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系统时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平头老姚
子语抬头看着那人,笑呵呵的说道:“我若是说不呢”
那人摇摇头,“我是一名医师,负责这里员工的身体健康,平日里我总是劝说他们,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注意饮食起居,不要经常熬夜,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大多数人还很年轻,仗着自己底子不错,肆无忌惮的挥霍。”
“当然了,这里本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我也拦不住他们,人不风流忹少年嘛,年轻的时候总要疯狂一番。”
“只有生病的时候,他们才会没精打采的找到我,问我抓一些药,消停上几日。我也总会不厌其烦的告诉他们,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子语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位喋喋不休的医师,明知自己的来意,还能站在这里说上这样一番理直气壮的话,实在是让人有些始料不及啊。
“你的意思是说……”子语顿了顿,沉思道:“就是让我忍气吞声,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然后就此返回”
那人不置可否,顺着话头说下去,“人总会在一些时候做出一些妥协让步,这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楚汉镇之前发生的事情你也应该清楚,衙门可是虎视眈眈,这件事若是闹大了,对谁也没有好处,何况出于一个医师的角度,我也是给你一个合理的建议。”
“年轻人喜欢冲动,这可以理解,毕竟年轻气盛,青春无悔嘛,不可否认,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总是不服输,总以为头上戴着王冠,绝不会低头,也是像你这般热血澎湃。”
那
第40回、封谶
胡枳的脸上大汗淋漓,这个看起来英俊典雅的医师,竟然用手术刀将自己的一只手钉在桌上,洞穿手掌的痛苦让他不由自主的抽动起来,不过终究是咬着牙没有叫出声。
缓了缓,他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将桌上的水渍抹去,惨笑一下说道:“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
子语看了一眼案前的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随即向四周瞧去,他知道,这个医师适才的一番动作,一定是使了什么手段,既然他与那个姓熊的安保人员相识,多半也是这个圈子的人,一个手异人。
门前的草席微微摆动,原本写在上面的字迹已经消失不见,子语没有理会那个医师的言语,转身走到门口,伸手在席子上摸了摸,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只是当他打算将挡在门前的席子掀起来的时候,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嗯”
子语顿了一下,手上又使了几分力,那轻如无物的草席竟然纹丝未动。
他五指按在草席之上,隐约能感觉到一丝抗拒之力,越是使劲,那反震的力量便是越足,最后干脆卯足了力量,狠狠地打了一拳。
子语感觉到手臂上一阵酥麻,不由得倒退几步,面上更是露出好奇的神色,那草席竟然将自己的力量反震回来了。
他又试着在周围的墙壁上敲了敲,结果如出一辙,整个房间就如同铁桶一般,被一股无形的屏障围绕起来,既无法破坏,又无法出去。
整个茶室似乎与世隔绝了。
“别白费力气了。”
胡枳撑着身子坐在那里,脸色缓了许多,那只钉在案上的手却好像长在桌上一样,他也不管不顾,任由那柄手术刀插在那里。
从怀中掏出一盒烟,磕了磕,慢条斯理的点着了,又将眼镜往上推了推,深深的吸了口气,又是说道:“封谶之语:出警入跸,这间屋子,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我们已经被困在这个盒子里了。”
与之前斯文的样子有些不同,胡枳嘴角咬着烟,头发因为刚才痛苦的挣扎也有些凌乱,透过嘴里吐出的烟瞧过去,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子语折腾了两下,发现无济于事,便在茶桌前蹲下来,再次打量起这个男人,顿了顿,出言道:“一语成谶,比我这个靠嘴皮子吃饭的说书人可是强多了。”
胡枳笑了笑,“不过是赊刀人的一些小把戏,我自小对于这些东西便不感兴趣,若不是自幼被家里人逼着学,生怕失传了,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说起来实在是惭愧。”
谶术,立言在前,有证于后。
子语倒是略有耳闻,听老板娘说过一些儒道之士的谶纬术,有通玄之人,甚至能以此来卜算天下运势。
“这么说,还有比你更能耐的了”
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有意夸奖这位难得一见的玄术人士,子语颇为好奇的问了句。
胡枳摇头笑了笑,似乎是想起一些往事,将手中的烟在桌上磕了磕,也不管落在地上的烟灰,说道:“我们赊刀人一脉,与千年传承的儒道世家不同,擅长定谶语的封谶之术,只不过到了我这一代手上,有些凋零了。”
“听父辈们说起,胡家祖上曾经出过一位卜算天下的大人物,可惜英年早逝,出警入跸的谶语也是那位老前辈传下来的,可惜我力不从心,封住这小小的草庐都有些勉强,若是换了我那兄长,至少不会搭上这条胳膊。”
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胡枳显得很平静,或许他已经笃定,眼下的情况已是定局,他可以安心的与这个少年说上两句了。
胡枳嘴上说的轻描淡写,似乎与更加为人知晓的儒道谶纬术相比,封谶之术显得有些单薄,不过真要是考量起来,赊刀人自成一派,独创的以刀立谶的
第41回、牙婆
子语背对着胡枳站立,手臂依然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眼神中满是鄙夷,轻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这般胡作非为,想来这里的掌柜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倒是有些期待与那人见面了。”
胡枳听到子语捏响指节的声音,倒是不以为意,只要自己的封谶之术还在,对方就跑不出这间茶室,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至于手段是否干净,他更是不在乎,试问哪个手异人没有一段肮脏的往昔。
他们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难道还会怜悯一个小姑娘自从寄人篱下,甘愿为掌柜的卖命时起,早就有不择手段的觉悟了。
放眼天下,弱者只能任人宰割。
至少阿房宫没有将事情做绝,还给了对方一次选择的机会,留下一条听起来还不错的活路。
“你没机会与掌柜的相见。”
胡枳觉得大局已定,他不紧不慢的倒了杯茶,轻轻地嘬了一口,很是平静的说道:“我们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那是我们的失职,小兄弟,我还是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别再执迷不悟了,想想我的提议,这对你我都没有坏处。”
子语偏头看着安然坐在那里的胡枳,手上又加了些力道,远远瞧去,胡枳一手按在桌上,一手端着茶碗,丝毫不在意肩膀上的举动,安若泰山的喝着茶,有些泛光的眼镜下面,映衬着自信满满的眼神。
他能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阵阵力道,这个小子还是不打算放弃,不过终究是多此一举,出警入跸的谶语可以将对方的手段都反弹回去,此时,他的周身都流转着潺潺炁息,仿佛与整间屋子融为一体。
子语的那条手臂微微有些泛红,炁息间隐约有一些氤氲的水汽,映衬着少年有些玩世不恭的脸色。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这样便能困住我吧”
子语手掌猛地向下一压,“噗”的一声,就像是挤破了灌水的羊皮袋子,胡枳身形一顿,便泄了气一般,整个人已经扑倒在桌上。
插在桌案上的那把手术刀也被扯了下来,胡枳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贯穿了手术刀的手掌渗出一滩墨点,与血水混在一起,顺着手臂流下来。
封谶之术土崩瓦解了。
胡枳感觉到体内一阵空虚,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觉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他很清楚自己的手段,与历代赊刀人相比,确实相形见绌,不过这封谶之术也是实打实的,怎么可能被一个少年如此轻易的破解了。
子语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觉得奇怪,若是换了旁人,或许还要麻烦一些,他承认这个赊刀人的封谶之术确实让人防不胜防,有些难办,只可惜能力不等于能耐,如今只剩下一个半吊子,又如何能撑得起这门手艺。
“止语?兵解。”
子语沉默不语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位有些狼狈的医师,两旁挂在门上的草席嗖然落地,顷刻间,茶室四面墙上也出现一些裂隙,这是封谶之术失败后的反噬。
对于地上的男子,子语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仗着手异人的手段,在茶楼撒野,这是应有的报应。
胡枳惨然一笑,他以为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以及这份封谶的手段,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这个少年,可是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他紧了紧自己的手掌,满眼的不甘心,他觉得自己愧对了掌柜的信任。
挣扎的站起来,胡枳猛然拔出手背上的那柄手术刀,转身向一旁的子语冲了上去,一脸
第42回、幕后人
青蛇沁了一头的汗,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小姑娘竟然在自己的手段上蒙混过关,骗了所有的人,昔日里无往不利的“蒙汗衿”不仅没有药倒这个小丫头,还让她装聋作哑,假意睡到现在。
看着趴在自己背上的小姑娘,冰冷的脸庞,她的心也凉到了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忙活了这么久,没想到从一开始,他们便一败涂地。
子语笑而不语,试问一个从十万大山中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小丫头,若是没有什么傍身的本事,也活不到今天。
这些人久居闹市,怕是已经忘了手异人世界的残酷。
青蛇的脸色阴晴不定,她本名叫柳莺虹,早年在地下勾栏间做着牙婆的生意,直到那里被衙门扫荡一空,四处躲藏,走投无路的她,最后投靠了这里的掌柜的。
她看了眼躺在地上看起来奄奄一息的胡枳,眼神中多了一些不忍与温情,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背地里怎么评论她,蛇蝎心肠也好,水性杨花也好,她不在乎,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出事。
柳莺虹再次看向白菜的时候,不再那样彷徨,手指上的利爪指环毫不犹豫的向身后小姑娘的脸上拍去,与此同时,浑身散发出一阵甜腻的炁息,犹如洒落的胭脂水粉,飘散在空中。
那炁息是这位牙婆的看家手段,隐秘法子调配的花粉经过炁的酝酿,可以让人昏昏欲睡,稍不留神,吸上两口,便能睡上三天三夜。
白菜闪身退出女人周身范围,一道血线在女人凝脂一般的脸蛋上绽开,一向在意自身外表的柳莺虹却只是皱了皱眉,任由血水流过脸颊,那个小姑娘的纸人终究是没有划过自己的脖子。
柳莺虹死死地盯着眼前二人,她现在已经顾不得其他的事情,看了眼地上还在喘息的胡枳,她便是拼了命,也要将这个男人救出来。
说起来实在是有些搞笑,原本身为猎人的他们,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柳莺虹不缺男人,常年混迹于勾栏间的她最是清楚怎样讨好男人,怎样让男人前仆后继的围着自己转,当然了,她也很清楚,那些曲意逢迎的男人们只是在乎她的身材和脸蛋。
尝试过纸醉金迷的柳莺虹从来也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唯独对自己这个女人有些木讷,时不时地调戏一下这个男子似乎已经成了她的生活习惯。
她喜欢在喝茶的时候将唇印留在那人的茶碗上,她喜欢找那人瞧病的时候故意说一些挑逗的话,她喜欢静静的坐在那里,欣赏那人看书的样子。
她绝不能让那人出事。
柳莺虹自己也没有想过,她会为了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决定。
桃红色的花粉弥漫在四周,不时在空中形成大大小小的旋涡,渐渐地凝聚成一个一人大小,五指张开的手掌,女子咬着牙,摆出了决一死战的架势。
只是还没有出手,女子感到身子一窒,身上似乎有千斤之力压了下来,她还没有做出反应,已经扑倒在地上,漫天的花粉陡然间失去力量,落了一地。
柳莺虹的后脖颈上粘着一个麻黄色的纸人,正是之前白菜跳开时顺手而为。
这个女人全力以赴的一击,尚未出手,便已经让眼前的小丫头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偏着头趴在地上,一脸的不甘心,眼神扫过同样躺在地上的胡枳,不由得愣住了。
胡枳嘴角翕动,模模糊糊的说了三个字,我没事,然后挤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血水混着口水流在面颊上,还少了一颗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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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回、往事
子语站在阳台上,端着一笼水晶虾饺,俯瞰着繁华的秦风大道,鳞次栉比的店铺,车水马龙的人群,远处是门可罗雀的楚汉街,世间的人生百态,大概在这纵横交错的几条街上显现的淋漓尽致。
对于小镇上的大多数人而言,阿房宫已经是高不可攀的顶点。
自从子语大闹阿房宫已经过去两日,那个掌柜的离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不过对于子语二人倒是照料有佳,饮食起居有专门的侍者负责,便是称呼也改成了少爷小姐。
一旁的梳妆台上放着两套崭新的衣物,都是今年小镇的流行款式,经过最好的裁缝细心剪裁,之前来过两个侍女,要帮子语宽衣,被回绝了,衣物放在那里也是纹丝未动。
唯独一日三餐,二人倒是吃得痛快,知道子语对酒水不感兴趣,侍者还送来了一盒上好的茶叶,还有一套崭新的茶具,子语让白菜将茶叶装在包里,留着以后喝。
子语不清楚那个掌柜的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搞出这些名堂,问了几个侍者,也是一问三不知,只好作罢。
说起来,住在阿房宫这两日的日子,子语在楚汉茶楼的时候可是不曾想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用为了生计起早贪黑的奔波,更不用为了账面上一点半点的油水,抓破头皮。
大家忙里忙外的张罗着,不就是为了生活的更加滋润,幻想着能与达官贵人的生活更加接近一些。
阿房宫一日三餐不重样,蜀锦编制的被面盖在身上轻柔无比,伺候在一旁的侍者甚至连擦屁股都能帮忙,与茶楼的生活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白菜蹲在凳子上面,将两个腮帮子塞得满满的,从十万大山中出来,她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东西,言语中不禁有些羡慕,“白菜的家乡可没有这样的美食。”
子语笑着摇摇头,这些珍馐也并非是小镇上每个人都吃得起的,当然了,与十万大山相比,楚汉镇确实要富足许多,至少不会出现流离失所的事情。
这份安定,离不开天子宗的铁腕手段,凡是归顺天子宗的小镇,都会由衙门统一监管,在秩序的约束下,也带来了难得的和平。
“在二十多年前,据说小镇上的居民还常常吃不上饭,有一年闹灾荒,还饿死了不少人,与那时相比,如今的大伙已经很知足了。”
这些事也是子语闲来无事时听周老头说的,楚汉镇建镇百年,第一任镇长在战火中拉拢了一批无家可归的难民,在这片峡谷中建立起一片秩序之地,后来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而来,小镇才渐渐有了规模。
历代镇长都是尽心尽责,尽量带领大家远离战乱的纷争。
不过真正让楚汉镇走出困境的还是二十年前的一个决定,新上任年轻镇长力排众议,带领整个楚汉镇归顺了天子宗,当初在镇长家门口吐口水,扔石子,大骂数典忘祖的激进人士,也已经成了小镇政府的中流砥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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