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tx程志
张怀威一抱拳,朗声道:“回大都护的话,末将谨记大都护的吩附,只招身体强键、为人正直、家世清白的兵,但是他们都达到甚至超过了这个标准,末将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他们!”
陈应哼了一声,道:“我看你根本就没想过拒绝他们,别以为我看不穿你那点心思!”
张怀威放低声道:“这些兵个个都是力大无穷、性格耿直、家世清白的好兵,还请大都护府行行好,给他们一碗饭吃!”
张怀威与陈应认识都超过六年了,张怀威还从来没有开口求过陈应,这是第一次。陈应龙叹了口气,说:“这些兵我全部收下,但是练不出来,可别怪我把他们赶走……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再自作主张,你知道培养一名重装步兵的成本有多高的!”
张士贵的脸非常臭,西域大都护府收到朝廷的补给少得可怜,基本上都是陈应自掏腰包,养活这些兵马,他不满的道:“一名重装陌刀军那身行头都够养十名长枪兵和横刀手了,他一下子超编了五千人,大都护你也不管管啊”
陈应白了一眼张士贵道:“你也知道超编,骁骑军六个折冲府,你现在给我看看,现在多少人张怀威超编五千人马,你倒好一下子超编六七千人!”
张士贵尴尬的笑笑:“大都护,谁嫌自己的兵多!”
陈
应伸手指着张士贵、张怀威、郭孝恪、苏定方、段志感等人道:“你们先别高兴得太早,我每隔三个月就要考核一次,不合格的给我滚,祈祷你这些兵争气一点吧!”
说完,便闭上了嘴巴,腰挺直得像一支标枪,沉默的看着那两万余名新兵。众将领知道下马威来了,都神色一肃,昂首挺胸,盯着那些新兵。
两万新兵也打量着他们的将军。
大营一片沉默,寂静无声。
太阳高高的挂在头顶,喷着火焰,仿佛能够听到它燃烧时的噼啪声。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
第一七六章季孙之忧萧墙之内
第一七六章季孙之忧萧墙之内
生命是伟大的,同时,生命又是微小的。作为军队中的基础,普通士兵的生命,对于统治者而言,是微不足道的。
战争胜利或失败,留给普通士兵的只是一个朦胧的记录。比如,唐初浅水塬大败,十万大军死难,历史的记载是秦王李世民如何如何,西秦小霸王薛仁果如何如何对于阵亡将士的抚恤,在唐之前是没有的,有明确规定的抚恤,是从唐代开始的,正是因为唐军有了抚恤政策,所以唐军才会像铁军一样,打不跨,打不烂,前仆后继,死而后已。
根据《唐律疏议》记载:“从行身死,折冲(都尉)赙物三十段,果毅二十段,别将十段,并造灵轝,递送还府。队副以上,各给绢两疋,卫士给绢一疋,充殓衣,仍并给棺,令递送还家。
然而,普通士兵即使阵亡了,朝廷给的只是一套殓衣,一副棺木,令递还家。至于家属的抚恤,只是免除役、税三年,三年后,一切恢复原样。可以推算一下,唐高祖武德二年二月规定,每丁纳“租二石、绢二丈、绵三两”,力役二十天。全部折算成钱,大约十贯左右。仅仅比一头壮牛八千钱,略高一些。
可是这区区大约十贯钱的抚恤,却让无数唐军士兵,毫不顾忌自己的生命。不过,陈应给出的抚恤,却是朝廷的十倍有余。
听到陈应的话,众将士欢呼声响彻云霄。
现在的士兵的命真的很廉价,打仗对他们而言是一项天经地义的义务,他们无权要求获得什么,荣誉与他们无缘,即便打赢了,奖赏也极其微薄,现在好了,他们服役不仅能得到丰厚的回报,即便战死了,家人也会得到一大笔补偿,他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逢敌死战就是了!赢了,敌人的一切就会成为他们的战利品,死了,家人从此衣食无优,怎么算都是赚的!
众将士激动的欢呼:“愿为大将军效死!”
陈应的双手往下轻轻一压,众将士的欢呼声嘎然而止。
“你们不是为我效死!”陈应道:“我给你们最好的装备,最好的待遇,最严格的训练,要的不是你们的效忠,而是……”
说到这里,陈应霍地转身,伸手指指向西北方,声若雷霆吼道:当突厥人、或者薛延陀人再其他其他人,他们再次破关而入,滚滚铁骑洪水般漫过长城的时候,当他们的长矛像森林一样遮蔽地面,他们射出的箭矢遮住天空的时候,你们可以义无反顾的冲上去,为了这片土地,为了这片土地上那些用血汗供养着我们的人民,义无反顾地去死!”
“为了这片土地,为了这片土地上那些用血汗供养着我们的人民,义无反顾地去死!”
激昂的吼声犹如一个惊雷,震撼着每个士兵的耳膜,也震撼着他们的心灵。
站在半山腰遮阳伞下的李秀宁的身子,陡然一震,她豁然起身,呆呆的望着激动着满脸涨声,吼声如雷,声音直冲云霄的安西军将士。李秀宁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喃喃的道:“为了这片土地,为了这片土地上那些用血汗供养着我们的人民,义无反顾地去死……义无反顾的去死!”
何月儿的眼睛中,满是崇拜的望着山下那具并不魁梧的身材,此刻陈应的身影,在何月儿的心中,无限放大,陈应简直如同一个从天而降的战神一样,屹立在何月儿的心间。
何月儿心中暗暗道:“为了你,我也可以义无反顾的去死!”
……
漠北东突厥可汗牙帐内,歌舞升平。
颉利可汗摆设酒宴款待刘十善。
刘十善是原汉东公刘黑闼的族弟,在刘黑闼死后,他辗转来到东突厥,被颉利可汗圈养了起来。好吃好喝的供着,此时的刘十善全无心情欣赏突厥美女,如同抽风似的舞蹈表演,他也听不懂东突厥美女嚎叫的歌声是什么意思。
刘十善有些忐忑的望着颉利可汗道:“不知可汗相召有何贵干”
颉利可汗灌了一大口马奶酒,笑笑道:“你的夏王死了,你的族兄也死了。你想不想给他们报仇”
刘十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朗声道:“可汗,我实在不甘心,请您务必发兵,为夏王报仇啊!”
颉利可汗灌了一大口酒,笑着安抚刘十善道:“刘将军放心,这几日,便安心的在我帐中休息。放心,我金狼一族,不但会为夏王报仇,还要派兵,支持你在河北地区割据称王。
刘十善大惊之后便是大喜,慌忙举起酒杯敬颉利可汗。
两人一饮而尽,相视大笑。
就在这时叶护可汗阿史那莫何突然出声道:“……花费人马资源,去帮助刘十善那样一个颓败的汉人,太不值了,可汗怎么能答应他”
颉利可汗大怒道:“你们这些时日太安逸,都忘了教训吗我们草原的儿女,必须要把目光,放的长远,才能够长久的生存。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颉利可汗道:“现在,李唐王朝,一统中原在即——
颉利神色凶狠的瞪着眼睛缓缓扫视着众人,朗声道:“一个大一统的中原王朝,永远不符合草原民族的利益,只有分裂的中原,才是任由草原子孙掠夺蹂躏,予取予夺的羔羊。
一众部族长老瞬间恍然,不由的瞪大了双眼。
颉利可汗目露凶光吼道:“中原一旦统一,统一的王朝,就会变成一头狮子,返回头来,将草原上的狼撕成碎片。”
只是非常可惜,刘十善不是刘黑闼,他去了河北,一样失去兴风作浪的机会。
……
深夜中的木兰城,虽然这座新城还没有建筑好,却初具规模。一个南北跨度六十四里的城池,显得有些空旷。
李秀宁很想与陈应好好谈谈,可是等到儿子睡着,却也没有等到陈应回来、李秀宁望着何月儿道:“陈郎在哪”
何月儿道:“半个时辰之前已经从军营回来,如今还没有回来,应在书房!”
李秀宁道:“拿个灯笼,咱们去书房!”
李秀宁与何月儿沿着甬道,朝着陈应的书房走去。阿史那思摩还像木桩子一样,站在门外,就在阿史那思摩准备朝李秀宁施礼的时候,李秀宁摆摆手道:“夜了,本宫熬了一碗参汤,送给陈郎!”
阿
史那思摩躬身道:“夫人请……”
李秀宁轻轻叩响书房的门,陈应道:“进来吧!”
陈应头也没有抬,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大量新军涌入军中,训练自然不能停,当然还有军规和制度。李秀宁望着陈应认真的书写着。
第一:无条件服从命令,当上司正式下达命令之后,必须贯彻执行,不得质疑,哪怕命令是错误的!
第二:军官不得对士兵作任何侮辱性的体罚,不得收受士兵赠送的任何贵重物品和金钱,更不得主动索取,违者撤职!
第三:必须时时注意仪表,衣冠不整的,内务不搞好的,不注意个人卫生的,一次警告,二次处分,三次清退,军队不收邋遢鬼和懒虫!
……
林林总总,李秀宁看着陈应足足写了五十几条,涉及五花八门,简直可以说是面面俱到。李秀宁也是带过兵的人,她知道如果陈应的军规拿到任何一支军队里,弄不好军队将士就会哗变。
就在这时,陈应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陈应
第一七七章洺州我刘十善又回来了
第一七七章洺州我刘十善又回来了
世间最不缺少的就是聪明人,李世民与李建成相争,他渐渐明白了。李渊既然忌惮李建成的功劳和威望,就算他可以斗败李建成,成为大唐的太子,可是这个太子之位,他一样也坐不稳。
所以他就静下心来,安心发展河东。陈应接到的消息是。自武德六年春耕结束之后,李世民在河东就开始大兴土木,兴修桑干河、滹沱河、漳河等河堤。
邸报里有李世民上呈京中的专折。李世民计划西起朔州源子河阳谷口,沿桑干河,山阴、应县至忻,全程两百七十八里河道。
李世民在河东以军功授田的方式,拉拢军心陈应并不奇怪,李世民将李世绩、冯立等东宫或朝廷委任的官员排挤出并州总管府,将并州总管府二十四州上上下下全部安插上秦王府一系的文武官员,陈应同样也不意外。只是李世民重视水利工程,开始重点经营河东,这是让陈应没有想到的。
并州总管府辖境大体是后世山西省的范围,虽然说并州总管府并不是稀缺淡水资源,然而,在并州总管府下辖的一千余条大小河流,基本上都是季节性河流,季节性变化非常大。特别是桑干河,桑干河上游河段流经干旱的山西北部黄土高原,称之为桑干河。其下游常遭洪水之患,因而常改变河道,故原俗称无定河。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说的就是桑干河下游。并州北部,天气干旱,然而每到雨期,汛期,桑干河也会发洪水。似乎很让人意外,干旱的并州北部居然也会发水。当然,李世民修筑沟渠,政治意义却远大于实际意义。
旱地,亩产过石便能称良田。一旦沟渠修成,数百万亩旱地,改造成丰产水田,对加强李世民在河东地区的根基,意义也非同小可。当然总重要的是,李世民以借口修筑沟渠为由,截留了并州总管府治下二十四州的赋税,
这让陈应深感为忌。
陈应指着邸报的塘抄,望着李秀宁道:“你可知道,谁在秦王殿下后面,为他出谋划策”
李秀宁看着塘抄,微微惊讶道:“二郎长大了,知道为朝廷分忧了……”
就在这时,李秀宁发现陈应一脸古怪的样子,疑惑的问道:“这难道不好吗”
陈应有着千年的认识,很容易看出来,李世民此时执行的就是“高筑城、广积粮、缓称王”的整体战略,远离长安,出镇太原的李世民非但没有打消他夺嫡的目的,反而付之了行动。
如今失去李世绩和冯立在河东制衡李世民,李世民就成了太原王,现在李世民有兵,有粮,有人,还有那种永不服输的倔劲,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好。
弄不好,大唐没有了玄武门,还有了唐朝的“靖难”,真不知道到时候,李建成与李世民兄弟二人要打多少年才能分出胜负。
陈应望着李秀宁微微有些出神,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李秀宁一脸无奈的苦笑道:“在想小时候,那个时候,大哥与二郎……怎么现在全变了”
“人在江湖,身为由已!”陈应道:“这根本就不是兄弟之间的问题。
李秀宁道:“那是什么问题
陈应道:“这是东宫和秦王府之间的问题。”
李秀宁更是糊涂,茫然地看着陈应。
陈应叹口气,解释道:“太子若在此事上主动求和,那日后便是秦王府压着东宫。若是秦王主动求和,那以后东宫就骑在秦王府头上。就算太子殿下或秦王殿下想兄弟和睦,东宫与秦王府的人,他们也不会同意!”
道理,李秀宁不是不懂,而是她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只是,李秀宁也明白,太子与秦王,恐怕难以独善其身。
李秀宁俯身在陈应胸前,呢喃道:“陈郎,我好累,好烦……”
“别怕!”陈应抚摸着李秀宁的背道:“一切有我呢!”
李秀宁沉默半晌,突兀的问陈应道:“陈郎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吗”
李秀宁问完就紧紧的盯着陈应,呼吸也不自觉的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陈应轻轻摇头道:“所有人都想错了,太子的地位稳如泰山。”
李秀宁长出了口气,只是刚刚露出的笑容又硬生生僵在了脸上。
陈应有些苦涩的道:“其实,我才是地位岌岌可危的那一个!”
李秀宁霍的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应,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不可能!”
陈应喃喃的道:“王世充完了,窦建德完了,现在就连唯一剩下的杜伏威,都已经长安当寓公了,江山一统,天下长安,大唐,已经不再需要陈应了……”
李秀宁眼睛里蓄积起了水雾,难以置信的望着陈应。
陈应笑了笑道:“三娘,你放心吧,我不会认命,也不会认输,如果大唐容不下陈应,陈应就远离大唐,去极西之地,或者外海,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我们在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家,就算没有家,我也可以杀出一家来了!”
翌日,天刚刚蒙蒙亮。一阵浑厚的战鼓声陡然响起,安西军将士都明白,该起床了!军官会拿着用细沙灌进细长的布条里制成的鞭子踹开门冲进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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