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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征九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锅底大虾

    郭钊并不是心血来潮,前世经历过填鸭式教学的他在学习这一方面还真的没有怕过谁,虽然不是什么学神学霸,但学生时代成绩优异的他自认学习领悟能力并不亚于这个时代的文人,尤其是,那些乳臭未干的同龄人!

    修文习武,尽管双管齐下可能会牵扯大量的精力,但是仔细想来,一个在于身体,一个关乎精神,事实上并不会有多大的冲突。何况,八岁的孩子武学锻炼强度也不会十分夸张,自己有充足的时间去完成课业,说起来,还真能做到两全其美呢。

    “对了,王伯,我修文的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家里为好。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只宣称是我想读点书、识点字,以防将来连个兵符都看不懂,岂不贻笑大方了”

    对于郭钊这番想法,王伯也只有苦笑着应了下来。

    就像是那说了大话的顽童下意识地给自己找一条后路,在王伯看来,郭钊此番不想让家人知道的话语,只不过是在为自己将来放弃学文的时候,怕家里大爷、二爷以及大公子听到取笑罢了。

    郭府在帝都可以算得上比较低调的府衹之一了。尽管北州郭氏如日中天,但是事实上,若是有人状告郭氏叛乱,即使是皇帝自己也是不会相信的。

    北州郭义,可是出了名的愚忠。这不仅仅因为皇帝姜怀于郭义、郭信有几分同窗之情,更为重要的是,郭信的妻子,便是姜怀的同母妹妹姜颖。当年因为意外,姜颖过世,郭信残废,尽管并非郭氏的过错,但是这件事一直令郭信耿耿于怀。这也造成了包括郭义在内,北州郭氏对于皇室格外忠心的重要原因。

    郭府的公子郭钊,自从入京以来几乎是足不出户的。不结党,不抱怨,不顽劣,不好奇,除了入京的前几天被京城贵胄重视了良久之外,就好像是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多大的波澜。

    渐渐地,随着各地入京质子的增多,郭府本来就不甚大的宅子,便显得更加不起眼了起来。

    但是没有几个人会小瞧这一方宅院,就如同没有人会触怒一同沉睡的猛虎一般。地痞宵小都还记得,在这一家刚刚住进来的头几天,几个不起眼的“瞎子”妄想找麻烦,结果被喂了狗的恐怖事件。即使平民百姓也知道这家看上去不错的大院里面住着的孩子是什么身份,所有人都公认的,这一家子不好惹!

    很快开学的日子就来临了,这段日子,除了每日必不可少的打熬身体项目,其余的空闲时间大都被郭钊利用了起来,逐渐学习起了这个世界的文化知识。

    首先便是最为重要的语言文字,这里的文字与前世的繁体字几乎大同小异。对于一个本身就懂得字面意思的人,学习起来便是十分迅速了。这就好比是一个会简体字的人去学繁体字,想要学会最常用的一些字实际上还是非常快的。国子监的学业对于郭钊而言,这就跟后世的上学没有什么两样。

    京中贵胄颇多,在姜怀的授意之下,京城借此时机也扩充了国子监。各大诸侯在京的子嗣,




第五章 老师
    郭钊这段时间与其他诸侯子嗣接触并不多。

    事实上各诸侯送来的子嗣大都是些七八岁的孩子,尽管都是同龄人,但因为身份都是质子的缘故,被家中长辈派来督促行为举止的家仆教诲,大家都极少与其他诸侯子嗣过分接触。人言可谓,即便是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在一起玩闹,被有心人看到,也能够编排一个“结党营私”的帽子。

    政治从来都是无耻的,很多事情都在政治家们心照不宣之下完成,真丢出这样的帽子来,哪里有人会管这俩**岁的小列侯是在玩过家家还是在密谋造反前后,不过一张嘴而已。

    现如今各诸侯子嗣进京为人质,各大诸侯谁也拿不准当朝陛下会不会找人开刀。手握重兵的各大诸侯心里很明白,自己绝对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天下已经是他姜怀的了,自己这群帮他夺权的“走狗”,恐怕那一位早早地就盼着什么时候炖进锅里吧

    郭钊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即便是诸侯子嗣,也没有无脑到欺男霸女、嚣张跋扈。人为刀俎,说不定现在宫里那位就等着这群纨绔中出一个出头鸟,那边的砧板恐怕都已经准备好了。

    不过好像,所有的诸侯子嗣大都中规中矩,很明显,他们都不是什么蠢货,起码,他们的长辈一个个都足够精明。

    春节就在这样十分尴尬的环境下匆匆度过,没有人道贺,也没有人放烟花爆竹。听着门外顽童嬉笑而过的欢闹声,远近不一的爆竹声,门外行人相遇时的声声道贺以及文人结伴而过口中吟诵着的诸多彩头,节日欢闹的氛围仿佛被隔在了院墙之外。院内那今日便算作九岁的孩童正稳稳地扎着马步,眼前的一炷用来计时的香已经见底,但是九岁的郭钊依旧在继续坚持着。

    “嘿!哈!”

    双腿开始颤抖,马步逐渐走形的时候,郭钊之前的拳脚功夫也再次施展了出来。前世服过兵役的郭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军旅才有的气质,这令侍立在一旁的王伯精神有些恍惚,仿佛自家少爷不是什么顽童,而是一名个子稍矮的精兵!

    武道,没有什么捷径可走,一招一式,都要认真完成。即使是寒冬,郭钊身上依旧一股遮掩不住的水雾腾起,这是长久不间断地锻炼才蒸起的汗气!

    “少爷,该歇息了,过犹不及!”王伯在一旁看着倒是满意不已。

    小少爷比起当年的大少爷要听话懂事太多了,当年的大少爷每日武学功课能够完成个七七八八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想要多练,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甚至有时候每日必修的武学课都不去上,除非大爷、二爷恰逢在府上,方才仪式性地努力一把。

    看看现在的小少爷,不管天赋如何,起码练武的态度上、吃苦耐劳上,就不是一般孩童能够比的!在完成每日课业的同时,还要刻意给自己加练,这该让多少将门子弟汗颜

    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毛巾披在肩上,郭钊伸了伸腰,一边活动着酸痛的肩膀,一边缓缓朝着王伯这边走了过来。

    “王伯,您不用看着了,放心,我不会偷懒的。”郭钊撇了撇嘴,这种整个身体的素质能够一天天看到增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郭钊清楚自己的处境,面对那个记忆中各方面同样比较优秀的兄长,郭钊必须要做得更加优秀,才能够让效忠郭府的一众将校看到眼里,才能够从中谋取些什么。

    郭钊擦着汗吩咐了侍女准备热水沐浴,这才又对身旁的王伯说道:“一会我还要去后邻那个老爷爷家学一下文章,晚饭前回来,您先去忙吧!”

    “少爷,后邻那一位……”

    “我知道我知道,朝中大臣,还是文臣,出门前父亲就叮嘱过您不要让我过多地受到朝中那帮腐儒们影响嘛!放心好了,我是不会那般容易被人利用的,更何况我觉得这名老儒肚子里倒是有些真才实学,他能够教导我,倒也是不错的。”

    “这……”王伯没有继续说下去。后邻那一位叮嘱过他,不要跟自家小少爷泄露那一位的身份。身为北州郭府的人,王伯其实并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但是后邻这位杜大人却是成功说服了他。无非就是身份只是次要,若是将身份明出来,却在对人与人之间产生隔阂。现在他只是一个懂点道理的邻家老先生,若是再加上身份,难保小小年纪就如此早慧的小郭钊心生拘谨。

    不过看起来自家小少爷的早慧可不仅仅是表面上那般的简单,对方的身份小少爷估计早就已经堪破了,只不过刻意没有打破这一分和谐。

    但同样,又有谁知道这一老一小不是早已互相知道底细,刻意默契地保持沉默,心照不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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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问对
    “嘻嘻,爹爹又在罚钊哥哥啦”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郭钊的耳边传来,郭钊并没有抬头,而是直接回复说道:“说了多少遍了,别叫哥哥,要叫我‘师兄’!”

    小女孩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一身精致的衣服足以看出平日里府上对她的宠爱,浓密的黑色长发被打理地一丝不苟,这个年纪便能把头发留起来,可真是少见。看着郭钊咬牙切齿地痛苦抄书,女孩精致的小鼻子撅了撅,蹑手蹑脚地向这边走着。

    “哼,你才跟着爹爹学了多久啊,我一年多以前就开始识字了!”女孩明显对于“师兄”这两个字不是很喜欢,倒是看着郭钊在那里无奈地老老实实抄书,而自己站在一旁观看,感觉有一种别样的优越感。

    “你那是识字,而我已经开始学诗词文章了。”跟小孩子吵架似乎别有一番趣味,郭钊倒是饶有兴趣地理论了起来。

    小丫头并没有被郭钊的反驳压倒,反而据理力争:“那不一样,我识字是爹爹教的,你识字是自己学会的!”

    郭钊眼睛一眯,转过头来道:“你看看,你自己也承认我比你识字早吧”

    “行了,专心练字!”

    门外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看折子的杜大人声音传了进来,郭钊与小女孩一下子便缄默不言了。杜老爷子脾气大得很,若是惹他生气了,接下来几天绝对有自己好受的!

    “烟儿,过来。”老头子呼唤了一下自己的小女儿,“昨天我教你背诵的东西,你现在记得怎么样了过来过来,我考考你!”

    郭钊看着一副霜打茄子模样的小女孩听话地朝着自己的老父亲走过去的样子,不禁撇了撇嘴。杜老爷子也不知道有几个儿子几个闺女,别的不说,这么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儿,恐怕在这个十几岁就成亲的年代,孙女都比这个女儿年纪大了吧

    尽管心里诽谤着,郭钊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一遍遍抄书。一卷竹简其实写不了多少字,每逢抄完一遍,自己都要重新将之前的字迹刮掉。算上浪费了的时间,自己其实并没有书写多少字。

    “还有空吵嘴你自己看看你写的都是些什么字!简直不堪入目!”杜大人一边指示着烟儿默写自己之前教会她的几个字,一边数落着在屋内抄着书的郭钊,“烟儿一个六岁女娃都比你字写得好看!”

    郭钊撇了撇嘴,这不能怪自己字写得不好看,前世习惯硬笔写字,书写习惯已经深入骨髓,难以纠正了。写毛笔字和写钢笔字不但字体、格式不相同,握笔的姿势也有着天壤之别,用毛笔书写需要用中指、无名指和大拇指将笔杆夹住,食指和小拇指撑笔,不经常写毛笔字的人会感到极度的不适,甚至郭钊至今手在提笔时还会微微发抖。

    简单的方块字,用硬笔写起来虽然谈不上多么赏心悦目,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一手稍显隽秀的字体郭钊还是能够写出来的。但是软笔完全就是另一种书写方式了,隔三差五还要把笔放到砚台里蘸墨,郭钊完全掌握不住时机。一看墨色淡了一点,立刻就把笔放进去,结果很容易毛笔吸饱了水,下一个字就成了黑乎乎的一摊。而忘记了蘸墨,则会出现笔头松散的情况,,一个本应该能够写好的字,就因为如此变得“汗毛林立”了。

    在这一点上,正在认真地默写单字的杜烟小丫头就比郭钊细心多了,不过可能是因为刚刚郭钊言语上得罪了她的缘故,当郭钊想要看看烟儿写字方式以及习惯的时候,小丫头就会十分警惕地用身子遮挡郭钊的视线,阻碍郭钊的偷师行径。其行为就像学习好的小学生不让其他同学抄自己作业一样可恶,郭钊当年对这种行径可是深恶痛绝的!

    你说自己一个堂堂列侯世子,居然沦落到了偷师于六岁顽童的地步,这还找谁说理去而且这个六岁的顽童居然还学会了“敝帚自珍”这种可憎的习惯,简直不当人子!

    “怎么,觉得自己脸上挂不住了”杜达人背着双手,一眼便洞察了郭钊的心理,“圣人怎么说不耻下问,虚心求学,看看你读的圣贤书!”

    郭钊心底里一片哀嚎,杜老爷子看起来似乎又想要唠叨了。

    不过看杜老爷子欲言又止的样子,郭钊慢慢地也明白了他的顾忌。

    杜老爷子是很愿意成为郭钊的师傅的,这从他平时的行为上就足以看得出来。但是师徒关系无论是郭钊还是这位杜大人都没有急着确立,毕竟两个人的身份都非常的敏感,现如今局势还不是很明朗,一旦因为此事惹出祸端,无论对谁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即使双方真有这样的打算,明面上也不能落人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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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麻袋里有人
    在京城之中,有个痞子。武道天赋不赖,三十岁不到,便炼出了一身内气,拥有了江湖一流高手的内气水平。在这个年纪达到这种程度的人,没有几个,因此这个痞子倒也在小圈子里混出了点名气。

    那痞子行事十分嚣张,随着年龄的增长,终于惹得周围邻里天怒人怨。

    痞子家境比较殷实,也是,穷文富武,习武有成之人,没几个家境不够殷实的。痞子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平日里虽说不上欺男霸女,但也惹得街坊邻居闲话不断。

    痞子家还有个老爷子,老爷子脾气温顺,胸中有些笔墨,待人也十分和善。痞子打小十分听从这个老父亲的话,也正因为这个老父亲,一向品行不端的痞子一直没有酿下什么大祸。

    街坊前些日子实在受够了痞子的污言秽语,于是找到老爷子,向他建议给这痞子找家媳妇。都说娶了媳妇就能收收性子,老爷子看着老大不小的儿子,就很痛快地答应了街坊们的建议。很快,就有媒人前来说项。

    痞子品行不怎么样,可好歹有些本事,将来说不定会有些个成就。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一身的武艺,要是去押镖,便能混个高级镖师,要是去从军,早晚也能够混个军官当当!再加上痞子多少有几分面皮,卖相还不赖,于是媒人也很来事。

    很快,一家算得上门当户对的娘子与痞子互换了生辰八字。

    小娘子长相也十分俊俏,在那一带街区也是有名的美姑娘。痞子平日里见过,自然是十分的同意。婚礼日程经过双方磋商,也很快定了下来。随着婚礼日子越来越近,痞子也逐渐地如同街坊希望的那样,收敛了自己的性子。

    这么一出完美的“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故事,却在这大过年的日子里,迎来了难以想象的灾祸!

    婚礼定在上元节之后,两家人在这大过年的氛围里,忙活地热火朝天。而也就在此时,京城一位皇室姜姓子弟出来游玩,恰巧看到了痞子未过门的小娘子,淫心顿起,当街对小娘子一顿调戏。小娘子看重名节,羞愤之下一头撞在了街角的墙上,人没死,被姜姓子弟命令下属扛回了府上。

    …………

    大年初十,尽管没有前世的鞭炮锣鼓声,但是整个京城却依旧充斥着欢乐幸福的氛围。杜绘今日还有公事要办,而且这几日郭钊的主要课业都是练字,因此今日杜绘便放了郭钊半天的假。

    来到京城这么久以来,还真没有好好地在街上逛一逛的郭钊一时间来了兴致。

    身上穿了一身宽松的公子服饰,腰间悬挂一枚北地特产的血玉玉佩,本想拿一把折扇出去显示自己品味的郭钊,突然想到现在的季节其实还是在冬季,这样的天气手拿一柄折扇,似乎有些傻冒。还好王伯看出了郭钊的苦衷,似笑非笑地将一柄装饰效果远大于实战作用的佩剑挂在郭钊左侧的腰间,配合着这身行头,更加平添了几分英气。

    公子出行,身后总得有护卫跟着。郭钊尽管并不喜欢这样的排面,但是现在正是各诸侯子嗣刚刚进京的特殊时期,出于自我保护以及对其他诸侯审视的态度,郭钊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

    京城的新年果然比任何地方都要隆重、繁华。相比起其他城市的居民,京城之中的平民也大都家庭富庶,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哪怕是一个乞丐,那破烂衣服底下藏着的钱币也不会在少数!

    富庶的家庭过起这样重要的节日来,通常情况下都会比较奢侈。因此当郭钊终于赶到卖灯笼的商铺时,商铺门前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上元节赏灯,这个节日的灯笼已经不仅仅是为了照明使了,更多的是给年轻的少男少女一个相会、相遇的场所以及由头。前来买灯笼的大都是些年轻的男女,像郭钊年龄这般幼小的,还真没有几个。

    这让本打算直接买几个灯笼回去的郭钊看到这一幕便放弃了这样一个不智的选择,前来买灯笼并不是自己一时童心大发,主要是之前自己似乎答应被严令不准出门的杜烟,说好给她带个好看的花灯的,现在看起来,老天居然连让自己哄孩子的机会都剥夺了。失信于别人自己还有机会弥补,但是失信于一个六岁的小姑娘,郭钊觉得自己这是在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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