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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钟声晚之雏凤涅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栩然

    林怀竹无缘无故的跟了陆晚三日,这让平时自在惯了的陆晚委实不爽了一番,又碍于对方武修林氏宗主之子的身份不敢明着掰,于是就盘算着把林怀竹灌醉,然后溜之大吉。

    这样下次见面的时候就可以借口说不忍心打扰他休息,先行离开了。

    陆晚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觉得自己真是机智的不得了,却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

    “小二,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拿上来!”林怀竹大摇大摆的往哪儿一坐,豪迈的喊了一嗓子,喊得那叫一个气壮山河。

    陆晚低头不语。

    店小二见林怀竹锦衣华服,气度不凡,便预感有大生意做,乐颠颠的跑了过来:“小少爷,您稍等,好酒马上就来。您看您还来不来什么下酒菜小店的厨师做面食可是一绝,来点儿不”

    “先上酒,再来点儿肉菜,面食稍后再说。”林怀竹轻车熟路,陆晚却少见的没置喙半句。

    “好嘞!”店小二应声,没多会儿就端了两坛子酒和三四个小菜过来。

    陆晚先夹了两口菜,林怀竹则是开了一坛先往陆晚的酒盅里倒了点儿。

    陆晚刚一口酒含在嘴里,要咽不咽的,店小二忽然开始推销起了酒:“这酒可是三十年的陈酿,叫骨醉……”

    “骨醉”二字一出,陆晚一口酒呛在嗓眼里,喷的满桌都是。

    “要不要给你换个淡一点的酒”林怀竹以为陆晚是喝不惯,伸手拍了拍陆晚的背关切道。

    陆晚咳了两声抹了抹嘴,满面惊恐的问店小二:“你、你说这酒叫什么!”

    “骨醉啊怎么了吗”店小二一脸茫然,心道这酒名听着挺文雅的啊

    仙家最好的酒名唤琉璃醉,制作时间逾百年。出窖后飘香十里,闻之欲醉。平民百姓虽然不知其制作方式,但也想沾沾仙气,给酒起个什么醉的名字。

    然而这家店的老板显然不知“骨醉”为何意。

    “现在的酒不都愿意起个什么醉的鬼名字吗有什么好稀奇的”林怀竹亦是不明所以,眼神无辜的像个孩子。

    “回头跟你说,”陆晚忽然觉得想多的可能只有自己一个,“小二,你这就是普通的粮食什么酿的酒吧没有放什么其他的”

    “这…就不好说了,反正都是能吃的东西。”店小二支支吾吾道——酒的配方那是业界机密,不好随便说,可陆晚那张“你们是不是下毒了”的脸让店小二不得不回答些什么。

    “无事,去忙吧……”陆晚撵走了满目狐疑的店小二,默默的又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伍、俏阿晚巧诱林家哥
    陆晚“扑通”一声栽倒在桌子上,店小二只以为是喝醉了没当回事,林怀竹却不这么认为,刚刚还毫无醉意,突然就倒了,这肯定有问题啊!刚吃了一个馄饨就栽倒了,难不成是这馄饨的问题

    “小二!”当时店里的人已经走了七七八八,店小二手头不忙,听了林怀竹这一嗓子之后立刻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些谄媚的笑意。

    “这位小公子,你有什么吩咐”店小二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仍然没皮没脸的笑着。

    “你这馄饨里放了什么”林怀竹质问道。

    “就猪肉、白菜和一些调料啊,怎么了吗不好吃吗”店小二一脸茫然——穿得这么体面,难不成要找茬赖账

    林怀竹想这碗馄饨和自己那碗用的是同样的原料,既然自己吃了无事,那么问题十有**是在店小二身上。

    “你,把这碗馄饨吃了,我看着你吃。”林怀竹在馄饨碗边的桌子上拿食指敲了敲,威胁道。

    店小二满眼疑惑,却也本能的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自己惹不起,于是乖乖的吃完了馄饨。

    嗯,馄饨没毒。

    “算了,小二,给我们开间客房吧。”林怀竹的语气软了下来,架起陆晚往客房里搬。

    至三更天,林怀竹和陆晚被一阵小孩子的哭声惊醒,陆晚揉了揉脑袋坐起来,看着身边亦是大梦初醒一般的林怀竹,心道:“你就不能开两间房吗每次都挤一张床,不累吗”

    “你酒醒了”林怀竹也是刚睡醒,声音还有点儿黏黏糊糊的感觉。

    “不是酒的问题啦,”陆晚揉了揉眼睛,听着隔壁亦或是隔了不知多少间屋子的某间房子里传来的啼哭声一阵闹心,“这谁家孩子哭的这么凄惨要死要活的。”

    “不知道啊,做噩梦了吧”林怀竹困的要死,陆晚却忽然来了精神,拽着林怀竹就往外跑,说是要看热闹。

    林怀竹只穿着一件里衣迷迷糊糊的被陆晚拽到了走廊里,一位年轻的妇人正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筛糠一般的边抖边哄。

    见到陆晚和林怀竹二人,那位年轻的妇人朝二人微微欠身道:“抱歉,我家孩子最近一直睡不好,打扰二位休息了。”

    “没事没事,”陆晚不光毫不在意,脸上甚至还显露出几分愉悦,“方便告诉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吗或许我们能够帮上什么忙。”

    “当真”年轻的妇人面露喜色。

    “别看我现在这样蓬头垢面的,实际上我也算是个修行之人,孩童眼目纯净,怕是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到了。”陆晚此刻大梦初醒,披头散发的实在是看不出半分仙气儿。

    那位年轻的妇人见陆晚还是个半大孩子,眉目间满是狐疑之色。

    陆晚鼓鼓捣捣掏出一张符,嘟嘟囔囔的念了两句什么,那符便似通了人性一般,闪着点点星光绕着那妇人翩舞了几圈,仿佛误入凡尘的精灵,撷了一缕星光,飘然而至。

    对方这才略略安下心来。

    “马上就能好,请您稍候。”陆晚知此刻夜色已深,压低了声音道,“我可以摸摸这孩子的额头吗”

    年轻的妇人点了点头,一脸的不明所以。

    “赤赤阳阳,日出东方。此符断梦,避除不祥。读之三遍,百鬼潜藏……急急如律令!”陆晚低声轻吟,随着淡淡的灵光,孩童安然入眠。

    接下来,陆晚又抽出一张符不知朝谁要挟道:“再不走,灭了你。”

    一缕青烟黯然飘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多谢公子相助,”那年轻的少妇朝陆晚行了个理道,“不知可要什么答谢”

    “夫人可是这家店的老板娘”陆晚的眼珠骨碌碌的转着,似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妇人点头,陆晚又道:“那就请夫人免了我们今日的房费如何”

    “好说,我这就告诉我家相公。”少妇转身回房,林怀竹看着陆晚,一脸鄙夷。

    “看什么看我长得好看还是怎么着”陆晚一巴掌呼在了林怀竹的背上,没皮没脸道。

    “你好歹也是个世家子弟,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浪费你的灵力治小儿夜啼,还拿这个骗房费,要点儿脸行不行”林怀竹不满,觉得陆晚基本上就是在骗钱。

    “你呀,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面对林怀竹的指责,陆晚却不以为意,反而老妈子似的长篇大论的教育起了林怀竹,“你也不小了,难不成要一辈子吃家里的总要考虑一下赚钱之道吧总得要从被养着的那一个变成养别人的那一个,不长些本事,难道将来一家子喝西北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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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易杏安巧识钟氏人
    林怀竹明白了。

    陆晚离家出走,自然是能多不显眼就多不显眼了,可易家人认识他的人不少,他是想扮作自己的随从,尽量不抬头,不出声。

    “服了你了,”林怀竹无可奈何道,“这次先帮你一回吧,正好我也许久未见易宗主了。”

    要说易家和林家也没什么过硬的交情,只能说是家里地位比较高的几个人互相认识,见面能稍稍聊几句罢了。

    但是一个人除外——易氏家主易容华。此人性柔而不争,记忆力又记好,且见了谁都能聊,啰啰嗦嗦一聊就好几个时辰,还找不到让人遁走的时机,可以说是各大仙门世家中最适合当教书先生的人了。

    虽然陆晚与林怀竹皆是世家子弟,但林怀竹是林氏家主的亲子,又穿着自家的道袍,自然是比陆晚惹眼。

    陆晚的养父陆君旸与易氏前家主交好,陆晚如果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易家,易容华十有**是要通知陆君旸的,这样的话估计要不了几天陆晚就会被抓回去,而且按照家规,他至少要扫三个月逐月阁,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出不来了。

    好在易容华是个话痨,陆晚可以趁他跟林怀竹叨叨的时间,向易杏安要脉案——不过大概他要先把人哄好。

    易家地处西部,领地多雨多雾,严重时能见度不足十米。

    林怀竹常年习武,对空气的流动十分敏感,倒也没什么影响。而陆晚平素却疏于体术,专心符篆之术,故而不能像林怀竹一般浓雾之中亦能行走如风。

    陆晚没能耐,但是有办法。

    陆氏有术唤“蝶凝”,能凝气为蝶,化蝶为光,以光启明指引。

    不久之后,二人各凭本事摸到了易家的大门。

    陆晚不知何时变出个斗笠戴在头上,低下头一脸顺从。

    守卫见了林怀竹,立刻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大礼,麻利的去通报了易氏家主,半点儿也不敢怠慢。

    没一盏茶的工夫,守卫便将二人请了进去,守卫忙着巴结林怀竹,陆晚便趁机遛了。

    虽然是个正了八经的仙门望族,世家子弟,但是陆晚偷偷摸摸的本事的确是炉火纯青。

    据说是流浪时期为了夹缝求生存留下的后遗症

    只一柱香的工夫,陆晚便摸到了易杏安的房门口,小心翼翼的敲了两声门。

    “哪位”易杏安正在给丹炉调整火候,半路被打断了,心中窝火,声音也有了些许的不耐烦。

    “杏安姐,是我,陆晚。”陆晚低声道,一边说还一边左顾右盼的看有没有人发现。

    突然,房门夹着热浪,“呼啦”的一声敞开了,几根银针从陆晚身侧掠过,仿佛人体描边一样在陆晚身后的院墙上描摹出人形。

    陆晚愣在原地,没敢还手。

    “你还敢来老实滚进来,难不成还要老娘请你”易杏安本来炼丹练一般被打断了就有点儿不愉快了,一听来人是陆晚,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怪易杏安不爽,易杏安要修为有修为,要样貌有样貌,从小就是精英,拉下脸跟人提亲,对方还嫌弃她,甚至为此而离家出走,搁谁能爽啊

    陆晚闪身进门,关上房门朝着易杏安傻笑。

    “笑什么”易杏安咄咄逼人,“我给你个机会,你给我好好解释



柒、诉衷肠双娥促膝谈
    陆晚怔住了,没有说话。他知晓易杏安医术高超,却不知易杏安的医术高超至此。

    “你别懵,这个是有原因的,仙门百家的修士九成都是只有一条灵脉,只有钟家人是两条,这是我爷爷告诉我的,不过我知道这件事不久,钟家便被灭门了,所以这也是我第一次探到有两条灵脉的人。”易杏安看陆晚的反应,心中确认了十之**。

    “那你…可知我为什么让你探我的灵脉”陆晚试探着问道。

    “我大概知道了,”易杏安的态度显然松缓了许多,“你应该是不知道两条灵脉的事,也不可能是新得了什么奇术要展示给我,所以……你只是让我摸个性别吧男修和女修灵脉是不一样的。”

    陆晚点了点头:“我知道骗人不好,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女修本来就不多,修炼条件也不如男修,能知道的信息量也少,大多都是象征性的修炼个十年八年的就嫁人的,所以……”

    “不过你还真的挺能耐的,连陆宗主都骗过了。”易杏安忽然起了好奇心,“你是怎么做到的到底发生了什么钟家才被灭的,你是钟家人不应该知道真相的吗”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陆晚深知易杏安的为人,想着一个人势单力薄,又想着日后万一发生了什么还有个证人,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选择告诉了易杏安事实。

    七年前,钟氏家主钟巽与主母得道飞升,钟巽长子钟逸继承家主之位,钟家上下筹备宴会,欲于三日后告知仙门百家,一日收拾府邸,一日写请柬,一日准备食材,最后仙门百家共庆钟氏家主与主母飞升。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当时,陆晚还是钟晚笙,是文修钟氏前家主钟巽的幺女,现家主钟逸的幼妹,钟家人的掌上明珠。

    收拾府邸那日,钟晚笙不愿意干活,偷了她大哥的易容丹,遛下山玩儿去了。

    钟晚笙年纪小,又是女孩子,出门多少不安全,所以家里人让她每次下山时拿易容丹易成男孩子,虽然改不了身高,但是声音和身形会变成男孩子,总要比原来安全一点。

    这次钟晚笙看大家都忙着,便擅自偷拿了一瓶易容丹,里面不知道多少颗。

    然而,三个时辰之后,钟晚笙回到钟氏的家宅,钟氏家宅早已在业火之中付之一炬。

    当时只有九岁的钟晚笙着废墟里挖了三天三夜,没有找到一个活人。

    钟晚笙跌坐在废墟之中,泪水早已在这几日的搜救中渐渐干涸,掌心传来阵阵刺痛,体内的每一滴血液都透着彻骨的寒意,从心口一气凉到指尖,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瑟瑟发抖。

    回不来了,都回不来了。

    晴空万里转瞬暴雨倾盆,雨水冲刷了一地尘埃,也冲灭了钟晚笙内心最后的希望之火——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只能靠自己。

    钟晚笙冷静下来之后,到处翻有没有还能用的东西,零零碎碎翻到了几个已经辨不清是主人的储物袋,里面有些符篆和典籍,和大概够她三个月吃喝的散碎银两,还有就是她的父亲钟巽飞升前留给她的洞箫于归。

    钟氏家宅做过处理,一般的火根本就烧不了钟家,必是有人使用了火系的法术或是引来了火系的妖兽才会烧成这样。

    钟晚笙当时还没怎么正经修炼过,若要查明真相,必定要先强化自身。文修世家中,除钟氏以外,比较强大的就是陆氏和易氏,陆氏主符修,易氏主丹修,钟晚笙曾经学过一些符修的基础,陆氏家主又生性风流,私生子约摸能有半打,去冒充一下应该也有门儿,不行的话当个外门弟子也比去那些小世家进步的要快。

    钟晚笙修为太低,不能飞行,只得一步一步的往陆家走,一个小姑娘,独行世路多有不便,钟晚笙怕出事于是用易容丹易成男孩子,磕磕绊绊的赶路。

    路刚走了一半,钟晚笙手上的盘缠便已基本告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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