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洛尔年代记之日轮低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奥洛尔史官
如果要评选伦培尔最不想攻击的十座城塞的话,这座城大概能排进前五。
但是,似乎并不需要他们去攻击这座城。
一个男人,身后是五辆马车和七八名士兵,那个大概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男人,身着绸缎长袍,头上戴着丝绸小帽,上面已经换上了红白蓝的三色宝石帽徽,看看弗伦索西亚的旗帜,闭着眼睛都知道他在取悦谁。
“恭迎弗伦索西亚第一执政官阁下!”
那个男人大声喊着,伦培尔依稀能看出来,这个男人似乎是军队出身,但是为什么戴着商人标志性的丝绸小帽难道是军人退役之后经商了
“来者何人!”安东非常识时务的帮伦培尔问出了这句话,伦培尔的声音多少有些稚嫩阴柔,说简单点就是缺乏威严,而安东总能非常适时地帮他说出一些话,让他还是很感激的。
“第一执政官阁下,我是原寒鸦眼佣兵团的财务总管奥纶耶,在退役之后,来伊斯卡尼亚经商,恳请到您马前一叙!”
伦培尔看了看左右的安东和提比乌,点了点头,和两人一起骑行出了阵列,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自称“寒鸦眼”的财务总管的男人。
“你是寒鸦眼的原财务总管那想必你一定认识莱平老爷”伦培尔看到这个长得不算特殊,身材中等,双眼炯炯有神的男人,不禁心中有些亲近的感觉。更何况他是那个在将近七十年前的阿罗尼亚王位继承战争中大杀四方的寒鸦眼佣兵团的财务总管。
男人一行礼,躬身,右腿弯曲,左脚向前脚跟着地,左臂横在小腹前,右臂向后展开,这是个格外标准的北方佛罗萨克斯帝国宫廷礼节。伦培尔在紫山寄居了十年,见得绝对不算少,毕竟紫山是帝国最重要的诸侯之一。
“是的阁下,莱平老爷和我同时退役的,当时我受了背伤。”
伦培尔点点头“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来交赎城费,三车口粮,肉干,一车黄金总共三万颗金币,还有一车,是我给您的私人馈赠。”
伦培尔皱了下眉,先吩咐了下旁边的号令兵让全军继续向别烈巴奈尔前进。然后骑马到那马车旁边,用剑微微挑起盖着马车上货物的布。
一顶皇冠,上面镶嵌着剔透的蓝色和红色宝石还有象牙、珍珠这样的贵重宝物,整个黄金铸造的皇冠大小和伦培尔的脑袋差不多。皇冠正面,是一个华丽的盾徽,上面是用蓝宝石红宝石还有象牙镶嵌出的弗伦索西亚三色旗,正中间是黄金勾画的金色鸢尾花,盾下方是背着整个盾徽的金属鳄鱼和两侧黄金打造的飘带,盾的两侧是骏马和狮子,盾徽的上方,是一个金色的象征着阿罗尼亚的雄鸡,向天高叫着。
伦培尔急忙把布盖上,怒目圆瞪盯着奥纶耶“你什么意思!”
奥纶耶则是一副眯眼笑着的表情“阁下,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么”
伦培尔心头着实震颤了一下,他最初自称执政官,就是为了缓和国内的共和派势力的愤怒,坚定的共和派总是少数,多数人都是不知所谓的工匠和农民,他们听到煽动性的语言,就会义愤填膺的握紧拳头,而自己就是要以战争,赢得他们的拳头。在战争之后,弗伦索西亚人会坚信这位执政官能够为他们赢来更大的胜利,而自己的国王的位置也就
第四章 果决(二)
1509年,寂月十五日。
费迪南德十一世对弗伦索西亚的战争导致了他自己的毁灭。
伦培尔.奥临恩.佩兰所带领的军队,在一周之内,消灭了伊斯卡尼亚国土上所有仍忠于马奇赛巴曼家族的军队和无数贵族的私兵。伊斯卡尼亚,这个自有史可考的安洛奥古典时代便存在的国家,就这样成为了弗伦索西亚的附庸。
国内所有的堡垒被弗伦索西亚预备役部队接管,视作弗伦索西亚领土,而他们的白底金鳄鱼旗帜,也变成了蓝底银鳄鱼,上面有着一个金色的鸢尾花,向所有人宣布着佩兰王朝的奥临恩家族对这个国家的彻底征服。
这件事引起了轰动么
似乎并没有。
阿罗尼亚的摄政王公,很简单地给铂勒斯,也就是弗伦索西亚的首都发了一封庆祝信函,庆祝伊斯卡尼亚执政官奥纶耶上任。谁都知道,这个庆祝是庆祝什么,并不是像以往,庆祝某个家族的继承人顺利继承王位,而是庆祝一场战争的胜利。
伦培尔就这样泡在这一大堆一大堆的祝贺信函中,他最重视的,毫无疑问是来自紫山,来自科宁茨.海默施陶芬的信。
“老师给我指了不少问题啊,还有五叔六叔的笔迹,”伦培尔看着这封信,越看越欢喜,像是老友重逢一般“六磅炮和臼炮的效果很好,这点还是老师书上的东西靠谱。”说着,伦培尔写起了回信。
今天是寒月二日,伦培尔回到铂勒斯的第十七天。
下午就是国民大会的先行会议,也就是原本没被逮捕的国民代表和新晋的国民代表会来到铂勒斯的青金宫进行先行会,为整个国民大会定一个主题。参与的共和派在那时,估计会极力鼓噪。
他揉了揉额角,伦培尔非常讨厌这种复杂的政治问题,所幸自己的姐姐,也就是罗兰菲尔已经把几乎所有事情都理顺理清,现在已经进入整理发言稿的阶段了吧。
伦培尔闭着眼,朝后面仰去,不知为何,头触到些柔软的东西,像是枕头一样。他睁开眼,看到了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罗兰菲尔什么也没写,就那这样站着,和坐着仰头的伦培尔对视着。两个人彼此看着对方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微微笑了。
“费迪南德和他的妻子已经被锁在单间牢房里十天了,您准备怎么处理公主殿下如是说。”
伦培尔站了起来,牵起罗兰菲尔光滑白皙的手仔细打量着“怎么,姐姐你准备把他们拿去玩”
“这家小丑带给我的余兴已经够了,他的三个孩子现在还摆在我的卧室呢,”罗兰菲尔撇嘴发出了不屑的笑声“您不处理他们,不怕迟则生变么”
“也是,我去地牢看看。”
整个奥临恩城堡的走廊里也没什么人,侍卫们多数也都在倚着墙壁或是柱子上践行着睡午觉这一弗伦索西亚怠惰而神圣的传统,除了那个壮硕的女仆以外,没人在意像夫妇一样挽着手走下楼梯的执政官和公主。
两人一路从大厅到地牢,地牢里虽然还留着不少来自梅拉菲尔时代的铁链和镣铐,但是却远没有梅拉菲尔时代那样脏乱,泛着催人呕吐的恶臭。主因还是艾福阿比亲王在任内修了一座挨着首都圈最大粪坑的监狱,去那里工作的警卫,每年有整整一个月的休假,每个月有堪比掷弹兵的工资。
半睡半醒的卫兵听到脚步声,看到执政官和公主两人到了这里,马上清醒了过来,不知从哪搬了两个凳子出来,点头哈腰满脸媚笑。
“执政官阁下!没想到您会大驾光临啊!”
伦培尔用力的嗅了嗅,并没有嗅到传说中那难闻的气味,点点头“很干净嘛。”
“是,阁下,现在牢房基本都是空的,但是听说伊斯卡尼亚那边会来一批政治犯,所以我都收拾好了,就等他们来了!”
“好,到时候也要辛苦你了,那两个人呢带到审讯室去,然后你就继续歇着吧。”
“是!”
于是伦培尔和罗兰菲尔两人坐在了审讯室的椅子上,那个高大健硕的女仆从旁边推出一辆小车,上面摆着四五桶不同标识的饮料。
“你经常到这来”伦培尔一脸诧异的看着罗兰菲尔,原因嘛,因为那几桶饮料毫无疑问都是罗兰菲尔的口味,从北方林地带来的满是馨香的低度甜酒“老陈酿”,林地人手制蒸馏松子酒,最常见的麦酒,当然,弗伦索西亚人工作时常喝的橘子汁做主体的清凉饮料还有以某种植物果实为原料的提神饮料也在上面。
“这里比我办公室凉快,而且地下一层也方便让传令兵跑来跑去。公主殿下如是说。”
伦培尔咋了下嘴“这样吧,有空给你在青泉宫后身的林子里修个避暑的地方吧,动不动就跑到这太寒酸了。”
聊着聊着,两个卫兵各押着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人进来了,他们把这两个人用铁链绑在叉型架子上,摘下了他们的头套。
费迪南德和他已经半死不活的妻子的脸露了出来,费迪南德穿着衣服的时候,还不显胖,但是一旦身上只有麻袋片一样的衣服的时候,腿上和肚子上的肥肉就会完全显露出来。而他贵族出身的妻子前几天被连续灌了几天号称有绝育功效的汤,现在几近虚脱的垂着头。
两个卫兵往两人脸上各泼了一桶凉水,两个人睁开眼,看到面前的伦培尔和罗兰菲尔,脸上的表情,从惊惧,到不安,最后到悲戚,愣是两三分钟半句话没挤出来。
“你想说点什么不”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陛下您大人有大量!我怎么样无所谓!求您放过我的孩子!”费迪南德咽了口唾沫,像是孩子被狼叼走的妇女一般疯狂地叫着。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饶过你的孩子让他们像你一样在十五年后对我宣战么”伦培尔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费迪南德的脸“您不会觉得我和奥托七世一样仁慈,能给你留下任何子嗣吧。”
罗兰菲尔撅起了嘴,似乎对伦培尔说奥托七世仁慈有些意见,但是伦培尔并没有理会,继续绕着费迪南德走来走去“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么”
费迪南德摇摇头,他大抵已经知道自己的孩子的命运了,但是没有从伦
第五章 热诚(一)
他站在高大的城墙上,望着东方无尽的沙漠。
这座城墙,是在奥斯洛尔德人的帝国还未建立,安洛奥人统治的时代,由特里古奥大帝建起的。
这座城墙高达二十五米,宽五米,南起安博卡海,北抵苏瑞尔商人共和国,全长一百五十公里,其上足够四五匹马并行。而每过一公里,就会有一个哨塔,上面陈设着古老的黄铜大钟和巨大的号角。
这城墙是为了防备什么而存在的来着
似乎已经无人在意了。
他是一个格外普通的长城上的卫兵。听说以前守备长城还要发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誓,不过现在都没有了,他需要做的,只是站在上面。碰到情况,打开那本书名都快风化没了的羊皮书,里面有所有碰到的情况的处理方法。
他只需要在这个干燥得要死的地方,待上三年,回去就能做某个阿罗尼亚王公的事务官。毕竟他有识字这个大优势在。
他站在塔楼上,看着旁边的大钟。
大钟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不知多少年没敲过了,他正在睡觉的同伴曾经觉得这大钟就是个摆设,象征性的摆在这里。而他,觉得古人应该没有这么闲,拿数量如此巨大的黄铜造出这样的大钟。
他朝城墙里面望去,原本规模巨大的营地,此刻却格外萧索,沙砖造的营房里,多数都是空着的,看到这如同城市一般连绵不断的营房,不难想象几百年前这里是怎样的盛况,而又是什么样敌人或是商队能养活这样的盛况呢
可能,沙漠中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已经沉寂了百年没有出现,安洛奥人在统一奥洛尔后,为了防止这种神秘的力量影响奥洛尔,便修建了这条长达一百公里的城墙。
这也说得通。
不过联想到东方清明世商会的商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走陆路了,最近的丝绸、茶叶一类的商品,一律海运这件事,他不禁有些恐惧。
难道沙漠里面真的有什么神秘力量
他喝了口柑橘酒,在这种地方,柑橘酒这种低度甜酒不仅解渴,还能让人精神多少振奋一点。
耳边不知何时,想起了轰隆隆的声音,而他躺在床上有些怕打雷的同伴则直接跳了起来。
“打雷了”
他皱起眉,打开塔楼的门,探出头,看到天空中连半片云朵都没有,但是远方却传来了骇人的巨大钟声和号角声。
他倒吸一口凉气,他从未碰到过这种需要吹角和撞钟的情况,急忙望向东方的沙漠,更为惊人的景观出现了。
整个沙漠都腾起了高达五六米的沙尘,而沙尘前方,则是一群不知是什么的狂奔着的野兽。
“砂人来袭!吹三声长角,撞钟不断!”他的同伴看到后,急忙翻开了那本羊皮书,找到了处理方法。
两人先把塔楼木包铁板门的门锁挂上,一人吹角,一人撞钟,巨大的钟声和号角声,不断地响着。没人说过这个角要吹多长时间,这个钟要撞多长时间,但是书上最开始有一条,如果没人告诉你一件事要做多长时间,那就做到你的长官告诉你可以停下来或者你死了为止。
他们在塔楼中,听到了外面城墙上传来了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这摩擦声一直持续着,其中还夹杂着些嘶吼。随后,是脚步声,那脚步声似乎穿的不是靴子之类,而是某种岩石摩擦地面的有规律的声音。
然后,他们开始撞击塔楼的门。
他拿起火枪,用力地把刺刀套在上面,他的同伴似乎也懒得管那书上到底说了什么,也拎起火枪套上刺刀。两个人背靠背,盯着两边正在被撞击着的门。
似乎每一声撞击,都宣布着他们的生命在流逝,他们看着固定门轴的长钉慢慢的脱落,面前的铁板慢慢的出现一个凸起。
轰隆一声。
门倒下了。
他们看到了毕生难忘的场景。
无数和人差不多高的人形怪物,他们的皮肤有着和黄沙一样的颜色,就像是龟裂的沙地一般。他们的眼中满是仇恨,而口,则是那仿佛龟裂沙地般的皮肤上唯一开出的一个小口。
“为了奎达!”
怪物们大吼着,似乎喊着某种人类的语言,扑向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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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0年,花月。
在经过了风月、耕月、雨月三个月的各种政策发布和改革,以及国民大会对于一些提案的表决通过,弗伦索西亚的许多政策也都有条不紊的执行起来。而军队随着军人减税法的颁布,也充实了大量的新鲜血液,加息塔利亚的难民,伊斯卡尼亚的投诚分子还有那些家中田亩无数,同时也负担着无数田税和农税的弗伦索西亚农民。纷纷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军队,很快,弗伦索西亚军就充实到六十万人,许多原来的行伍长和副行伍长都要暂时充当训练官的角色。
伦培尔躺在沙发上,看着那边坐在写字台前整理着预算文件的罗兰菲尔,喝了口清凉饮料“最近情况还算乐观”
罗兰菲尔翻了个白眼,在白纸上写道“是啊,托某人的福,军人减税法颁布之后常备军数量疯涨,要不是消化了伊斯卡尼亚那边的一系列装备,根本没法把他们全都武装起来。再加上你又要搞什么轻步兵装备、骑射部队装备,现在每月盈余能有两千就不错了。”
“那不是挺好的么,还有盈余,缺钱的话,我可以考虑去一趟阿罗尼亚,把那的王公们也都抄家”伦培尔看到一个传令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递给了他一封信,上面的红色蜡封上,是一只报晓的公鸡——阿罗尼亚王国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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