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代言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夜色挑灯看剑
现在的阿诺德或许已经没有了继承王冠的资格,但在过去,他曾经是萨莱帝国的下一任国王。
一位国王之所以能坐稳王位,依靠的不是头顶的王冠或是身上流淌的血脉,而是驭人之道,阿诺德在成年之前就已经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为自己以及帝国的未来考虑。当然,那时的他并没有料到自己继承王位的资格会被别人抢走,如果事先察觉到政变有可能发生,他至少会考虑得更加周全一些。在离开萨莱帝国之后他没有想过那些曾经宣誓要向他效忠的人都怎么样了,但他挑中的几乎都是聪明人,聪明人总是知道要怎样明哲保身的。
不过如今看来,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足够聪明,至少他现在面对着的这个女孩身上的固执就远远超过了她的理智。
“回家之后你是安全的,”阿诺德考虑过很多寻找哈克家族弱点的方法,但珀西并不在他可以利用的工具的范围之内,“我现在不过是个四处逃亡的倒霉鬼而已,没有军队,没有权力,也没有王冠。”
“但这只是暂时的,对吗”珀西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会回去的,我知道你不会就这么认命。”
阿诺德试着编出一个谎来让女孩相信她应该回家去,然而到最后,他仍然没法说服自己对着女孩说谎。沉默了一阵子之后,他板着脸,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冷酷无情一些:“即便留在我这里,你能做的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棋子也足够了,”珀西微笑起来,“你很快就会发现我有多有用。”
阿诺德忘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将珀西拉进自己的阵营里了,现在想来,他看中的或许就是她身
第十九章 多恩
即便发生了出人意料的意外,卡洛斯平息朗格堡谣言的计划仍然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不久之前的狂欢节祭典上几乎所有人都见到了多恩拔剑指着拉里,这位欧文家族原本的继承人因为嫉妒和怨恨而对自己的亲人举起了屠刀的流言不胫而走。
人人都在猜测多恩最后会落得什么样的结局,但猜来猜去,大家得出的结论都逃不开一个“杀”。不管拉里再怎样在乎亲情,也不可能心慈手软到放过打算杀死他的敌人。
没有多少人听到在高台上对峙着的两人都说了什么,不过卡洛斯是个很小心的人,到现在,几乎所有当天在场的侍卫和女仆都已经被处理了,但除此之外,他还得花点时间帮助朗格堡新的城主大人冷静下来。
不知道是被剑指着的经历让他被吓坏了,还是多恩的那番话真的触及到了他的软肋,从走进会客厅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他一直在没完没了地给自己灌酒。
“你觉得他想做什么”拉里说话时倒酒的手都在颤抖,“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耍了我!又把自己送进了陷阱里!”
欧文家族有许多品质不错的藏酒,由麦芽酿造的烈酒入口时有着木桶的香气,但卡洛斯觉得,这样好的酒对一个只想把自己灌醉的家伙来说有些浪费过头了:“不论他原本想做什么,现在的他都不可能再对你造成什么威胁了。”
“他是个疯子,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或者一个活腻了的白痴。”拉里仍然在低声嘟哝着咒骂的话语,“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我就永远也没有办法安心。”
“伯克朗会帮你处理好这个隐患,”卡洛斯笑了笑,“希望你今后永远记住,是谁将你扶到了现在的位置上。”
即便已经因为醉酒而开始头脑迷糊不清,拉里还是因为这句话而脸色一僵,而卡洛斯仍然保持着微笑,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目前你这里应该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了,我相信你可以向帝国证明你的价值,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而如果在你的任期里出了什么意外……”
卡洛斯收住了话头,看看拉里苍白的脸色就可以知道这番话应有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伯克朗从来都不是什么帮人处理意外情况的慈善组织,为了保证各个地区对帝国的忠诚,适当的恐吓当然是必不可少的。慢条斯理地起身将酒杯放在了桌上,卡洛斯拍了拍这位新上任的朗格堡城主大人的肩膀,随后推门,离开了房间。
“这家伙真的是最合适的人选我觉得他其实既胆小又贪心,”看到卡洛斯从房间里出来,一直等在走廊里的莫勒站直了身子,压低了声音跟在他身旁,“倒是那个现在还被扔在地牢里的多恩更让我印象深刻。”
“胆小的人容易被恐吓,贪心的人容易被收买,倒是那种无欲无求又胆大妄为的人最难对付,”在朗格堡的任务总算告一段落,即便是习惯了随时绷紧神经的卡洛斯也不由得松了口气,“我们要的是一个容易操控的城主,至于那个没人摸得清他在想什么的疯子,比较适合成为一具尸体。”
这样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已经宣判了多恩的死刑,完成了工作的卡洛斯得亲自跑一趟灰狼酒馆,和情报员确认小队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而处理多恩的任务自然落到了莫勒身上。
大多数贵族家的宅邸都拥有一个庞大的地下室,他们用它来储藏美酒和秘密,在常年不透光的地牢里,阴冷和诡异的气氛如同猛兽的巨口一般将人完全吞噬。
从踏上向下的第一级台阶时,莫勒就隐隐觉得在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静默地注视着他,然而比起鬼神,他其实要更相信自己手里的刀子,因此在察觉到身后的异样时,他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拔刀朝着那片黑暗刺了过去。
刀尖只差一秒就会刺进阿诺德的胸口,莫勒和这个胆大包天的新人对视了片刻,这才叹了口气,收起武器:“这种玩笑一点也不有趣。”
“把多恩交给我来处置吧,”阿诺德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等在这里的目的,“除了那个胆小如鼠的城主以外,没有谁还会在乎他的死活。”
“如果他不死,我们的行动就会留下隐患,万一他以后把朗格堡搅得一团糟,倒霉的人可不只是你,”莫勒觉得这样的要求毫无道理,伯克朗的杀手从来不会留下任何一个该杀的人的性命,“不管你是心软了,还是单纯地想卖一个人情,都最好死了这条心吧。”
“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朗格堡,”阿诺德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大话,而他接下来所说的话,则让刚才还打定主意要一口回绝的莫勒感到了动摇,“更何况……你真的觉得他这样的人会花心思来搅乱自己一心维护的家族产业”
莫勒知道,阿诺德说得没错,只要仔细了解过多恩的所作所为,就不难发现这个看起来行事不着边际的欧文家族长子实际上花了不少心
第二十章 真正的背叛者
清晨是整个朗格堡最清净安全的时刻,宿醉的酒鬼和挑事的暴徒都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满心恨意睡下了,而商人和他们的妻子还没有从安稳的梦境之中醒来,在渐渐亮起的天色之下,这座城市寻求着短暂的休憩。
然而今天,朗格堡的清晨却失去了应有的平静。
这不是一座安宁的城市,几乎所有的居民都已经习惯了早上出门撞见街角的尸体,然而今天,市政广场上的那具尸体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人们都知道那个被吊死在广场中央,却还穿着一身华服的家伙是谁,那是在前一天的狂欢祭典上险些惊掉了所有人眼珠的多恩欧文。虽然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议论着多恩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但谁都没有想到,这位行事招摇的年轻贵族就连死去的方式也这样引人注目。
和一场简单的处刑相比,多恩那具随着晨风摇晃的尸体显然能让人们读出更多警告的意味,如果说朗格堡新上任的城主大人对待自己的亲人都能如此毫不留情,那么那些意图损害这座城市的利益的家伙,就更得担心一下自己会不会有朝一日落得更惨淡的下场了。
“一出精彩的表演,你说对吧”在人群之外,一个面容隐没在礼帽之下的家伙注视着那具如同旗帜一般被高高挂起的尸体,愉快的语调仿佛他正在谈论的是什么精美的艺术品一般,“那群黑魔法师虽然要价不低,但交出来的成果倒真让人印象深刻。”
昨天之前,阿诺德从未听说过除了诅咒和暗杀之外,黑魔法师还会做帮人伪造尸体的生意。
在和多恩达成了协议之后,阿诺德才真正有机会见识到这位欧文家族的大少爷究竟拥有怎样可怕的人脉,仅仅花了一晚上,他就为自己筹备好了一具假冒的尸体,一辆出城的马车,以及一系列的假身份。
而相比之下,阿诺德所做的事情其实少得可怜,他只不过是打开了地牢的大门,又趁着夜色将那具尸体挂到了市政广场最显眼的地方而已。有时候隐藏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自己“死去”,没有人会去追查一个死人的下落,也没有人会花时间去戒备一个死人。
多恩是一个再精明不过的家伙,阿诺德开始相信自己救下他的选择是正确的了,在不久之后的将来,他恐怕还能发挥出不小的作用。
“唯一的缺点是太招摇了。”阿诺德欣赏多恩的才智,但却没法认同他的行事作风,“虽然找不出什么破绽,但多疑的人恐怕会怀疑这是为了掩藏什么而刻意排演的把戏。”
“让那些人去想破脑袋吧,我不介意他们把挂在那里的尸体从里到外剖开,”多恩满不在乎地咧嘴笑了起来,“反正多恩欧文这个人,已经再也不会出现在任何人面前了,我会有一个新的身份,去一个新的地方。依我看……萨莱帝国就是个不错的地方。”
阿诺德盯着多恩,心底里十分怀疑这个狡猾的商人是有意在他面前提及萨莱帝国。
“黎戈尼帝国漫长的历史恐怕已经走到头了,我为帝国和家族做了不少事,现在,也是时候为自己考虑了。我对您可是抱了很大的期望,只希望您能完成您想做的事情,要是事成之后您还能给我一些关照,那就再好不过了。”
多恩似乎毫不掩饰自己对阿诺德示好的真实原因,他朝着阿诺德欠了欠身,朝着街尾停着的一辆马车走去,“闲话就说到这里吧,如果在除了金钱之外的其它地方您还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也欢迎随时差遣我。”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会被杀。”
阿诺德忽然说出的这句话让多恩一愣,紧接着,他笑了笑,继续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只要明白怎样出价,我就能买到任何东西。”
等到阿诺德离开广场的时候,已经有朗格堡的侍卫前来将那具尸体移走,没了乐子可看,围观的人群也散去了。
死亡和纷争并不能让这座城市有什么翻天覆地的改变,恰恰相反,正是这些旁人避之不及的东西构建起了朗格堡的繁华。有了莫勒的帮助,阿诺德可以不必担心自己擅自外出的事情被发现,不过现在事情办完了,自然也就到了回去的时间。
正当他打算朝着朗格堡的郊区走去的时候,一个穿着一条粗布裙子的矮个子小姑娘忽然跑到了他的面前,一边将手里的信封递给他,一边怯生生地开了口:“您好……先生,有人托我把这封信给您。”
让贫民区的小孩跑腿是给熟人传信最常用的方法,阿诺德在黎戈尼帝国没有多少算得上是熟人的人,但在看到信封上秀气的字迹之后,他很快就明白了这封信的主人是谁。
虽然答应了让珀西留在自己的身边,但阿诺德并没有给出什么命令,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想利用这个满脑子天真想法的少女,然而看起来,珀西有着自己的想法。
在这封简短的信件上,女孩用兴奋的语调告诉阿诺德她搞到了十分重要的情报,约他夜里在旅舍
第二十一章 真正的战斗方式
阿诺德当还在是王子的时候就听说过哈克家族的名声。
哈克家族是依靠战场上的功勋获得了爵位,所以只要是属于这个家族的人,十有**都是从小便接受训练的骑士。
默文,和阿诺德过去的大多数对手不同的是,他虽然拥有着一套精湛的剑术,但是在世家贵族长大的人也有这致命的弱点,他们进攻的模式太一板一眼了,也十分爱惜自己的生命。
而阿诺德以前也是这样,在流浪的时候,就吃过这种亏,后来才明白到,一场决斗中,往往是有太多规则的人更加容易被杀。
阿诺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肩上的伤口对自己行动的干扰,阿诺德快速闪动声影从默文面前一闪而过,融进暗巷的黑暗之中。
当默文意识到阿诺德隐藏自己身影的时候,心感不妙,一把拽过珀西,正要将她往小巷的出口推去,阿诺德的长剑已经破空而来。
来不及推动珀西,默文只好带着珀西转了一圈,锋利的剑刃仅仅割裂了女孩的一卷发丝。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恐惧感让珀西尖叫了起来。她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上,随后又顾不得自己被蹭破的膝盖和手臂,挣扎着爬起来,向着小巷之外跑去。
一击落空,阿诺德调整好姿势,又动身朝着女孩逃跑的方向追去,要想打败敌人就要使敌人疯狂,默文现在薄弱点就是珀西,所以不得不阿诺德不得不先杀珀西。
然而默文的剑却挡住了他的去路:“你的对手是我。”要不这么说世家子弟太一板一眼了呢,还以为是公平的决斗。
“你”阿诺德嘲笑地扫了一眼默文,随后扬唇露出一个带着杀意的冷笑:“也好,反正你和她今天谁也活不了。”
这样的话对于默文来说是**裸的挑衅了,脸色一沉,双手抱住剑柄毫不犹豫地举剑向阿诺德冲去。
但站在默文对面的阿诺德一眼就看穿了默文的行动,只是大幅度的向后撤了一步,就躲过了默文第一次攻击,在默文的攻击还没来得及收回势头的空档,阿诺德再欺身向前,手中的剑跟着身体的律动朝默文的喉咙由下往上的刺去。
默文见到越来越近的剑,来不及思考,身体强行地向右转,这才在最后关头勉强躲过阿诺德的致病一剑,就算如此,默文的右脸还是被划了一道血痕,粘稠的鲜血从伤口之中渗出。
“这还是曾经的王子吗居然轮到到耍阴招的地步了。”默文忍着脸上的伤口看着阿诺德说道。
默文再次向阿诺德冲了过来,两个人交战在一起,阿诺德一边格挡一边冷笑道:“默文,今天我再教你一课,就像从前一样。”
默文一次又一次地向阿诺德的头部进攻,听到阿诺德的话,不屑的哼道:“你现在不过只是一个落魄的亡命徒而已,说什么大话!”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默文发现,阿诺德即便受了伤,但行动也仍然比自己快上许多,此时的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多带点人再来解决这个落单的王子,但这样的念头并不能让他所面临的情况得到好转。
阿诺德看着默文跟他对战还敢分心,挑开默文的长剑,当剑挥向最高点的时候,阿诺德左手用力握住剑柄向下砍去。
默文咬紧牙关,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长剑横挡在面前,接下阿诺德这一击。
月光之下,阿诺德那双被梦魇改变了颜色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愚蠢的意思,当阿诺德的剑和默文的剑相撞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阿诺德受伤的右手握着一把匕首刺向默文的腹部。
默文的惨痛的叫声划破夜色的寂静,肩膀受伤的阿诺德很快收起了匕首,而用尽全身力气抵挡阿诺德明面攻击,却被刺穿的腹部的默文则因此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
阿诺德握着长剑缓缓走进默文,高高地举起,狠很地下落,又洞穿了默文的胸口。
剧痛和重伤让哈克家族尊贵的继承人咳出一口鲜血来,阿诺德并没有浪费时间,而是直接将剑刃抽了出来,眼神狠辣地看着默文说道:“最后一课就是,如果不能置敌人于死地,就不要随便出手。”这一课就是阿诺德在流浪的过程中,一次次身处险境中醒悟过来的,阿诺德轻轻地甩了甩剑身上的血迹。
“背叛者的血还真是肮脏透顶,”黑暗和夜雾侵蚀着默文的意识,在生命的最后,他只看到独自一人离开小巷的阿诺德,以及对方无意识之间攥紧到骨节发白的左手,“这世上果真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东西。”
在剧烈的呼吸之下,珀西只觉得自己的喉咙深处翻涌着腥甜的血腥气。
她本来有十足的把握,在她的预想之中,阿诺德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默文杀死,或许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他都不会知道自己遭受了背叛,然而从默文偷袭失败的那一刻开始,情况便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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