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恶临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言桄
我在想,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基因中的不明族群,指纹关联的纳尔格利综合征等等,不也是这个人与众不同的特征吗?既然有特征了,那说明找到这个人就更加容易了。
向尉龙听沈喻这么一说,也笑着不停点头:果然是当年的学霸,看事情总是角度刁钻,与众不同——食堂快下班了,不行还是一起去吃个饭吧
你倒是,永远忘不了吃。
人是铁,饭是钢,我还没基因突变到不需要进食的地步
技术中心的食堂果然如向尉龙所说,伙食还算不错,饭后的水果里居然还提供蓝莓,虽然是限量的。
怎么样,不虚此行吧?辣条儿边吃边问。
你们怎么伙食比局机关好那么多?
还不是老局长定下的规矩,他说,科研人员是宝贝,不能在伙食上亏待着,要保证他们的营养——从那时候起,我们的伙食待遇就比机关提高了一级。
老局长真是,看得通透。沈喻也笑着说,魏阳局这些年破案率一直全国领先,跟有个先进可靠的技术中心是有直接关系的。
可不是,我也算局里的宝贝吧,哈哈。向尉龙吃完饭,喝着茶,又问沈喻道,听说你跟那个死缠烂打追你六年的男的同居了?
借住!沈喻的脸腾地红了,她义正言辞地说。
我说呢,像你这么优秀的女人,怎么会
警告你,别踩着别人给自己脸上抹粉啊。
哟哟,心疼了。向尉龙尴尬地笑笑。
沈喻不理他,继续吃水果,边吃边蹙眉思索。
刚才我看那个祖源分析,除了汉族蒙古族群之外,还有什么保加尔人信德人,这些都是什么来源?
保加尔人就是现在的保加利亚人,信德人聚居在现在南亚,也就是印度和巴基斯坦境内。
沈喻愣了一下:这个人祖先来源为什么这么复杂?保加利亚在欧洲吧?欧洲印度中国蒙古,简直就是一个大混血啊。
这个其实也不难解释。保加尔人呢,以前生活在里海以北,也就是现在俄罗斯中亚附近,后来他们一部分西迁去了保加利亚。另一部分留在故土,再之后蒙古人西征,然后蒙古帝国分封,长子术赤的后代占领了俄罗斯地区,建立了金帐汗国,首都就在里海北面的萨莱。蒙古人与当地的保加尔人通婚,不就有了两种血统了吗?
实际上,蒙古人和保加尔人的后代,有一部分也被叫做白色人种鞑靼人,我们国内有一个民族的构成就跟他们有关,这个民族叫塔塔尔族,也就是鞑靼的另一种翻译。
塔塔尔?他们分布在哪里?
主要在西域一带吧——这样说来,我忽然想到,西域就是当年中西文明往来的中转站,你知道玄奘取经吧?他就是从西域辗转去的印度,也经过信德人的土地。有来就有往,信德商人肯定也去过西域,或者通过种族通婚,从南亚传到中亚,从中亚再传到西域,总能把基因传过去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很可能与西域有关?或者来自于西域?沈喻放下叉子,瞪大眼睛问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 联系蒜队长
从技术中心出来已是下午,虽然背锅侠的身世依然是个谜,但沈喻觉得,这一趟绝对没有白来。
西域,西域,西域。
最近的许多事情,似乎都跟西域有所牵连。无论是言桩遇到一个怪人,塞给他一本关于西域考古的小册子,还是言桩的好友闻廷绪向他讲述父亲在西域考古失踪的遭遇。
到如今,就连背锅侠也终于挂到这条线上来了。
许多之前看起来零零散散的东西,现在终于开始有条缕勾连了。
她站在街上,顺手打了一辆出租车。
去可为大厦。她说。
可为大厦就是闻廷绪公司所在地。闻廷绪回国后就开办了一家名叫可为创业的公司,主要做it和vr设备开发,这两年公司发展迅速,连大楼的冠名权都拿下来了。
那天晚上,闻廷绪约言桩和自己出来,就是想委托自己帮忙寻找真相,洗刷他父亲携宝叛逃的冤屈。
可惜的是,那晚上值班的人是华鬘,不是自己,要自己真的当时在场,肯定能问出更多情况来。
所以,既然闻廷绪都求到自己头上了,为什么现在不去再找他一问呢?
您好,到了。出租车司机踩脚刹车,停在路边,指着可为大厦说。
沈喻扫码付了钱,下了车,沿着台阶朝大厦的转门走去,但她刚走到转门前面,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不对,自己不应该来这里。
闻廷绪的目的,是要给自己的父亲洗冤,所以他告诉言桩的一切,都是站在儿子角度上讲的。因此他提供的情况,肯定是维护父亲为尊者讳,肯定会带上感**彩。
而要想了解事件真相,就不能偏信一面之词。就算推理小说里,侦探也会将嫌疑人和关系人挨个问上一遍,然后才能还原案件的真实面目。
闻廷绪那天晚上说的事情,言桄已经给自己讲了一遍,如果今天再找闻廷绪强化一遍,那自己头脑中难免会产生固化思维,产生先入为主的印象,这对一个侦探来说是很致命的错误。
所以自己今天不能去找闻廷绪,而是要从另外的角度是了解当年那个案件。
可是,又从哪里去了解呢?
案件的直接关系人,无论是被推断为凶手的闻氏夫妇,还有助手费唐,还有那十个农民工,不是失踪,就是丧命,这也是后来警方无法完整还原案件的最大障碍。
沈喻忽然想起来一个人蒜队长。
蒜队长的真名叫什么来着?对,沙木沙克,闻牧山案件发生的那年他有五十岁左右,那现在也应该要七十了吧。
闻廷绪说,蒜队长当年还来过祁岭一趟,那么他去的应该是省会淞山,毕竟闻牧山工作的考古研究所在淞山市。
不过,如果通过公安系统,让市局给叶城县那边打个电话,或许还能查到蒜队长现在的情况呢。
想到这里,沈喻转身走下台阶,她又打了一辆出租车,这次去的地方是市公安局。
进入市局大院,她直上西侧的二楼林瑛的办公室就在那边儿。她走到副队长办公室前,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回答。
看来林瑛是出门了,沈喻转身,正想去找别人,谁知道正好撞见慌慌张张跑过来的施鲢。
小施,你们林队呢?
林队,好像去邪关镇了。
邪关?那边有案子嘛?是命案吗?
听说不是,好像是迷信诈骗案吧,她上午接到的案子,听小余说她一开始不当回事儿,后来翻了翻报告忽然着急起来,于是带着小余就风风火火赶过去了沈老师,你有什么事情吗?
啊,我想通过公安系统联系一下新疆叶城县的警局,找一个人。
逃犯?
怎么会?找一个当地退休的老警察而已。
这有何难?走,我带您去办。施鲢一听这个就来了精神。
你不忙吗?刚才慌慌张张的,有急事吧?沈喻提醒他。
哎呀!对了!我内急,要去上厕所!沈老师,您稍等我一分钟!施鲢忽然恍然想起来正事儿,他提着裤子,一溜烟朝男厕所跑去。沈喻看着他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
片刻之后,施鲢带着一脸放松的表情走了出来。
太舒畅了!他由衷地赞叹着,沈老师,我带您去办公室那边,让他们帮忙联系。
施鲢领着沈喻出了西楼,转到主楼市局的领导机关都在主楼办公。
办公室有个大开间,里面有十来个工位,施鲢穿过开间,走到一个玻璃门隔间前,轻轻扣了扣门。
诶?谁啊?进来。里面一位大姐喊道。
施鲢推门进去,大姐看上去五十岁上下,她戴着眼镜,脸都要贴在电脑屏幕上似的,正认真地一个键一个键地在敲打着什么。
崔姐,是我。施鲢嬉皮笑脸地说。
哦,小施啊,找我什么事,上次给你介绍对象的事儿,后来想好了吗?这位是?崔姐扶了扶眼镜,盯着沈喻问。
这是我们队里的沈顾问,她想找找渠道,联系一位外地的退休警察。
呵!沈顾问?沈侦探吗?崔姐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她匆忙站起身,拉过一把椅子,哎,久闻大名,没想到快坐,快坐!
沈喻被崔姐的热情搞得有点失措,她边道谢边坐在椅子上,崔姐早就用纸杯接了一杯温水放在她面前。
嚯,老听说刑侦队有个顾问,是个仙儿探。我这脑子里啊,总下意识以为是个三头六臂哪吒般的人物没想到是这么俊俏一个姑娘沈顾问,您属什么的?结婚了吗?
崔姐,沈老师已经订婚啦。施鲢赶紧在旁边打圆场。
沈喻不由得脸颊泛红,她瞪了施鲢一眼,示意他不要胡说。
唉,太可惜了!崔姐发自内心地慨叹着,中心医院袁院长家有位公子,看上去跟沈顾问年纪差不多,也是海归人才,事业有成,家里还有三四套房
崔姐,沈老师是来找人的。施鲢生怕崔姐彻底歪了楼,赶紧提醒她正事。
哟,对,咱先忙工作沈顾问,您要找咱们局哪位退休的同志?
崔姐,不是咱们局的,是新疆叶城县公安局的一位老刑侦队长,名字叫沙木沙克,估摸着也退休十来年了。
呀,是外地警察啊。
沈喻发现了崔姐的一个特点,就是说话之前肯定先用一个语气助词当引子,什么诶哦呵嚯唉哟呀,都不带重样的。
外地的找起来很难吗?施鲢在旁边使劲擦着鼻子问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 误会大发了
崔姐看施鲢的焦灼样儿,反倒一下子笑了
噗,没什么难的,我马上从内网给叶城那边发个邮件,等他们回复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那太谢谢崔姐了。沈喻听了这句话便放了心,为了不让崔姐再追问个人婚恋问题,于是赶紧起身告辞。
啥?这么快就走?沈顾问,以后常来啊!别怪姐絮叨,恋爱结婚可是女人的大事,像你这么优秀的姑娘,一定要找能配得上自己的,门当户对啊,千万不能凑合!崔姐拉着沈喻的手,使劲劝说着。
知道了崔姐,我记在心里了。她只好尽力敷衍,然后悄悄把手抽了回来。
啊,可不是嘛!你们年轻人心大,经验少。崔姐可得提醒你,男人啊,总会惹你烦,逗你气的。门当户对的男人会惹你生气,浅门浅户的也会惹你生气,既然都惹你生气,干嘛不选个门户相当,举案齐眉的人呢?
崔姐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着成语,沈喻赶紧使劲点着头,表示诚恳接受前辈的意见,然后逃也似的跟着施鲢跑出了主楼。她站在院子里温暖的阳光下,犹自感觉心有余悸。
沈老师,崔姐人挺好的,就是看到谁都想说媒拉纤。施鲢跟她解释着,没事,以后我帮您跟她联系,一有消息就告诉您。
那谢谢你了施鲢。
这算啥。施鲢用袖子抹着鼻子说,刚才我说您跟言老师订婚,也只是为了堵她嘴,您别见怪哈。
这次不见怪,以后不许乱说。
得,遵命。施鲢笑着敬个礼,那我先去忙了,余以清还给我留任务了
沈喻看他跑远,忽然想起来,今天言桩说出去见人,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自己是不是得给他打个电话,找他一起吃个饭,而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量。
她走出市局大院,在路边找了把长椅,然后坐在上面拨通了言桄的电话。
听筒里一直传来待机的声音,但始终无人接听。沈喻心里不禁一阵不安,就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待机声足足响了半分钟,就在沈喻失去耐心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对面忽然接通了电话。
喂,你在哪儿呢?刚说出这句话沈喻就后悔了怎么听起来像是查岗似的。
她愣了一下,她脑子飞快转着,想琢磨出一句话,好缓解自己刚才严肃但亲昵的质询。
可是就在这时,话筒对面忽然传出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哎呀妈妈!你干嘛呀
沈喻顿时觉得自己脑袋嗡的一声,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些天担心失去言桩的预感果然成真了!
但她还是用力压制住自己心里涌上来的狐疑和情绪,她依旧装作冷静地问:言桩在旁边吗?你是谁?你捡到手机了吗?
然而,对面的女生就像在另一个频道似的,她依旧在自说自话,丝毫没有回答她问题的意思。
你是谁?言桩呢?叫他接电话!沈喻又提高音调追问道。
对面依然没有应答。
沈喻不是一般人,她即使再有情绪,也不至于脑子转不动圈。这种情况要么是接线串号,要么就是现在言桩手机被迫留在一个女人手里,而那个女人处于比较尴尬的环境之中,所以不能正常来应答电话。
好吧,只要你不挂,我就等着。
沈喻没再说话,她只是听着那个女生在对面像背台词似的自己回答。但有一个疑问始终萦绕在她脑子里言桩究竟为什么会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他究竟又捅了什么篓子,连电话都不敢接了?
就在这时,话筒里的对话声忽然消失,换成了一阵咚咚的声音,她似乎还能听见对面有女人在吁吁地喘着气。
她脑子彻底乱了,即使她再没有经验,但她的知识储备足以让她能脑补出一千八百个字来
沈喻顿时怒火中烧,她气得想要挂断电话,但却做出了相反的动作,她一手捂住左边耳朵,一手使劲把手机按在右耳上面,因为这样才能听得更加清晰。
咚咚声消失了,但对面的女孩犹自喘息着,突然,话筒里又出现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苘,你真是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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