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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洛尔年代记之日轮低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奥洛尔史官
    “禀陛下,父亲是鞋匠。”

    伦培尔看着自己脚上已经多少有些穿烂了的马靴,思索了下“来人!拿尺子来!”

    过了会儿,女仆长便拿过一根长尺子。而伦培尔也脱下了马靴和袜子。

    “把尺码量出来。”他看着这个似乎比自己大上两三岁的小女仆,而小女仆似乎并不明白陛下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只好从命。

    量完,女仆长记录好了尺码之后,伦培尔也穿上了马靴,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金币递给小女仆“让你父亲照着这个尺码给我做一双马靴,不用节省料子,所有的东西都给我用最好的,这是定金。”

    小女仆吓得趴在了地上,不断地磕着头,也不知说什么嘴里只能“陛下,陛下”的叫着。

    “去办,晚上我还要在寝宫等你,”伦培尔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几乎毫无表情,他有些不适应,难道鞋匠不就是给骑兵们做马靴的鞋匠么

    “陛下,您刚从紫山回来可能不太了解,”一个身着丝绸袍子的男人走了过来,这人似乎是他的财务总管阿库耶尔“本地的鞋匠,多数是帮那些土包子和暴发户们做几双棉鞋和皮革鞋子,马靴这种东西,他们恐怕没接手过吧。”

    “没接手过就去学,鞋匠学怎么做靴子很奇怪么鞋匠不会做靴子才奇怪吧。”伦培尔皱起眉来,紫山的鞋匠的任务通常只有一个,为骑兵做马靴,为步兵做鞋子,就像裁缝只负责做军服一样“况且,这是我给她今晚服务我的费用,有什么不好的呢”

    阿库耶尔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显然愣了一下,他摸了摸他花白的头发,一低头“陛下您说的有理。”

    “行了,你去吧,”伦培尔挥挥手,跪在地上的小女仆草草地行了个礼,小跑着出去,伦培尔似乎又想起什么,站起身,喊道“结实、舒服、耐用,别的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都不需要!记住了!”

    这句话显然让那个小女仆绊了个踉跄,她回过身不断地点头行礼,直到卫兵把大厅的门关上为止。

    伦培尔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扫视着大厅中已经没什么好交流了的将军们,点点头“行了,散了吧。”

    他闭上眼,听着走出去的脚步声。自己把骑兵和步兵们派了出去,搜捕所有国民大会反叛的代表,当然还有些国民军的漏网之鱼。他希望,自己一睁眼就能看到几十个国民代表被押在这里,哪怕十几个也行,自己也好像当初母亲那样立立威。

    这时,他听到了一个接近自己的脚步声,不像是女仆们那轻柔的脚步声,也不像长戟卫兵那带着盔甲触碰声音的脚步。他睁开眼,看到了那张头发灰白的老脸。

    阿库耶尔。

    这位老财务总管凑在伦培尔面前,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倒不是谄媚,有些像是那种看到了什么新奇事物的微笑,看得伦培尔心里有点发毛。

    “你干什么”

    “陛下您喜欢胸大的”

    伦培尔愣了下,不知道面前这个老人究竟想要干嘛,他年龄比紫山的藩伯也就是鲁道夫八世稍微大了些,但是却没有那种威严,反而给人一种为老不尊的感觉。

    “怎么你想搞进献美女那一套”

    “哈哈哈,陛下您要是想要美女,都不用我去找,就有市长和大亨们来提亲,”老人也笑了起来“陛下您太谨慎了,不过也正常,您回到奥临恩,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你熟悉的人,越警戒越安全不是么”

    伦培尔点点头,面前这个老人似乎格外的能言善辩,他的眼睛常常弯成一道月牙,而脸上挂着难以言喻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陛下您喜欢胸大的”

    伦培尔点点头,像是个回答问题的好学生一样。

    阿库耶尔若有所思的捻了捻胡子,咋了下嘴“您还喜欢比您大一些的”

    伦培尔又点了点头。

    阿库耶尔思索了下“我记得那位大人似乎是要回来了,她回来了之后,应该能好一些吧。还有,陛下,这是挽救您此时危局的唯一办法。”说着,他将一张纸条塞给了伦培尔。

    伦培尔坐在轿式马车中,身着格外精细的长裙,在全年最热的火月里,那薄纱做的服装也多少带着丝清凉。

    不过那长裙的设计风格多少有些眼熟,似乎是佛罗萨克斯帝国的淑女夏装,胳膊和腿都被笼得严严实实,但是却格外的清凉。

    马车行驶在颠簸的路上,左右的风景格外的熟悉,仿佛就是自己骑马回奥临恩时,路上的风景一般。自己白皙细嫩的手,端起白色的骨瓷茶杯,轻啜了一小口。同时看着窗外的夜景。

    等等,自己白皙细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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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贤明(一)
    华丽的马车穿过奥临恩的街道,这辆黑色的轿式马车上面,是镀金的精钢装饰性雕塑,两匹具有非常显著特征的结实的拉玛马拉着这辆车,懂马的人多少都会觉得有些浪费。而这辆车顶上,则是一面旗帜,一面所有弗伦索西亚人都再熟悉不过的旗帜。

    一张蓝色的丝绸旗帜,那蓝色像大海、像七海中最清澈的海面、又像青金石,那纯正的蓝色让人心生跪拜的冲动。而蓝色正中,则是金色的鸢尾花纹样。

    佩兰王朝,奥临恩家族。

    佩兰王朝的先祖,菲利普.佩兰作为中古王朝时期的奥斯洛尔德帝国的宰相,曾经亲自荡平了弗伦索西亚王室所掀起的叛乱。这位宰相在老年,向年幼的皇帝要求整个弗伦索西亚作为他的封地。

    当他成为弗伦索西亚的国王时,他思考着,怎样才能不让自己的三个儿子将弗伦索西亚彻底分裂于是,他将三个儿子分别分封在了阿奎因、图多伦和奥临恩。而国王的位置,则有佩兰王朝的三个分支轮流担任。

    十八年前,奥临恩家族将图多伦和阿奎因灭族,最终得以独占王位。

    说起来,佩兰的金鸢尾花,已经在弗伦索西亚飘扬了千余年了。

    这辆马车慢慢地停在了奥临恩城堡前,进到了城堡里面,停在了庭院之中。

    车夫跳了下来,把马车轿厢的门打开,放下马车的下车凳,一只娇小的脚上面套着不知什么材质的宝蓝色半跟鞋,踏在了凳子上。

    从车上走下来的,是一个纤细却又丰满的年轻姑娘,她身着宝蓝色的淑女夏装长裙,手上戴着一个丝绸宽檐帽,棕褐色偏黑的长发盘在脑后,而随着她下来的还有一个捧着托盘的女仆,托盘上放着一小叠纸、一瓶打开的墨水还有一支蘸水笔。

    她拎着长裙,生怕裙摆脏了,但是扫视了一圈,发现地面并没有多脏,便左手放在小腹前,右手拿起蘸水笔,沾了点墨水在纸上写了不知什么东西。

    女仆看了,点点头,声音洪亮地喊道“你们面前的,是梅拉菲尔.奥临恩.佩兰先女王的长女,弗伦索西亚君主的长姐,弗伦索西亚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罗兰菲尔.奥临恩.佩兰!请国王陛下出来答话!”

    “现在,他不是国王陛下了,”一个身着丝绸长袍的男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我是财务总管阿库耶尔,第一执政官阁下前几日将王冠封存,自称第一执政官,等到国民大会投票支持他重新宣称王位时,他会在全国进行投票,决定是否自称弗伦索西亚人的国王。”

    罗兰菲尔皱了下眉,但是很快表情又变成了微笑,她右手拿着那根笔,飞快的在纸上写着。

    “公主殿下对此表示并不关心,希望能够尽快见到第一执政官阁下。”女仆的声音格外的大,这个大块头女仆身材上像是个大汉,而声音也粗犷的像个大汉一样。

    “您这边请,第一执政官阁下正在交待练兵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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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伊斯卡尼亚惩戒战争过去了快十六年,我们到现在还没有一款弗伦索西亚自己产的后膛火枪”

    伦培尔站在大厅中,手中拿着马鞭,面前,则跪着五个军事方面的总管,后面跪着七八个负责军械制造的工匠。

    其中年龄不大的军械总管跪在那里,满脸虚汗,他不敢说话。面前这位小执政官估计比他小十岁还要多,但是却给人一种根本站不起身的威压。是奥临恩的嗜血传说还是这位小执政官前几天大败国民军的余威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自己今天可能会死。

    “你说话,别不说话,”伦培尔看着跪在那里的军械总管“你是军械总管,不是仓库管理员,仓库管理员的话,我每个月给五块银币,在街上随便找个糟老头子都能做。”

    “陛下,呃不,执政官阁下,我们现在。。。没钱啊。。。”

    一声响亮的耳光声,但是却不是用手打出来的。

    伦培尔一挥马鞭,一鞭子抽在了那军械总管肥肥胖胖的脸上,然后用崭新的马靴一脚踢中他的下巴,他从旁边拿过一叠纸,摔在军械总管面前“十五年啊,十五年,每年军械部门能拿接近两万金鸢尾花的拨款,您讲讲钱都花哪去了”

    被抽了一鞭子的军械总管眼泪都流了出来“阁下!真不是小人贪!武器保养也是要钱的啊!”

    “啪”。

    又是响亮的一鞭子。

    “老子特么在紫山待了十年,就没听说过一年保养武器能花两万的!”伦培尔拎起军械总管的领子,吼了起来“我现在要还是国王,定你个欺君,想怎么处理你怎么处理你!说!钱哪去了!”

    屋子里莫名的臭了起来,这个肥胖的军械总管屎尿具下,大哭着。

    “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拿王室的钱买宅子!陛下你看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就饶了小的吧!”

    伦培尔撒开了他的领子,他依稀看到远处的走廊中的阿库耶尔的身影“财务!这小子怎么当得军械总管”

    阿库耶尔也大声回答他“禀执政官阁下!他靠他爹的关系进来的!”

    “你爹是谁啊”

    “陛陛陛陛下,我爹,是是是,是亲王殿下的亲卫,您不能。。。”

    “我能,”伦培尔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睛被肥肉挤得几近消失“我想把你怎么样,就能把你怎么样,你做了七年的军械总管,每年两万就是十四万,十四万金鸢尾花币是多少钱你知道不伊斯卡尼亚惩戒战争,佛罗萨克斯五十万大军,七个月的粮草才花二十万金鸢尾花。”

    伦培尔坐了回去,拿一块抹布擦了擦鞋面“行吧,他家家产全都充公,你家上有老下有小是吧,我爹最近休克了,让你爹妈去给他端屎盆子洗床单去,你家老婆孩子嘛,送到矿上挖煤抵债!至于你。。。”伦培尔扶额想了想,用力的揉了揉额角,然后指了指身边的两个长戟卫兵“你们俩,把他从窗户上丢下去。”

    其中一个长戟卫兵面有难色,他皱起眉小声说道“执政官阁下,这是四楼啊。。。”

    伦培尔听到这句话,噌的站了起来,走到比他整整高了一头的卫兵面前,手指轻轻戳着卫兵厚实的胸甲“亲爱的,我当然知道这是他娘的四楼,作为一名卫兵,在这种情况下你唯一可以问的,是‘阁下!是头朝下扔还是脚朝下扔’懂么”

    卫兵看着伦培尔那双几乎喷出火的眼睛,这个小执政官已经在这里发火发了一个上午了,他并不想做第二个牺牲品,急忙靠紧脚跟“是!阁下!是头朝下还是脚朝下!”

    “你自己抛一枚硬币,正面头朝下,背面脚朝下就行,”伦培尔仿佛脱了力一般,躺回椅子上,他单手捂着自己的脸,似乎是不愿看到这样血腥的一幕,但是事实上他只是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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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贤明(二)
    路易是一个普通的农场主,他在奥临恩北郊有着一百亩地,小麦一年三熟,养上两家农奴,在收获季和播种季再雇上两个短工,刚好就能保证自家的这五十亩轮耕田养活三家人加上支付两个短工的薪水。

    不过今天,他跑到了新城的弗伦索西亚商会大厅,有两件大事。

    一是前几天叛军的首脑被捕,家人也都送进了煤矿里干活,而他们的财产,要进行拍卖。路易还算有点积蓄,他看中了一家奥临恩附近的纺纱工坊,机器齐全而且很多雇工的合同都是到年末的。自己准备把自己轮耕田里的棉花直接送到工坊进行加工,这样也省得被棉花商人赚差价。

    而另外一件事,就是他的老婆家在西边加息塔利亚王国的亲戚因为粮价高涨,逃难过来了,他老婆让他去把自家东边那二十亩荒地包下来,租给自家亲戚种,赚一分钱,帮扶亲戚的心意也尽到了。

    而今天商会宽敞的大厅几乎是人满为患,原因很简单,今天要进行一些棉纺织工坊的拍卖,而且同时,还有五百台水火机器纺纱机的租用资格。

    水火机器这东西,听说是靠烧水来产生什么能量,然后靠着这股能量来驱动纺纱机的手摇轮。本身实际上就是用机器来摇摇轮,听说这东西纺纱又快又好。但是路易对于这种怪力乱神的玩意儿,一向是信不过的。

    水火机器纺纱那就是让海的使者与火的使者的神力侵入到棉花,也就是丰收少女的领域,三个神的神力冲突,一定会招致灾难。那些纺纱的老爷家不种地,自己种地,可不能得罪丰收少女。

    他看了下今天的时间表,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而土地出售则是在下午。

    路易急急忙忙的跑进了拍卖厅,大厅不甚豪华,不如说有点简陋,倒像是个剧场的舞台。那舞台上是个高讲台,台子边站着个男人,他扫视着全场。

    “五分钟后,奥临恩周边的席马德工坊,萨克蓝工坊,阿布卡恩庄园等九处产业将开始进行拍卖,届时不再允许客人进场。请已经进场的客人和工作人员核实自己的支付方式,拍后支付请提供资产证明。”

    那个男人拿着一个铁皮的扩音筒对全场喊话,路易显然知道拍卖的规矩,他走到一个小桌子前,出示了自己的地产证明和房产证明。

    坐在桌子后的男人在一个本子上记了不知什么,给了他一个号码牌,他找到了一个座位坐了下去。

    大厅格外的明亮,似乎是要让台子上的男人看清每个人手中的牌子一样。

    前几个拍品都跟路易没什么关系,都是庄园和土地之类的,虽然自己也想买上一套庄园或者是一片林地,但是自己的老婆毕竟没允许,他还是不敢乱来的。

    前面的几个拍品都顺利的拍出去了,而很多人似乎根本没想要拍前几件拍品,根本没举牌,这让路易非常慌。这些人可能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目标,也就是城北那家不远的纺纱工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很糟糕了。

    “拍品,奥临恩北郊老磨坊处的纺纱工坊,有精纺机三十台,三台大型手动混棉机,雇佣工人六十三人,拍得后工人第一个月工资由王国暂付,第二个月开始自付工人工资,起拍价一千金币,每次抬价不得少于十金币,下面起拍。”

    “两千。”

    不知何处的一个声音,直接把起拍价翻了一倍,似乎是想吓退其他的竞价者,沉默了两秒之后,又出现了一个声音。

    “两千五十。”

    这两次抬价直接让路易心头一颤,他家里的积蓄也只有五千金币,而他老婆让他最多花四千。而据他自己估算,他准备买的二十亩荒地,少说也要四百到六百金币,如果有人竞价,可能情况会更差,也就是说自己最多在棉纱厂这花三千四百左右的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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