谙向南宫轶怀里靠去,南宫轶爱怜地拂去她鬓边青丝,。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掌上明珠
    女姁看着顾谙被裹在草毡里,怒问南宫轶:“她死了吗你用草席卷她”

    南宫轶刚欲解释,却被女姁一句“废物”推至一边。女姁展开草毡,看着蜷缩在一起的顾谙,心疼地将她怀里,唤道:“谙儿,谙儿”

    顾谙紧闭双目,并未醒来,但意识却寻着声音来处,伸出双手,抓紧女姁的手,露出欣喜的笑:“娘!”

    女姁将顾谙抱进怀里,心疼道:“可怜的孩子。”

    贺贲早已命人烧了热水并送了炭火进来,守在房门口等候着。章儿捡出薄夹袄递给女姁。

    女姁冷冷地对南宫轶道:“滚!”

    “谙谙她------”

    “滚!”

    “我在门口守着。”南宫轶道。

    贺贲看着一身湿漉的南宫轶,劝道:“南宫太子还是回屋换身衣服吧。”

    “我担心谙谙。”

    “如果你也生病了,岂非不能守着小姐醒来”

    “好!我去去就来。”

    南宫轶刚走,女姁推门而出,怒视贺贲道:“你和他费那么多口舌做什么”

    “两人深夜未归,四师该清楚发生了什么。”

    “说起深夜未归,我还想问你,她身边的暗卫到哪里去了”

    “依小姐意,这次出门只带了十名暗卫,留在流声刹保护天女了。”

    “天女有胜聪保护会有什么问题胜聪南天女峰掌门,她的武功等闲谁能近身贺贲,你脑子里想什么呢她让你把人遣走你便一个不留倘她身边有几名暗卫,至于染病吗”

    “小姐怎么样”贺贲关切道。

    “能怎么样哪次染病不得个卧床数日这会儿躺下了,章儿陪着,我去给她煎药。”

    “我守在这儿。”

    “让那个南宫轶离谙儿远点儿。”女姁道。

    “这种事咱们做不了主。”

    “南杞没有好人。”女姁重复着自己的观点。

    “我知道四师你关心小姐,可他俩的事,咱们是外人。”

    女姁脸上露出狠厉之色:“贺贲,当年我被逐出师门,遭南人追杀,是三娘子救下我,求夫人允了我栖身之所。也是夫人出面斡旋,南杞才撤销对我的海捕文书。我入相师堂年头虽短,但对夫人和小姐的情意并不比你们少。但有人对她们不利,我不会饶了那人。”

    “我并非质疑四师对小姐的情意,而是觉得你不该推己及人。”

    “所以呢你不但放任,而且还乐见他们二人在一起”

    “四师,小姐的事相爷都做不了主,你我在这儿争执有何用”

    女姁思之,一语不发,转身而去。

    章儿倚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顾谙。天刚蒙蒙亮时,女姁端着药走进来,对守在门边的南宫轶视而不见。女姁看着顾谙喝下药,又嘱咐了章儿几句出了门,走了几步,停住脚回头问南宫轶:“用不用给你熬碗姜汤”

    南宫轶拱手致谢。

    屋内章儿对顾谙道:“四师给南宫轶摆了一晚上的脸色,这会儿才见点笑模样。”

    顾谙有气无力道:“让他回去吧,淋了大雨,应当好好休息。”

    “他愿意守在门口,你就让他守着呗!这是天赐的良机,正好可以考验他对你的真心。”

    “你用这方法考验过大师兄”顾谙好笑道。

    “这怎么能一样我和大师兄好歹一起挨过三娘子的鞭子,算是共过患难的。”

    “这次去砚城,我准备让大师兄随我们回相师堂。”

    “我去跟他说。”

    “再请示一下我爹,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章儿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道:“你人还虚着呢别想这么多事情。”

    “我身体虚着,脑子可没虚。”

    章儿握着顾谙的手,道歉道:“对不起,我没在你身边保护你,害你淋雨生病了。”

    “我生病是自己造成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南宫轶背你回来时吓了我一跳,你蜷在草毡里,像只打蔫的小猫。小姐,你一向小心,这次怎会大意”

    顾谙眼神有些闪烁,回避着章儿的问题。章儿并未察觉,又道:“他还守在门口,其实也难为他了,一个皇族太子,只身一人为你而来,这份情意真是令人感动。”

    顾谙仍未答她。

    “他背你回来时,满脸的担忧,看你的眼神能揉出水。”

    顾谙失笑:“什么叫揉出水,那是雨水。”

    “可他担心你是真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谁的气运
    流声刹。

    山鸟偶尔啼鸣,打破深夜寂静。

    室外,胜聪仰头望天,星空明朗。

    室内,殷涤翻转着手中铁尺,神色忧郁。

    天女悧儿正在抄着经文,一笔一划,专注认真,心无旁骛。

    半晌,胜聪踱回屋中,坐到悧儿对面,看着她抄经。

    室内,油灯里的捻芯慢慢地燃着,间或发出噼啪的响声,似在提醒三人夜已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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