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颜女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沙漠密语
她站起身来,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感到手心火辣辣地疼。低头瞅去,原来手掌已被树枝粗糙的皮和石头尖利的棱擦出了数道血口子,血渗出来,染了满掌。
女孩紧握了握双手,蹲下身子。小猫看着女孩的脸,微弱地喵喵叫着。它的腿被深深刺穿,不能动得分毫。
女孩轻轻抱起小猫,缓缓将它的腿从夹子中拔出,抱在怀中。小猫竟没发出一声叫喊。
“你是谁竟敢破坏我的猎具,偷走我的猎物”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女孩转头,一个白净干练的小猎人站在身后。
小猎人头上戴一款水貂结金镶玉的小发箍,额前和两鬓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拢起,脑后垂一排柳丝小发。滚边金线织就的狩猎服,合身剪裁,贴切地衬托着小猎人眉宇间的贵气。
他背后背着的是一把纯金锻造的反曲小弓。弓身轻巧细腻,反射熠熠金光。箭囊中插着几尾箭,看分量,箭头亦是金的。
女孩开始有些害怕,但见他只不过是个比自己大一两岁的男孩子,便大声说道:“我没有偷东西!它……呃,它是我的玉儿,是你弄伤它了!”
女孩想小猫肯定是无家可归,才跑到这树林中的,若让这小子知道它是野猫,定会弄死它的。所以情急之下说这猫是自己的,那小子就不敢把小猫怎样了。
“哦这只猫原来是你的。可算找到主人了!冤有头,债有主,你的猫经常偷吃我捕到的猎物,今天看你怎么偿还吧!”小猎人得意地高叫。
女孩惊奇道:“它那么小,怎么可能吃你的猎物”
“难道你不知道猫是吃鸟的吗我捕到鸟儿都不见了,就只剩下鸟毛,远近只有这只猫,不是它是谁”小猎人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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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管家驾到
玉锄有些失落地走回家,刚进篱笆们,就见一团黑色的物什迎面飞来。
“又死哪去了皮又痒了”她爹爹孙二猴粗暴地高叫着,应声朝她扔过来一个东西
她下意识地用手阻挡,眼前一黑,身体被什么包住了。那黑团并没砸到她。
“噗”的一声闷响,一只鞋子掉在地上。是她娘亲抱住了她,用后背替她挡了那一鞋的攻击。
她刚想从娘亲怀里钻出头来,“噗噗噗”,连续的击打声落在娘亲的背上、肩上。爹爹又喝酒了,正用一根门闩劈头盖脸打过来。如果不是每次娘亲护她,她都不知道能不能长这么大,就被爹爹打死了。
“又护着这个野种。生不出带把儿的骚娘们儿!给老子带绿帽子,还哄老子养活你,吃里扒外的下贱东西……”孙二猴边打边骂。
“住手!二猴子!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打老婆孩子!和你那土包里的怂爹一个样儿!成天灌几壶马尿,地不种,工不上,牲口也不放,全靠你媳妇一个人忙里忙外,你还有脸骂人打人”
二猴子一愣,停手朝说话之人看去。院门口立着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紫衣男子,凝眉立目,沉稳刚健。原来是紫珑玉府的訾福訾管家。
二猴子好赌,十赌九输。訾管家时不时给他放点小贷,利钱不高,也从不催逼还钱。二猴子视訾管家如再生父母,言听计从。今日訾管家为何会亲自登门,难道是讨钱来了
二猴子立马停手,恬颜堆笑上前道:“福管家,让您老人家见笑了。这贱人和那小贱人得管!您不知道……”
“住嘴!什么贱人贱人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自己的妻女都这般称呼,那你是什么”訾管家怒喝道。
“是是是,我也是贱人。您屋里请。”二猴子躬着身子,恭恭敬敬伸出右手,一脸谄笑地请訾管家进屋。
二猴子紧跟在訾管家后面进屋,忙用袖子擦了擦土炕炕沿上的灰尘,请訾管家坐。訾管家走进屋里,四处瞅瞅,并没有坐,只是站在屋子中央,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其实屋子里很干净,只是简陋到连一条凳子也没有,只有一张破桌子孤零零立在中央。
二猴子转头对门外的母女厉声喝道:“还不快烧水沏茶生火煮饭”
母亲急急进来走入厨房。玉锄怯怯地站在门口外。
訾管家温和地对厨房道:“不用麻烦了,阿朵。”然后不耐烦地对二猴子道:“好了好了,我今天来有重要的事情,不要再使唤你媳妇了。”
二猴子一听,一脸为难道:“福管家,福大爷,您宽限几天不成吗我知道我欠的太多了,这不是上上下下都是嘴,手头实在是紧吗”
訾管家皱着眉头打断:“少装了,你是养家糊口才手头紧吗我什么时候上门要过债”
“那您是……”二猴子不解。
“我不是说了吗,有要紧事。长话短说,紫珑玉府要在全镇范围内选少主的贴身仆婢。这次不是选普通的仆婢,而是未来有可能成为少主夫人的配房丫头。你们都知道咱门泰乾镇由第一代老镇主一手开创,到现在整整一千年,一百一十八代了。
咱门镇从不参与外界的纷争。不争帝王将相,不夺王土疆田,但也不惧外来侵犯。这全靠老镇主当年布下的九转盘丝城墙,易守难攻,噢,不,只要城门关上,应该是不守也根本攻不进来,咱门才有今天的太平日子。
每代镇主
第六章、赶去选秀
玉锄给小玉儿带了一些玉米饼、甜薯和水。她扒开树枝和干草,看到小玉儿仍躺在里面,血已止住,伤口亦愈合不少。想不到那小子的金和补血膏还挺好使。
小玉儿看到玉锄,想动一动,却不能动,只得喵喵叫了两声。玉锄又给它上了一些药,喂了它些吃的。小猫兴奋地吃起来。
玉锄蹲坐在洞口,玉锄看着吃的正香的小玉儿,闷闷吐露着心事:“小玉儿,今天紫珑玉府要选未来的少主夫人。我可不想当什么少主夫人。爹爹不喜欢我,总是因为我打娘亲。我可不能去,我要保护娘亲。”
“嗒嗒嗒”玉锄听到有脚步声。她连忙用杂草树枝将洞口堵上,站起身来挡在洞前。
“锄儿!锄儿!”有人从树林里走过来。玉锄听出是娘亲。
阿朵看到玉锄,急走过来拉起她的手,边往回走边道:“快一些,时辰快到了。你怎么来这里了锄儿,记住,一定想办法让选上,这样你才能彻底躲开爹爹的打骂,听见了吗”
“哦。”玉锄不情愿地答道。
阿朵拉着她快步回家,简单梳洗打扮了一番,给她换了一件稍干净的旧衣服,拉着她和玉犁往紫珑玉府赶去。
玉锄见玉犁穿着崭新的玫红色小袄,粉色罗裙。头上还插了一枝鎏金的小簪子。耳上坠着一对红色玛瑙耳坠,乖巧喜人。那些都是是爹爹送给她的。
玉锄看看自己,粗布短袄,粗布小裤,头上别了一朵蓝色野花,还是娘亲刚才在下山的路上摘的。浑身没有一件首饰。
娘亲也没有任何首饰,所以不能借给她戴。她不明白为什么爹爹这么不喜欢她只喜欢姐姐玉犁,闷闷地跟在阿朵身旁。
泰乾镇有上千户人家。有女儿的人家三四百户。有些人家还有多个女儿。所以此刻街上花团锦簇,香风弥弥。倒不是女儿们小花艳艳,而是女儿们的娘亲平日鲜少出门,没什么机会粉翠叠臃地上街赶热闹。
今日的机会绝佳,既能送女儿参加盛选,又能出来展示自己埋没于香闺中的姿颜。女人们个个堆脂扑粉,穿罗披缎,挂金缀银,弄得满街道香气氤氲,欲仙欲醉。
尤其乐坏了街上一些心浮气虚的男人,时不时偷瞄一眼这家娘子,那家少妇。惹得身边的小娇娘竖眉瞪目,妒气丛生,忍不住对自家男人揪耳抓腮。
泰乾镇民风豁然,没什么太过严重的横霸之事。有的也无非就是赌输钱挨顿揍。皆是因为镇主管理得当,制定下了严苛的镇规,如若触犯,便会被赶出镇子,消除入镇口令的记忆,继续在镇外过那战火纷飞,朝不保夕的苦日子。因此很多想犯事儿的人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
玉锄跟着娘亲穿街过巷,远远便看到两扇森然的紫色大门前排了一列五颜六色的长长的队伍。阿朵拉着玉锄和玉犁凑上去排在了最后。
辰时一到,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五位女子和一众仆侍,皆是紫衣。五位女子个个容貌精致秀丽。
五位女子都是现任镇主夫人的贴身侍女,是今日的选娘。只有五位选娘一致通过的女儿,才能入选。
玉锄并看不到那五位选娘,只感觉到前面的队伍似乎很久才动一下。正赶上六月盛夏,树叶纹丝不动,空气仿佛也停止流动。围观的人像密密的油布,将选秀队伍围得飞不进一只蚊子。玉锄只感觉脑袋闷闷的,快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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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最后一位
她纤纤素指淡淡一滑,一缕妙音荡于空中。玉锄顿感神清目明,气爽空灵,炎炎盛夏仿佛变成凉爽的清秋。如此悦耳的音乐,“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玉锄听得欢心愉悦。
只见那小女儿葱根般的玉指又是一拨,潇潇袅袅,悠悠琤琤。随着妙音连绵,人群消失不见,四周寂静一片。
玉锄在清晨踏进山林,耳边是绵绵潺潺的泉水在流淌,树上是莺莺燕燕的鸟儿在歌唱。林中晨曦的清新空气醒脾养肺,温湿润颜。阵阵花香扑鼻,似呼能用手触到那香气一般。
真想永远待在这里啊!
“锄儿,锄儿!醒醒!”玉锄听到有人急喊她。她连忙拨开树丛寻找。树林不见了,眼前出现一张巨大的脸。她仔细一瞧,影影乎乎,是娘亲!
玉锄愣愣看着阿朵,这是怎么回事她缓缓醒过神来,周围人群默不作声,人人目光痴迷。
那台上的小女儿已经停止了弹琴。约莫半盏茶工夫,人群才又渐渐骚动起来,突然爆发出连连掌声。人们忍不住啧啧称奇。
台上五位选娘也刚从清风玉露中回过神来,顿了顿,齐齐举起了紫色牌子。旁边立着的点册官清了清嗓子,高声诵道:“婳府婳柔儿入选,明日辰时入府。赏银五十两!有请下一位千金!”
玉锄听到人群中纷纷议论着上台的女儿们,张家舞姿优美,王家歌喉动人;李家画作传神,赵家武艺超群。自己什么也不会,定是选不上了。如果选不上娘亲会失望,而自己还是得挨爹爹打,连累娘亲也被打,这可如何是好。她顿时有些心焦。
眼看到了申时,天色渐暗,队伍只剩下了玉锄姐妹和折家姐妹。
玉犁落落大方地走上台,唱了一支小曲《采菱儿》。歌声清脆悦耳。五位选娘统一举起了紫色牌子,点册官如宣圣旨一般宣道:“镇东孙府孙玉犁入选,赏银五十两。明日辰时入府。有请下一位千金!”玉犁被选上了。
玉犁是什么时候学会唱曲的玉锄心里打鼓。她感到手脚冰凉,缩肩低头躲在了折家姐妹身后。折瑄刚要拉她出来上台,衣角一紧,折钰轻轻拽了拽她,挺步走上台子。折瑄想说什么,张了一下嘴,又合上,什么也没说。
折钰走路右腿有些失衡,但她努力撑着保持平衡,走上台子的楼梯,倒也看不出来。
她到台上,入袖拿出一杆碧箫呜呜吹了起来。箫声悠远,和煦温暖。台上的五位选娘脸上露出欣赏的微笑。五张紫色小牌亮起。折钰下台后,折瑄凌空飞上台,像一只伶俐的燕子,动作轻盈连贯地习了一段武术,也赢得了五张紫色牌子。
点册官看了看花名册,待要宣读折家姐妹入选通知,稍顿了顿,低声附耳到第一位紫衣选娘耳边说了些什么。那紫衣选娘小声交代了几句。
点册官直起身子问道:“两位小姐为何没有家人陪伴”
折瑄抢先道:“我们出生时娘亲便没了。前日爹爹病故,我们是新孤,因此没有家人。”说完水汪汪的大眼睛滴下几滴泪来。
点册官点了点头,复又低头对那位选娘小声道:“最近镇上确有几户新孤还没登记,想是那几户人家的。”紫衣选娘微微点了点头。
点册官直起身子又问:“
第八章、变个戏法
此时玉锄淡青小褂小裤,头别一朵淡蓝小花,俏生生站在台上。虽然没有华丽的衣服和贵重的首饰衬托,但处处透着清秀俊逸的灵气。她本就生的骨相轻盈,眼神灵泉般闪动,樱粉的小嘴在浑身素色中格外跳脱。
五位选娘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面色佳许,并未举牌。
玉锄定了定神,开口道:“我给大家变一个戏法。”
此言一出,台下仅剩下不多的几十人立刻嗡嗡一阵议论,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数十双眼睛都盯着台上这个小姑娘。刚要走的又被没走的喊回来看热闹。
要知道参加选秀的女儿们琴棋书画可展得,歌喉武艺可展得,这戏法却只有街头卖艺的江湖艺人才会使。
泰乾镇上千年来生活安定富足,根本不会有江湖艺人来镇,即便来了没有入镇口令,也进不来。本镇的人更不需要出去卖艺讨生活。
人们只在书中读到过或在茶楼的话本艺人那里听到过变戏法,具体是个什么把式却没有人见过。今日这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竟要变戏法
走到半路的人被叫了回来,连连串串,将已经回家的人也招呼出来看。台子下渐渐又围满了人。场面似乎又要热闹起来,然而却落针可闻。
玉锄深呼一口气,慢慢从怀里袖里掏出几把蒿草、狗尾草和野花。
阿朵在台下纳闷,这孩子什么时候揣了这么多野草。
玉锄站直身子,双手握着几束野草,两手翻飞,即刻编出一只草猴子。猴子形态逼真,惟妙惟肖。大家一看,猴子虽编的挺好,也没什么稀罕嘛,只是民间草编而已。
接下来,玉锄手掌翻了两翻,小猴已变成小鸟。许多人揉了揉眼睛,暗忖自己刚才眨眼了吗正犹豫间,玉锄手里的小鸟已变成一只似乎在汪汪大叫的小狗。
这下大家都瞪大眼睛一眨不眨想瞧个明白,到底她是怎么编出来的。要说是提前编好的,藏在袖里,那不也得有掏的动作吗可这小妮子的双手根本没离开过胸前也未做任何伸手入怀的动作,只是手掌翻了一下,就将原来编好的小动物变成了另外一种动物。
这一会儿工夫,已经变过十几种动物了。最后一种是一只头顶小花的凤凰,栩栩如生,像要展开翅膀飞走一般。人群不禁啧啧称奇,都言这小女娃长了一双快手,如鬼魅上身,变化莫测。原来现实中的戏法如此精妙好看。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喝彩声连连不断。
江湖上有一种戏法,是用三个茶盅或茶碗之类的器具倒扣在桌上。其中一只碗下扣有一物,或是毛球或是蛋丸之类的东西。
艺人单凭两只快手,迅速移动三只碗,让人看不出哪只碗里有东西,哪只碗里是空的。技艺高超的艺人,手速快得如鬼如魅,当真让人眼花缭乱,人称“鬼手”。
其实玉锄并不知道什么是变戏法,只听邻居家的小孩讲过,便借用了一下这个叫法。她知道自己什么也不会,总不能呆呆站着闹笑话,便灵机一动,张口说是要变戏法。
她这草编的伎俩全是这些年来在山上无聊,瞎琢磨出来的。一开始觉得好玩,后来便和自己较劲儿,看到底能编多快。也不知为什么,她的手可以越来越快,似乎自己想多快就能多快。
她总是随身揣些草,随时编着玩。今天也是习惯了,换好衣服就把草揣进怀里,没想到竟然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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