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起黄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叶家花小墨
吴映泉想再补几句,却见凌霄一记眼刀,低声道,“你最好适可而止。”吴映泉不敢再发声,随着人进了凌霄府。
蒋文驰不过是酒喝的急,刚才又被冷风吹了许久,情绪激动之下昏睡过去,待醒来就好。
吴映泉见人没事,就找人来换自己回去。凌霄也不拦他,看他找人来看着蒋文驰,自己回了住处。
北方的秋天,似乎更冷一些。守着蒋文驰的人不知不觉打了个盹,醒来时见蒋文驰似乎还没醒的样子,就叫门口的侍从帮忙打饭来。
他转身没多久,许是开了门,风大了些,蒋文驰便缓缓醒了过来。见此处厢房陌生,便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凌大将军府中,下午在凌大将军府门口的事情,大人还记得吗”那人扶起蒋文驰问道。
蒋文驰眯着眼回忆了起来,口中道,“隐约记得些。”
那人又道,“蒋大人放心,这事自有吴大人为您讨回公道。”
蒋文驰自嘲的笑了笑,“这世上,哪里来的公道。”
那人也不再劝,蒋文驰不愿意待在凌府,下床就要和凌霄请辞。
蒋文驰睡了一觉,只是饿了一些,随着那人吃了些东西,便去找凌霄请辞。
凌霄也不见他,只派了剑音来。剑音依旧笑着说道,“大将军说,蒋经历若是想回去,回去便是。大将军可不敢见蒋大人了,若是再被人揪着说为了名声害了人妻子,上哪说理去”
蒋文驰神色不变,说道,“如此,下官便回去了。多谢凌大将军照顾。”
剑音叫来管家,派人护送蒋文驰回去。
蒋文驰回到住处,吴映泉见他依旧有倦色,也不和他多说,只是让他好好休息,蒋文驰应了应。便回房休息了。
秋夜的风猛烈,从缝里透着的声音,仿佛嚎叫一般。蒋文驰却和昨天辗转反侧不同,早早的睡下了。
和谈的事情,凌霄仿佛放权了一般,也不多问,让蒋文驰去办。
吴映泉虽有喜有疑,却还是对蒋文驰诸多防范。蒋文驰知道和谈中大多是朝阳公主的人,对于和谈之事,想着只要保住雁归守住的蓟州城就好,也不多管。
一段日子后,吴映泉见凌霄偶尔又问起,却不多干涉。蒋文驰是完全醉生梦死,根本不理事。吴映泉的胆子便更大了些,这日,和东夷的使臣谈妥后,刚要带着醉
议和二三事(终)
和谈日,凌霄带了一队兵出城。至约定地点五百米处,吴映泉下车劝道,“大将军,两国和谈,如何能带那么多兵前往。已与东夷约好,都不带兵,在前面茶棚处相见。”
凌霄冷哼,却是依言下马,上了马车。到了茶棚附近,才和吴映泉等人一起从马车上下来。
因着战乱,这茶棚其实已经荒废了,看出来主家走的匆忙,不过茶具都在,吴映泉命人烧了水,又从行礼中拿出茶叶来。
东夷使臣久久不来,天干物燥,凌霄饮了几口茶,又烦躁起来。不爽道,“这使臣若是再不来,老子就带人杀过去了。”
吴映泉见状只是安抚,已经是冬日了,茶棚周边都是枯木,突然有烟升起,吴映泉向着烟跑道,“使臣来了!”
凌霄见并没有人来,却听吴映泉等人,都离开了茶棚。凌霄想跟上,却直不起身,仿佛腹中绞痛。
吴映泉边跑边回头见凌霄直不起身,狠狠瞪着他的样子,脸上狂喜。
此时又见茶棚中闪现数个黑衣人,截断了凌霄的后路。吴映泉等人过了那冒烟的地方时,只见前方出现东夷的弓箭手蓄势待发,凌霄惊怒交加。
吴映泉见凌霄在剑穗和剑音的扶持下,想用茶桌来挡箭,忙唤东夷的弓箭手放箭。
蒋文驰不明所以的随着吴映泉跑过来,才回过神来,发现凌霄被围困在中间。
箭矢才放出,凌霄三人退回茶棚,利用茶棚的优势,打算先灭黑衣人。
吴映泉忙劝夷人用火攻,夷人就燃了火折子,又燃了些干木,将茶棚点燃了。
茶棚烧起来没多久,凌霄早上带出的那队兵似乎赶来了。吴映泉怕坏事,带着人匆匆离去。
马车上,吴映泉虽遗憾不能亲眼看凌霄身死,却已是满意至极。
蒋文驰魂不守舍的问:“吴大人,听说凌大将军武艺高强,非常人能及,万一……”
吴映泉身子还有些喘,平了平气,笑道:“她中了枯叶青,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蒋文驰闻言大惊,“不是说是蒙汗药,怎么是剧毒枯叶青”
吴映泉满脸得意之色,笑道,“蒋大人,是毒是药并不重要。如今后患已除,先夫人大仇也得报。那就足够了。”
蒋文驰惊疑未定,脸上露出惧色。吴映泉浑不在意,只觉浑身通畅,吐出一口浊气。
吴映泉的马车又往北使了一段后,才是真正与东夷使臣签署之地。
蒋文驰不知所措,似乎是被惊到了。吴映泉又劝了劝他,他木然的拿出印章,盖了上去。吴映泉见事已成,与东夷使臣客套一番后离去。
吴映泉怕凌霄手下的人复仇,便取道平原,途径邺城,准备绕道回皇城。
在邺城时,蒋文驰似乎魂魄归位,又问了吴映泉一次:“吴主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映泉浑不在意道:“我们的事情已经完成,蒋经历只要将和谈书陈给圣上即可,其他的,不用担心。”
“可是这凌大将军,真的就……”蒋文驰还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凌家的骄傲,就这样被诛杀了
吴映泉抚须道:“世事难料,凌大将军也是凡人身躯,天妒英才啊!”悲痛的语气,仿佛痛失栋梁。
两人的对话未完,就见有黑衣人破窗一刀刺了过来。吴映泉被砍了一刀,蒋文驰见状,忙拉起吴映泉就跑。
吴映泉也是大惊,凌霄的手下如何能那么快找到。难道是有内鬼两人跑到城外破庙中,见没有人追来,吴映泉才定下心细想。蒋文驰和吴映泉都有负伤,可是天色渐晚,蒋文驰随身还有些银两,便和吴映泉说道,“吴主簿在这歇息下,我去买些伤药并吃食来。”
吴映泉心下犹豫不决,蒋文驰见他迟疑,便说,“不如我们一起回城里去买些东西。”
吴映泉又不肯,便说道,“下官年纪大了,还是蒋大人去吧。”
蒋文驰见他松了手,便匆匆离去。
蒋文驰在仁心堂买了伤药,吃食还有几件布衣,又遇到了一个伤更重一些同行的人。蒋文驰带着他去仁心堂包扎了一番,天色全黑前,回了城外的破庙。
到了破庙后,并不见吴映泉,蒋文驰心下生疑,却见吴映泉的声音从后边传来,“蒋大人,下官在这。”
忙给吴映泉包扎伤口,吴映泉看清和他同行回来的人,才松了口气。
那人见到吴映泉后,很是激动。两人悄悄去旁边耳语了一阵,吴映泉看向蒋文驰的目光,才和善了起来。
三人在破庙中,合衣而眠。
蒋文驰三人不敢寻马车赶路,只买了个有些简朴的牛车赶路。吴映泉身上带着可以兑换银两的信物,自是不用担心吃住的。不过再不能赶着马车那么高调了。
一路上,蒋文驰的伤轻一些,便多有照料二人。
这些
两相斗
楚璃和魏宁澜之间一来一往,群臣终是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朝阳公主首先发难:“楚相,你居然当庭撕毁了和书!你是什么居心!”朝阳公主一派,本想是用和书来做文章,好把凌霄的名声都给毁去。却不想楚璃根本连问都不问,直接把和书给撕了。
楚璃起身回过来问道:“朝阳公主,本相从未见过什么和书,不过是一堆废纸罢了。”
“那上面盖的东夷的章还有使臣的章,如何不是两国草拟的和书!”朝阳公主提高了声音。
“盖章就是和书”楚璃冷笑,“谁知道是不是拿根萝卜雕的章盖的,本相可不认。”
“如今和书已撕,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朝阳公主又说道。
“没错,是撕了。”楚璃递出撕的纸来,“不过没撕碎,公主殿下若是想看的话,可以找人帮忙拼出来。”
朝阳公主眼睛眯了起来,冷道:“楚相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楚璃把撕掉的纸递给了一旁的宫人,嘱咐其保管好。
楚璃又问蒋文驰道:“刚刚那纸上的内容,想必你熟记于心。请蒋经历,将纸上合约内容背给众位听。”
蒋文驰汗如雨下,磕磕巴巴的说道:“和书上写,每年给予,东夷,万两白银,共,共十年。茶叶,茶叶百斤还有布匹,千匹……”
蒋文驰声音不高,不过大殿之上,只有他一人的声音,听的勉强也算清楚。
朝阳公主冷哼道:“楚相与凌大将军向来私交甚好,怪不得刚才急着撕了和书,原来是为了替凌大将军遮掩。”
朝阳公主一系也忙出来附和并弹劾楚璃,楚璃看了一圈,却没发声。
魏宁澜有些不耐烦,便喊道:“够了,楚卿,你听了诸位臣工之词,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璃先是行礼,随后又笑着问刚才弹劾她的那些人:“本相为何要替凌大将军辩解”
底下有声音争相说着丞相与大将军私交甚密,自是要袒护云云。
楚璃朗声道:“既是如此,那本相不得不替自己辩驳一二了。”
朝阳公主生疑,自己布局周密,楚璃何来的证据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罢了。便道:“若是丞相能拿出证据,本宫定先向丞相赔罪。”
“公主殿下既如此说,”楚璃笑道,“那就请陛下让宫人翻出凌大将军最后所呈的折子,给诸位瞧瞧。”
魏宁澜点头,吩咐宫人去取。楚璃见宫人去取,又朗声道:“凌大将军在和谈前两日,曾递上奏折给陛下,其中有关于和书一事。既然今日要掰扯这和书的事情,那索性就与大家说清吧。”
朝阳公主一惊,蓟州城那边怎么能递上折子给魏宁澜,分明都拦下了,惊疑之下看向楚璃。楚璃对着她笑了笑,朝阳公主暗想不好,怕是哪里有疏漏。
折子取来后,传阅给一些位高的老臣和朝阳公主以及冀王看。确实是和谈前两日所奏,至于何时呈到陛下跟前的,却是没人知道。
楚璃诘问蒋文驰道:“凌大将军在和谈两日前,传回来的奏折,清楚的写着:是要求东夷给我大瑞上贡。若东夷不同意,请陛下恩准与东夷继续开战。就算是凌霄身死,也不会前后反差如此巨大。蒋经历,此事你如何解释”
蒋文驰支支吾吾说不上话,吴映泉见状忙推脱道:“丞相,下官不知蒋大人居然擅做如此决定。下官当时听信蒋大人一面之词,才跟着蒋大人逃回来的。请丞相明鉴。”
“本相不是断案的,”楚璃又弯腰向魏宁澜道:“此事上诸多疑点。请陛下将三人下狱,着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审查清楚此事。”
“准,即刻收押。”魏宁澜沉声道,“着大理寺与刑部共同审理此案,限时两月,朕要知道结果。”
大理寺与刑部官员都应声,蒋文驰三人被押入大牢。
人被押下,楚璃笑着看向朝阳公主。朝阳公主虽有怒意,却很快平息下来。笑着对楚璃拱手道:“适才是本宫错怪了丞相,还请丞相海涵。”
“公主言重,”楚璃笑着避开道,“不过,幸好有这奏折证明了本相清白。”
朝阳公主咬牙,却还是笑着。
魏宁澜见事情暂时已定,没什么心情再听其他事情,便下令退朝。
下朝后,朝
东边日出
蒋文驰三人分别被关押,楚璃和下面的人说,蒋文驰是首犯,情节严重,需押入天牢。另外两个则关押在刑部大牢,故而倒是方便了朝阳公主行事。
刑部之中有朝阳公主的人,吴映泉没受什么罪。如今刚开始调查,首要的还是查蒋文驰这边为主。
吴映泉被押入刑部大牢的当夜,朝阳公主就去见了他。
月色之下,吴映泉不过身上脏了些。
朝阳公主哽咽道:“都是本宫百密一疏,吴大人受苦了。”
“殿下这是什么话”吴映泉愤然道,“楚璃狡诈,殿下需查清他们来往信件的方式才是。”
“这事本宫已查清,”朝阳公主恨道,“是江湖中号称持天心剑的苏心棠,为凌霄送的信件。此人早已离开皇城,行踪不定。等……以后,必定张榜通缉。”
“是,殿下如今要小心,莫要为这样的小事,扰乱了大业。”吴映泉拱手道。
“你从蓟州城回来,凌霄可是真的死了”朝阳公主有些不安的轻声问道。
“是属下亲自下的枯叶青,亲眼见她喝下。即便她能躲过箭矢和火攻,那一杯的量,足以要了她的命。”吴映泉轻声回道。
“那就好。”朝阳公主似有些安心道,“本宫日前听司天的人说她将星已经陨落,然而有天师在,本宫多少有些担心。如今你亲口说与本宫听,本宫安心不少。”
“是,属下亲眼所见,绝没有欺瞒殿下。”吴映泉跪下道。
“唉,凌霄若是肯为本宫所用,本宫也不忍心对她下手啊。”朝阳公主遗憾道。
“殿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有凌霄死了,凌家才能掌控在您的手中。”吴映泉劝道。
“卿所言甚是。”朝阳公主眼中似有满意之色。
“殿下,回程的路上,”吴映泉犹豫了下,又说道,“臣等遭到了东夷的暗杀。”
“东夷那的暗杀”朝阳公主吃惊道,“这事你怎么之前不禀报。”
“回殿下,回皇城的线路隐秘,东夷人如何知晓,臣怕……”吴映泉话未尽之意,朝阳公主明了,又继续道,“多亏蒋经历,救了下官一命。否则臣怕是见不到殿下了。”
“如此凶险”朝阳公主吃惊道。
“是,怕是东夷那出尔反尔,杀了凌霄后,他们无所顾忌。殿下可要小心呐。”吴映泉推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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