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tx程志
魏征望着李建成道:“敢问陛下一天能批阅多少份奏章”
李建成想了想道:“一百份上下吧。”
魏征竖起两根手指道:“门下省每天收到的奏章,不下五百份,三个月收到的各种公文,就能够堆满一间屋子。敢问陛下,若是没有三省六部,梳理各种公文奏章,一天五百份公文,陛下看得过来么”
李建成撇起嘴摇摇头道:“朕不能,就算不吃不喝,可以偶尔为之,也不能天天如此!”
魏征点点头道:“隋文帝杨坚就能够看得过来,并且能够一一予以批注。”
李建成由衷的感叹道:“隋文帝乃吾辈楷模!”
魏征冷冷的笑道:“正因为这一点,才导致了隋朝二世而亡。”
听到这话,满朝顿时哗然。
就连李建成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魏征继续道:“杨坚最大的错误,就在于,自己一个人总揽朝政,将协助他处理国家大事的宰相们撇在一边,夺去了宰相决策治事之权,甚至到了后来,根本不肯任命宰相。独夫一人,权揽天下。这一点,想必封相也是清楚的,隋文帝设立三省六部,宰相一分为数,有奏事建议之权,却不复总领朝政之能。”
裴矩和王珪等人默契的对视一眼。
李建成面露狐疑之色的道:“隋文帝为何要这么做”
百官们纷纷低头不语。
李建成皱着眉想了想。突然,李建成陡然想起杨坚不设丞相,把三省六部当成摆设因为杨坚得位不正,李建成的脸色陡然巨变,他指着魏征道:“魏征,你这是暗讽朕,得位不正”
封德彝与宇文士及互相打了个眼色,然后用戏谑的眼神看着魏征。
房玄龄顿时额头冒汗。
魏征却朗声道:“陛下得位本就不正,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实,臣下又何须暗讽”
李建成顿时脸色发黑。
封德彝干脆闭目养神,魏征本是李建成的门下走狗,如今他与李建成咬了起来,狗咬狗一嘴毛,他正好可以偷着乐。
房玄龄远远地冲着魏征,挤眉弄眼。
陈应也暗暗大急。
魏征不依不饶地接着说道:“臣今天真正要说的,并不是杨坚得位不正,而是他的乾纲独断,这才是隋朝灭亡的根本原因。”
李建成抿了抿嘴,无奈的看着魏征。
魏征道:“杨坚是开国皇帝,他创下了天子一人独裁天下事的先例,便是这个先例,最终灭亡了隋朝,杨坚虽然是圣君明主,却也是地地道道的——一代独夫。”
封德彝忽然张开眼睛。
宇文士及给封德彝投来一个困惑的眼神。
高士廉皱起眉头。
魏征道:“隋文帝杨坚在位时,这些隐患还藏于水面之下,到了隋炀帝杨广这里,国家政务的灾祸,才一起爆发。”
李建成认真的听着魏征的话,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陈应缓缓靠近前面,今天朝堂上的话太过耸人听闻,他真担心,血染大殿。
魏征转身望着众臣道:“诸位想必都知道,隋文帝大行之前,交给杨广的,是一个堪称富庶的国家,洛水旁的兴洛仓,积储着够全国百姓,吃上几年的粮食;洛阳积储的绢帛堆积如山;长安的武器府库积储,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用完。汉朝即便是经历文景之治后,国家的财力,也比不上杨坚留下的家底。但是谁能想到……”
魏征神情越来越激动,激动得要咆哮起来道:“十三年……十三年时间,偌大一个隋朝,落花流水,烟消云散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昏君,就能让这样一个朝代,骤然猝死”
魏征摊开手,环视百官,然后转过身直面李建成。
朝堂上一片肃静。
魏征道:“这还是隋文帝种下的祸根。九州的权柄,尽落一人之手,宰相也好,九卿也罢,都是走狗
第三十四章李世民的意外之喜
第三十四章李世民的意外之喜
裴矩赶紧上前伸手扶住陈叔达,还在大殿门口的官员们全都停下脚步,互相窃窃私语。
裴矩环视四周,发现这些官员们神色各异,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是不屑。
宇文士及不闻不问地继续一个人往外走。
陈叔达起身,挣扎着朝裴矩拱了拱手,一言不发的朝殿外走去。
裴矩目送陈应、魏征的身影消失。
高士廉低声问道:“玄龄,作何感想”
房玄龄面露微微的惆怅,感叹道:“使李将军,遇高皇帝……”
这个李将军,指的不是别人,正是赫赫闻名的李广。历史李广一辈子征战无数,却一直未能因功封侯。就连司马迁评议李广才气无双,不阿权贵,不营私财,爱护士卒,作战勇敢当先。他不愧为职业军人的典范。可是,这个职业军人典范的飞将军怎么就一辈子不能封侯呢
李广难封,并非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李广因为属于迷路将军,或者说他从军四十年,胜少败多,事实上李广这所以难封,就是因为他政治错误。早在景帝时期,吴楚七国之乱时,身为骁骑都尉的李广,随周亚夫反击七国叛军,并在昌邑城下,夺取叛军将旗,立下大功。但是因为梁王刘武(景帝同母弟)赐他为将军印,李广收下了。
这才是李广难封的真正原因,在景帝看来,李广是刘武的人,哪怕刘武死后,汉武帝同样没能因为李广之功封侯,直到李广死去。
时文人常说,如果李广遇到高皇帝刘邦,他何愁万户侯
封德彝脸色煞白,手指颤抖着指向宫门外道:“回……回家!”
封德彝哇地一口鲜血吐出来,随即颓然倒下。
封道言和周围的封家子侄,哭天抢地抬起封德彝。
百官们纷纷让开道路,面带怜悯之色,目送封道言一行离去。
后殿内,内侍和婢女们忙碌地往案几上摆放菜肴酒水。
李建成与郑观音,穿戴整齐,站在殿门口等候。
郑观音看着犹在沉思的李建成道:“陛下,你真的想好了”
李建成点点头道:“想好了,周文王访姜尚,佐周室八百年江山。汉昭烈帝三顾茅庐,得孔明,三分天下……朕为大唐江山社稷,有什么做不得的呢”
……
尽管已经入秋,可是天气依旧非常炎热。体型肥胖的李渊,泡在浴池里,舒服的发出呻吟声。
直到落日时分,暑气稍退,李渊这才从浴池里爬上来,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沙衣。如果这件纱衣穿在尹德妃身上,会让人浮想联翩,想入非非。
可是,这件纱衣穿在李渊痴肥的身材上,有着说不出的滑稽。李渊刚刚走出浴室,在几名内侍赶紧围上去,轻手轻脚地打扇,煮茶,有条不紊的忙活着。
尹德妃则在一旁优雅地摆放着调茶的器具。
殿外院子里的树下,裴寂悠然自得地摆放麻将。
原本,严法是一个化外之人。可是他接近李渊的目的不纯,可是李渊是一个聪明的老狐狸,不见兔子,绝不撒鹰。
严法无奈,只好跟着裴寂陪着李渊打麻将,事情没有办成,反而钱输了不少。甘露殿的那些宦官,别的本事没有,出千的本事却不弱,就连陈应都会输得咬牙,但是严法前前后后输掉了八千多贯,依旧眼睛不眨。
看着远处殿内,尹德妃正在将剥掉皮的葡萄喂着李渊,严法悄悄压低声音问道:“裴相国称病不朝,不妥当吧”
裴寂摇头冷笑着道:“陛下早已不需要老夫,老夫何必凑上去惹人嫌封德彝这头老狐狸,这一次,怕是要马屁拍在马脚上,自讨苦吃了,王道霸道,岂是那么简单的”
李渊这个时候,与尹德妃联袂来到树下。
李渊笑眯眯的问道:“裴三,你与严法大师聊什么呢,这么投机”
裴寂躬身道:“太上皇,显德殿那边,正在争论何为霸道,何为王道。
李渊坐在麻将桌前,对尹德妃对门。
一名内侍赶紧奉上解暑的酸梅汤。
李渊轻轻吸了一小口,冷笑道:“却不知在大郎看起来,究竟什么,才是王道
法雅一颗颗数着佛珠。
裴寂依然在慢悠悠地摆放麻将。
严法笑道:“在司空看来,什么是王道”
裴寂叹了口气道:“杨坚从来就不肯真正信任自己的宰相和大臣。这,大约就是霸道。
严法诧异的道:“霸道不是以律法为立国之本么”
裴寂转着严法道:“开皇律法是谁制订的”
严法道:“文帝!”
裴寂双道:“谁有权修改开皇律”
严法叹了口气道:“只有隋文帝”
裴寂笑眯眯的道:“这不是霸道,那什么是霸道”
李渊点点头道:“隋文帝行的就是霸道!”
说着,李渊伸手指向严法与裴寂。
尹德妃也坐在李渊对面的位置上,四人连忙打乱麻将,重新洗牌,李渊一边洗牌,一边感叹道:“当年朕,累转谯、陇、岐三州刺史后,回到长安,杨坚刚灭掉南陈。建成那时候出生了,但朕在长安,却过得不如意。”
裴寂感同身受的道:“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尹德妃不解的问道:“那是为何”
李渊满脸苦笑道:“杨坚极为猜忌大臣,尤其是关陇世族,他登基几年时间里,就杀了一大批关陇出身的大臣,把宰辅的权力,剥夺一空。朕那时候,真可谓战战兢兢。”
裴寂也附合道:“老臣当时,连做梦都梦到元从禁卫上门……”
尹德妃道:“隋文帝,不是创立了三省六部么”
李渊道:“三省六部,那都是只向杨坚一人效忠而已。不过杨坚的功绩,可远不止此,他雄才大略,勤政不倦,每天都要治事,直至三更,只睡不到两个时辰,便起身,宫中用度节俭,自奉甚苛,因此,只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天下便由大乱,达到了大治,杨坚堪称为君者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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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爹爹你趴在娘身上做什么
李秀宁拉开陈应蒙在头上的被子。
陈应不悦的道:“甚什么”
李秀宁推着陈应的肩膀道:“你再重复一遍。”
“我已经说了三遍了!”陈应没好气的道:“选士人,行王道,纳谏言,常自省,重相权,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李秀宁又问道:“当时朝堂上其他人怎么说”
陈应撇撇嘴道:“鸦雀无声。”
顿了一顿,陈应又道:“对,陈相国(陈叔达)与封相国在散朝的时候,吐血了!”
李秀宁呆了半晌没有言语,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陈应轻推李秀宁的胳膊道:“三娘,三娘……”
李秀宁从神游太虚中醒转过来,连声叹息道:“魏征、房玄龄这两个人,太上皇当年怎么就没有用起来呢”
陈应哑然失笑。
要说用人,李渊跟他的两个儿子真的差远了,李建成麾下文武王珪、魏征、李瑗、武有薛万彻、冯立、李安俨、李世绩。至于李世民麾下其实也不差,文有房玄龄、杜如晦、还有十八学士,武的更有程知节、秦琼、段志玄、张亮、张公瑾等等。
可是翻过头看看李渊麾下,六大相国裴寂、宇文化及、封伦、陈叔达、杨恭仁、萧时文,武有刘弘基、长孙顺德、郑仁泰、屈突通等,关键是在玄武门之变时,他们没有一个人可以挺身而出。
事实上,历史上李世民可以成功的最大关键因素,就是因为李渊麾下的功臣的倒戈,如果没有刘弘基的背叛,李世民光靠一个常何根本就进不了太极宫,更何况还有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以及刘政会,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不是李世民的嫡系有六人,除了魏征之外,都是拥立之功,包括萧时文、刘政会、刘弘基、殷开山、屈突通和长孙顺德,他们才是助李世民成功的关键因素。
陈应故作惊讶的道:“这个房玄龄,也很了不起吗”
李秀宁颇为意兴阑珊,软塌塌地靠在斜榻上,慢慢的将自己的脑袋,挪到陈应怀中,喃喃自语道:“魏玄成,房玄龄他们两个人……都是国士!诸葛亮是蜀国的国士,姜太公是周国的国士,商鞅是秦国的国士……这个魏征和房玄龄,是我大唐的国士啊……”
陈应转身望着李秀宁道:“你漏了一人!”
李秀宁好奇的问道:“谁”
“还有我!”陈应伸手指着自己的脸道:“我陈应也是大唐的国士!”
李秀宁“噌”的一下坐起身来,一副“早知如此”的笑容的道:“对,还有陈郎!”
陈应伸手抓向李秀宁那不可描述的部位,一边贱贱的笑道道:“你好你言不由衷啊!”
李秀宁的咯吱窝被陈应挠得痒痒的,她一身扭动着身子,一边求饶道:“陈郎,饶命……我哪有!”
陈应自然不会理会李秀宁的求饶,他上下其手,不一会儿,李秀宁被陈应挠得娇喘连连。
作为过来人,李秀宁自然知道陈应想做什么,李秀宁很自然的迎合着陈应,情到浓处,水到渠成。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阿爹……你怎么趴在娘身上!”
陈应正准备提枪上马,可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陈谦居然跑到卧室里,瞪大眼睛望着陈应与李秀宁。
顿时,陈应就感觉心里有万马呼啸而过,就怕空气都突然安静的尬尴,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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