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钟声晚之雏凤涅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栩然
“他们说的有头没尾的,能知道个什么”钟晚笙看了看,发现报酬还不错,便已蠢蠢欲动了。
“还是带何由彻去”临川追问。
门里除了最初几个一开始跟着钟晚笙的还有点儿修为,最近收的几个徒弟与凡夫俗子根本没多大区别,钟晚笙也很少往出带。
“算了,我自己去吧,都在长身体呢,晚上不睡长不高。”钟晚笙随口搪塞道。
其实钟晚笙也是没有自信,怕带出去带不回来。
“要不你问问他们反正这附近也没什么太恶的鬼,带他们见见世面也好。”临川建议道。
看山的那段时间,山里的这帮小徒弟简直要暴动了,学了一大堆理论,真的牛鬼蛇神一个都没见到,成天闹着临川带他们抓鬼。
临川自然是不敢乱来,好容易盼到钟晚笙回来了,就想着给这帮小崽子找个机会开开荤。
“这个时间都睡了吧,算了算了,下次再说吧。”钟晚笙没带过这么多人,想想就浑身不自在。
“才亥时过一刻,且闹着呢,要去叫一下吗”临川显然是比钟晚笙更了解这帮孩子,毕竟他带的时间久一点。
“你要是真这么想让他们来就叫吧,难得你这么执着。”钟晚笙叹了口气,想着临川难得忤逆她一次,就让他任性一回算了,反正那帮孩子应该不会都有这个胆子。
临川满足的走了出去,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临川带了十几个孩子挤了进来。
钟晚笙愣了一下,左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两声:“想必…你们都听临川说了吧”
下面一众人摇头。
“总之就是你们的师父,也就是鄙人在下我接到了一个驱鬼的案子,你们谁想同为师同去啊”钟晚笙佯装淡定,试探着问道。
本以为只会有稀稀拉拉的几人应声,谁知这十几个半大孩子竟像抢着去远足、去吃点心一般,无比积极。
“先说好,这可是去捉真鬼,胆小的可就别瞎掺和了,我可什么都不敢保证啊。”钟晚笙想着人太多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可谁知他的这帮徒弟竟对她信任异常。
无论钟晚笙怎么重复她不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这帮孩子就是不动摇,死活要跟着去。
钟晚笙眉头一皱,坐在椅子上斜斜的望向站在一旁临川,幽幽的道了句:“这次的事儿完了,我们单独谈谈”
临川憨笑着点了点头,问钟晚笙自己能不能也跟去
钟晚笙想着门里除了自己和红绡,也就临川修为最高了,有他跟着也安全,便应下了。
半个时辰之后,长卿峦中大大小小十七八个人穿戴整齐,排了三排极有气势的站在山口。
钟晚笙脚步稍滞,继而没事儿人似的,浩浩荡荡的带着一队人下山。
又半个时辰,一队人在城边儿找到了一处两进两出的院子,荒
柒伍、钟氏门古宅聆童谣
“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钟晚笙拖音拉调的、有些阴阳怪气的道,“是不是我平时对你们太仁慈了什么玩笑都开”
开玩笑的小徒弟连连鞠躬道歉,傻笑着退后了。
忽然,钟晚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众人立刻停止喧闹,屏息静气。
一片安静之中,一阵童谣声响起:
“秋风扬,秋夜长,回廊深处睡鸳鸯,鸳为被,鸯为床,**一梦甚荒唐……”
那声音声色稚嫩,在深秋凄寂夜色中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钟晚笙听着这童谣,心下慨然。
这到底是谁教小孩子这么春意盎然的童谣的这么重口味
她和临川还好,那帮小孩子听了在童谣都不知如何反应了,愣在原地,齐刷刷的看向钟晚笙。
“婴灵都是这样的声音,即是恶灵,内心难免会有些扭曲,童谣的内容大家就不要细想了……”钟晚笙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导他们比较好,也不知道他们是被鬼吓着了,还是被童谣的内容吓着了。
“爆竹过,春衫破,可怜单弱终不得,春草衰,春色哀,终为佳酿随土埋……”
童谣仍旧自顾自的唱着,反反复复的就这两段。
“好了,提问!”钟晚笙拍了拍手打岔道,“这屋子里最可疑的是什么!答对的回去赏三个黑糖酥饼。”
“我知道我知道,这厨房里没灶台!”
“最可疑的难道不是这童谣吗跟活春宫似的。”
“我赌是这酒坛子,刚刚临川师兄要碰坛子师父都不让碰,应该是装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
“嗯,孺子可教,猜酒坛子和童谣的都算对吧,确切说这不是酒坛子,因为里面压根就不是酒……”钟晚笙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想着倒底要不要当着这帮孩子的面儿开坛子。
诡异的童谣仍在一遍遍的重复着,声调平稳且略带回音,为这狭小的房间平添了几分惴惴之气。
“此屋中,确实是酒坛中怨气最盛,坛中的怕也不是什么陈年佳酿……”钟晚笙接着说了几句,小屋的前后门忽然呼啦啦的同时敞开,穿堂风把衣裳打了个透,忽而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却又忽然停止。
“师父”临川见钟晚笙的表情有些呆滞,试探着唤了一声。
“无事,我们再往里走走吧。刚刚给你们的符可贴结实了,掉了可再没了。”钟晚笙这才回过神来,叮嘱了几句接着往里探去。
过了那不知是厨房还是储物室的狭长的小屋子,有一处南北向的大房子。
正面是待客的厅室,两侧是两间小卧房,已经被收拾了出来,没什么灰尘,却隐约的透着一股子霉味儿。
头顶的房梁吱呀呀的响着,仿佛梁上有什么似的。
钟晚笙正在四下环视,忽见何由彻抖了一抖,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吸了口气问道:“你刚刚…碰我了”
那人摇了摇头,又是一阵沉默。
适才的童谣声逐渐远去,听不真切了,屋里静寂非常。
“彻儿可是感觉到什么了但说无妨。”钟晚笙凑近了问何由彻道,些许带着几分关切之意。
“总觉得…有什么在敲我的后颈……”何由彻缓缓道,僵硬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被袭击了的后颈。
钟晚笙看了看何由彻站的位置,刚好正对着大梁。
于是钟晚笙有个不大成熟的想法,抬头看了看大梁,聚了一把灵力,掏出显影符朝梁上一掷,继而点燃了屋内的一盏纸糊的座灯,屋里登时亮堂了起来。
果不其然,梁上渐渐显出一截儿白花花的东西,逐渐
柒陆、少年人偶知腌臜事
那婴儿死相惨烈,虽有人形,五官却是模糊的,腐烂的血肉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异味,在场的人胃中无不一阵翻腾。
钟晚笙没时间反胃,伸手设了个结界,将十几个酒坛子包裹住,转头看了临川一眼。
临川当即会意,出符控制住了发狂的女子的行动,然而那位发狂的女子似乎怨念太过深重,没几下就挣开了临川的束缚,朝钟晚笙袭去。
钟晚笙一把将酒坛子扔远转身挥袖挡住了女子掀起的阴风,袖角却被风力削去了一块。
酒坛再次朝这边冲来,钟晚笙和临川都在和那发狂的女子缠斗,何由彻却忽然跳出来,把之前钟晚笙给他的符掏出了一张甩了出去。
那堆酒坛行动一滞,钟晚笙腾出手来收紧了结界,猛的往砖地上一掷,卡啦啦的碎了一地的碎瓷片。
腐臭的血肉和着碎瓷片,模模糊糊一团令人不忍卒看。
酒坛碎了一地之后,小孩的童谣声消失不见,那暴走的女子忽然开始接着小孩子的声音,哼唱着童谣。
钟晚笙打了个寒颤,觉得这女鬼实在没什么理智可言,便打算强行净化了了事。
但房间过于拥挤,钟晚笙也不好施展身手,于是让临川把这群孩子撵出去,自己来净化这个女鬼。
临川带着一群熊孩子退到了安全距离,看戏似的等着钟晚笙进行净化仪式。
继而钟晚笙在房间的四角和天井贴上符篆不急不缓的念动着咒语:“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随着咒文的吟唱,屋内满溢着金光,时不时还有猎猎的风声传来,继而随着耀目的金光逐渐平息。
适才发狂的女子颓然的跪坐在地,垂首喃喃道:“为什么,我已经偿命了,你们还是不放过我,不放过孩子,我的孩子啊……”
钟晚笙尬笑着挠了挠脑袋,朝外面的孩子招了招手。
女鬼还在兀自喃喃着,钟晚笙蹲下来想与她说些什么,在钟晚笙碰触到女鬼的瞬间,女鬼的回忆被强行灌入了钟晚笙的脑中。
钟晚笙一时消化不了大量的回忆,有些脱力的向前倒去。
临川手疾眼快的接住了钟晚笙,关切道:“没事吧不舒服的话不要勉强啊。”
“没事,”钟晚笙叹了口气,声音虚浮的道了句,“深宅大院还真是容易滋生怨念啊……”
“你看见了”女鬼终于抬头看了钟晚笙一眼,失神的目光中似有期盼。
“我倒是想不看,”钟晚笙的语气有些不愉快,“就算你怎么闹,人死不能复生,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徒增自己的罪孽罢了。”
听了钟晚笙的话,女鬼凹陷的双眼中趟出两行血泪,僵硬的表情中透着几分哀怨。
“你若放不下,这些孩子也不能再投胎,你与这些孩子,当真是死生不复相见了。”钟晚笙声线转柔,耐心的劝谏道。
女鬼陷入沉思,停止了呢喃。
临川心疼钟晚笙最近消耗太大,自己出手为女鬼进行超度。
看着女鬼在眼前碎成光砂,钟晚笙的小徒弟齐刷刷的盯着钟晚笙看,眼神中满是期待。
“看什么看又不是什么好故事,听了反而脏了耳朵。”钟晚笙故作严肃道。
“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在你的保护下,让他们知道知道也好,刺激他们一下更有利于成长。”临川见那帮孩子大多数都一脸期待,于是如此进言道。
何由彻看了钟晚笙一眼,心道你带我出去历练
柒柒、神秘人夜袭长卿峦
听完故事,一帮半大孩子满脸嫌弃的看了看地上的那一摊碎瓷片子烂肉糜,想着怎么会有这么重口味的人,拿孩子泡酒。
“其实这种深宅大院经常会有类似的事啊,如果生的是女儿,或者偷情生的孩子,就有一些会被装进酒壶里埋。”钟晚笙倒是见怪不怪了,“只是平时这些婴灵只找小孩子玩儿,并不袭击人,只是这次这批另有一女鬼控场,所以麻烦了些。”
语罢,那些孩子仍是一脸不敢苟同的思索着些什么,忽而何由彻缓缓的举起手问钟晚笙:“师父…童谣的第一段,那个‘鸳为被,鸯为床’是什么意思啊……”
钟晚笙一时语塞。
对着个十二三的孩子,她总不能给他说哪些情情爱爱的事儿吧况且她又是女子,说了显得没羞没臊的。
钟晚笙想了想,歪头看向临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临川面露难色,看向钟晚笙,似乎想要拒绝:“这个我也……”
“别装,你屋里的那本《花间集》可比一般的厚不少啊”钟晚笙狡黠一笑,欲语还休。
临川立刻红了脸。
确实,正如钟晚笙所说,临川的那本《花间集》,表面上是正经的诗词歌赋,内里确是别有洞天。
“那…临川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临川的笑容中透着几分尴尬,伸手摸了摸耳垂儿,恭敬的应道。
玩笑过后,一行人将宅内收拾妥当,准备回山歇息。
行至山口,钟晚笙猛的停住脚步,只觉四周寒气逼人,枝叶间隐约透着剑影刀光。
“何人来我长卿峦”钟晚笙忽而厉声喝到。
话音未落,四面八方倏尔蹿出几十支暗箭,钟晚笙一时情急,以最快的速度张开结界,瞬间抵折了暗箭。
“临川,带孩子们进山!”钟晚笙喊了一嗓子,忽觉血气上涌,又怕吓着人,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可是……”临川担心钟晚笙,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发生什么了”
“师父,我们不走,让我们留下来帮忙吧”
“师父,你没事吧”
“这倒底是什么人师父你都结什么仇了”
……
孩子七嘴八舌的吵的钟晚笙不能专心,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耐烦。
临川见状,三下五除二把这群孩子们推到了护山的结界里,自己却被暗器扫了腿,牙间抽了一口冷气“嘶”了一声。
孩子们站在结界里,痴痴的望着外面不肯离去。
临川朝他们摆了摆手,这群孩子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山里走去。
“何必躲躲藏藏的”钟晚笙也猜到来者何人了,“身为北冥军,也算是有正经身份的人,放暗箭算什么本事”
当然,对方既然在暗,就不会因为钟晚笙的一句话现出真身。
“看来你们是成心要把我弄死在这儿了”钟晚笙嘴角勾起一抹一瞬即逝的狡黠的笑意,继而冷下脸来,威胁道,“你们也太小看我,小看文修钟氏了。犯我文修钟氏者,吾必诛之!”
钟晚笙刚撂完狠话,四周埋伏着的人更是暴起,暗箭裹着灵力,一波接着一波涌了过来。
钟晚笙脚下生光,法阵骤起,如同无数光盾,密不透风的将自己裹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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