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饲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免费阅读/葛巾
如今京里男女都好穿半臂,图轻便风流,她却严格按照世家大族要求,认为半臂轻佻,难登大雅之堂,也不许自己宫里的宫人、儿子女儿穿着。如今她冷着脸说话,旁边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出,只有齐王李知璞笑着给自己兄长台阶下:“母后别这么说,哥哥也是极孝敬您的,前儿得的新鲜橘子,都送进宫来,给我和妹妹也都送了各一份,味道极好。”
窦皇后冷笑道:“宫里要什么没有这些外物都是其次,这皇家,母以子贵,人人都说我是有福生了长子,却享不到长子的福气。”
李知珉却没有接话,仿佛不知道母后在生气一般,只是简单说了句:“母后辛苦了。”
窦皇后看他不咸不淡无动于衷的样子,想起皇帝前日和她说的话,心里那股强压下去的火又涌上来,也顾不得小儿子小女儿都在,忍不住教训起来:“去年纵奴强夺古琴那事儿,好不容易才抹平了,你倒好,好端端又跑去内库看什么曲谱,还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说。你父皇赏了你,回头便和我说什么‘大郎喜欢便赏了,省得他年幼不懂事被底下人撺掇着去又去强夺了别人的,皇家名声不好。’你是怕这事儿你父皇记不住呢早教过你喜好不要给下人知道,偏偏你就爱什么琴,果然遭了人算计,被人借着名头强夺良民之财,坏了名声,这些日子才好了些,你又招你父皇想起来。你给我好好老实些,别又招了祸事,连累了我和你弟弟,你弟弟这些日子很得你父皇喜欢,写得文章连许学士都夸了两句,你好好的,莫要拖了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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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李知璞看窦皇后生了真气,已是不安的和李若璇都站了起来道:“母后息怒。”李知珉却只是应了声:“是。”
窦皇后心里越发不痛快,冷声道:“
第六章偷食
正是过年时节,前朝辍朝,却是宫里最忙的时候,难得皇上闲下来了,皇后却要忙着各种赏赐,宫外宫妃亲眷都赶着递了请安的牌子,各宫妃子也忙着挖空心思请皇上过来的。当然这时候,内库三库,反而是嫏嬛书库最安静,毕竟禁中私藏的书乃天子私库,轻易不会赏人,大部分书都是收进来后便无人问津,静静躺在大内禁苑中直到下一任皇帝上任。
院子里静悄悄的,李知珉走进去,却闻到了一阵奇怪的——不应该是这里有的味道。
他微微驻足,站在书库门口往里头看去,屋里暗,一时倒是看不出有人没有,味道倒是浓郁了些……闻着倒像是鱼脍炙烤的香味。
他站着辨了一会儿味道的方向,想了下,举步饶过书库的大屋,到了狭窄的后院子里,果然那日见到的小宫女背对着这头,蹲在树下不知道在鼓捣着什么,她面前的歪脖子树干上蹲着一只黄褐色的大猫,那只猫生得甚为肥硕,高踞在书架上,褐色的眼珠傲慢地看了一眼李知珉,丝毫不惊,又低头去看那小宫女。
小宫女手里拿着双筷子,夹了一片鱼肉夹给那只猫,猫熟练的一叼,便已吃尽那鱼片,满意地呼噜噜地叫,那小宫女又夹了一片给它,看它熟练地吃着。这猫毛色混沌难看,品种想必是极平常的杂种,然而它在这宫女手下,吃得肥壮,冬日里毛又分外丰厚,看过去油光发亮,傲慢尊贵得如同自己是主人一般接受着仆人的伺候。
而李知珉心里忽然也又多了几分肯定……这只猫,似乎就是三年前掠过的那一只猫。
原来,这还有一个活口。
小宫女懵然不觉,仍在鼓捣着什么,李知珉只听到滋滋的似乎是食物炙烤的声音,熟鱼的香味传了出来,然而并没有看到火,再说这宫里也不许私下点明火,这胆大包天的丫头,又在做什么
想起那一夜这小宫女只怕也才六七岁吧,她扮成小内侍,在那里做什么
他又走进了些,看清楚了,原来地上点着一个铜灯台,而蜡烛却偏偏点在了下头,烘烤着上头原本用来盛蜡烛油的薄铜托,那浅浅的托里,如今放着一片吸饱了酱醋调料的薄薄鱼脍,在下边烛火的炙烤下,翻滚着变成了白色,然后发出了诱人的食物香气。
那小宫女极快地用筷尾打了将爪子伸向旁边碟子的肥猫一下,嗔道:“抹布!说了要弄熟了吃,这鱼脍已经不新鲜了,前儿御膳房剩下来的,不弄熟了吃会肚子疼的。”s3;
李知珉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笑声落在专心致志偷食吃的赵朴真耳朵里,简直如同九天惊雷一般,她飞快地跳起来,待到看到居然就是前日见到的煞神的时候,她已是吓得低下头,跪了下去,心里暗暗叫苦。
李知珉倒没说什么,看着那只猫弓身轻巧从树上跃下,犹如一阵轻烟轻快地沿着墙根窜走了,饶有兴致问:“这猫叫抹布”
赵朴真点了点头,低头解释道:“一开始它身上毛色黄黄黑黑的,像抹布一般,所以……”
李知珉嘴角微翘:“这偷吃得油光水滑的,倒是个油抹布了,不过,猫听说不能吃盐太重的食物。”
赵朴真看到说偷食,不敢再说话,只是战战兢兢地跪着。
李知珉却也没有在这问题上继续为难,只道:“这内藏里收有《清和》吗我记得与上次看的《雪中芭蕉》倒有异曲同工之效,想一起看看。”
赵朴真看他不再纠缠,微微松了一口气,回话:“是云容的《清和》”
李知珉点了点头,赵朴真微微侧头似乎在回忆:“云容《清和》,应当在诗赋丙三架”说完她微微鞠躬道:“请殿下到前边少坐稍等。”
李知珉转回前殿,坐下看她奉了茶,轻巧往内里转去,过了一会儿果然又捧了一匣子出来,李知珉拈了匣子侧的牙签看,果然上头标着诗赋,丙三架,云容,匣子打开里头数卷曲谱,都垂着牙签,标着曲谱之名,《清和》正在其中,他取了《清和》出来,却不忙看,只是打量了下赵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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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新年间,宫里想是发了新行头,她头上扎了簇新的宫样鹅黄纱花,鹅黄小袄下扎着豆绿高腰襦裙,眉目如画,颊上浅浅带了粉色,在阴沉沉的书库里乍然见到这样生机勃勃的少女,倒让人眼前一亮,有陋室明娟之感,而这行礼举止,也规矩之极,和刚才偷食喂猫胆大包天的人,简直不是一个人,难怪那日自己就完全没认出她来。
然而低头看这丫头规规矩矩的宫装下,却穿着一双绣满了花样的绣鞋,从微微翘着的履头
第七章生病
赵朴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自那煞神看完书以后,又安安静静地走了,并没有计较她偷偷喂猫的没规矩的行为,她再次全须全尾地逃生,警戒心稍微有点下降,不过心里依然阿弥陀佛希望这煞神以后千万不要再来。
但是总而言之,能想办法出宫最好了,原本想着在书库里跟着顾姑姑混到放出宫的年纪,如今看来还是要早作打算才好。
“出宫在宫里要出宫还是有办法的,比如伺候的主子出家为女冠了,那就可以出去在道观里过,不过听说也很辛苦,得看主子,当初跟着崔娘娘出去的宫女听说就过得还不错,事特别少,吃穿和主子也差不多,就是冷清了些,有些当初不愿意跟去的,现在说起来都有些后悔。”花菀一边津津有味地将毛豆剥开,扔到嘴里,一边说话。
花菀和她从小就熟识,两个小宫女在书院后头的小院子里找到了个安静隐秘的角落,平日里就爱凑在一起说八卦。今日是圣寿节,宫里到处大肆庆贺,她们这些小宫女却是恰好没有差使,花菀弄了一篓子的毛豆,央着伙房那边烧熟了,两人悄悄窝在角落里一边吃一边说着体己话,二月二才过,这新鲜的毛豆,又嫩又甜。
“其实你为什么要出宫呢,这差使多轻松,顾姑姑待你又好,比我那边好多了。”花菀是内教坊云韶司的,因父兄获罪而没入的教坊,罪奴籍在身,赵朴真是土司进献,虽说是良籍,比她也只好上一点儿,不过看着温柔乖巧,花菀却是个古灵精怪的,这两人能玩到一起外人也颇为奇怪,只有花菀知道赵朴真那些鬼点子比什么都多。
赵朴真想了一会儿道:“就想看看外边是啥样子……如果有机会,也想回连山看看。”她想回家,想见自己的爹娘,人人都有爹娘,她没有。
花菀看了一眼她脖子上的璎珞,据说那是她入宫就戴着的,应该是她父母给她留的:“你爹娘一定很疼你,回去兴许还能找到你爹娘呢。”
赵朴真摇了摇头,微微有些黯然,花菀想了下轻轻道:“有个消息……听说皇后娘娘在挑十二到十六岁之间的宫女,要进习艺馆修习,听说是要去伺候太子的,东宫当差没宫里规矩那么严,等太子成婚后,太子妃总要放出一批旧宫人,这也是惯例了,若是主子好说,很快就能放出去了,不似宫里太多人,一进宫就没什么机会出宫了。”
“东宫”赵朴真想到那煞神,“太子不是皇后娘娘的亲子吧,也是皇后娘娘管崔娘娘不是还在吗”
花菀想了下道:“毕竟崔娘娘不在宫里,出家嘛,东宫那边也是要皇后看顾呢。”
“再说了,”花菀声音放低:“听说,皇后娘娘放过去的人,太子肯定不会放在房里,兴许很快就能放出去了。”s3;
赵朴真摇了摇头,心事重重,看了眼花菀,心中一动:“这消息不会又是你师傅告诉你的吧。”
花菀点了点头,脸上绯红:“我们两人都是乐籍,在教坊司,不是个头,师父说不如
让我谋去王府>
赵朴真看他修长的手指灵活非凡,琴弦原本只是死物一般静静系在琴柱上,如今却在这人手下跳动着颤抖着发出了美好至极的声音——这双手,当初差点掐死自己。
这一曲并没有多长时间,赵朴真
第八章上官
赵朴真的确没想到这些,她从入宫就跟着顾喜姑在内藏书库里当差,哪里懂得贵人面前伺候的规矩,她记性好,把宫规背全,礼节记清楚,顾喜姑也就满意了。
她只是觉得自己平日里中了风寒,发热起来,顾喜姑就给她吃一剂小柴胡散加几篇姜,睡一觉出一身汗,就好了,如今看着这煞神病成这样,不由也依葫芦画瓢,省得万一这煞神在这里生了什么病,自己逃不掉。
李知珉看她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想着这可不是个胆大包天的,不然也不会那个夜晚出现在那道观禅室里了,微微自嘲了下自己,说道:“拿来吧。”
赵朴真在柜子里的小屉子里,果然拿了一包柴胡散出来,就着煎茶的小炭炉的滚水冲了浓浓的一碗来端给李知珉,看他喝下去了,又有些畏缩地道:“您身上也出了不少汗,不如擦一擦……”
李知珉喝了热热的一小碗药下去,觉得舒服许多,索性也宽了外袍,接过她递过来的热手巾擦过一轮身上,又到了榻上,倒下小憩起来,赵朴真拿了一张薄毛毡给他盖在身上,不知不觉药力上来,他站了一天本又十分疲累,竟然就睡过去了,等到一觉醒来,屋里已昏暗了下去,李知珉一动,发现额上敷着一张湿手巾,他伸手拿了下来,赫然发现这又是一张绣满了金黄菊花的手帕子,他揉皱那手帕团在手里,皱眉头心想这丫头长这么一副清丽模样,偏偏爱用这伧俗的花帕子花鞋子,想来没什么人教她什么衣着才是好的。
起身感觉身上出了一身透汗,头也为之一轻,竟是舒服多了,转身看见赵朴真站在门口和人低语:“殿下病着呢,小公公您怎么也不跟好。”
李知珉看过去原来是跟着自己的文桐,想必是宴席上不见了自己着急,找到这里来了,叫了声道:“文桐。”
文桐连忙飞跑过来,小脸煞白:“殿下,您可吓死我了。”李知珉也不说话,站起来将自己外袍拿起来,文桐连忙伺候着给他穿上了,李知珉看了眼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赵朴真,没说话,迈步出去了。
送走李知珉,赵朴真松了一口气,如今这煞神在她心目中还加了个瘟神两个字,总算送走了,合该庆祝才对。
这之后果然好些天没有见到这煞神了,赵朴真松了一口气,继续过着自己的日子。
书库里的日子悠长而清静,没有别的库那样热闹,却也没有别的库的那些勾心斗角,平静而安逸,这很方便赵朴真无聊的时候偷偷百万小!说库里的书。s3;
她年纪尚小,虽然平日里顾喜姑总是循循诱导说什么女人读书多了移了性情,内文学馆的学士们教她们也颇为敷衍,她喜欢百万小!说,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不对,自幼在宫里成长,听话柔顺是所有人对她的要求,她却仍是悄悄地避着喜姑,按图索骥,看起了那些书来。
她没有同龄玩伴,跟着喜姑两人在宫里相依为命,深宫寂寞,她到底是个孩子,不能清心寡欲,仍然有着属于孩子的旺盛的求知心和好奇心,只能去百万小!说。书里写的外边的世界,是这样的吸引人,开始狼吞虎咽,很快便看完了,犹觉不足,又从书里找到提过的书名一一去找来看,嫏嬛书库仿佛一个无穷无尽的宝库,每天顾喜姑在前边候着值守的时候,她都是在后头,在打扫灰尘,消灭虫鼠的闲暇,靠着窗倚着书架,拿着书慢慢,书中世界无限,她心无旁骛,又善强记,竟看下去许多。
这天她在书库里理书,却又来了一位皇子,年岁和之前见过的那位相当,雪青皇子常服衬得面色如玉,眉目清俊腼腆,他身后带着个小内侍,看到赵朴真上前行礼也只是微微点头:“不必伺候,孤自己随意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书。”说完便带着身后的小内侍往书库里头走去,赵朴真不知是哪位皇子,只有静静站立一旁,看那皇子走进去。
书库里极静,那位皇子走进书架深处,过了一会儿赵朴真听到低低的声音:“殿下,您看这卷《六韬》!”声音软脆里带着一丝兴奋,听着那皇子带进去的内侍在说话,想来颇为受宠,说话有些没规矩。
那位殿下也有些喜悦:“啊,这个很难得,先生课上说过,不过这里不许借出去,只能抄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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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那小内侍有些失望:“嗯。”不过一个语气词带上了软绵的尾调,光是听,就能让人感觉到那声音的主人有多么的遗憾和失望,令人不由想要安慰。
那位皇子想了一会儿道:“要不等国子监放学后,我每天带你来,咱们一起抄录,应该很快的。”居然是一副商量的口吻,赵朴真大为惊奇,这些皇子都是这么平易近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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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选侍
赵朴真还没有想清楚那个煞神是秦王,自己应该怎么办,变乱却纷至沓来。
顾喜姑病了,她虽然强撑着当差,最后还是没有坚持住,急病带来的高烧席卷了她,在赵朴真过来时终于表露出了疲态和病容,赵朴真匆匆到内藏院给她告了假,安排了顶值的女官,扶着她回了住着的下处。
宫人生病是大事,贵人前伺候的,小病便要告退以免将病气过给贵人,大病则会迁出住处甚至遣出宫外,这往往会让自己的差使很快被人顶替而且再也回不去原来的职位。顾喜姑不在贵人前伺候,担的算是闲差,算不上肥差,倒没有差使被替换之忧,但是若有大病长期不能当差,那还是会被送出宫外的。
赵朴真如临大敌,在御药房和院子里奔波,服侍顾喜姑的饮食,还不能误了嫏嬛书库的差使,内藏院拨了个女官叫林薇娘的过来暂顶着,毕竟是暂时,库内大部分东西如何归置,还少不得赵朴真奔忙。
但顾喜姑这一病却有些不大好,缠缠绵绵了快七日,烧总是没怎么退,停不住的剧烈咳嗽,琅嬛书院虽不是时时在贵人面前当差,但也是要在贵人面前应对的,这样自然是当差不了,只能开了镇咳的药在院子里静养着,却是惊动了奚宫局女官前来探问,奚宫局掌宫人的疾病死亡事宜,顾喜姑身有品级,卧病在床,一病不起,自然是要来看看情况的。
奚宫局来的尚宫叫黄沅,和顾喜姑算说得上话,赵朴真从御膳房提膳回来时,她正坐在床前和顾喜姑说话,看到她进来,不由眼前一亮,忍不住打量了一番,拉着赵朴真的手问答了几句,心下暗暗点头,转头对顾喜姑道:“这是你之前收的那个孩子”
顾喜姑捂着胸口将涌上来的一阵咳嗽压了下去,面上红潮泛起,让赵朴真上来给黄沅施礼,一边轻声道:“我病着,全赖这孩子跟前伺候,书库那边的差使也没耽误,她如今也十二岁了,我想着趁我这次生病,和宫闱局那边递个话儿,给她个正经司书的职务,将来也能顺理成章掌事。”
黄沅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这打算原是不错,只是如今内侍省那边有新规定,宫人病七日不愈,便要上报,这一上报,怕就难说了。您是知道的,宫里一直在削减女官,有品轶的尚宫没几个了,反倒是内侍省那边内侍越来越多——陛下更爱使唤内侍一些,皇后娘娘又什么都听陛下的,如今也更倚重内侍省那边。从前圣后那会儿,爱用女官,内侍大部分都是从事杂役劳役之类的活儿,内藏院更是一直由宫闱局指派,女官全权管理,如今我听风声,内侍省那边打算要安排些内侍进来当差,被宫闱局一直以人手够搪塞过去了,你如今又病了,内藏院的女官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你若是不能当差被那边抓了把柄,宫闱局一时安排不出合适的尚宫,怕是要如了内侍省的愿,把御书房那边的内侍安排过来,这孩子孤掌难鸣,怕是……未必能如你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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