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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起黄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叶家花小墨
千金楼
    旨意传下时,已是隔日早朝。

    楚璃领兵河内一事,群臣都心知肚明。却听魏宁澜又宣布晋冀北王为冀王,暂领皇城南军统领一职,原南军顾统领暂时接任皇城北军一职。朝臣听后,都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原以为此事因大将军凌霄不在,会迟迟未决,却难得见陛下当机立断。而且魏骐晋冀王,这事……

    不过魏宁澜说的是暂任,群臣也没有反对,两件大事都定了下来。

    下朝之后,楚璃不急着走,朝阳公主先叫住了她。

    有朝臣见朝阳公主叫住楚璃,都放慢了脚步,想听一听。

    “楚相。”听到朝阳公主叫住她,楚璃行了个礼,回道,“公主有事”两人都往旁边的树荫处站了站,避开视听。

    朝阳公主冷笑,“楚相好本事。”

    “公主谬赞”楚璃笑道。

    “古人常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朝阳公主意有所指道,“你为她殚精竭虑,她却始终困于小情小爱。如果不是陆旭不想让你去河内,她大概早就让你出发了。”

    “公主慎言。”楚璃并不接话。

    “本宫不明白,她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你和凌霄的倾心相助。”朝阳公主说到此,心有不甘道,“就因为她是天命所归呵,可笑。”

    “公主不明白”楚璃笑问。

    “本宫不明白,楚相能否为本宫指点一二。”朝阳公主故作谦虚道。

    “臣指点不了公主,”楚璃也推让道,“公主已走入迷障,臣说什么,公主也不会信。”

    “楚相说来听听,本宫许是能借楚相之言,走出迷障。”朝阳公主似虔诚道。

    楚璃叹了口气,“若论能力,陛下确实不及公主许多。”朝阳公主听到此眼前一亮,“但是若论为帝,臣比较欣赏陛下这样的。”朝阳公主忍不住讥讽道,“为帝者,能力才是首要的。楚相不这么认为”

    “这就是臣与朝阳公主有歧义之处了,”楚璃似乎想再最后劝一次朝阳公主,“公主自小受教于先帝,文武双全,也学会了不少帝王心术。”

    “楚相的胆子不小,是要诋毁先帝吗”朝阳公主十分戒备,仿佛楚璃说一句先帝不好,就会令宫中侍卫将楚璃拿下。

    楚璃无奈的笑笑,“公主别急着给臣扣罪名,臣的话还未完。不过现在也没有继续说的必要了,若是公主明白,这就是公主和陛下的不同。公主若是不明白,臣也不会再说了,这宫里,到底是公主住的时间更长一些。”说完,楚璃就行礼告辞。

    朝阳公主一惊,本意是想和楚璃好好聊的,没想到……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楚璃离去。

    朝臣见朝阳公主和楚璃脸色都不好,虽没有听清两人说什么,都赶紧避开,生怕引火烧身。

    楚璃刚从宫门踏出时,冀王魏骐叫住了她。

    楚璃心想,也好,都发生在一块了。就邀了冀王去她名下的千金楼一叙。

    千金楼上,楚璃留有专门的雅座,自然是不用担心旁人偷听之事。待服侍的人退下,冀王先开口问道,“皇姐说了什么,让楚相不高兴了”

    “想问什么,殿下还是直说的好。”楚璃不爱喝酒,让人上了果饮,“殿下从前的性子最是直接,如今怎么一副女儿态。”

    魏骐咳了一下,有些被拆穿的窘迫,又问道,“人都会成长的,从前楚相也不曾和皇姐不欢而散。”

    “殿下想听什么,臣略知一二。”楚璃漫不经心的说道,“朝阳公主向来有心魔,从前她还能压制住她的心魔,如今离她的梦越近,她越克制不住罢了。”

    “楚相都知道”魏骐一惊,“既然楚相都知道,那么陛下……”

    “如今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又有谁不知道”楚璃把玩着手中的果酒的杯子道,“殿下不是也知道了吗”

    魏骐一惊,须臾又镇定下来,说道,“楚相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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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和二三事(一)
    皇城这边风起云涌,蓟州城却看着风平浪静。

    凌霄在议和的人没来前,见过一次东夷的使臣。明明是战败了,却依旧趾高气昂的样子,气的凌霄当场把桌案拍出个五指印来,东夷使臣这才有所畏惧。

    凌霄早就收到楚璃的来信,说是大瑞使臣定了蒋文驰。凌霄对文官之事一向不记得,楚璃也知她的脾性,给备注了是凌雁归的前夫。凌霄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个人,不过凌霄对此人印象并不好。

    凌霄虽然知道蒋文驰有苦衷,繁衍后代这事并没有错处,没有后代,哪有未来呢。只是凌霄还是有些不爽,出征的将领,哪有没受过伤的,若是二人婚前就这事达成共识,也不至于最后到这样的地步。这事吧,凌霄觉得应该怪蒋文驰。这么想娶凌雁归,怎么连这样的“小事”都不考虑好呢。

    因而蒋文驰率人抵达时,凌霄不过冷冷的招呼了一下,就走了。没有接风洗尘,只是让下面的人安排了下。

    蒋文驰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的媳妇被楚璃和凌霄给派到这来,最后战死了,怎么楚璃和凌霄一个比一个对他不客气他有一瞬间都有点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错,把雁归给害了。

    东夷那的使臣不急着接见,蓟州城的布防,凌霄都已经安排好了。蒋文驰虽是使臣,然而论官衔,凌霄才是这里的主事。因此,凌霄虽不待见蒋文驰,却还是要和他先沟通一下,和东夷那的使臣怎么和谈。

    在蒋文驰休息了几日后,凌霄终于接见了蒋文驰一行人。

    如此的怠慢,朝阳公主一系的人自然是多有不满,常常撺掇着蒋文驰去闹事。

    蒋文驰为官几年,也有些城府,嘴上自是答应着,实际也没有什么行动。

    这天的天气不太好,秋雨寒重,落在身上有些凉。因着下雨,凌霄似乎才有空和他们一叙,便让人去请他们来。

    众人到了厅堂,等了有半个时辰,才见凌霄换了身常服,手里拿着银枪,姗姗来迟。

    凌霄的头发还有些湿,见众人已经到齐,就招呼人上茶,自己坐在上座,去擦拭起了银枪。

    一众文官本是有些怒气,见着这泛光的银枪,都隐忍了下来。凌霄看着他们的样子,嗤笑了一声,也不开口。

    厅堂中又是沉默了一刻,蒋文驰见众人都期望他先起个头,只能硬着头皮寒暄道,“这么大的雨,凌大将军刚刚是去练枪去了”

    凌霄斜了他一眼,“是啊。练功一日不能懈怠,懈怠了,明日就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

    凌霄一副根本不打算和他们好好聊天的样子,激怒了朝阳公主派来的吴映泉。吴映泉起身怒道,“凌大将军救援蓟州城是劳苦功高,可是我们是陛下派来和谈的。凌大将军这样不配合,是要违抗圣旨吗”

    “陛下的圣旨上,似乎就派了蒋文驰来,”凌霄语气转犀利道,“你是从哪来的也配和本将军叫板。”

    “下官虽不在圣旨上,却也是御批了来蓟州和谈的人。”吴映泉拱手道,“战事已了,还请凌大将军尽快说明情况,待下官等见了东夷使者,和谈之后,好回去禀报。”

    “你叫什么名字”凌霄把银枪递给了剑穗,转过来问道。

    吴映泉一脸正气的说,“下官吴映泉,领鸿胪寺主簿一职。”

    “吴映泉,吴家”凌霄又想了想,“就是百年前出过一任女相的吴家”

    “正是。”吴映泉又自豪的抬了抬胸脯。

    “哈哈,你得意什么”凌霄笑道,“你们家百年前能出一个女相,也不是因为你们家现在有多好。为什么百年后,上天没有选择你们家再出一个呢呵。”

    吴映泉非常生气,“怎么和我们家没有关系了!能有几代才有这样的殊荣,如



议和二三事(二)
    蒋文驰思来想去,觉得事有蹊跷之处。吴映泉此人为官多年,已步入知天命之年,多年经营下,官阶虽不高,却颇得朝阳公主信任,隐隐有领导众人之意。朝阳公主在出发前,曾嘱咐蒋文驰,多听吴映泉的,故而蒋文驰在房间内来回踱了许久,终是决定去寻吴映泉,探明情况。

    吴映泉收起了在凌霄那的张狂的样子,一副老谋深算的坐着,见蒋文驰来,也不奇怪,起身谦让一番,两人落了座。

    蒋文驰又琢磨了一会,便问吴映泉道,“大将军与东夷使者的初次和谈似乎有些奇怪”

    “是吗”吴映泉只是捋了捋胡须,“老夫倒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大瑞既然战胜了东夷,如何东夷还要求大瑞给予白银万两”蒋文驰皱眉道。

    “大瑞哪里能打得过东夷,若是能赢,怎么会连你夫人都折进去了”吴映泉又安抚道,“凌大将军根本还不如你夫人,不过是仗着人多罢了。若是再耗下去,大瑞必输。”

    蒋文驰奇怪道,“这是什么说法”

    “多亏了朝阳公主,”吴映泉拱手朝皇城道,“朝阳公主费尽心思,搅乱了东夷的朝纲,才让东夷自顾不暇,选择了和谈。若不是朝阳公主出手,凌大将军年纪轻轻,如何能胜”

    蒋文驰暗自吃惊,他曾听雁归说凌霄是他们家这代最出色的,不仅是这代,往上追几代,也是少见的。虽是有夸张的成分,只是凌家现在都听命于凌霄,想必也有些真材。只是听吴映泉这么一说,仿佛凌霄只是个虚有其表,看着挺好,实际上里面并没有真能耐。

    吴映泉也没指望一次就能说服蒋文驰,见蒋文驰松动了,又劝道,“大瑞的文臣武将,哪个不是在朝多年才有成就,她和楚相年纪轻轻,若不是因着天师的话,哪里能封那么高的位置。朝阳公主虽也年轻,却是先帝手把手教养大的。若论在朝的时间,比许多朝臣只多不少。”

    “那凌大将军说的和谈条件……”蒋文驰有些迟疑。

    “凌大将军懂什么”吴映泉摆摆手道,“不过匹夫之勇罢了,陛下圣旨下的主使人是蒋大人您呐。”

    蒋文驰有些疑惑,想起楚璃对他说的,保住自己就好,什么都别掺和。心里却被说的有些动摇,蓟州城是雁归埋骨的地方,若是选择了愿意给东夷每年交万两白银等条件,如何对得起凌雁归血战至死。但如果东夷已经强到凌霄都不能打过的地步,是不是至少这样,可以保全住雁归守住的蓟州城呢。

    蒋文驰的神色流转不定,吴映泉觉得自己目的已成,便说道,“蒋大人回去好好想想,可别被人蛊惑了。先夫人保住蓟州城不易,和谈虽费银子,却不负先夫人一片心血。”

    蒋文驰听别人提起雁归,脸色有些白,连连应是,就告辞离开了。

    蒋文驰辗转难眠,想起凌雁归埋骨在这,又忍不住泪湿枕巾,迷糊之间,昏昏睡去。

    凌霄那收到了蒋文驰与吴映泉对话的内容,嗤笑一声。和剑音剑穗说道,“这老匹夫,居然说我打不过东夷。呸,真是脸都不要了。安排搅和东夷朝廷的是他主子吗他真好意思往他主子脸上贴金,他也配。”

    剑穗的性子比较冷一些,不爱多话。剑音笑道,“这老匹夫要是知道脸面,如何能得朝阳公主的信任。”

    “你这话倒说的是,”凌霄点点头道,“楚璃来信说,看在雁归姐的面上,可以信一下这蒋文驰。让我能保他一下,便保一下。不过我还是要看看,他值不值得,我可不想救个白眼狼回来添乱。”

    “大将军说的是,”剑音笑道,“自从使臣到了蓟州城后,这几日连刺杀之事都少了。”

    “少了吗”凌霄问道。剑穗在旁插话道:“是少了,之前是三日一回,如今五日了,都没见有人来。”

    “我说怎么近日连个练手的都不见,”凌霄想了想,说道,“也好。也该到结账的时候了。”

    雨势转小却未停,看来明天也不是个晴天。

    蒋文驰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好在这几日都是商定他们内部商议议和内容之事,并无大事。故而也不着急,收拾妥当后,就与吴映泉等人详谈。

    寻了衙门内的一处议事的地方,先把和谈的日子定了下来,让人去通知东夷的使臣。

    日子定在五日后,地点在城中的酒楼内。这些事项逐一敲定交付去办后,众人开始商讨起议和的内容来。

    蒋文驰虽然是把昨天吴映泉说的话听进去了一些,却还是心里难受。朝阳公主的人不过是做做样子,和谈的内容朝阳公主一早就有定论,他也知晓自己不过是名义上拍板的罢了。可是这和谈的条



议和二三事(三)
    凌霄这会在练兵,并不在府上。蒋文驰便坐在旁边的台阶上,依旧抱着那壶烧刀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映泉收到消息,便赶来劝蒋文驰,见蒋文驰坐在那,什么也不说,就开口道,“蒋大人刚才出去,是遇见什么人了吗”

    蒋文驰抬了抬头,也不行礼,说道,“是吴主簿啊。吴主簿知道吾妻战死在哪吗我想去,嗝,看看。”

    吴映泉听了之前跟着的人回报,知道是一家酒坊的店小二提起蒋文驰的伤心事。又看蒋文驰似乎是喝醉的样子,心下一松,便道,“下官不知。不如下官陪蒋大人在这等凌大将军回来吧。”

    蒋文驰也不在意,似乎一心念着凌雁归。

    门口的人早就去报给了凌霄,凌霄牵着马回来了。

    见蒋文驰抱着壶烧刀子瘫坐在那,吴映泉在旁站着,把马交给了门房,就转到门旁问道,“这是迷路了”

    吴映泉忙行礼道,“凌大将军见笑,蒋大人实在思念亡妻,恳请凌大将军带蒋大人去祭拜一下。”

    “祭拜”凌霄奇怪道。又见蒋文驰晃着身子站了起来,却还是紧紧抱着那壶酒,也不向凌霄行礼,嚷着道,“我要见雁归。”

    “雁归姐已经战死了。”凌霄冷冷道,“雁归姐袭击敌营,尸骨我已经让人捡回来,送回凌家了。蒋经历要是想祭拜,就去凌家祠堂吧。”

    “你就是不想让我见雁归!”蒋文驰的样子,在外人看来,确实有些疯魔了。

    凌霄见他这疯样,也不制止,“呵,雁归姐已经与你和离了。不过是看在你与雁归姐有情分的样子,才容你在这胡闹,不然早就把你扔回皇城了。”

    蒋文驰似乎听不得和离二字,激动的把酒一摔,“都是你和楚璃搞的鬼!不然雁归怎么会和我和离!雁归都嫁给我了,她就是死,也该葬在我们家!”

    凌霄见他嚷嚷的吸引人来围观,心中暗觉不好,吴映泉却喜上心头,声音也提高了劝道,“如何能怪大将军和丞相呢,大将军和丞相都是为国谋划,凌雁归将军不得不从,她也是为了大人好。怕大人下半辈子有挂碍,才选的和离。肯定不是丞相和大将军为了自己的名声逼迫的!”

    蒋文驰刚刚一激动,声高了些,如今似乎有些晕,只是指着凌霄喃喃道,“就是她们逼迫的。”周边百姓不明所以,纷纷打探了起来。

    凌霄气急,刚想回应,却见蒋文驰昏了过去。只好让人先抬进府中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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