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颜女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沙漠密语
难道自己刚才是落到了他的身上
少年看似并无大碍。他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屁股,抖了抖衣衫,又拍了拍手,指着树上的鸟窝道:“那是我的鸟。你在上面干什么”
“我那是我的鸟,我上去和它玩啊。”
“你的鸟它三年前飞来就属于我了。你是什么人,一定是上墙去掏鸟蛋!不知道訾府严规吗不许攀墙,抓住是要当刺客论处的。”
“我没掏鸟蛋。你不明事情原委就轻易给人定罪名,有凭据吗我只是将落下鸟窝的小鸟送回去。你说是你的鸟,那它叫什么名字啊”玉璴见这少年如此武断,不免心中有气。
“它叫玉儿,不信你听我唤它。”说着少年便“玉儿玉儿”地唤了两声。玉儿果然从窝里飞下来,落在少年肩头。
玉璴大奇,这小子怎么会知道玉儿的名字
少年见玉璴呆愣在那儿,脸现得意之色:“哼,没错吧。你刚才说它窝里的小鸟掉落,那一定受伤了。那我暂且信你,你随我来。”说完他转身向里院走去。
玉璴不明所以,举步不前。
少年转头道:“走啊,愣在那里做什么”
玉璴瞅瞅四周,有些陌生。亭台楼阁皆是雕梁画栋,处处精致雅静,贵气异常。与她平日活动的场所大不一样。
她犹豫了一下,跟着少年走进一处院落,来到一间书房模样的屋子。
少年从柜格里拿出一瓶药递给玉璴道:“这个你拿去,每日给小鸟上上药,我就不揭发你。但你不能再上墙了。你走吧。”
“我不上墙怎么给小鸟上药你这个人不仅武断,说话还颠三倒四。”
“”
“咦”玉璴看着少年手中的药瓶,觉得好眼熟。紫色剔透的瓶身,金色小盖。她猛然记起,这不是与四年前山上那个金弓小子的金合补血膏瓶子一般无二吗
她直楞楞仔细瞅着少年的脸,越看越觉得此人就是那小子。
其实当时她和金弓小子只见过一面,相处无多,相貌已经记不大清了。
那时两人还是孩童,如今三四年过去,现下都已成少年,变化很大,实难分辨。只是她先入为主,从瓶子上判断这人就是金弓小子,就越看越像。
“你,你看什么”少年听见玉璴说自己武断颠倒本来要发作,突然见她呆立在那,直楞楞瞅着自己,浑身有些不自在。
“哎呀”他似乎恍然大悟,两颊微红道:“哦,我,我知道你是外院的人,外院的人是不准进内院的。我也知道你什么掏鸟蛋啦救小鸟啦是假,实则是仰慕我的姿才。
和府上下都知道我貌比潘安,才华横溢,风度翩翩,但我尚未到婚配年纪,而且婚配早有人选了,所以劝你不要太痴迷,小
十四、又是《论语》
玉璴听到叫声,偷瞄一眼少年,“噗嗤”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少年的脸红一块黑一块,俨然戏剧里的黑白红脸谱。
原来玉璴先头拽的几张宣纸是无字的,少年后来扯的几张宣纸却是有字的。纸上墨迹还未干透,和着血殷开,将少年的脸染得红一块黑一块,映着少年白皙的面皮,可不就像脸谱
“你笑什么这下可害惨我了!”少年只是捧着那几页有字的废纸叹息,也不理玉璴笑他。
“这是我两晚上的心血呀!严夫子限我四日内用蝇头小楷将《论语》和《华严经》抄一遍。
《论语》将将抄完,《华严经》才抄得一小半,这下全完了!夫子后日要查,若没完成,就要被关禁闭,禁食禁水三天。这可如何是好呀!”少年高声哀叹。
玉璴见他满脸血污墨汁,甚是狼狈,心里有一丝愧疚。又见他不住地哀叹,就上前扶起他道:“既然不是你害了小玉儿,那算我错打了你。这事我也有过失,这样好吧,今日晚饭后我来帮你抄书。你我二人一起抄,后日应该还来得及补救。不至于让你断食断水关禁闭,也算我对误伤你的弥补,你看如何”
少年一听登时大喜,抹了一把鼻子道:“好!君子一言,哦不,你不是君子,那便叫侠女吧。侠女一言驷马难追,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好,一言为定。只是我怎么出去怎么进来。难不成还爬墙”
“这个不用。一会儿我带你出去,晚上亥时我给你开内院的门。”
“不会被发现吧。你叫什么名字”
“不会。我叫訾鑫,你呢”
“紫鑫,我叫玉璴。”
“訾府上下的仆人名字里皆有‘紫’字,你的怎么没有。”
“我,我是新来的,还没来得及改。”玉璴不知道为何,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哦,好吧。咱俩算是正式认识了。一定要保密!”
“好!”
到得亥时,玉璴悄悄出了拂兰苑,朝内院溜去。来到院门,她轻轻叩了叩门,门吱呀开了。玉璴闪身进去。
訾鑫领着她抹黑来到书房。书房内已经点了一根蜡烛,二人开始秉烛抄经。
玉璴心怀愧疚,抄得很是认真仔细。訾鑫却一会儿口渴,一会儿内急,一会儿哈欠连天。稀里糊涂抄了不大会儿工夫,干脆躺在书房中的一张罗汉榻上睡着了。
玉璴正笔走如飞地抄着,四更时分,耳边传来轻轻的鼾声。转头一看,榻上一人仰面而卧,睡意正浓。
玉璴着恼,自己正奋笔疾书帮你抄经,原说好的二人一起抄才能抄完,怎么你一人便睡了。
“哼”,她用笔饱舔浓墨,起身走到榻前,轻轻在訾鑫脸上画了几撇胡须,又画了两个黑眼圈和一个黑鼻头,方才感到心意舒畅了许多,仍回座继续抄经。
玉璴手脚奇快,很快一本《论语》抄完,又去抄《华严经》。
不觉鸡鸣时分,《华严经》抄去大半。天将亮了,她得赶紧溜出内院,便走到榻前去戳醒訾鑫。
訾鑫正在与周公论道,突然被叫醒,一脸茫然,好一阵儿才记起抄书之事。
“我已经将书抄完,经只剩下一半,今日你自己抄吧。明日定能完成。”说完玉璴敲敲酸痛的肩膀和腰,准备离开。
“哎呀,头好晕!想是昨日失血过多,又劳神过度所致。”訾鑫抬手捂住自己涂着墨的黑鼻头连声喊道:“你去吧!我恐怕要多休息几日才成。大不了被关禁闭,
十五、恍若少年
等到亥时,玉璴满脑子之乎者也,两眼昏花地来到内院。
到了书房,她强撑起精神开始抄经。
訾鑫捧来一碟果脯,坐在一旁边吃边看着玉璴抄经,惬意舒服得紧。
呵,这小子精神不错呀,真想再给他一拳。
“呃,紫鑫你去给我倒杯茶,回来咱门一起抄吧。我看你今日精神到不差。”
“我失血过多,需要补补嘛。刚才还头晕哩。我给你倒茶去。”訾鑫说完放下果脯碟去八仙桌前倒茶。
哼哼,这小子又想耍滑。玉璴趁他转身,用毛笔迅速蘸墨在果脯上刷了几刷,然后又装作认真抄经。
果脯本来就是各种鲜果脱水加蜜制成的,颜色暗沉,黏黏腻腻,在闪烁的烛火中忽明忽暗,看不大真切。
訾鑫倒完茶端到玉璴跟前,毫无察觉。他放下茶盅,拿起一颗果脯递给玉璴:“你吃一颗。”
“我不喜欢甘味的食物。”玉璴佯装不喜欢,摇摇头。
訾鑫也不勉强,张嘴送入口中,大嚼起来。他探过头,两眼看着玉璴抄书,丝毫未觉察出手指嘴唇都像中毒一般乌黑。
玉璴暗自忍着笑,故作若无其事继续抄经。
经书本来剩的不太多,玉璴手又快,很快便抄完了。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待要说话,一扭头看到訾鑫正用右手托着腮帮子痴痴望着自己。指头上的墨染到了右颊上,浑然不知。
玉璴觉得好笑,訾府怎么还有这么傻的小厮,那个少主也忒不会选人了,便用手在他眼前晃晃:“傻愣着看什么呢本姑娘已抄完了,不欠你人情了。”
訾鑫眨眨眼睛:“不知道我娘亲给我选的婚配之人可有你这么聪明这么好看。”
这訾府上下,怎么男子婚配都是提前选定人选,连这个小仆也不例外。玉璴暗自感叹。我们八个人就是被选定的和少主婚配的人。我们连那少主是圆的方的也不知道,就要婚配,也是件奇事。
幸亏自己年岁较小,才姿平平,应该轮不到自己入选当少主夫人。到时就做个仆婢,二十岁出府找个可心的人,不像这个少年这般可怜。
她这几年在訾府读了不少书。书中有很多民间的爱情佳话,很是影响她对感情的看法。虽然她还不能完全明白,却也朦胧有自己的一些想法。
訾鑫见她出神不语,道:“要么我禀明娘亲,将你许给我吧。”
玉璴一惊,这小子疯了!
“你当自己是谁呀,想娶谁便娶谁吗好不自量力!”玉璴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訾鑫朝她离去的背影笑笑,抬手猛然发现自己的手指漆黑,稍稍思量,应该和昨天洗脸时一脸盆黑水一个出处,莞尔一笑,摇摇头。
玉璴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一模脸,怎么这么热心也莫名跳个不停。
生平头一次有人说要娶自己,还是个俊朗少年。她感觉一阵羞涩,想强装镇定,内心却澎湃汹涌。
爱情来得太突然了。
十三岁的少女,心思纯明,感情简单真切。
初见少年,见他俊俏,便心生好感;待知道他就是金弓小子,又有几分恼恨;将他踢倒弄受伤后,不禁起了怜悯之心;帮他抄经戏弄于他,到觉得有趣得紧;忽然听他说要娶自己,又心惊神慌;此刻想到两个人终究是不可能在一起,又升起一丝伤感。
短短两日,心绪波澜起伏难平,竟连一丝睡意也没有。
玉锄披衣下床,走到窗前,拉开一扇绢纱窗欣赏如水月色。
 
十六、带血的吻
一日玉璴得空又来到大玉儿窝下,将它唤下来,与它玩耍。
玩了一会儿,大玉儿扑噜噜飞上墙头落在了墙上一个圆圆的脑袋上。
玉璴一瞧,是訾鑫,心头一喜,嘴上却道:“是谁在那鬼鬼祟祟,干嘛只露颗脑袋”
訾鑫将鸟儿赶开。大玉儿识趣地回窝了。訾鑫道:“我听到你在唤大玉儿,所以爬上来看看喽。”
玉璴道:“这墙很高,当心摔断你的骨头!而且訾府不许攀墙,抓到是要当刺客论处的。”
訾鑫笑道:“我又不是刺客,怕什么。而且现在摔断骨头我也不怕,我有娘子照顾,摔断正好,可以整日让她陪在我身边照顾我。那样我就不用为见她等得那么辛苦了。”
玉璴心上掠过一丝失望,她记起紫鑫的娘亲已经给他选定了婚配的人,便讪讪道:“你的那个娘子到也贤惠。”
“嗯,不光贤惠,还会打人哩。你瞧,我的鼻子就是她给打的,到现在还有些红嘞。”訾鑫在墙上故意皱皱鼻子道。
玉璴一听,呵,这小子原来是在绕着弯子占自己便宜。她脸上一红,啐道:“谁是你娘子,你若敢下来,我还揍你!”
訾鑫嘻嘻笑道:“娘子,你不能再揍我了,若把我打死了,当心变成小寡妇。”
玉璴听他说的越来越不像话,拾起一块石头,甩手向他扔去。
她本以为訾鑫会躲,没想到訾鑫也是攀藤上墙,双手扒着墙头,身子挂在墙上,根本没法躲。
“啪”的一声,石头又打在了他的鼻子上,鲜血直流。訾鑫疼得用双手捂住鼻子,这下便没了手攀墙,身体呲溜直向内院摔去。
玉璴大骇,不好,又闯祸了!她赶忙撒腿就跑。待跑到中途一想,不对,万一他被摔死了怎么办。
他,他,不能死啊。为什么不能死,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行,还是得回去看看。
玉璴回到墙根下,依上次一般,顺藤爬上墙,探头往里瞅。訾鑫果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扒着墙头,将藤条甩过去,顺藤而下。来到訾鑫身边,看到他双目紧闭,像是死了。
玉璴心上一悲,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玉璴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小的时候爹爹打她,她哭过,倒不是因为疼,而是伤心。
刚入訾府时她哭过,那是因为想娘亲了。
这几年年岁渐渐长大,在訾府除过练功所受些皮肉之苦外,心里没什么苦,哭得越来越少。
今日这个少年小小年纪就被自己失手打死了,实在可悲呀!想想他也没做什么错事,罪不至死。
更重要的是,这是第一个说要娶自己的人,就这么被自己打死了,以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愿意娶自己的人。想到这里她更加悲伤,不禁哇哇大哭起来。
“原来你真的会为我流泪,那我定要娶你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个温柔的拥抱,将玉璴揽住。
玉璴一震,这家伙没死。想要挣脱怀抱,少年却拥得更紧。
她闻着少年身上淡淡的男子气息,有些眩目,一股震颤通身而过。
玉璴抬头,含泪的明眸怔怔望着訾鑫的脸。訾鑫也正用热切的目光迎着她。
二人目光交汇,眼里溢出暖暖的温情。
突然,訾鑫低头用带血的热吻轻轻封住玉璴娇俏的柔唇。
玉璴瞪大眼睛,却没有躲开。这个吻有一丝血腥,却很甜蜜。
玉璴浑身酥软,像被这个吻抽取了筋骨一般。
这个说要娶自己的少年竟然吻了自己,一个带血的吻。
俊朗的少年带血的吻,不仅印到了少女的唇上,也印到了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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