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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再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张维卿

    如此大规模的营造,势必会有劳民伤财之嫌。但是,而今之广东却无有任何一人发出质疑和不满,有的只是不断的有商贾、士绅乃至是文官武将们要捐献财物以供营造之用。

    这,并非是陈凯的权利所致,逼迫得旁人不得不如此。说来,还是妈祖信仰在中国沿海地区的盛行,尤其是文武官员和议员们,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是来自于广东、福建这样的身份,有数并非这两省人物,如曹从龙那般也多是出身江浙,与大海打交道甚多,可以说是人人都信奉妈祖的。信仰深入人心,如今褒封得到了天子的批准,扩建自然是理所当然。

    银子,捐献自然是少不了的,广东官场自陈凯以下的文武官员和议员们捐献了大量的银钱,外加上士绅、商贾们的捐款,数量颇为巨大。只是他们没过多久就一个个的尽数被郑成功比了下去。

    褒封之议以及营造天后宫的事情,陈凯是专门写信给郑成功的,郑成功对于咨议局并没有任何表示,但是对褒封之议和营造天后宫却是非常赞赏,并且直接拿出了两万两白银出来,并且带动了包括郑泰、洪旭、陈豹等大批文武官员捐款。山门侧的碑亭那里有一块捐款的碑文,正文以下的名录之中,最上首的就是捐款最多的郑成功,其次才是第二多的陈凯,以及广东、福建两省的大批文武官员、议员和士绅、商贾们的名讳和捐献数额。

    银钱是不用担忧的,郑氏集团本就是靠海吃饭,哪怕是这些银钱还不够的话,只要一句话,郑成功那里是不会有一秒钟的犹豫的。

    除此之外,所需的名贵石料、木料以及其他材料,陈凯没打算去真的给百姓造成负担,干脆少什么就直接从平南王府和靖南王府那里拆,反正他们那里也都是民脂民膏,陈凯拆得是心安理得。想必,妈祖娘娘也不会愿意真的去给百姓造成负担,那并不符合她的仁慈。

    这期间,倒是那些咨议局的议员们纷纷表示,咨议局的办公场所乃是用靖南王府的土地和建筑修建的,于他们而言,那里用什么材料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工作热情,但是天后宫的建筑材料一定要最好的,这是绝对没有半点儿商量余地的事情!

    这件事情,果不其然的在广州城里传开了,本地百姓们纷纷赞许咨议局的议员们所言乃是为国为民,至于那些渔民、海商们更是对议员们顶礼膜拜,咨议局的存在也迅速的在本地百姓心中得到了巩固。

    咨议局的议员是参与投票褒封的,他们自然有资格与本省的文武官员们一起参拜。在广场上等候良久,越来越多的大小船只赶到,所载着的商贾、百姓们也纷纷带着各自的贡品神色匆匆的赶到,见得吉时未到才不由得松了口大气。

    良久之后,吉时已到,陈凯行了礼数便带领着文武官员和议员们拾阶而上,郑重其事的穿过了牌坊,并且向山门的千里眼、顺风耳送上了贡品,祈求他们继续为百姓预报海浪风涛。

    山门的两侧是钟鼓楼和碑亭,钟鼓楼里此间已经钟鼓齐鸣,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而那碑亭里,矗立着的也并不仅仅是捐款营造的石碑,明成祖的“御制弘仁普济天妃宫碑”以及郑和的“天妃灵应之记”二碑分立其中,碑文记述了明三宝太监郑和屡受天妃庇佑,完成七下西洋壮举的经历。

    除此之外,还有一块“天后护国庇民之碑”,碑文上记载着的则是陈凯义救广州和江门之战前向天后祈求,结果两次都是最关键的时刻出现了改写战局的转机。一次是陈奇策的水师赶到珠江战场,与广州义勇合力歼灭清军水师;一次则是江门之战,明军势褪之际,陈凯突然出现在了北线,从而奠定了胜利——这,亦是天后庇佑明军、百姓的实证。

    过了山门,即是献殿。献殿里面供奉着官服天后立像,另外还有四海龙王执圭在两旁站班,显示出天后作为海上女神的领导地位。

    仍旧是在此献上了贡品,但正式的祭拜活动却是在正殿举行。于是乎,很快的这一众人便穿过了献殿,直入到正殿之中。那里,正是南沙天后宫的中心,陈凯踏入大殿,目光所及之处,木雕神龛中,供奉着香樟木雕,贴金的官服天后坐像,待到众人尽皆入殿,司仪的官员确定了吉时,陈凯便大步向前,径直拜倒在了这位神祗面前。

    “永历四年冬月,鞑虏屠戮广州百姓,信男曾在此伏请天后娘娘庇佑舰队掩护百姓撤离;永历八年腊月,王师与鞑虏决战于新会县境,信男亦曾到此请求天后娘娘庇佑王师击败鞑虏,并向天后娘娘许以功成之日,自当向天子奏请,加天妃娘娘尊号,以彰显天妃娘娘之功德之事。”

    “今,经广东咨议局的百姓代表投票,一致通过,信男向天子奏请,亦请来了天子的批准。故扩建原南沙天妃庙为南沙天后宫,至此诞辰,特行祭拜。”

    &




第三章 永历十一年(二)
    相交多年,陈凯很清楚郑成功的底线位于何处。是故,只要他的动作没有威胁到郑成功对于兵权的掌控,尤其是那些郑氏集团的老班底,诸如林察、陈豹、张进等人,以及郑成功起兵以来所组建的各镇,余下的事情便并非没有一个商量的余地。因为,分裂,对于郑氏集团来说是切切实实的殷鉴未远。

    当然,这里面并不能包括陈凯主持广东军政事务以来所收编的那些部队,诸如李建捷、马宝、郝尚久、王翰之流,再比如林德忠、江美鳌、聂一娘这样的人物,郑成功也不会轻易去触及,算是彼此间的默契。

    写过了书信,陈凯便派人送往了潮州。那里,是他和郑成功最早收复的所在,一直以来都是这支明军最为稳固的根据地,那里出产的粮食使得大军不至陷于饥饿,那里出产的丝绸、瓷器、锡器等手工业产品乘着郑氏集团的海船远销各地,换来的黄金、白银,以及那些原材料同样是这支大军能够不断发展壮大的养料。

    同样的道理,郑氏集团在潮州长期以来的守土不失,使得这个府在周遭府县多有于明清之间不断的拉锯而日渐残破的同侪之中渐渐的鹤立鸡群了起来。

    书信沿着驿道飞马送往潮州府城,入得潮州府地界,两旁阡陌蔓延,到处都是百姓耕作。见得穿着明军军服的信使策马而奔,莫说是慌不择路的躲藏起来,大多也就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旋即就重新低了下头,继续着手上的活计,全然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这样的场面,在潮州可以说是最不新鲜的事情了。早先的那些年,潮州为清军环伺之时,尚且还要生出些是不是清军又打过来了的心思。到了现在,不光是福建、广东两省为明军收复,就连南赣的大部分地区也已经握在了明军的手中。本地既然已成腹地,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先挨砸的也不会是这闽粤两省交界的所在。

    官道上,信使在百姓们的生活中一闪即逝,甚至已经不复成为什么惹眼的话题了。乡间如斯,行抵府县城池左近,离得越近了,马速也往往的会越加受限。城门洞子是川流不息的百姓、商旅,作为阀门的城门卒子们也早已练出了一双双的慧眼,只要扫上一眼,来人身份就有了一个大致的预估了,随后便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况进行不同的应对。这份因见多识广而形成的感觉,往往比名帖什么的还要准确,而速度尤胜之。

    当然,信使他们是不敢拦的,不光是不敢拦,甚至更要设法为其让出道路,以免耽搁了军务。哪怕,潮州如今已成腹地多年,但是长久以来厉行的制度和养成的习惯亦是让他们犹如条件反射一般,做得更是一个行云流水。

    信使自然是直入那潮州总镇府,那里是陈豹处置军务的所在,亦是城内军事味道最深重的一处所在。相较之下,广济桥左近的东门街那里则素来是商旅往来之地,此间非节非庆,亦是人流如织,挤得大些的货车都没法动弹。于是乎本城的商贾们便干脆在入城前,于城外便将货物改装了小车,由伙计和雇来的汉子穿街过巷,争取尽可能快的将货物运抵到库房和铺面里,以免耽搁了生意的进行。

    东门街上的一处书着“熙楼”二字的三层酒楼,这里原本是一个做锡器买卖的商贾发迹之后所建的,名称上仿得也是北宋汴梁城里那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樊楼”去处。只是,当初这也就是个二层的酒楼而已,倒是这几年倒手到了一个专做酒楼营生的商贾的手里,才在不断地扩建之中在这潮州城里打响了名号。

    此间,素不及一些文人雅士惯常聚会的所在那般清雅,但却深得本地的商贾们的青睐。尤其是粤海商业同盟成立以来,潮州本地的会员们时常在此聚会,使得此间的商业氛围愈加浓厚了起来。

    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三楼的一处雅间,立于窗边,正可以居高临下。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俯视了片刻,转过头来,竟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味在那神色之中,看得仍旧坐在桌旁饮着酒的另外两人不由得为之一笑。

    “仁兄多年未曾归乡,今番见得,着潮州城只怕是比当初离家远游时还要繁盛几分吧”

    那个儒生离家已逾十载,最初是游学天下,后来赶上了清军入关,在各地杀得尸山血海,便只能暂且寄居于友人家中。等到清军第一波次的席卷结束了,他原本已经准备返乡了,结果哪知道尚未动身便从一些熟识的口中得到了郑成功、陈凯收复潮州的消息。如此一来,那里势必会成为清军进攻的目标,未免陷于险地,就只能继续在外游历,哪知道这潮州不光是没有重新沦陷,反倒是成为了明军收复闽粤的起点。

    一别多年,记得当初离家时潮州官府对基层的失控导致豪强、土寇割据一方。彼此间战事频仍,对于乡间的破坏极大,更使得商旅裹足不前。那时候,潮州城就已经开始了衰败,原以为没个几十年是缓不过来的。岂料,这一遭返乡,看到的却是与想象中截然不同,却又与年少时曾经的那些太平年景有几分似曾相识,直叫他唏嘘不已。

    “久闻陈抚军治才无双,今日见得,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赞叹,自然是指向陈凯的,因为从收复,到经营,陈凯是出力最多的,对潮州本地的影响力极其巨大。但是,儒生今番如此,亦是源于他赴宴之前就已经了解到了在座的这两人如今尽皆入了那粤海商业同盟,其中一个还是在咨议局选举未选上,但却仍旧得了一个候补议员头衔——那粤海商业同盟和咨议局背后到底是谁,连儒生家的洒扫的下人都知道,他自然是要投其所好的了。

    “是啊,陈抚军曾多次说过,仓禀足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所以发展经济,无论是农业、手工业、还是商业,都是为了民富国强。”

    “好一个民富国强,国朝能有陈抚军这般人物,实乃太祖高皇帝显灵了啊。”

    儒生游学各地,见得最多的还是贪官污吏盘剥百姓,而明廷那边,亦是恨不得将控制区榨干了,好集结起更大的力量来与清廷争一日之长短。

    如今尚且是乱世,明清双方更是要拼尽最后一口气来将对手掐死。这样的大环境之下,陈凯还在着力发展经济,恢复民生,甚至就连郑氏集团在其影响之下也全然是一副稳扎稳打的架势,实属罕见。

    潮州的民生经过了崇祯末年的失控,以及清军“路过”,在郑成功和陈凯携手之下,扫平群雄,从而使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甚至,由于潮州对于郑氏集团的心理定位从历史上那等守不住的军粮产地,转换为了能够固守的稳定根据地,原本的那等带有针对性掠夺性质的粮饷征收政策也没有得到实施。多年来,那一句“不患贫而患不安”的至理名言,在潮州得到了切实的印证。

    作为潮州本地的商



第四章 永历十一年(三)
    在座的二人虽是好友,但粤海商业同盟本就有着关于商业保密的规定,以此来保障会员的权益。候补议员点到为止,便不再继续说下去,另外那友人亦是晓得这等规矩,与那儒生使了个眼色,三人便默契的再不谈商业上的事情,反倒是将话题重新回到了儿时的一些趣事上面,亦是落得满堂欢笑。

    潮州胜在长期的安定所带来的底蕴雄厚,这一点在闽粤两省都是首屈一指的。郑氏集团在潮州以着平常心来治政、收税的同时,陈凯,以及秉承了陈凯意愿的王江等官员也在当地进行着产业的提升,以及其他的善政。比如广州百姓回乡后的田地,其中除却出售给本地人士的以外,更有不少是作为学田来供养乡间书塾的,对教育的投入使得本地百姓大为称道。

    广州百姓回到广州后,家产发还的同时,城外的荒弃田土也按照约定进行补偿和发给,这无疑使得陈凯的威信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由此,王江接下来在广州推行他们在潮州曾经广泛宣传过的一些新的技术,也得到了更加普遍性的欢迎。广州的百姓们对于官府的信心提升,使得行政上便有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依旧是顺德县,收复之初的残破不堪已经成为了过往,消失得只剩下了那些墓碑,以及资本尚未席卷到的村镇的那些残垣断壁,还在忠诚的记录着曾经的硝烟。以龙江、龙山为起点,顺德丝织工坊通过收购、产出、回笼资金,外加上行业形势利好带来的投资量加大,迅速的在顺德县蔓延开来。

    顺德县境内的大片桑林已经尽数为工坊收购,主家不愿意变卖的,他们也设法将其拉拢到收购体系之内,凭着签订契约以保证蚕桑的供给。

    龙江镇那边,他们最初考察时看过的那片桑林,如今已经开始在向原本的稻田蔓延。田间的小道上,一群一看就是东主、掌柜般的人物在两个本地桑农非常熟悉的粤海商业同盟会员的带领下,正在参观本地的丝织产业状况。

    这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放在后世倒更似是捧哏、逗哏的组合。不过,这也仅仅是乍一看去如斯罢了,实则二人却是常驻龙江镇这边主持、监督工作的股东,另外还有几人却是在忙着些别的事情,此间就靠这二人向这些新近入会且准备向顺德丝织工坊入股、注资的商贾们作着介绍的工作。

    “远处的那片桑林,那是咱们刚刚来顺德时就看中的,原主一家罹难,咱们便从官府手里购了过来,建了处衣冠冢,四时祭拜着……”

    并非是彻头彻尾的生意,从一开始便有这等人文的关怀,使得这一众人对这粤海商业同盟是顿生好感。

    领着众人看过了桑林,内里的桑农们采摘着桑叶,桑叶是经过挑选的,枯黄**的叶子会引起蚕的中毒和腹泻,所以是严禁使用的。桑叶采摘下来会送去清洗、晾干,,尤其是蚁蚕的食物更是要专门挑选嫩叶并进行切成条状、块状。这些都是有专门的工人在做着,他们在桑林里转了一圈,旋即便从入口那边转了出去,来到了这一片原本的水稻田处。

    “咱们在这片地种植桑树的时候,选择了桑基鱼塘的模式。这既是响应巡抚衙门和布政使衙门的号召,更是在于鱼粪、淤泥可以用来肥田,使得桑树的长势更佳。倒是那些鱼,几乎就是白来得似得。”

    笑着逗了一趣儿,亦是引得众人发笑。他们是常驻在龙江镇这边的,代表工坊的股东们负责这片区域,比之正在发笑的众人,他们更加清楚,当初他们寄居潮州的时候,官府推广稻田养鱼,结果等他们启程回广州时,潮州的鱼价持续性跳水,逼得一些渔民不是上岸务工,就是转而到商船上讨生活。

    这样的现象倒也并非是普遍性的,倒是福建的粮荒间接性的给潮州的渔民缓了口气儿。不过,随着福建那边的番薯得到大面积的种植,在河上打鱼的渔民总量是在持续性的下降的,正好填补了其他方面的用工缺口。

    无疑,这给了他们以前车之鉴的警醒。不过,工坊本就是需要更多的人力,哪怕是很多方面已经在使用水力机械的情况下亦是如此。倒是,随着桑林开始挤占粮田,本县的县尊是越加的挠头了,唯恐有一天顺德县真的不产粮食了,全凭到其他府县收购,总觉着是不能心安的。

    在龙江镇,丝织产业已经不能用支柱产业来形容了,已经可以说是全镇士民工商全都在指着丝织工坊吃饭!

    离开了桑林,他们又带着众人看了看养蚕的作坊,随后便来到了河畔的工坊。这里,仍旧是集缫丝、纺线、织布于一体的建制,唯独是规模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先前的轮廓了。

    “蚕丝到了这里会经过一系列工序,有的会直接织成丝绸,有的则仅仅是做成锭子……到了印染的工序,如今龙江镇的镇子上具是作坊,诸如蓝靛之类的染料咱们则多是从福建订购的,那里的蓝靛质量上乘。”

    下一站,便是县城,丝织工坊从各府县招募了不少绣娘,她们都是在那里的工坊,或是有工坊给安排的房子里做工,在丝绸上绣出各种图案。有的是订货商预定好的,有的则是工坊自行设计的,其中这些绣娘们也多有参与设计的,收入上比之她们先前因民生败坏,不得不重新沦为家庭主妇,或是从事缝缝补补的工作可谓是天壤之别。

    从这里去县城,首先还是要回到龙江镇那边。看了看印染的作坊,众人登上了船,就此水流而下。所见者,山川依旧,倒是登船时,见得染坊的废水径直的倾泻到了河中,五彩斑斓,似是源源不绝。心中所想着的,无有半点儿环境保护之类的奇谈,有的只是对这顺德丝织工坊的产能的震撼。

    一路赶往县城,抵达时已经过了关城门的时辰。所幸,丝织工坊这边一旦忙起来,自也就顾不得什么昼夜了。守城门的军官是熟识,见得是丝织工坊的人,也顾不上知会知县、守备什么的,直接就开了门,放他们入内。

    已经过了下值的时辰,丝织工坊是全然照办了陈凯在军器局时的定制,刺绣的工艺,总要到明天再见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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