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征九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锅底大虾
更或者说,皇帝此番急病另有什么隐情想到这里,郭钊突然发现,刚刚杜绘说自己见到陛下了,尽管姜怀没有对粮饷之事做过多的批示,但是这里面便隐藏着另一重更加重要的讯息——皇帝生病,但却能够病床前发号施令!也就是说,皇帝的意识还在,并不是脑溢血之类的可怕症状,所以,这病很大可能还是可以医治的!
“另有隐情吗”郭钊皱着眉头,终于领悟到了杜绘那个眼神的大概意思。陛下此举很可能是真的病了,但是他的病有没有他说的那么重,这就不好说了。一国之君因病无法上朝,这种事情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老师之前的表情其实也是在提醒自己,皇帝姜怀现如今防备着的人也包括同为九州十三侯子嗣的自己!尽管郭钊知道自己已经在姜怀针对北州的阳谋计划之中了,但是计谋这种东西,只要能够同时实施而不受掣肘的,谁也不会嫌多。
“老师,您还没有通知马太尉准备兵事以及人选吧”郭钊脸上的表情透露着一丝了然,“不过,徒儿觉得,适当地透露一下消息还是有必要的。”
“透露消息”杜绘眯了眯眼睛,紧接着,他便明白了郭钊的意思,随即他用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自己这个得意弟子,“为师本以为已经高估你小子的早慧了,可惜,还是没有估计到位。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嘿嘿,徒儿就是再早慧,那也是您的弟子啊!”郭钊微笑着看着门外把弄着孔明灯的杜烟,心思却完全牵挂在与杜绘所聊的事情上,“老师,你说咱们把账目的事情散布出去一些,齐胜古那边会跳进这个坑里吗”
“这倒不好说,南越侯如今尽管看似兵强马壮,但是如春之后越州旱情也该逐渐显现了。齐胜古一直以来都有体恤爱民的形象,为了黎民,这老家伙说不定真的能就此忍下去!”
从“南越侯”到“齐胜古”最后到“老家伙”,杜绘对于这个即将很可能反叛的越州州牧没有一丝的好言语。大夏忠良,当朝大司空杜绘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徒儿倒是觉得,这齐老爷子等不了了。”郭钊嘿嘿一下,有些玩味地看着自己的老师,“老师啊,要不徒儿跟
第十六章 高河劝谏
“哼,高河,你这步棋走的有点东西,且看朕手刃你这条大龙!”
榻上摆着一个小矮脚桌,正在“急病”期间的皇帝姜怀毫无形象地身穿一身便服,手里捏着黑色的棋子有些摇摆不定。一旁的丞相高河头上的发箍都已经歪地不成样子了,也同样如皇帝一般,侧躺在矮脚桌的另一侧,手持一枚白子,胜券在握地看着面前活蹦乱跳的姜怀。
“陛下,您现在才出刀,有些晚了呢!”高河指着棋盘上的一点,“你看这,只要我落子,您的败局就定了!”
“高河,朕好歹也是陛下,你就不能让朕个一子半子的!”姜怀表示游戏体验极差,“你看看,都下了三局了,朕一局都没有赢过!”
“嘿,陛下,若是臣让了您,那才是欺君之罪呢!”高河笑眯眯地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陛下您还要下”
“不下了,不下了!”姜怀摆了摆手,“没意思,找几本书来读一读。昨天我听暗卫的人说,杜绘的那个小弟子郭钊做了个有趣的玩意”
“臣听说了,那件物什名叫孔明灯,据说是一个孔姓老者发明出来用于传讯的。不过臣倒是觉得,这个孔姓老者不过是那顽童的托词而已,若是早先便有这等物件,军营中报信的斥候何至于累死那么多匹马”高河摇了摇头,揭穿了郭钊的把戏,“不过靠这东西传讯也不甚稳定,您看,风力、风向本就不是什么稳定的因素,而且这东西需要火,升空过程中很容易因风力或者别的什么外界环境而自己引燃。”
“说得倒也在理,”姜怀摇了摇头,“细细想来,却也是与边关的烽火台无法比较,不过那些无法高筑烽火台的地方,有这样的一套不怎么费钱的物件,倒也能够在关键时候传出消息来。尤其是夜里,用这孔明灯报警传讯,及时快捷!”
“这么说倒也确实有些作用,奇淫巧技,想不到这个小郭钊还擅长这方面的玩意。”高河倒是没有什么打压郭钊的打算,他只不过对这个年轻人好奇而已。再者,郭钊是眼前这一位计划中的一环,这孩子十数年之后必定是朝廷肱骨之臣,到时候自己也即将或者已经远离朝堂,对自己也产生不了什么威胁。或许现在自己美言几句,到时候这郭钊对自己的后人还能够稍加提携。
官场无非就是这样盘根错节的关系道道,没有什么一干二净的孤臣,有的只是相互之间的渊源。凡是能够站在京城朝堂之上的,必定是与其他大部分人关系匪浅。即便是看似争斗不断的高河与杜绘,那也是相互掣肘而已,唇亡齿寒,真到了重要关头,这俩老狐狸仍旧是同一战线的人。
“不过,这个郭钊也还真如杜绘所说,是个人才!”姜怀看着高河收拾下棋用的桌椅,慢慢的起身走到书桌旁,端起那碗刚刚被内监送来的汤药,凑上鼻子去闻了闻,“朕从小就讨厌吃药!这个腌臜气味,简直难以入口!”
“陛下,良药苦口利于病啊!”高河看着姜怀的样子,眼神中不免露出了一丝担忧。
“苦口这仅仅是一个苦字就能概括的吗!”姜怀一副气急的样子,“来来来,你闻闻,光是这个气味,就够给朕熏蚊子的了!”
“陛下,您还是喝了吧,不然一会杜老头来了,可又要前倨后恭抹眼泪了!”高河叹了口气,“陛下您这病快些好起来,将来您再次出现在朝堂上的时候,才能给那帮宵小最大的震撼!”
“刚刚朕说到哪了郭钊,对,郭钊这个小子还真出息!你看看,朕与内务府的账务核对了半月才发现的账目问题,这小子才看了两篇奏章就初见端倪了!”姜怀一边点头,一边感叹道,“后生可畏,可真是后生可畏啊!他现在多大如果朕没记错,这小子九岁是吧”
“是的,陛下,这个小郭钊才刚刚九岁!”高河也是有些感慨,一个九岁的孩子居然有这等数术水平,确实令他这个丞相汗颜。
“与朕的太子同岁。”姜怀似乎想得更多,“朕的身体什么模样,高卿你也算是看到了。短时间朕的身体虽无大碍,但是朕年轻你十几岁,身体却比你差远了!”
“臣,惶恐!”高河作势就要跪到地上,却被姜怀伸手阻止了下来。
“高卿,你应该知道,朕的身体早已是外强中干。现在这场称病,外界就已经开始谣传皇帝的身体撑不住了,相信用不了几日,别有用心之人就会逐渐显露出来!”姜怀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要咳嗽几声,但是脸憋得通红,终于还是忍了下来,“朕等不及了,若是等几年之后朕真的倒下去,到那时已经发展壮大的各路
第十七章 齐胜古的抉择
皇帝在为太子铺路,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皇帝早晚会做,但是却没有人想到这件事会来的这么快。
丞相高河与大司空杜绘早已垂垂老矣,太尉马政一身伤病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左右思量中,整个大夏朝堂也难有什么可堪大用的臣子了。
皇帝姜怀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已经急了。病来如山倒,只有当危机临近的时候,才会意识到事情的紧迫性。朝堂之上老人太多了,多到等姜怀一死,很多老人在之后的几年里都要随他而去,而整个朝堂能够顶起大梁的人至今还没有出现。
姜怀登基这才三年!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是这么短寿的一任皇帝!短寿到,自己培植的势力还没有兴起,短寿到自己眼前能够看到的所有肱骨之臣都是自己父皇当年留下来的班底!
先皇是个仁君,在位四十多年并没有什么大作为。但也正是因为在位时间足够长,也导致了整个大夏朝堂几乎每一个臣子都是他当年栽培起来的!姜怀当年弑兄杀弟才登上的皇位,正因如此,他登基这三年以来兢兢业业,终究是获得了朝臣的认可与效忠。对于一个新皇帝来说,这是难得的成就。
然而报应不爽,刚刚到手并稳定下来的江山如今看上去仍旧隐患颇多,而姜怀的身体却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了问题!
树欲静而风不止,姜怀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几年,但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江山权力分散,自己有责任要替自己的太子重新收回来!
郭钊是姜怀攻略北州的一步大棋,一颗棋子拴住北州郡侯与平阴乡侯两大列侯,怎么算都是赚的。剩余其他六大列侯也各有掣肘,尤其是现在想反的南越郡侯,皇帝姜怀对他也是早有布置。其他几个列侯暂时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但是谁也保不准这帮墙头草在关键时刻会倒向谁!
另外,各大藩王也是不小的隐患,他们是皇室宗亲,血脉亲情,在一定的背景下想做些出格的举动也会有着天然的旗号。姜怀对他们也有计划,但是最终能够实施到什么程度,谁也说不准。
这场病,来的真不是时候!
整个正月,京城到处人心惶惶,京兆尹似乎因为皇帝大病的事情封锁过京城的消息,但是偌大的京城,即使是暂时封城,也难以保证消息的走漏,更不用说很多巨商或者贵胄绝对不是区区一个京兆尹就能拦下来的。
一月之内,消息已经传遍四境,举国上下一片寂静,即使是对政治再不敏感的人,也察觉到了氛围的违和!
东宫太子并不是知情者,事发之后他也进攻看望过姜怀,但是却被御前大太监以皇帝担忧太子染病为由拦在了门外。即使是姜协这个亲儿子都无法探视,只有明面上丞相高河才能偶尔探望一二。
最近的几天,东宫太子府的门槛几乎被朝臣踏破了,一个个都以询问圣安为名在太子姜协的面前刷着存在感。皇帝一死,这个皇帝唯一的儿子便是天下之主!太子只有九岁,在一个九岁的孩子面前获得好感,这帮老狐狸可有的是花样!
姜协这些日子过得有些恍惚,似乎一瞬间,自己的父皇就要过世了,接下来自己就要名正言顺地当皇帝了。就如同做梦一般,那个别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东西,自己唾手可得!
比起姜怀以及历任姜氏皇帝,姜协的皇位得来的太过容易了。姜怀自幼胸怀大志,对于女色并不热衷,因此他这一脉人丁不旺,直到登基姜怀才发现只有姜协这一个儿子,然而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初现端倪。
姜协从未怀疑过自己不是下一任皇帝,毕竟除他之外已经没有人能够觊觎这个位子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父亲的这场疾病,令姜协有些心情复杂。如果父皇就此一病不起,自己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登基事宜了。可是自己本就是下一任皇帝,这只是早晚的问题,也就是说,那个位子自己并不着急,而现在过早地送到自己手上,自己真的能够承受得住吗
太子的身边不缺谋臣,门客无数的太子尽管也得到过一些劝进的怂恿,但是更多的人还是保持了起码的理智,知道这时候太子应该做什么。而且很明显,太子姜协也不是蠢货,自然知道此时此刻做什么事情都按部就班才不会落人口实。
京城之中暗流涌动,远在数千里之外的越州,更是人心惶惶!
齐胜古自然是最早得到皇帝病情消息的那一批人,越州自古以来物产丰美,人民富足,他这个越州牧,更是在其他各州州牧里面最有排面的人。不臣之心,早在他被封为越州州牧的那一刻就已经产生了!
越州拥有着大夏接近四分之一的粮食产量,越州是大夏九州
第十八章 终于还是反了
三月回暖,满城春色,宫墙之内却如寒冬飘雪。
“怎么回事!”御前大太监王福看着担架上满身鲜血的传讯兵以及随同前来的太尉马政,瞬间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了心头,“难道,是南边……”
“大人……”传讯兵挣扎着想要翻身起来,但是身上多处重伤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翻身了。
“你躺着就好!”王福并不是什么太过狐假虎威的人,能够成为御前大太监的下人,起码的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好前去禀报!”
“南越侯齐胜古,反……反了!”传讯兵两眼含泪,咬牙切齿道,“一日之内,越州六郡中,四郡揭竿而起!我化河以及旁边的南卢两郡奋死抵抗,奈何对方早有准备,而我们两郡仓促出兵,数日间节节败退!六日前,南卢沦陷,南卢太守苏跃自刎于自家府院之中!五日前叛军围攻化河城,数队斥候只有我一个人突出重围前来报信……属下……
“五日了!”王福瞬间意识到事情已经几乎不可挽回了,他看着双眼含泪,一脸恳求神色的传讯兵,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对着抬着伤病担架的侍卫指挥道,“你们把他抬下去休息吧,记得,要照顾好,请御医为他诊治!”
“马大人”王福转过头来,看着一脸凝重神色的马政,“您跟老奴一同进去吧陛下与丞相高大人以及司空杜大人都已经在里面了!”
“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这下子,南边果然动手了!”马政摇了摇头,面上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王福有些好奇,似乎越州叛乱早在这一位的意料之中一般。但是好奇心虽有,以他的身份还是不能够询问的,宦官干政,无论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自古以来这就是株连九族的禁忌之事!做了这么久的宦官,王福这点道理还是懂得的。
马政因为早些年身上留了旧伤,尽管面前的大太监与其年级差不多大,但是很明显他的腿脚却跟不上人家。此处距离姜怀的寝宫还有不远的距离,马政亦步亦趋地跟着王福,而后者每走一段还要停下来等一等腿脚不好的马政。
“马大人,你这腿脚越来越差喽!”王福看着颤颤巍巍的马政,有些担忧地说道,“马大人可要注意身体啊,这样下去,我看用不了多久身体就得垮掉!”
“嗨,这把老骨头已经垮了!”马政笑了笑,为官多年,他与王福也早就是老相识了,一些玩笑却也是可以开一下,“为陛下办完越州这件事,我也该回家养老了。再这么占着位置尸位素餐,别说底下的人看不下去,就算是我,也觉得对不住陛下啊!”
“哎呦,您老可别这么说!谁不知道,军方单论德高望重,可没有人比得过您老!”王福难得地恭维了两句。
“德高望重我可受不起!这种形容文臣的话还是说高河跟杜绘那俩老家伙吧!”马政摇了摇头,加快了两步,“陛下想必是等不及我的消息了,王总管,您在外面帮忙看着点人,南边战乱的事情,用不了多久就要满城皆知了!”
马政的话里有赶人的意思,但是王福知道,他这句话完全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反而多少有些提醒自己的意思。寝宫里的主从三人正在讨论大事,这时候自己带着马政进去,势必会听见一些不该听见的东西,作为一名宦官,有些东西知道的多了,是会没命的!
“谢马大人提醒!”王福赶忙拱手行了个谢礼。
“没什么谢不谢的,”马政摆了摆手,“您去忙吧,我还得赶紧赶过去!这双腿,哎……”
“您慢走,注意殿前的台阶!”王福提醒了一声,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出去。皇宫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偶尔失踪一两个太监宫女什么的,还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寝宫里果然如同马政猜测地一般,君臣三人正讨论地火热,尤其是针对越州的策略,两个老家伙完全抛弃了身为臣子的矜持,几乎要与皇帝争得面红耳赤!
“陛下,不行,这样绝对不行!”杜绘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郭钊才多大九岁啊陛下,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怎么了”高河是坚定的皇党,“你不敢把他放出去,他就永远都是个孩子!虽然小郭钊是你的弟子,但是你别忘了,你收了他这个弟子之后虽然挂上了文人的身份,可是他终究还是一个武将后人!武将世家传承的家学是什么马上作战,恐怕没有几个同龄人会是他的对手吧”
“高老匹夫,你自己也说了,没几个同龄人是他的对手。他的同龄人多大都是些**岁的孩子!你让一个这样的孩子上战场,你安的什么心哪”杜绘此刻无比的护短,“我可告诉你,这不是你的弟子你不心疼,可这是我的弟子,我都已经把他当我半个儿了,你让他这么小就去打仗他那个在边关的哥哥还是十一岁才从军的呢!”
“那
第十九章 上马提刀,下马握笔
无论是什么安排,郭钊都没有拒绝的权力。
上辈子没当过兵,这辈子居然九岁就要从军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童子军”啊!一个九岁的孩子即使武艺再强又有什么用成年人的力量是他的数倍,再考虑到他即将面对的成年人还都是军人,这个比例还会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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