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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恶临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言桄

    干你娘!吴争贤大骂一声,谁他妈这么不长眼,差点砸死老子!

    但整条巷子两边是两排三四层的老楼房,但上面空空荡荡,根本不见一人。

    吴争贤奶奶的轮椅已经被他推开了很远,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追过去。

    画面再次闪过。

    吴争贤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孩,他的背影瘦削清白,正倚着墙脚,露出半个身子朝远处探望着。

    吴争贤快步走上前去,但那个男孩显然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他没有回身,反倒直接低下头,快步朝前面走去。

    吴争贤没有继续跟出街道,因为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巷子口闪过,那正是穿着简朴的安悦。

    但吴争贤没有跟过去,他似乎忽然觉察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去,只见巷子里有个人影一闪便不见了踪迹。

    有意思。吴争贤自言自语地说。

    画面又一次闪动起来,但这次它没有停住,因为一束束刺目的光从四面八方倾斜过来。

    华鬘下意识地地捂住眼睛,在苍白的光影中她看到自己又回到了那片废墟之上,而吴争贤的中阴身还在着急上火地到处寻找着自己的皮箱。

    糟了,中阴身状态快要结束了。华鬘自言自语地说。

    我还在巷子里战战兢兢地面对着爬起来的吴争贤,他那样子活像一具丧尸。

    不过说是丧尸吧,但他只是一直张牙舞爪而已,样子看上去有点吓人,但其实并没有什么过激动作,充其量也就是个痴呆版的丧尸。

    华鬘仍然安坐在巷子的角落里。

    我虽然被吴争贤吓得够呛,但依然不敢擅离职守,只能举着拳头,做出准备搏击的姿势站在她身前,护住她的元身——因为那本来就是沈喻的身体。

    吴争贤就那么呆呆地站在我面前,他的眼珠子十分迟钝,有时候会突然莫名其妙地转上一圈,嘴巴也有时会打开,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好在他还算规矩,只是站在那里晃悠,似乎并没有什么攻击性。

    你不要过来哈!冤有头债有主,打死你的人不是我——当然,也不是她,是另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亲爱的,你说谁是疯疯癫癫的女人身后忽然传来华鬘娇滴滴的声音,把我吓得差点后退一步跌在地上。

    她正从地上爬起来,顺便还拍打着裙子上的尘土。

    这地儿,坐久了还有点儿凉啊。她嘟哝着说。

    我回头再看看吴争贤,只见他像抽筋似的哆嗦几下,然后如一滩泥般扑通倒在地上。

    你——你回来了?我讪讪地问华鬘。

    是啊,差点回不来——哦,我是说吴争贤差点就回不来了。他刚才吓着你了吧?有些恶徒一旦中阴身受了侵扰,就会变成活死人的样子。不过有我在呢,他不会伤害你哒。

    我赶紧跑过去摸摸吴争贤,他似乎有了微弱的鼻息,颈部也开始有脉搏在跳动。

    我又惊又喜:他真活过来了!

    那当然,华鬘得意地说,难道我这个观灯判官是白叫的?

    我不禁哑然无语,因为刚才吴争贤明明已经断气了,不光断气,还站起来跟丧尸似的嘚瑟半天。没想到华鬘刚一睁开眼,他果然就又有了气息!

    这明显不是人力因素能左右的事情!

    即便是现代科学也不好解释!

    不过,我转念一想——万一是华鬘瞎猫遇到死耗子呢?万一吴争贤刚才遭遇暴击,只是短暂性休克呢?万一他刚才站起来晃荡,只是生物电,或者植物神经紊乱呢?

    我不太懂具体医学的名词,但也总不是贸然排除这些情况吧?

    不行,我虽然十分已经信了七分,但还是要接着试试她!

    那你看到了什么?我强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口问道。

    我发现了一个人,一个可能会杀害杜万芊的嫌疑人。

    谁?

    一个男的,很瘦。

    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

    多高。

    没注意。

    是干嘛的?

    弄不清。

    我哭笑不得,幸亏自己刚才稳住了自己,没贸然相信吴争贤回魂跟华鬘有关——光凭她这么没谱地描述一个人的外貌,就不难判断她只是装神弄鬼而已。

    拜托,身材瘦弱的男人成千上万,你这条件太宽泛了。

    我敷衍她一句,又摸了摸吴争贤的手腕,他的心跳频数很快,但明显厚重有力。

    不宽啊,华鬘十分认真地说,只要找到这个人,我就能认出他来。

    可是,从哪里去找?很瘦的男人多的是,比如我。我对她说。

    她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那样子似乎在说:你还是不信任我。不知为什么,我看着她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心软。

    无论她是第二人格,还是真的阿修罗公主,在这个世界上,似乎她相信的只有我一个人。

    而我,却并没有信任她。

    当脑海里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不禁有些难过。我抬起手来,想拍拍她肩膀,或许能给她些许宽慰吧。

    不过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只好把抬起的手又放下来,刚接通手机,就听到林瑛在话筒那头吼着。

    你是不是疯了?你带沈喻去哪里了?

    没——在哪里啊。她说头脑昏昏的,我带她出来透透气。

    我怎么听人说,你俩在到处打听吴争贤的去向?你不要命了?去找一个暴徒?

    也不知道谁不要命我看一眼在地上慢慢还阳的吴争贤,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我告诉你言桩,沈喻是魏阳市的宝贝,她出车祸我早就后悔死了,你要再给带出个三长两短

    我正唯唯诺诺地点着头,没成想手机被华鬘劈手夺了过去。

    你谁啊?居然敢对我男人这么凶!信不信我扁死你!

    哎哟,姑奶奶,你可活过来了——你等着,我马上去言桩那里找你!

    我又一把抢过电话:等等,她回家就要睡觉了!你明天中午再来!

    还没等林瑛询问,我就赶紧挂了电话,一把抓住华鬘的手就朝停车的地方跑去。

    哎呀,你居然主动牵我的手,激动昏了,激动昏了她边跟我跑边不停说着。

    别多想,咱们得赶快回家,要不万一被人发现留在行凶现场,那故意伤害罪的罪名就洗不脱了!

    那回家咱俩一起睡觉吗?

    睡你个大头啊!你睡卧室,我睡沙发!

    哎呀,都学会骂人了,好粗暴好粗暴!不过我喜欢!




第三十三章 恐水的饕餮
    我风驰电掣地开车回到家里,好在林瑛似乎听了我的建议,加上也许更心疼沈喻,所以没有深更半夜还跑到我家来嘘寒问暖,或者毋宁说兴师问罪。

    当然我面对的大麻烦不只有林瑛,更严重的还是华鬘。我先让她去洗澡,结果她看到满满一浴缸水就光着身子嗷嗷叫着跳了出来。

    又怎么了?我赶紧捂着眼睛。

    我有水域恐惧症,我怕海怕河怕湖怕池塘里的水!

    可是浴缸比池塘小多了

    那我也怕!我是住在须弥山腰上的阿修罗,最怕水了!

    好好,那我先去洗——你说又没被疯狗咬过,怎么会恐水。

    我走进浴室,没有急着洗澡,而是蹲在马桶上继续思索:沈喻最喜欢游泳了,她绝不会怕水的。

    看来这个华鬘,跟沈喻的区别之处还真不少——岂止不少,相差还挺大嘞。

    所以,我之前判断她只是沈喻人格的继承,是不是过于狭隘了?

    不过美男医生也说过,有时候一个人把自己另一面压抑太久了,遇到重大打击或许会完全释放出来。

    那么华鬘这个人格,是不是就是以前被沈喻强行压制的另一种状态呢?

    有可能,很有可能!沈喻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禁欲系的,禁欲系的就会存天理,灭人欲!

    难道沈喻没把人欲灭完,结果遭遇车祸后,自己另一方面彻底释放出来了?

    我还在马桶上胡思乱想,不料卫生间的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嘿嘿,等下我,咱们一起洗!跟你洗我兴许就不怕水啦!华鬘趿拉着拖鞋冲了过来。

    好在我手疾眼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她推出去,然后砰地把浴室门紧紧关上,还飞速上下锁了两道锁。

    真是的!她在外面气呼呼地说,信不信我一拳把这层楼打塌?

    你干脆打死我得了!我在里面喊。

    那还是算了,我可舍不得你再说,反正刚才已经瞅见你半拉屁股了,嘿嘿嘿!

    你我简直无语,你穿上衣服先!还有,你要是怕水,我到时候给你一条湿毛巾你自己擦!

    哎呀亲爱的,你太关心我,我都感动哭了!

    为了不让她再继续骚扰,我从浴室出来后,先把她劝了进去,然后赶紧打开电视,给她调到电视购物的频道上。

    嘿,之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频道多得劲儿啊,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在放广告!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我又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放在茶几上。

    希望她喝了就醉,醉了就不会折腾我

    我忽然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别人都是灌晕女生想揩油,我怎么沦落到灌晕女生防止她揩我油的地步了?!

    ——我踏马还是直男吗?我的性取向还在以前的轨道上吗?我

    卫生间的门又打开了,我偷偷瞥了一眼,华鬘这次倒没有赤身**,不过她只穿着件我的长袖t恤就走了出来。

    她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明晃晃地走过来,我赶紧抬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堵住鼻孔。

    太刺激了我的精神防线快崩溃了啊!

    结果这家伙绕过茶几,一屁股就坐在我身边,那柔软的躯体瞬间就蹭了上来。

    我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再不使些手段,那我就彻底沦陷了啊!

    我急忙拿起茶几上的啤酒罐,嘭地一声拉开拉环。

    你你尝尝这我牙齿打着颤,结结巴巴地说。

    这——是啥?华鬘用鼻子使劲闻着,那样子既滑稽又可爱,她拿起易拉罐,好奇地打量着,然后咕嘟嘟一饮而尽。

    我靠!她惊讶地喊道,嗓音都变尖了。

    很难喝吗?我赶紧问道。我想起自己第一次喝啤酒的经历,当时感觉咽下去的就是泔水。

    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琼浆玉液?她嗷嗷叫着。

    这是酒呀。我说。

    酒?我的天啊,她忽然抱着易拉罐,顷刻间泪流满面,我居然喝到了传说中的酒啊,在阿修罗界是从来没有酒的——不行,我还要喝!

    你等会儿,我去拿!我赶紧站起来冲向厨房——看样子灌醉她有希望!

    没想到,我猜得出这开始,但却猜不透那结局。

    长话短说,反正灌酒事件的结局就是,她把我冰箱里的所有啤酒喝完不说,就连厨房的料酒厕所里的碘酒都喝了个精光。

    华鬘痛饮之后满脸绛红,她歪歪扭扭坐在沙发上,还把一条又细又白又长的大腿伸过来,啪的一下搁我肩膀上,然后惬意无比地说:在阿修罗的时候就听说天神和人间有‘酒’这种东西,果然名不虚传啊!

    你要愿意喝,赶明儿给你买老白干去!

    喝,为什么不喝?我要喝一吨!

    行行行。

    不行!她有点要撒酒疯的样子,我吓了一跳。

    我怎么觉着周围连空气都软乎乎得跟沙发一样,好像随便一歪就能睡了。

    那就是醉了,赶紧睡吧。我奸计得逞,如释重负地说。

    哎,她半撑着身体叫我,明天我歇班儿,你会想我的吧?

    会的。我愣了一下,郑重其事地说道。

    把我今天观灯看到的东西,告诉你那个女侦探,也算本公主帮她一大忙。她嘴里这样念叨着沉沉睡去。

    我轻轻走进卧室,拿出一个毛毯盖到她的身上。

    晚安。我对她说。

    但她已经鼾声连天,不可能再听见这句话了。

    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第二天早上的狂风暴雨还是让我有点始料未及。

    沈喻腾地从沙发上半坐起来,她摸着自己肚子,看着地上各种空荡荡的零食袋和酒瓶子,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

    这些都是我吃的?这些都是我喝的?!

    对。我尽量做出万分悲痛的样子。

    我滴酒不沾的!而且我怎么能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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