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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女同学请自重

    杨云峰连连摆手,“这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总不能下面老百姓告状,县衙连个坐堂升堂的人都没有吧”

    一听县衙升堂,冷冷清清的衙门立刻变得热热闹闹:大堂外挤满了人,伸脖子看热闹的自然不在少数,这也是最常见的,可其中甚至还混杂了一些嗑瓜子、掰花生的……这就实在让罗宏俊和陈兴有些不理解了。

    刘鑫走到平日只有县尊才能坐的椅子前,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明镜高悬的牌匾,又看看墙上的江牙山海图,得意一笑,这才端端正正坐在了椅子上。一拍惊堂木,“何人告状,带上来!”

    马瑞卿慢悠悠走上大堂,看见县尊椅子上坐的是自己的大舅子刘鑫,心底更是一阵得意,下意识的朝陈兴、罗宏俊看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两位难不成都是混不吝、什么都不怕罗宏俊相对正常,和自己一样,也是慢慢悠悠;倒是陈兴,虽然没有鼻孔朝天、目空一切,却是两手负在身后,东看看、西看看,俨然一副领导巡视的模样。

    马瑞卿见陈兴如此模样,更是一阵好笑,忍不住道,“你们倒是胆大,到了县衙,竟然还怎么放肆。”

    坐在上方的刘鑫见陈兴、罗宏俊这幅似乎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无名火,又是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刘鑫一拍惊堂木,两边的班头压力立刻捣弄水火棍,更是起身喝道;“跪、跪、跪!”

    一连三声,就像是地狱阎王审小鬼的模样。

    杨云峰朝刘鑫抱拳,偏斜眼看向陈、罗二人,“大人,我看这两个小子鹰头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不如先打二十大板,让他们懂懂规矩!”

    一听这话,陈兴本来负在身后的手立时举了起来,显然是想公开身份、将堂上的那位拉下来。不料陈兴这手才刚刚指向刘鑫,罗宏俊便拉住了,“不着急,装逼总得挑时候不是**oss永远是最后才公开身份的。”

    劝住了陈兴,罗宏俊对刘鑫道,“见了……”罗宏俊也不知刘鑫是个什么官,但陈兴领了县令的缺,台上坐着的肯定不是县令,因道,“有功名在身的人,见了官,可以不用下跪吧”

    刘鑫闻言两眼一定,看了看罗宏俊和陈兴。

    陈兴和罗宏俊本是朝天观的道士。朝天观什么地方嘉靖帝养的一大帮子道士住的地方!那地方的伙食能差了因而两人虽然一胖一瘦,一黑一白,可那股子精气神,却根本不是寻常小老百姓能有的。

    ‘原来都是有功名的人。’刘鑫暗暗点头,嘴上却道,“本官讲究以德服人,怎么能随便打板子呢既是有功名在身,的确可以不用跪。”又道,“今日公堂,到底所为……”

    “慢着!”刘鑫话未说完,陈兴却是打断,“我们有功名在身,这死胖子,他难道也有功名他为什么不跪”

    这话一出,马瑞卿和刘鑫还没说话,大堂外围观的吃瓜群众已经喊了出来,“拉倒吧,人家可是刘主簿的大妹夫,能要他跪吗!”

    两人在来的路上就听说身后的百姓提及马瑞卿的身份,也知道马瑞卿是县衙刘主簿的大妹夫。方才罗宏俊出手阻止陈兴,也是想看看台上的官是不是‘官官相护’。此时听到老百姓出声,罗宏俊算是知道了:感情这位刘主簿趁着知县、县丞都不在,自己挑了县太爷的担子。不过话说回来,这时候县衙知县、县丞都不再,主簿的确是最大。

    刘鑫还做着县太爷的梦呢,此刻听到外面百姓都说什么主簿,心里好一阵别扭,又是一拍惊堂木,“放肆!公堂之上岂容你大呼小叫!别以为你有功名,本官就不敢动刑!这位马员外虽然没有功名,可他是本县乡绅,本官令其免跪,难道不行吗”

    说罢,似乎有意炫耀似的,“来啊,给马员外赐座!”

    陈兴小声嘀咕道,“我说小罗,这还要继续吗明显是偏袒那死胖子啊。”

    待衙役搬来椅子,马瑞卿却没有坐,两手一搓,叫屈道,“大舅子,这两个刁民……”

    “瞎说什么呢!”刘鑫打断,“这里是公堂!公堂之上,没有什么大舅子,要叫大人!”

    “是是是。”马瑞卿急忙改口,“小人在本县一向安守本分,今天让小六子搬物件,路上谁也没碍着谁。这两人倒好,无故踢了小六子一脚不算,还打碎了我爷爷传下来的花瓶!那花瓶里可装着我老马家传下来的百年老陈醋!也一并洒了个精光!他们本来也愿意赔偿。我看他们是外乡人,不容易,琢磨着两百两银子也就算了。他们倒好,不仅不愿意赔,反而要打我!”

    说罢,马瑞卿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见刘鑫伸脖子似乎看不清楚,双手急忙在脖子上使劲搓了搓,感觉到脖子发热,这才停下,道,“大人看到没,脖子都勒红了!”

    这尼玛完全就是胡说八道,还百年老陈醋真放个一百年,那味道得比臭鸡蛋还香吧那臭玩意留着干啥留着喝

    左右衙役听了,一个个想笑,可碍着刘鑫,又都不敢笑,只得使劲憋着,这一憋,一个个脸都涨的通红,肩膀一个劲的抖,都快成抖灰的筛子了。

    衙役们有顾忌,外面看热闹的可没顾忌,“祖传的瓶




005:携子告状·他是县太爷
    刘鑫长得胖,偏又不高。这一站起,再想伸手去拿签桶里的签子就得弯腰了。杨云峰见状,邀功似的,抢先一步在桶里抓了一把签子,看也不看就扔了出去。

    看着这一地的签子,两旁的衙役犯了难:这衙门的签子可不是随便丢的。签子分白、黑、红三种颜色,白签每签打一板,黑签每签打五板,红签每签打十板。这满地的签子……真按照规矩来打……这哪是打板子根本是要打死人嘛。

    不仅衙役,就连刘鑫也是一呆:替自己丢签子发号施令也就罢了,这丢一桶的签子是几个意思

    杨云峰是典史,平时管的是抓人,也不知道签子代表的意思。见左右不动手,不由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打人!”

    刘鑫算是知道了,这杨云峰压根就是个猪队友……只令签落地,不得更改,因而只得一手抚额,一手甩着,示意衙役们动手。

    刘鑫都表态了,左右衙役哪里还有顾忌刚想捡签子,陈兴却是抢先抓了根地上的签子,朝杨云峰就甩了过去,“我打你大爷!”

    杨云峰毕竟是典史,平日动手多了,反应也比常人快,见陈兴朝自己甩签字,下意识的就朝旁边一闪。

    但……

    杨云峰是站在刘鑫前面的,他这一闪,本该砸在他身上的签子,可不就砸在刘鑫身上了嘛!

    只听哎吆一声,众人定眼细看,却是那签子径直砸在刘鑫的额角上!应该不怎么严重,只是划了个口子,口子虽然不大,却也流了血。

    今天可是刘鑫第一次坐堂……凡事都讲个开门红,哪想到开门就是一坨屎砸脑袋上刘鑫感觉脑袋一阵疼痛,伸手摸了一看——一手的血!

    刘鑫立时气得浑身哆嗦,发疯似的吼道,“给我拖下去打!”

    县衙大堂外面的百姓本来是来看打官司的热闹的,谁曾想,竟看了出‘县太爷’挨打的戏码,一时笑声如潮。

    马瑞卿虽屡有讹人行为,但那多是讹诈外乡人……反正没讹到自己头上,作为同县人,最多也就说他名声不好罢了。先前城门口议论陈兴、罗宏俊二人,也是出于同乡庇护心理,全天下都这样。

    但同乡庇护不是无脑护短,也是讲道理的:百年老陈醋祖传花瓶真那么金贵,谁会抱着满大街跑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分明是马瑞卿胡搅蛮缠,陈兴、罗宏俊不过是两个钻牛角尖、认死理的人。

    眼看刘鑫竟然下令要活活打死这两个外乡人,大堂外立刻骚动起来。

    刘鑫也瞧见外面百姓骚动,一想到今天是自己第一次坐堂,而且新来的县太爷车夫已经打了前哨,说不定新来的县太爷就在外面看着。虽然迟早要和新来的县太爷闹掰,但那人走了,自己上位,管着一县百姓,还是要‘以德服人’的……

    陈兴眼看衙役就要靠上来,正想动手,不料刘鑫竟收了脾气,“住手!”

    听见有人喊住手,那些衙役立刻吃惊的回头看了额上滴血的刘主簿。

    一旁的杨云峰见状忙到,“主簿大人,签子都丢下去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要不是杨云峰躲开,自己压根就不用受伤,此刻听到杨云峰说话,刘鑫立刻怒从心生,“丢你妈个头!那是你丢的,不是本官丢的!”

    杨云峰被骂得一愣,竟是呆在了原地。

    刘主簿强忍心底的火,一边命人给自己包扎伤口,一边道,“本官向来以德服人。这两个刁民,不把他们辨得哑口无言,他们是不会乖乖认罪。”

    一旁的大夫还在给刘鑫头上绑白布,刘鑫却安安稳稳端坐,罗宏俊看了也是有些‘佩服’:不管这人怎么样,单这份心,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罗宏俊笑着上前,“那大人想怎么辨呢脚印的事……这小六子自己也说了,可不是我们的。”

    刘鑫:“小六子为人老实,如何会做伪证定是迫于尔等淫威,这才情急改口!”

    陈兴怒道:“我的脚印可比他身上的脚印大多了,这怎么解释!”

    “这有什么不理解的,小六子出生贫寒,脚印变小,定是身上的衣裳缩水所致!”刘鑫面不改色道,“此事暂且不提,就算你们没有脚踢小六子之事,但毕竟是你们……”

    “怎么能不提!”陈兴抗议道,“冒充人证,这小子明显不老实!”一想到之前罗宏俊竟然还因为这小子看起来可怜而直接赔钱了事,陈兴心底更是不服,“依我看,先打他几十大板,这小子才会老实!”

    小六子闻言吓得魂都要飞了,脑门在地砖上碰得山响,“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马瑞卿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压根就是刺头。原想着进衙门不把这俩人折腾死就算良心发现了,如今这两人竟然还想反骑在自己脖子上

    见小六子这番‘不争气’的模样,马瑞卿急忙出列,道,“大人,脚印事小,暂且不论。若不是他们撞了小六子,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小六子体弱,万一被打晕了,岂不影响大人办案依小人看,还是先审清此案,再论脚印的事。”

    刘鑫闻言点头,“言之有理,先论现在这案子!你们撞翻了小六子,这才导致其怀中花瓶失手摔碎,瓶内……陈醋流出,这点你们可有异议”

    罗宏俊:“异议大了去了,分明是这名为小六子之人撞的我,怎么成了我撞他”

    “笑话。”刘鑫闻言大笑,可这一笑,莫约是牵动额上伤口,立刻传来痛感,便收住了,又是一拍惊堂木,“小六子四肢健全、眼不瞎、耳不聋,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撞你再者,小六子怀抱花瓶,行动不便,你身无一物,看到小六子过来,难道躲闪不及若不是你撞的他,你们一开始为何愿意和马员外赔偿协商若不是理亏,你们何至于恼羞成怒,竟要动手殴打马员外!”

    一连几个反问,陈兴一听就急了,却是对罗宏俊道,“看到没,你想做好人,就是这么个结果!”

    “不急。”罗宏俊摆手,转而对刘鑫道,“请问大人,除了这位马员外和小六子,谁看到小人撞他了除了这位马员外,谁看见小人愿意和他赔偿协商了



006:携子告状·陈兴审案
    那水火棍应该极有灵性,落地时候,还顺带前滚,好巧不巧,正好落在陈兴鞋边上。

    陈兴低头看了看滚到脚边的水火棍,又回头看了震惊不已的百姓,这才看向大堂两侧衙役及目瞪狗呆的刘鑫、杨云峰。

    虽说刘鑫早就做好了和新来县太爷作对的准备,甚至他也想了很多种和这位县太爷见面的情景,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新来县太爷才刚到任就被自己拉到公堂打板子!

    马瑞卿更不用说了,他以前没少讹人,可他专讹外乡过路人,因此也不得罪本地人……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今天竟然讹到了县太爷头上!县太爷什么人一县之首、百里至尊,自己的大舅哥也就是个主簿,才是三把手!

    马瑞卿吓得半边身子都木了,虽然是讹外乡人,可他也不是所有外乡人都讹,毕竟余杭距离杭州还是挺近的,万一讹到什么大官可是很糟糕的,但……

    ‘他奶奶的,县太爷不该骑个马、坐个轿什么的吗走路上任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时候,洪秀全也从后堂过来了,看到满堂震惊的人,道,“大哥、二哥。”

    洪秀全是从江牙山海图后面出来的,因而就站在刘鑫身旁。陈兴一抬头,“赶紧的,把你大哥我的官印什么的,都给拿出来!”

    “哦。”洪秀全应了一声,立马把背后的包袱拿了下来,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摆在大案上。

    陈兴两只手负在背后,老气横秋道:“来,把坐上那位假知县给大哥我拽下来!”

    洪秀全虽不知所以,却也不多问,走到刘鑫身侧,一把抓住刘鑫就从椅子上拽了下来。

    至此,刘鑫才反应过来,又被莽汉一样的人抓住,挣扎了几下,但洪秀全那手就跟铁箍似的,竟是一根手指也掰不开,不禁慌道,“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还用问吗!”陈兴一步上前,也不上去坐,就站在案前,一手拿了惊堂木就拍了下去!

    砰!

    陈兴看古装剧就那么随意一拍就有很大声,生怕自己拍的声音小了,因而用了全力,这一拍下来,惊堂木直接脱手而出,砸在了后面绘有江牙山海图的墙壁上!这还不算,惊堂木在墙壁上又是一弹,竟是砸在了上方明镜高悬牌匾上!

    眼见陈兴如此‘威猛’,连惊堂木都拍丢了,众人只觉陈兴是被刘鑫气疯了,两旁的衙役更是低头,不好意思去看刘鑫那已经成了猪肝色的脸。

    罗宏俊走到陈兴身侧,低声道,“你不懂《大明律》,我也不懂,先退堂,免得闹笑话,回头再治这些人。”

    罗宏俊说的小声,陈兴却不乐意,一听这话立刻就吼了出来,“退堂我退他大爷的堂!”

    陈兴这话一出,堂外百姓却笑出了声,显然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我陈兴审案不用《大明律》,当着外面百姓的面,只要他们说我判的好就行!”说罢,陈兴一手抓过刘鑫的衣襟,却是径直扯到自己跟前,想说话,却一时又想不起来,便歪过头来问罗宏俊,“他刚才说你撞我撞什么来着”

    罗宏俊知道陈兴要做什么,“这位主簿大人说,既然是撞,便是两人碰在一起,既是碰在一起,还分什么你撞、他撞!”

    陈兴哦了一声,又道,“你说‘既然是撞,便是两人碰在一起,既是碰在一起,还分什么你撞、他撞!’是吧”

    刘鑫被陈兴抓紧衣襟,那衣服紧了又勒脖子,连呼吸都困难,只得不断挣扎,哪里能说半个字

    陈兴哼哼一笑,又看向大堂外的百姓,吩咐堂外的衙役,“别让老百姓站那么远,放他们进来,就那,对,隔条线出来,本大爷说话,必须要他们都能听见!”

    这余杭百姓可从来没见过县太爷这么问案的,一听这话,立刻涌了进来,几乎都快冲进了大堂。

    “用这位刘主簿的意思,撞就是碰在一起,不分什么你撞、他撞;换句话,打也就不用分什么打人和挨打了,反正都是碰在一起,抽他巴掌,他脸疼,我手还疼呢!是这个意思吧”

    刘鑫一听就知道陈兴想干什么了,立刻挣扎道,“你身为朝廷官员,当众殴打同僚,成、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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