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休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非玩家角色
“求我什么”李驷想不明白,也就问道。
“求你帮我找一个人。”萧木秋的脸上笑意似乎是黯淡了一些,和他平时那狐狸一样的笑,是完全不同。
“谁”李驷半躺着,直截了当的问道。
“半截仙。”萧木秋淡淡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李驷沉吟了半响,抬了一下自己的眉头。
“我需要一个理由。”
半截仙也算是他的半个朋友,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人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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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人总是会身不由己
萧木秋走后,李驷一个人在原处又躺了一会儿,远处的水天一色,他却没了多少睡意。
他不是那么喜欢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但是听萧木秋说的话,半截仙与他之间应该是有不小的矛盾的,或许还亏欠了他们母子许多。
哎,这混人也真是的,明知自己是个江湖人,又何必去耽误人家女子呢。
李驷将双手抱在脑后,一条腿垂在桅杆的一侧,仰起头来,看着天上的云彩悠悠飞过。
不过,其实他反而还有些羡慕半截仙。
因为他至少还能回去看一眼,而他已经不能了。
江上静谧,波涛声轻响。桅杆上,李驷轻轻的哼起了一首小曲。说是曲,其实只是一段小调,不成歌谣。小调叫什么名字,源自哪里,他都不知道,他只是从一个人的那里听过很多次,渐渐的也就会哼了。
桅杆下,一个船工正在船头干活,听到了桅杆上的哼曲声,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白衣人正半躺在那里,便挥手大声叫道。
“哎,上面那人,小心些,莫摔下来了!”
李驷往下看了一眼,淡笑了一下应道。
“知道了!”
说罢,站起了身来,腾空而去。
他该去找人了,免得又有人留下什么遗憾。
船工看着李驷飞去,脸上露出了一些羡慕的表情,原来是个江湖人啊,逍遥自在,还真是快活。
想完,他就又低头干起了自己活,今天最好能多赚一些,回去,他还要给女儿买糖吃呢。
但是江湖人真的叫人羡慕吗,身在这片江湖里,到底是逍遥呢,还是身不由己呢,这谁也说不清楚。
确实如同萧木秋所想的那样,李驷能找到半截仙。当然,他的办法不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去找,而是半截仙曾经给李驷留下过找到他的手段。
半截仙虽然常年都在江湖上漂泊,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落脚的地方。
几乎没人知道的是,他有一座酒楼,无事的时候,他常会呆在那座酒楼里,有时是账房,有时是跑堂,有时是杂役,有时是厨工。
因为他每次去都会换一张脸,所以没人知道那座酒楼是他的。
就连酒楼里的人都不知道。
他们只是被雇来工作的,问不得楼里的事情。
而管事的也只知道这座酒楼属于一个神秘的古怪富商,从没有出现过,却每年都会派一些奇怪的人来楼里做事,每次一个,每个都会在做了一段时间之后无缘无故的离开。
他不懂什么原因,也不敢过问。
想来他是怎么也猜不到的,那些每年被“富商”派来做事的,其实都是同一个人,而且就是所谓的“富商”本人。
这做酒楼叫做千家楼。
办楼的是一个千面人。
当李驷来到这座千家楼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份了。
他也不知道半截仙这个时间会不会在这里,不过他可以等,因为对于他这种闲人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进楼的时候倒是一片热闹喧哗,就和每一座酒楼一样,这里的客人也是千般面目,就像这世上小小的缩影,该有的都尽在其中。
李驷找了个最角落的位子坐下,点了一壶最便宜的酒,坐在角落里一边喝,一边不做声地听着这楼里的声音。
忽然,他听到了一个特别的脚步声向他走来。
李驷抬了一下眉头,看来他的运气不错,他还没有去找人,这人就已经自己找来了。
他抬起了自己的视线,看到一个女人正站在他的面前。
这女人体态婀娜,穿着一身红裙,衣带宽松,露着白净的脖颈和肩膀,惹得周围的酒客都不自觉的侧目偷看。
看着李驷,女人掩嘴笑了一下,坐下说道。
“我说谁会这么抠呢,来了酒楼只点一壶酒,原来是你这人啊。”
说着,她将身子倚在桌前,伸出了自己葱白的手指,压在了李驷的酒壶上,轻轻摆弄着。
李驷无视了女子的戏弄,将酒壶从“她”的手里拿了回来。
“这可不怨我,谁让你这的酒都卖的这么贵呢,这一小壶就要我三两银子,着实黑心。”
“哎。”女子举起了自己手指摇了摇,笑着说道。
“这你就说错了,这做买卖呢,讲究的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卖的贵,别人也愿意买,怎么能算是黑心呢”
“强词夺理。”李驷摇头给自己添着酒。
女子得意地整了一下自己头上的朱钗。
“呵呵,管它是什么词,能说出个理来,就是好词。不过,你来找我倒是少见,是有什么事情吗先说好,小消息三百两,大消息三千两,看在咱俩关系的份上,给你便宜了哦。”
李驷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而是先给自己添完了酒。
等到他将酒壶重新放回桌上,才出声问道。
“你认识萧木秋吗”
女子整理发钗的手轻轻顿住,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僵涩了一些。
她是没想到李驷会突然提起这个名字。
“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女子问道。
 
第五十七章:风雨飘摇
入了深秋的天气,吹进袖间的风已经有些凉了。
若是再下上一场细雨,便算得上是冷了,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添上几件衣服。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秋日里本来就是这样的呢,道寒路冷,风凉叶黄,人都说秋日凄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半截仙终归是去了他妻子的坟前,那是一座荒坡上的孤坟,就像她生前那样,显得有些孤苦无依。
那日的风很大,卷动着人身上的衣袍,鼓鼓作响。
半截仙又变了一个模样,变成了一个寻常普通的中年男人,不过或许这便是他真正的模样,李驷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自然也分不清楚。
他没有带着往日的嬉笑,只是不言不语地站在坟前,脸上没太多的表情,反而叫人说不清楚他的神色。
等到他看完孤坟前的石碑,跪坐下来的时候,风更大了,当然这也许也只是错觉而已。
坟前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单薄,也有些佝偻。
李驷站在土坡的后面,靠在一棵枯树边,静静地等着。
一片落叶落了下来,被他接在了手里,随意地把玩着。
枯黄色的落叶在指间缓缓地转动,遮掩着那座孤坟和那跪着的一人。
萧木秋是在入夜之后才来的,在天上阴云终于积压不住,下起了一些小雨的时候。
他从远处走来,走到了李驷的身边,手里难得的没有拿着折扇,而是一叠丧纸。
看着不远处跪在坟前的半截仙,他低下了眼睛,将手中的丧纸扬上了半空。
白色的纸片在风里被吹得散开,飞向了荒坡的远处,等到落在地上的时候,又被小雨打湿,沾在了尘土里。
这一日,应该称得上是风雨飘摇了。
就像是这一片江湖。
就像是萧木秋成立风雨飘摇楼的时候,眼中所见的情景一样。
黑云低压,风雨欲来,而这个世上的人,皆飘摇不止。
看着半截仙,萧木秋沉默了半响,走了上去,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了半截仙的身上。
然后直起身来,转身离开。
“看完她之后,你想去哪便去哪吧。”
萧木秋说道,走下了山坡。
其实这些年来,他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半截仙为他们母子做的事。
只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面目来面对自己的这位生父了。
风雨里,萧木秋披在半截仙身上的锦衣落了风尘,他自己走过了李驷的身边,看了一眼李驷,说道。
“我欠你一件事,任何事,你说,我便去做。”
说罢,他低下头,走进了风雨里,衣带飘摇。
李驷看着那人走远,转过头来叹了口气,松开了手里的落叶,任由它随风飞去。
人都说江湖逍遥,但这江湖上真的有人能够逍遥吗。
有人说李驷能,可事实上,他真的能吗,他只是如同一片落叶一般,无根无枝,随风而走罢了。
古道茶凉,一处茶摊里,李驷正坐在一张桌边喝茶。
半截仙的事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也不知道他现在又去了哪里。
还在那座酒楼里帮工,又或者去收集他最爱的消息去了,也可能在哪个酒家里买醉
谁知道呢,总之他又换了张脸,走进了人群里。
不过这样看来,没有一张真正的脸有时也是一件悲事吧,永远只能孤身一人。
这也难怪他总是会来找李驷,大概因为李驷已经是他唯一的朋友了。
茶水里倒映着人影,李驷拿起茶碗,喝了一口。
耳边又传来了邻桌的人谈话的声音。
倒不是李驷故意去听,而是以他的耳力,除非故意不去听,否则很难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第五十八章:有些名门正派,也还是蛮正派的
李驷走在路上,但是江湖里走在路上的却远不止他一个,应该说江湖里的大多数人都走在路上,这也算是江湖人常年奔走的一种生活方式了。
有人走得急,有人走得清闲,有人快马加鞭,有人不紧不慢。
但是既然走在路上,就免不了遇到些风云不测。
泰山脚下,一个一身道袍的中年道人正准备归山,他的手里抱着一把剑,两袖宽大,随风轻翻,倒是颇有一副风仙道骨的模样。
他叫做钟南集,是泰山派的持剑长老,也是泰山派唯二的两位成名高手之一。
而且在泰山派培养出下一个成名高手之前,他应该都不会退位。
不过成名高手又是何其难遇,既需要天资,又需要机遇,更需要后天的苦修,这三者差其一,恐怕都只能止步一流之境。
通常一个门派,三四百年出一到两个成名高手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所以等到下一任持剑长老接任的时候,他估计也没几年好活了。
嗯,这人生在世,想得个清闲,却是真难。
钟南集这样想着,对着远处的泰山摇了摇头。
这条路上虽然已经能见到泰山了,但是离泰山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路上也偶尔能够遇见过路的村人,赶车的行商,或者是走道的江湖客。
今日也是一样,他远远的看见了一个落魄老人在向一个路人问路。
路人倒也好心,耐心的听着他的问题。
可是老人问的问题倒是奇怪,他问路人,你知道江怜儿在哪吗
江怜儿。
钟南集轻皱了一下眉头,有些疑惑,江怜儿他自然是认识的,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小小年纪就步入了成名之境,和铁剑门的那个少主并称为江湖上一前一后的两大奇才。曾经也有过名极一时的时候。
不过他性格倒是恬淡,成名之后就逐渐隐世不出了。
但这老人是为何要问江怜儿的所在
钟南集有些在意,便稍稍放慢了脚步,继续听起了两人的对话。
路人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明显是答不上老人的问题。
于是下一刻,老人伸出了一只手掌,捅向了路人的胸口。
那手上的劲力极大,掌如刀,臂如柱,若是捅实在了,路人绝对活不了。
钟南集的双目一紧,手中的长剑就已经出鞘。
剑如云动,翩然亦不失凌厉。
“当!”一声金铁交击之响,震得人耳朵发疼。
路人脸色苍白地摔坐在了地上,他的面前,是一柄长剑挡住了老人的手掌。
钟南集握着长剑,回头看向路人喝道。
“还不快走,往泰山去,那里自然有人会护住你。”
他让路人去泰山,是因为他没有把握完全拦住眼前的这个老人,更没有把握保住路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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