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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洛尔年代记之日轮低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奥洛尔史官

    “将军,您的早饭!”一个衬衫外套着月白色马甲,没穿外套的勤务兵端着一个铁制的大盘子跑了过来,里面,是一个小孩子脑袋大小的烤羊臀还有两个拳头大的面包。

    安东接过盘子,场景多少有点尴尬,自己凑到了视察营地的伦培尔身边,而自己的勤务兵却给自己送上了早饭这算什么,给执政官阁下展示自己有多大的食量么

    他已经看到伦培尔看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为了缓解尴尬,他急忙拿出小刀,割下一块滚烫的还流着羊油的烤肉,想要递给伦培尔“阁下,尝尝吗”

    “噗,真有你的。。。”伦培尔一下子笑了出来,他摆摆手“早上吃这么油我怕会吐,话说回来,你一大早就吃这么多”

    安东笑了笑,单手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咱炮兵,就是要吃得多,打得狠嘛!”

    伦培尔笑着翻了个白眼“你这口径,怕不是臼炮。去吃饭吧,我再逛逛。”

    看着赔着笑的安东端着盘子回到他的私人帐篷,伦培尔继续着自己的巡视,他随便割了两块面包和火腿,夹在一起,又加了点弗伦索西亚特色的酸葡萄酱,算是吃完了自己的早饭。

    六点左右,他准备返回自己的马车的时候,却听到了两个急促的马蹄声。

    是提比乌和塔乌斯德。

    “陛下!”塔乌斯德翻身下马,他蓝色红边的军装外套没有系扣子,月白色的马甲就那样露在外面。这位精壮的将军曾经在伊斯卡尼亚单独带领一路军攻城,但是他的速度证明了他并不如贝兰这种经验丰富的老将。有一次,伦培尔视察营地的时候,看到他正在给士兵们做讲演,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作训官,于是就把他带在身边了。

    “是执政官阁下,怎么了”

    塔乌斯德与提比乌对视一眼,提比乌点点头,塔乌斯德一个立正“禀告执政官阁下!游击哨发现敌军在第二层城墙的四十公里外扎营!请问怎么安排”

    “你觉得呢”伦培尔实际上已经有了思路,但是作为主帅,他还是要有意培养一下下属的判断力。

    “报告!我们应该令士兵组成方阵,防御敌军的战兽突袭!骑兵在周围游击试压!防止敌军线列接近!”

    “太理想化了,对方不傻,战兽和线列步兵同时推进,那不就傻眼了,”伦培尔喝了口提神饮料“昨天发给你们的,有关敌人特性的那几张纸都看了吧。”

    “报告!看了!”

    伦培尔点点头“行,提比乌你说怎么办”

    提比乌一点头,然后立正,发出了他那如蜂鸣般的尖细声音“报告阁下!下官认为应现在引少量骠骑兵与胸甲骑兵冲击敌军营地!杀伤敌军战兽!”

    “为什么。”

    “因为敌军战兽需要先行喂药,才能够形成战斗力,而喂药之前的战兽与常人无异,骑兵冲击可以有效地影响敌军士气!大量杀伤敌军战兽!”

    伦培尔点点头“好!你带人去做!大概要多少人马”

    “报告,四十公里奔袭距离,要尽快,骠骑兵五千,胸甲骑兵一千,骑射骑兵两千足够!”

    “去干吧,”伦培尔目送走了提比乌,又拍了拍塔乌斯德的肩“去通告全军,早饭后迅速到第二道城墙外走行军阵型,顺便告诉安东,让他早点出发,先去目标高地处列阵,据马什么的都准备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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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八点,弗伦索西亚二十万大军成行军队形,慢慢地向东行进。

    伦培尔把罗兰菲尔和马车留在了亚历山德拉区,还给她留下了六十名近卫掷弹兵,而自己则带兵出了第二道城墙。慢慢地朝着设计好的炮兵阵地一带前进着。

    “执政官阁下!”一个骑马的传令兵飞速地朝着伦培尔奔来“提比乌上将已经将敌军的战兽打得四散奔逃,敌军主力骑兵和数量巨大的线列步兵正在追击,上将请求您的下一步指示!”

    “引到标记的高地处,来人,给这小伙子换马!”伦培尔急忙下了指令,看到换上新的马匹的传令兵跑向远处绿中带黄的丘陵“通告全军,四倍速,急行军,到火炮阵地目标周围的高地列阵。”

    整个队列中,小号、军鼓、短笛都快了起来,步兵开始小跑,而骑兵也以行军速度开始向前行进着。

    一个小时,仅仅一个小时内,他们就到了。

    二十万人分四个阵地展开,每个阵地两翼都有五个大空心方阵防御骑兵冲击,而最前面的线列中间,则安排着五门二十磅炮。旁边摆着的并不是最常用的实心弹,而是一打一打的散弹。

    伦培尔轻轻地捏着自己长外套红色金线的袖口,手里拎着那把来自紫山的仪仗剑。战术已经很清晰了,等到友军骑兵归阵之后,用它们根本没试过的三倍散弹齐射,彻底毁灭敌人的骑兵。

    一支骑兵队,慢慢地出现在视野内。

    它们骑着弗伦索西亚为了长距离高速奔跑而专门育种的马匹,身披蓝色红边的骑兵上衣,有的手中拿着骑兵剑,有的手中拿着马刀,还有的,是短火枪。

    他们背后,则是如沙暴一般袭来的骑兵。

    伦培尔打开了自己的望远镜,看到了远处的砂人骑兵。

    他们戴着几个世纪前的老式骑兵尖顶盔,锁子甲外面套着一件专门护住主要部位的胸甲,脸上则是用链甲挡住了口鼻,而领口露出了围巾的痕迹。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是一杆骑枪,而腰上则多数带着弯刀。后面的人手中则是短标枪。

    数量巨大的骑兵,仿佛是战史中记载的,几百年前骑兵主宰战场的时代。在那个时代,骑士较少的军队,只能用长戟和敌人硬拼。而那些铁罐头,通常能够打出至少一比十甚至一比二十的惊人战损。

    但是,时代不同了。

    链甲和胸甲不再能够挡住这个世界多数的攻击,火枪足以打穿他们没有多厚的甲胄,而刺刀则可以有效的让他们的战马难以驱动。

    这些重骑兵,速度毫无疑问是追不上放在旧时代只能算是轻骑兵的胸甲骑兵,更别说只有一顶骑兵盔的骠骑兵和骑射骑兵。而弗伦索西亚的骑兵们,也毫无疑问的加快了速度。

    很凑巧,当提比乌所率领的骑兵回到友军的线列后方时,刚好对方已经被拉开了四百米左右的距离。对方骑兵的领头,是一个在甲胄外罩着大红色罩衫的胖子,那胖子挥着刀,不知喊着什么。而他的骑兵,则和他一起向前冲着。

    伦培尔皱起眉,倒不是因为对方骑兵数量太多,主要是对方的战争风格真的就像是几百年前,那个遇事不决骑兵突击的




第六章 虚伪(二)
    伦培尔躺在沙发椅上,他令人把沙发椅直接摆到营地中,然后让所有将官和校官都回去检讨思考,如何才能打败砂人,打败拥有数量巨大的战兽的砂人部队。

    阿罗尼亚的阳光格外刺眼,而花月过去,云月来了,整个南方的温度都变得高了起来。他躺在这炽热的阳光下,不知是进行着某种自虐还是仪式。

    “你这是干嘛,”旁边传来了罗兰菲尔的女仆的声音“打仗打迷茫了就开始自虐公主殿下如是说。”

    伦培尔拿开脸上的三角帽,看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罗兰菲尔和打着伞的女仆。

    罗兰菲尔坐在沙发上,把伦培尔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要经常利用有利条件嘛,野战打不过,就防守嘛,谁说必须就要和他们正面拼。”

    “有道理,也就是说,我实际上可以收缩在第二面城墙一带,等他们攻城,”伦培尔躺在那里,点点头。

    “实际上,我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要跟你谈。”

    伦培尔看着罗兰菲尔,皱起眉来“什么问题”

    罗兰菲尔站了起来,朝马车的方向走去,而伦培尔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跟了上去。

    马车周围,是他留下的近卫掷弹兵,这些掷弹兵在马车五米之外把马车围在中间,一切尝试着接近的人都会被按住,然后确认身份,如果是罗兰菲尔要见的人,那自然就会带进去,如果不是,那也会被格外自然的赶得远远的。

    两人进了马车,马车中只有他们两人,甚至女仆都被送到门口让她看门。

    “我查阅了些典籍,”罗兰菲尔在伦培尔面前的白纸上写道“砂人在接近一百年前,自有史以来,每十到三十年之间就会入侵一次,运气好的话阿罗尼亚可以把砂人抵御在特里古奥城墙外,情况差一点曾经出现过首都沦陷,国王仓皇出逃,王公们被杀,公主们被带回去做侍妾的情况。”

    “嗯,所以呢”

    罗兰菲尔自己倒了一杯“老陈酿”,然后喝了一口,继续写道“也就是说,实际上没有任何一次砂人入侵影响过伊斯卡尼亚,最多也就是苏瑞尔贸易邦。”

    “可是现在这位砂人奎达可是攻占了整个。。。低岩也就是所谓的半个岩地,虽然我们不知道岩地有多大,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个热衷于扩张的君主,大沙漠可养活不了一百万军队。”伦培尔感觉,自己的姐姐似乎是想劝自己撤军,而他作为一名武勋卓著的统帅,还是想和奎达会一会的“我们不能假设他们不会朝伊斯卡尼亚进军。”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这么说,”罗兰菲尔用笔蘸了点墨水“就算他们进攻伊斯卡尼亚,也要经过整个阿罗尼亚,路途中难免烧杀抢掠,整顿补给,我们要是真的想抗击砂人,为什么不回弗伦索西亚,发动员令,然后开始在弗伦索西亚边境建墙呢你好好想想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伦培尔思索了下,想起了早上姐姐跟自己说过的话“赚钱。”

    “对,赚钱,但是阿罗尼亚那群王公的德行你也看到了,所谓的因为砂人入侵而聚在首都商讨对策的会议,彻底变成了一个宴会,”罗兰菲尔盯着伦培尔,手上不停地写着“这群人,如果我们不帮他们,那么他们迎来的是彻底的毁灭。”

    “也就是说,实际上我们是救了他们的命”

    “是的,但是如果你想一下的话,很快就能搞明白,”罗兰菲尔打开手头的几个纸卷,看了一眼“杀了他们加接管阿罗尼亚等于打败砂人加赚钱加扩张,帮他们打砂人等于损失自己的部队加赚钱,不帮他们打砂人等砂人打到我们边境等于损失自己士兵。毫无疑问,把这帮阿罗尼亚王公的人头全都兑现,是一个最好的方案。”

    伦培尔点点头,他大抵明白了罗兰菲尔的意思,这个冷笑着的姐姐想要告诉他的只有一件事:

    接手阿罗尼亚,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一项有利无害的好事。

    安娜很迷茫。

    伦培尔前几天带兵和砂人正面一战,回来之后,就龟缩在马车里,一直也没有出来。倒是派人送了封战绩统计过来,不过她也看不懂,全都丢给摄政王公了。

    她真正迷茫的,是每天早上,都有一辆来自阿罗尼亚的某个领地的马车,进到伦培尔的营地里去,然后当晚就会离开。过了十几天,外面砂人也没什么动静,伦培尔也没什么动静,整个瑞齐克-亚历山德拉周边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沉默之中。

    自己本来想派人去了解下各个领地都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知为何,自己派出去的人,总是有去无回,想必应该是被砂人截了吧。几次三番之后,她也就作罢。

    实际上自己的叔叔劝过自己。不要在这个弗伦索西亚人身上太费功夫,花了钱,就算他们走了,别国的军队也到了,按照祖制,哪有砂人来袭没人援助阿罗尼亚的道理。亚历山德拉出产的粮食和肉类又完全够王室享用,就算是城里和城外的居民,他们吃的粮食也就比平常贵个五成,应该不是吃不起吧。

    于是,自己依旧过着安宁平静的一天,早上十点半起来去花房里喝喝茶,顺便读读书,中午左右在冰窖里进午餐,下午可能会在冰窖里会见一些自己的叔叔们,也就是阿罗尼亚的王公,晚上在金顶宫大厅参加家族晚宴,主要内容嘛,也就是吃吃喝喝。

    这样惬意的生活,让她愈发的迷茫,她开始在意自己是否真的生活在砂人入侵的时期。

    于是,这样迷茫的她去金顶宫里的图书馆找了一本阿罗尼亚历史相关的书,一大早九点四十就起来了,拿着书到冰窖里,读了起来。

    她想知道,以往的砂人入侵都是什么情况。

    以往,除了各个王公的领地以外,阿罗尼亚内曾经有一种叫做军区的领地,主要分布在特里古奥城墙和第二道城墙附近,由一些战功赫赫的将军控制的土地。那里的平民平日里就是农民,而当砂人入侵时,会每个人都配装上甲胄和武器,抵御砂人的入侵。但是接近一百年前的阿罗尼亚王位继承战争结束后,胜利者,也就是自己的太祖父取消了所谓军区制度以取悦北方佛罗萨克斯帝国的皇帝。

    有史可考的范围内,砂人总共突破过第一道城墙二十三次,突破过第二道城墙七次,攻下首都六次。每次砂人攻下首都,基本上都意味着王公被杀,王室女性被掳走。

    但是这些信息一点也不重要,她想知道的是,砂人在现在,为什么没有造成书中那么大的影响,是不是他们在酝酿着什么以前发生过的惊人攻势

    如果亚历山大在这,自然会告诉他“可爱的小女王,你不可能在古书中找到今人正在进行的谋略”。

    但是她心中还是充满疑惑,就算是砂人没有入侵的时候,也没见得如此宁静祥和过,在砂人入侵的当下,这个生活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疑问直到她睡觉,仍然萦绕在她的脑海中,伴着她入梦。

    她踏着云朵,在完全洁白的世界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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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贪婪(一)
    伦培尔坐在马车中,身边就像以往一样,只有罗兰菲尔。

    罗兰菲尔不知在桌上写着些什么,而旁边那个五大三粗的女仆则不断地把罗兰菲尔已经写好的一叠一叠的信盖上蜡封,然后装起来塞给外面的快马驿卒。

    而伦培尔手中,则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小匕首,这是他从费迪南德十一世的藏品里,找到的为数不多的好东西。把手握起来十分舒服,匕首本身的长度也正正好好,不算柄的话刚好有手掌的长度。一把锐利且耐用的匕首,是可以很轻松的切开滋油的羊肉那酥脆的表皮的,当然,也能切开别的什么东西。

    比如信封。

    罗兰菲尔拿过了伦培尔手中把玩的精美匕首,割开了手中一封信的信封,把信拿出来一抖,读了起来。

    “谁啊”伦培尔拿回自己的匕首,顺手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拿了个苹果,削了皮啃起来。

    “我在铂勒斯的亲信,公主殿下如是说。”

    伦培尔躺在了沙发上,把匕首收回到鞘里“你在铂勒斯还有亲信”

    罗兰菲尔白了他一眼,另一只手写着“允许你和安东、提比乌整天在一块,就不让我在铂勒斯有个眼线了”

    伦培尔显然有些尴尬,他喝了口自己水囊中的清凉饮料“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是谁啊我不知道,靠谱么”

    “你从骑兵军官还有炮兵军官里找的亲信,我的自然是从商业和财务的官员中选的,”罗兰菲尔一手在纸上写着,另一只手展开了另一张信纸“是阿库耶尔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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