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归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亭微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太皇太后冷笑了一声,似乎又想起了那个女人,一时间表情都变得冷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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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贵贱
易辞漠然的看了一眼曹冕,又看向太皇太后,面上没有半分动容,似乎曹冕的存在于她而言什么都不是。
“真是好狠的心啊。”太皇太后冷笑了一声,掏出一把匕首抵在曹冕的胸口。
“公主不要你了。”她温声说道,这句轻柔细语的话却显得异常的刺耳。
曹冕死死地盯着施嬷嬷手中的手帕,像是没有察觉到有一把匕首抵在他心口一般。
“求求你们……不要……”曹冕跪在地上无助的看着这整个长乐宫的人,却发现没有一个人能帮他。
“动手吧。”太皇太后话音刚落,施嬷嬷的手一松,那张淡紫色的帕子掉到了炭火盆上,瞬息之间燃起一团绚烂的火光。
曹冕嘶吼出声,一阵钻心的疼的刺入他的心口,像是被荆棘缠绕住一般让他窒息。
他还记得,第一次在乾清宫见到公主,她拿着荷包兴趣盎然的看向他,那双澄澈的双眼,直达眼底的笑意,拨乱了他的心弦。
自那日以后,他每日都能想起那个干净的笑容,在卧上辗转反侧,彻夜难寐。
直到今天,他又见到她了。
她受伤了,他把手帕交给她时,心里虽有过犹豫,但更多的是对她的心疼,他觉得投桃一定会报李的。
是他太天真了。
不过,如果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再那么做了。
她生而为贵,他贱命一条,又怎能奢望那种不可能的事情呢
曹冕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易辞,仍是如死水一般的漠然。
这样……也好。
易辞看着曹冕绝望的倒在地上,抽回了挡在他心口的手,猩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掌不断的流下,淌在长乐宫的地面上,一路流到了太皇太后的脚边。
易辞笑着把卡在她手掌上的匕首拔了下来。
 
第七十八章 嫌隙
听完易温城的话,卞珩放下手中的茶杯,似乎没有惊讶于他说出口的秘密。
“这跟公主没关系。”就算是真的,错的也是靖王,而不是公主。
卞珩坐在那,易温城半晌没有吱声,等到他缓过神来,眼睛里就像有飓风刮过,哗啦啦地把茶几上的茶壶茶杯全部扫到了地上,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原本就有些削瘦的面庞闪烁着暴戾之色,阴沉可怕。
卞珩没有惊讶于易温城的暴怒,他只觉得有些可笑。
所以他说道:“你这是在怒什么”
怒自己
明明该恨的是靖王而不是公主,却一心想着要迁怒公主,这愤怒本来就是错的。
“你不是我,我没你那么圣人。”易温城抬起眼,眼神阴沉的可怕。
“只要她是他的女儿,我就恨。”
恨什么
“恨整个靖王府。”
可你斗不过公主,你是她的驸马。
“别以己度人了,她不过是个没有脑子的废物,凭什么说我斗不过她”
卞珩只觉得头疼,他可不觉得易温城能斗过那个在青梅园一首诗成名的女子,更不相信他能斗过那个三百步射铜钱的女子。
“你太小看她了。”他声音低了几分,声音中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肯定。
易温城没有做声。
卞珩拂袖起身,看着外面的淅淅沥沥的细雨喃喃的开口说道:“真假未可知,莫被小人利用了。”十多年前的事情,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太皇太后本就不喜仙竹公主,以此挑拨也是正常的。
闻言,易温城回过神,他站了起来,与卞珩保持一个高度。
“你想保护她”
卞珩叹了口气。
他想保护的其实是他啊,怎么就这般的执迷不悟呢
易温城见卞珩没有反驳,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只要有我易温城在的一天,我就绝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仙竹公主。
看来是劝不了了。
“我只是提醒你,公主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蠢。”卞珩说道,易温城不以为意。
见状,卞珩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心思,抬脚往门外走去,走到门槛处他突然停了下来看向易温城。
“你自己好自为之。”说罢,也不给易温城反应的机会,朝着松园外走去。
卞珩刚走两步,就瞧见了站在门前的易辞,看她身上被雨水冲过的痕迹,应当是站了很久了。
他走过去想请安,易辞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他不要说话。
卞珩点了点头,还是礼貌性的行了个礼。
易辞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说多话,神情依旧的淡然,对于他们二人的谈话,她似乎并没有很在意。
只是在她的转身的那一刻,卞珩觉得那抹白色的身影显得无比的孤独和凄凉,单薄的让人心疼。
在淅淅沥沥的夜雨之中慢慢的走远,渐渐的化作一个白色的光点,一点点的消失在他的眼前。
……
太皇太后命人把她和曹冕送回了岁寒府中之后,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便打算去给易温城澄清这些误会。
不过看起来没有必要了。
门吱呀一声响了,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慢慢走近寝房,只听见案几放在桌上的声音,青衣端着一碗姜汤放在了桌上。
“公主……刚刚淋了雨,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吧。”她轻声细语的说道,似乎是怕惊着易辞。
易辞没有做声。
青衣也不敢说
第七十九章 雪中送炭
折腾
易辞放下手中的调羹,抬起头看向青衣。
“你从哪知道的。”
青衣有些心虚的瞥了瞥易辞,见她面色如常,没有发怒的意思,才安下心。
“是刘太妃告诉我的。”青衣温声回禀。
刘太妃
怎么又是她。
易辞低头舀了一口姜汤往嘴中送去。
青衣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似乎是因为仙竹曾经罚过那个琉璃的婢女,所以怀恨在心,故此才对青衣下手的,不过好在刘太妃来得及时,及时救下了青衣,还让琉璃挨了板子。
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叫琉璃的就是刘太妃的人,千辛万苦的送进了乾清宫是为了什么
……
“太妃……浣衣局不是人待的地方,像我这种大宫女进去了一定会被针对的,求求你,太妃,不要让我去浣衣局,我……我一定什么都不说出去。”琉璃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似乎是不相信刚刚从刘太妃口中出来的话。
她惶恐的朝着刘太妃的脚边爬去,扯着刘太妃的衣角瑟瑟发抖,生怕被两侧的侍卫拖了出去。
“太妃,太妃,我跟了你十年了,您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啊。”她眼睛哭的已经红肿,声音哽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刘太妃半耷拉着眼睛,看向她。
“过河拆桥”她嘴角微微勾起,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稳稳当当的放在了案几之上。
“琉璃啊。”她抬手摸了摸琉璃的那张娇艳的小脸,“我知道,你跟了我十年了,这样你很委屈,但是本宫也没办法,总不能让公主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说是吧。”
她笑了笑,冰冷的指尖一路从琉璃的脸摸向脖颈。
“你的家人什么的我都会安顿好的,你还是安心上路吧!”此言一出,刘太妃没有再给琉璃任何反应的机会,指尖一扣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琉璃瞪大了眼睛,一张脸
第八十章 有些残忍
易辞放下调羹,朝着青衣的方向看过去。
“这不是折腾他。”曹冕心悦于她,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而她并不会喜欢上曹冕这个人,从一开始他们二人的关系就不是对等的。
曹冕是个温柔的孩子,但活在公主府最不能有的就是温柔,他应该像卞珩、像易温城那样,对她相敬如宾,危急关头自会自保。
现如今的承恩候保护不了他,她只能用这种方法。
“公主真的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吗”青衣眉头紧了紧。
她不过是一个婢女,不该管这种事情,可是她总觉得对曹冕太过于残忍了。
每次入宫,她都能看到曹冕,曹侍卫生的高大,但内心却像个孩子,干净、纯洁、善良,不像是一个活在宫中的人。
可公主此时把他的所有都给扼杀了。
“太残忍了。”青衣嘀咕出声,声音很小,但易辞刚好听到,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易辞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着。
只觉得有些悲凉。
公主只是不愿意去面对曹冕的好,这份好她回报不起,也不敢直面面对,所以用一种自以为为他好的方式去替他决定了一切,看起来十分的无私,可内里却是丑陋的自私。
可公主又怎么知道,曹侍卫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
西厢房
房中的摆设有些单调,桌椅板凳规规矩矩的摆在房子中,墙上挂着两副未干的水墨画,看样子应当是刚拿出来的,案几上摆着一个香炉,炉子里点着好闻的熏香,听说是仙竹公主专门差人送来的,有着安神作用。
青衣推门走了进来,曹冕听到门开的声音,挣扎着要起来,青衣皱了皱眉,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帮他垫好枕头。
“躺着就好了,起来做什么。”青衣一面说着,一面把手中的食盒打开,端出一碗莲子粥。
“我喂你吧。”青衣没瞧他,舀起一口粥吹了吹,朝着他嘴边抵去。
但曹冕没有要吃下去的意思,只是盯着青衣,似乎在等她说话,后者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碗放在桌案上。
“公主说活在岁寒府的人不需要温柔,她也不需要旁人的保护,那个时候如果没有你,这件事情她能处理的更好。”青衣抽身,拿起旁边的剪子剪起了烛火,烛光蹭的一下明亮了一些,映在曹冕的脸上,把他的脸润的显得通红。
和想象中不同的是,曹冕没有愤怒更没有悲伤,在明艳的烛光下,他咧开嘴笑了起来。
“替我谢谢公主,谢谢她救了我。”
青衣的手一抖,把灯芯剪得长了些,那盏灯骤然而灭,她转头看过曹冕,有些不理解。
“你……”
“我不傻。”曹冕打断了青衣要说出口的话,“我知道公主本身的心思,但救了我,这是事实,她原本可以不救。”
当然,她也可以用更好的方法救,他没有必要因为公主没有用那个最好的方法而去憎恨她。
青衣不懂。
“可如果不是因为公主,你也不会遭罪。”她重新点上油灯,两束烛火在瞳孔中不断的摇曳,像是占据了整个大脑。
曹冕垂眸思索了一番,再度看向青衣。
“不要这般绑架公主,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回报,她不一定需要
第八十一章 误会
长乐宫
易辞猛地起身,连带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桌上的茶杯也随着这个大动静‘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青衣有些紧张的迎上来。
“公主,没磕着吧。”青衣一面扶着易辞坐下,一面吩咐旁边的小丫鬟,“快去请答复大夫。”
小丫头愣了愣,青衣气急,随后声音又拔高些重复了一遍,那丫头才反应过来便要出门去请。
“不用了。”易辞出声阻止,把旁边的丫头们尽数遣下。
“就是磕了下而已,无需紧张。”
“可是……”青衣还想劝,易辞回头瞥了一眼她,才禁了声。
“去了多久了。”她重新拿了个茶碗斟了杯茶给自己一杯茶,等着青衣回话。
“就在方才。”
易辞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青衣能明显的看到易辞的手在发抖。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父子两个都要这么对她!
易辞把手中的茶味摔在了地上,一脸阴沉。
“严生。”她开口唤道,一个莫约二十出头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朝易辞施了个礼。
在她及笄那一日之后,靖王便把严生派遣到了公主府,随时保护她的安全,今天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易辞第一次叫他。
“公主有何吩咐”严生拱手施礼,垂着眼不去看易辞。
后者的脚动了动,似乎是调整了一个舒服一些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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