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大将军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四关
第986章 圣明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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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圣明呀!”王温舒拿到圣旨的时候,仰天长啸,几乎哭晕过去。
朝堂就是这个样子,有人哭、有人笑,哭和笑的时间和长度完全取决于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这几年来,大汉国已经成为整个星球上最强大的国家,当然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多,不过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普通百姓,都能感觉到,所以皇帝的神行已经形成。按照苏任对窦婴的分析,这种时候哪怕建章宫放个屁,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哈哈哈……”窦婴指着苏任哈哈大笑:“你呀!这张嘴总喜欢胡说八道,连陛下都敢胡说,不过也只有你敢这么说,放在别人身上,早被大卸八块不知道多少回了。”
窦婴自从罢相之后,生活反而好了起来。两次任相,第一次差点被杀,第二次也过的战战兢兢。不过总算平安着陆,心里再没有以往的担忧和担心,所以活得自在了起来。大汉国的丞相有好结果的人不多,自高祖以来,历任五世,经历过的丞相不知多少,现在看来也只有萧何、曹参和窦婴算是善终,所以说已经是难得的异数了。
苏任呵呵一笑:“也就只能胡说两句了,在这里待的实在无聊,胡思乱想而已,听说王温舒现在上窜下跳闹得很凶?”
窦婴叹了口气:“公孙弘府上的两个谒者被王温舒抓进廷尉府,公孙弘去要人,王温舒非但不给还要治公孙弘一个纵奴行凶的罪,若不是公孙弘这个丞相身份,这会恐怕在牢狱中正受刑呢!”窦婴有些落寞,再次叹气:“幸亏陛下将我罢相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被王温舒如何羞辱!”
“唉!话不能这么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看看人家公孙弘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这才是真正的宰相。”苏任一笑:“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宰相肚里能撑船,公孙弘的肚里装的是海,撑船小意思。”
窦婴眉头一皱:“你是说公孙弘会有大动作?”
“恐怕已经开始了?”
“哦!?”
苏任依旧被关在丞相府,虽然现在的丞相府换了主人,但囚禁苏任的地方还是那个院子,还是那些仆役,就连看守大门的兵卒都是熟悉的面孔。公孙弘不是窦婴,和苏任也没有多深私下的交往。自然对于皇帝陛下的命令遵从不已,只要皇帝不允许或者没有明说的事情绝对在禁止之列,所以苏任会见外人的日子、时辰、长短都和天牢里完全一样,只要李敢敢于寻思,他就会知道公孙弘的这个丞相绝不是泥捏的。
“说说,老夫被罢相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成了瞎子聋子,原本那些人一个都不见了,现在看来连你这被陛下关起来的人都不如,哎!”窦婴忽然想起了什么:“灌夫昨日来找老夫,想让老夫帮帮他,可……”
苏任摇摇头:“就灌家的事情,没有被诛灭九族已经算是陛下开恩了,能留下灌强我觉得是陛下放过了灌家!”
“可王温舒在颍川杀的人头滚滚呀!”
“要我说就两个字,活该!”苏任有些生气:“颍川一州之地灌家独占六成,整整四个县,一般的王爷都没有这么大的封地!”
窦婴摆摆手:“也罢,老夫不管就是!”已经能听见公孙弘训斥李敢的声音了,窦婴摇摇头只能起身往外走:“不说了,又连累你的学生了,灌强还在家里,此事不可为,也就让他死了这心吧!”
窦婴刚出去,李敢就垂头丧气的进来了,见苏任还在院子里喝茶,有些不好意。李敢因李广的原因和自己的侄子李陵一起被补为校尉,只不过李陵留在李广账下,李敢被皇帝安排进了禁卫军。李敢多次想要调出来,无论是去霍金的账下或者霍去病账下,最不济去千里外的沙漠投奔大哥李当户都行,但是皇帝只是不允许,还被安排来看守苏任。以前窦婴为相的时候还好,只要不是霍去病和霍金那些二百五来,一般不会有什么事情。自从公孙弘为相,事情就不好干了。
苏任微微一笑,示意李敢坐下,让刘高重新拿过一个茶杯,给李敢倒了茶:“你这养气的功夫还不行呀,这样怎么能担大任,做大事就要有唾面自干的本事,你看看人家公孙弘?”
李敢有些无奈,端起茶杯小小嘬了一口:“老师,您说我什么时候可以领军?待在禁军里实在没意思。”
苏任微微一笑:“连你都觉得这长安不能待了,那就说明真的不能待了,你也不用担心,快了,别着急。”
外面的世界一天一个样,苏任是能感觉到的,他这个小院虽说是个监牢,每日里来来往往的人倒也不少,以前的古旧,后来的朋友,既有商界的搭档,也有军中袍泽,总之是每日都会有人来。从这些人身上能看到他们的担心和害怕,不少人已经流露出了准备离开的意思。
皇帝的一系列动作地目的苏任也明白,大汉国自开国以来就有一个隐秘却世人皆知的传统,那就是后世人常说的“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汉初的大将军韩信,就是最好的例子。苏任现在虽说没有韩信那般功高震主,却也不相上下。王温舒只是一个引子,且只是开头。苏任之所以不愿低头的原因就在于,这头低一次,就再也不可能抬起来。就如同当年的淮阴侯那般,一步步的退让,最终将自己退让成了一具死尸。
对于苏任的情况,皇帝不闻不问,哪怕他知道每天都有人不断的给苏任透露朝廷或者街面上的各种消息,依旧不管不问。当然,他也不允许旁人为苏任说情,王温舒之所以被重用,有很大成分是刘彻和苏任在较劲。刘彻要用王温舒向苏任显示自己强劲的肌肉和威严,苏任用沉默来给皇帝陛下还以颜色。这两人就好像角斗场上的力士,你一脚我一拳打的拳拳到肉,却从来没有下死手的意思,只为了让对方屈服。
没事干的时候时间就过的很快,从花开到花落好像一转瞬间就结束,连欣赏一下的时间都没有。枝头上的绿叶已经变黄,透过黄叶洒下来的阳光有些刺眼。苏任喜欢坐在树荫下邀好友聊天,谈论些天南海北的有趣故事,没有俗世间的事情烦心,也不用为将来和眼前的事情分心。可是现在他的身边只有刘高,两人朝夕相对就好像七年之痒的夫妻一般已经无话可说了。
霍金在上月被派去了雁门,霍去病在更早的时间就去了马邑,石宝等人也都离开了长安,就连一直想要离开的李敢也如愿以偿去了玉门。在临走之前,霍金和霍去病偷偷来见过苏任一面,三个人谈了很久,至于谈了什么只有刘高知道。
朝堂上的气氛十分古怪,本来属于苏任的大司马被刘彻给了战功卓著的卫青,公孙敖盯着前将军的头衔窝在北大营练兵,公孙贺竟然专职成了执金吾,虽位列九卿却没了太大的军权。很多年轻的官员被提拔上来,如同汲暗那种满头银发者,几乎成了朝堂上的另类。
郦世宗被皇帝安排进了内廷,这一任命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就连苏任也不明白刘彻准备干什么。郦世宗是楼观书院的弃徒,而楼观书院理论上是刘彻这个祭酒的书院,既然是被自己厌弃的徒弟,按理不再会有出头之日,谁料反而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苏任很佩服刘彻在这么多身份之间的自如转换,自付自己绝对做不到。
踢了一脚已经睡着的刘高,差点将刘高从躺椅上踹到地上。揉着自己的老腰,刘高一脸沮丧:“先生,我现在的身板可不如前了,再被您踹几脚恐怕就要没了,以后您能不能下手轻点?”
苏任连忙赔罪:“忘了,忘了!还以为是在温水呢!以后一定注意!我保证!”
见苏任的道歉还算诚恳,刘高也就不再和他计较,左右看了看:“离晚饭的时候还远,也没有什么客人,您把我踢起来干什么?”
苏任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想让你给我解疑。”
刘高连忙坐下来,一副神棍的架势:“这可是我的强项,想当年在温水我可是有刘半仙的称呼,但有所求我必是手到擒来,且最为准确。”
“你在温水还给人解梦?我怎么不知道?”
刘高嘿嘿笑了两声:“那是在您来之前的事了,你就说您刚才梦到了什么?”
苏任道:“梦到成亲了,别问新娘什么样,我也没看清。”
“哦!”刘高低着头仔细思索:“这个梦见结婚,有担起重责的意思,还预示着您会失去自由,您想呀!婚后自然要为家庭付出,且有三十而立的说法,不过您已经是朝廷重臣,自然是重责;再说这失去自由,咱们现在也好不到那里去,还有一个意思,先生最近您可要注意身体呀。”
“这话从何说起?”
刘高吱吱吱呜呜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原委。苏任懒得再和刘高拌嘴,直接吩咐刘高去拿纸笔:“少胡说八道,我这是想家了!都会来大半年了,被拘束此地也不是办法,这一次就让陛下圣明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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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7章晴转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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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真的不错,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一群南飞的大雁排成一个人字形奋力挥动翅膀,在空中留下一道痕迹。牛车走的很慢,还需要给那些拉着货物的大车,和道路两边拥挤的人群让路,走的就更加费劲。长安城已经扩展了好几倍,却依旧不能满足快速增长的人口。幸好长安县令能力里不错,在他的治理下街面上还算有序。
苏任挑起车帘一边吃着刚刚买来的糕点,一边大呼小叫让刘高再去弄些张老汉的火晶柿子、老魏家的面饼夹肉以及马家的酸梅汤。作为车夫兼采购的刘高忙的满头大汗依旧疲于奔命,好不容易将苏任要的东西全部买回来,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一股脑的将所有东西扔在苏任的车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先生,咱们家什么没有?您这……”
苏任一边吃东西一边笑呵呵的将酸梅汤递给刘高:“出狱了!能不高兴吗?快吃,快吃,我还要长长苏记的糖果呢,得多买点,回家不能没有手信,糖果绝对是个好东西,老少皆宜。”
拉车的老牛“哞”的惨叫一声,正在说话的两人就感觉牛车一震,若不是车辕被固定在牛背上,非翻车不可。车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滚做一团,刘高的酸梅汤一点不剩全都倒在了自己的衣袍上。
“对不住,对不住,走的急了些,实在是累的不行,这些东西我赔,老刘的衣袍我也赔了。”崔久明一边往车上挤,一边陪着笑脸。他庞大的身躯比苏任在雁门关见的时候更胖了,当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崔久明减肥成功,没想到这才半年不到,简直比当初更胖。
苏任连忙往里挪了挪,将嘴里的那口面饼夹馍费劲咽了下去:“你的消息还真灵通,我本打算悄悄回去的,你竟然都知道了?”
崔久明没有客气,一边擦汗一边拿起一碗酸梅汤,慢慢的嘬,缓了好久才道:“你出来这件事恐怕悄悄不成,自从你被关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等你什么时候出来,实话告诉你,昨天在朝堂上,你的奏折一递上去,很多人就知道你要出来了,后来陛下看着你的奏折大笑三声,再笨的人都明白这代表什么。”
崔久明向后看了看:“看那个担担子的家伙,是中尉府的;还有那个假装买东西的,是廷尉府的;那个女的长得还不错的那个女的,她是哪里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整个长安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都想要看看你下一步准备干什么!”
“那你还来?”
“我来不来都脱不了干系,你在丞相府的这段时间,我家几乎夜夜闹贼,说句不好听的我和我小妾办事的时候,床下都有人,一开始我还想出手,被我爹阻止了。”
听到崔久明提到他父亲,苏任连忙擦了擦嘴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对崔久明拱拱手:“崔掌柜身子可安康?”
崔久明也连忙还礼:“谢苏兄挂怀,我爹康泰!听说你出来了,我爹就让我过来看看。”
“有劳令尊挂念了。”
崔久明稍微犹豫了一下:“其实除了看看苏兄,我爹还想让我问一件事,现在天下两大商行已经有了水火不容的趋势,而且各地也有不少小商行学咱们当初的做法报团取暖,可以说快到了三足鼎立的阶段,当然大汉商行依旧是最厉害的,可终究被朝廷控制,自从大战结束之后,没有了大宗货物的交易,我担心会被反噬。”
苏任看着崔久明嘿嘿一笑:“别说的这么凄惨,你小子又想干什么?”
过了良久,崔久明才道:“我想和你一样,退出!”
“哦?好呀!只要你退出,就来楼观台,咱们纵情山水喝酒吃肉岂不快哉?”
“哪有那么容易!”崔久明无奈的笑了笑,好久之后脸色逐渐严肃起来:“你给我句准话,还有多长时间?”
苏任神秘一笑,又拿起自己没有吃饭的面饼夹肉继续吃:“正当时!”
都是聪明人,自然不用把话说的过于直白。崔久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过街角就下了牛车。车上的分量纵然一轻,几乎都能听见拉车的牛明显松了口气。苏任可是长安城的传奇人物,认识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自从崔久明从苏任的车上下去之后,很快就有不少人知道牛车里人就是苏任,于是乎各种各样的人前来和苏任打招呼。
这里面既有贩夫走卒过来和苏任寒暄几句,也有年轻学子躬身行礼口称老师,还有巡逻的军卒喊一声大帅,更有几个官员上车谈笑。这一段路就好像今天额天气一样,晴空万里,不热、不冷,干什么都是如此通泰,如此舒服。
廷尉府就在苏任经过的西街上,黑洞洞的衙门口高高的旗杆上依旧挂着几个风干的头颅。和其他衙门不一样,为了彰显廷尉的恐怖,当初设计这里的时候,硬是将廷尉府的大门往里挪了一丈,在两边高大院墙的衬托下,整个廷尉府就如同一个吃人的猛兽,张着自己黑洞洞的嘴巴。
正因为这样的设计,廷尉府从里到外都没有给人留下好印象。当年张汤任廷尉的时候,虽然也是这般冷酷,但是做事还算有个度,即便是里面的酷刑没人能忍受得了,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能被廷尉弄进去的绝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王温舒掌权以来,廷尉府已经成了所有人的噩梦,只要是进了廷尉府死都是最仁慈的一种做法。据说各种刑法一共二十四道,只要一道道的弄下来,能把铁骨铮铮的汉子整治成一条狗,能把贞洁烈妇变成荡妇**。
廷尉府门口的那条长长的街道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苏任的牛车孤零零的走过。牛车很慢,街道很长,车轮在石板路上发出咯噔咯噔难听的声音。因为廷尉府的存在,附近的人家几乎都将自家的院门挪到了别的方向,哪怕冲着谁家的后门也在所不惜。这里没人,自然也没有店铺,更没有货郎,虽然和西市几乎是隔壁,却给人一种天堂和地域的感觉。
苏任的牛车就停在廷尉府门口,门口的卒子疑惑的朝苏任看了两眼,如果hi往常他一定会下去直接将人赶走,如果对方敢多废话两句,那就抓进来伺候一顿再说。但是今日,廷尉大人特意吩咐过,让卒子们都收敛一点,如果谁惹出事来他绝不轻饶。也不知道谁能把堂堂廷尉大人吓成这个样子?
苏任下了牛车,抬头看了看廷尉府的大门,背着手一晃三摇的朝廷尉府里面走。以前他来过,那还是张汤主政廷尉的时候,虽说从那时候苏任就不喜欢这里,可今天一看就更加厌恶了。恶臭是头顶旗杆上的人头散发出来的,因为时间过的久了,已经生了蛆虫,不断有蛆虫掉下来,那些有幸没有摔死的家伙就在旗杆难看的爬动着。
冲着门口的卒子招招手,见卒子无动于衷。苏任摇头苦笑,就他现在这身打扮,和街面上的平民百姓没有任何区别,更何况他现在真的是个平民百姓而已。廷尉府什么地方?大汉国最高法律机构,门前的卒子恐怕都有官身,他这种样子的确不合适如此嚣张。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苏任倒北着双手来到廷尉府门前,门口的卒子想都没想就拦了下来,甚至有几人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何事?廷尉府也敢乱闯?”
苏任看了那卒子一眼:“在下苏任,想和廷尉大人说两句话,可否通传?”
苏任的大明整个大汉没有不知道的,可眼前这人真的是苏任吗?卒子有些犹豫,向后看向其他几人,能看到几人眼中的恐惧。都是廷尉府的人,自然知道廷尉大人和苏任的过节,也听说过就在今日苏任被皇帝放了出来。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苏任竟然这么快就来了廷尉府。
“等,等着!”那卒子倒也是个机灵人,又看了苏任一眼,收刀还鞘朝大门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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