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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侠骨一点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饮尽乞峰雪

    “本初可还记得”

    袁买神情凛然道:“此等大事,岂能忘记”

    当时,他原本正在全力准备与曹操一战,无数士卒马匹与粮草辎重已陆续往邺城集结,对于边境侵扰无力阻挡。仅凭边防兵力,不足以守住全线,遣派说客调解,又毫无成效,一时间苦恼万分。岂料仅过了半个月,突然就传来蹋顿与楼班和解的消息。

    许攸微微一笑,继续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若是我说,这两件惊天动地之事,皆为同一人所为,本初可否相信”

    袁绍猛地一抬眼,眼中已充满揣测的意味,沉声道:“究竟何人,子远请直言相告。”

    许攸笑道:“凡有目击者,皆称其人身着青衣、年少俊朗,骑一头赤焰宝马,剑气直冲云霄。试问当今天下,除却显雍,还能有谁”

    袁绍沉默未语。先前顺着许攸话里的意思,他已早有预感,但直至亲耳听到答案,仍不敢置信。不论别人称赞袁买武力有多么强盛,在他心中,袁买始终挂着浅浅的暖笑,脸上尚且余留一丝稚嫩。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问出一句话来:“果真是他一人所为”

    见许攸点头再次肯定,袁绍感叹道:“看来我确实太过小瞧了他,对他的了解,也远远不及子远详尽。”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父母关心子女,乃天地常伦,本初何须自咎”许攸轻声安慰,随后话锋一转,“何况这趟江东之行,显雍也不过是身不由己。”

    袁绍惊疑道:“子远此言何意”

    许攸狭小的眼睛左右一溜,笑道:“显雍曾于临行前,受崔季珪之邀请拜会郑公,本初可知否”

    袁绍回道:“季珪早已相告。”

    许攸追问道:“可曾告诉本初,因何缘故”

    袁绍一愣,又回道:“只说小叙一番,未曾细究。”

    “此乃假借小叙之名,暗行秘密之事。显雍前往江东,正是受郑公所托,寻找一名道人——于吉。而这于吉,正好又与孙策之死有关。个中意味,耐人寻味。只是不知,本初你为何会突然决定,让显雍出使江东”

    许攸故作高深地缓缓道来,却在有意无意间略去郑玄为何要托付袁买,而袁买又为何会答应,反倒将话题转向他处。

    袁绍捂住额头,闭上眼晴,沉吟片刻,说道:“今日到此为止吧。”

    许攸见状,不再言语,作揖退下。

    袁绍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堂内,心情颇为复杂。他不愿再谈论下去,因为提议袁买一同出使江东的,不是别人,正是袁谭。袁谭的理由堂堂正正,既能让袁买避开危险,也可历练外事,一举两得。然而经许攸点出于吉一事,又似乎并非那么简单。

    他们之间是默契还是偶然

    郑玄曾住于青州,莫非已与袁谭有所联系

    为何又要牵连袁买

    郑玄一向不问世事,为何这一回突然又答应帮他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从袁绍心中浮现,就像夜空中逐一闪亮的萤火虫,却又恍恍惚惚,始终捕捉不到真相。

    庭院内。

    袁买与刘力面对面席地而坐,谈武论道。小宪英眯着眼睛软软地趴在袁买背上,小脑袋搭在袁买宽厚的肩膀上,时不时品尝一颗大枣,开心极了。

    “如今你最大的缺点,便是杂而不精,没有找到自己最擅长的路数。”

    袁买对刘力如此评价道。




第四十六章 点拨
    许攸只身出了将军府,将同袁绍所言又前前后后回顾一番,想来没有遗漏与破绽,便坐上马车径直返回家中。进得卧室后,他用密语写上一份简牍,交给心腹带走,然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换了一身素蓝色衣服,卸下所有配饰,重新出门。

    半个时辰后,他赶到了黎阳城外的大军行营。

    “正南兄,久等了,罪过罪过。”

    军帐内,面对面摆着两副案席。许攸入帐后,施了一礼,坐入席内,而他对面之人,竟是审配。在外人看来,许攸轻浮、审配正直,二人多有不和,审配甚至多次向袁绍状告许攸行为不端,没想到他们竟会在此相谈。

    “事情如何”

    审配回了一礼,表示不在意,急忙问起正事。

    “事已妥善,静候佳音。”

    许攸肚子空空久矣,说完后便自顾品尝起美酒佳肴。

    审配还不放心,又问道:“主公有何反应,可曾问起什么”

    “在下办事,莫非正南兄还不放心”

    许攸停顿一下筷箸,笑道:“本初性格宽厚,又与在下多年交好,岂会生疑况且他刚好一心挂在四公子身上,我只是将实情告知、顺水推舟罢了。至于大公子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本初自然会派人细查,多说无益。余下的,就看正南兄的手段了。”

    审配听着许攸的分析,深感于许攸对人心的把握,但同时也对他卖弄才智、总把袁绍表字挂在嘴边的行径感到不喜,暗暗露出不屑,随后说道:“子远兄果然高明,得兄相助,大事可成。”

    许攸连忙笑着奉承道:“在下这点区区小道,何足挂齿。正南兄总领幕府、执掌军务,才是真正的国家栋梁。”

    他在逢场作戏这一方面,心思极细腻,虽看似大块朵颖,但早已眼观六路。审配以为自己表情隐藏的好,实则全被许攸看在眼里。

    许攸很清楚,自己与审配根本不是一路人,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审配深得袁绍器重,又兼魏郡望门、势力滔天,许多外郡士人不得不仰其鼻息,尤其是像他这样的无根之萍。袁绍与他关系再好,也不可能为了他一人而惹怒审配及其背后的庞大势力。唯有郭图辛评淳于琼等人,仗着献冀州之功,又得袁绍倚重,才能与之分庭抗礼。随着袁绍的势力越来越强大,两方之间的对抗正在渐渐浮出水面,甚至牵涉到立嗣,这让许攸有些前途未卜之感。

    “哪里,哪里。”

    审配故作谦虚地摆摆手,其实已被许攸骚扰痒处。正直并不意味着不好虚荣与权利,也不意味着智慧过人,审配便是这样一个人。

    忽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在下观主公颇为喜爱四公子,子远兄有何看法”

    许攸一边吃食,一边慢悠悠地说道:“纵观天下,四公子真乃当世奇人,若许子将还在世,月旦评中必有其一席位。”

    他既知审配心思,却故意这样说,也是轻佻的很。果然审配一听,面色不愉。许攸见后,立即话锋一转道:“然而依在下之见,本初对他的爱护,不过是出于某种补偿的心理,终归上不得台面。若论后继有人,还是当属三公子,以及大公子。”

    说完,他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审配则默而不语。

    小院内。

    袁买正与刘力仔细讲解着逍遥游,小宪英安静乖巧地站在他身边。

    “我所创立逍遥游,共六层境界。第一层,即上善若水。圣人曰: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这一个多月以来,你天天和水打交道,有什么感悟与体会”

    “这,这可真的难倒俺了,”刘力扰扰头,露出尴尬的表情,讪讪道:“俺就光顾着往水里打拳,照着公子您说的,什么用意不用劲。俺也不知道做的咋样,只是时间久了,没怎使劲,一拳头就能打到河底,力道也能穿透下去。还有就是,感知好像也比从前灵敏了些。”

    “那正好说明你的功课没有白费。”

    袁买瞅了一眼刘力的双手,手掌巨大,手指粗长,手背关节原本布满的老茧,也已经被磨去的差不多了。

    “不过,这功课还不能停,你的招式太过刚硬,需要好好改一改习惯。”

    “公子,俺练的有啥不对吗”

    刘力不解地问道。他的招式路数大多来自军中与实战经验,从来用的得心应手,也没有觉得有何问题。

    袁买既然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我观你的招数,迅猛有余,变化不足。你出身行伍,战场之上,左右皆是袍泽,进退攻守皆听号令,越是简单直接越为有效,这本没有错。可是你想过没有,何为两军对垒,却要看战法、阵型、谋略,还要根据对手的变化而变化,决非凭着一股蛮力就能胜利。”

    见刘力懵懵懂懂,袁买也不介意,继续说道:“因为在战场上,真正对战的只有两个人,我军与敌军。两个人厮杀,自然要讲究刚柔并济。”

    “而在战场上,士卒仅仅是组成这两个人的一部分,士卒的技法也并非为追求个人的胜负,甚至有时为顾全大局,还会无情地牺牲一部分士卒,就像你面对强敌时,可能会故意用一些不重要的



第四十七章 私心
    袁买将小宪英送回后,与辛毗一同前往袁谭府中赴会。

    他原本计划先去拜访郑玄,就江东之行的经历,请教这位见多识广的老人。关于地底世界的猜测,关于遭遇于吉的经历,以及关于如何再次找寻张宝的踪迹,他有太多不甚明了之处,希望老人能给予指点迷津。

    然而辛毗却告知他,早在三月下旬,老人就随崔琰一起,渡河前往东郡各县,拉拢当地的望族豪绅。这一项任务十分重要,关系到袁军在南岸的战略给养,若没有其他变故与干扰,会随着袁军攻势进展,逐步深入豫州各郡县,短期内绝无回归黎阳的可能。

    袁买寻思着,追寻玉玺也不急于一时,索性将此事暂且搁置,打算先全心全意协助袁氏打赢这一场决定命运的战争。

    二人进入筵席间,厅堂不大,也不甚华美,却布置的素雅得体,袁谭早已备下丰盛的佳肴美酒。这一回刘备不在,仅有他们三人,而辛毗更是一副作陪的姿态。

    袁谭看起来比一多个月前精瘦些,脸色中显出一丝憔悴,但兴致颇为高昂。他与袁买、辛毗来回敬过一轮后,问道:“为兄听佐治所说,此去江东,显雍与孙伯符一见如故。以四弟之见,不知其人如何想他年纪轻轻,已一统江东六郡,必有过人之处。”

    “伯符兄确为当世英豪,我不能及,”袁买又一次回想起孙策生命中的最后一幕,不禁感慨万千,“只可惜英年早逝,天妒英才。”

    袁谭似乎也感同身受,轻酌一口,叹道:“久闻孙策颇具乃父之风,忠孝仁义,更兼智勇双全。经显雍这一评价,为兄更加心向往之,只恨此生再无缘相见。”

    见袁买望向自己的目光略显古怪,袁谭遥遥一敬,笑道:“在座的都是自家人,也不怕显雍笑话,愚兄虽资质愚钝,但向来敬佩英雄。孙策尚小愚兄三岁,便已独自创下偌大基业,而愚兄只掌区区大半个青州,就显得捉襟见肘,真是不服不行。”

    “兄长过谦了。”

    袁买可不认为袁谭是平庸之辈,即便背靠着四世三公,若无真才实干,岂能压服青州士族与黎民。

    他自嘲道:“兄长牧一州百姓,现又协助父亲处理军事要务,乃袁家栋梁。相比之下,小弟至今也就能照顾好自个儿一人,可谓碌碌无为。”

    怎料袁谭一听,摇头摆手,声音显得愈发低沉:“愚兄不过是受家族荫庇,有这一点成绩,也全凭父亲关爱。他日若无支撑,也不知会落得何等下场。哪里比得上显雍,练的好本领,无业一身轻,想留便留,想走便走,九州四方大可以去得。”

    “愚兄最近常常在想,嫡子与庶子究竟有何分别你看父亲,不也是庶子出身,如今已威震河北,大业可期。显雍也一样,弱冠之龄,武艺无人能及。愚兄作为嫡长子,深感惭愧。”

    他越说越惆怅,又一边给自己斟满酒,说完后,便一饮而尽。

    袁买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只好陪敬一碗。

    若他所料不差,让袁谭如此感慨,岂非立嗣一事从他远游归来后,就时不时能听到关于袁谭与袁尚之间的风言风语,原以为只是谣传,现在看来,这把火已逐渐被点燃了。

    旁观者清,作为庶子,袁买倒是隐隐察觉到袁绍的一丝心思,便耐心地劝导道:“当初父亲被过继给已故的叔祖父,也同样受祖父青睐,兄长大可不必灰心。父亲终究还是对兄长高看一头,不然也不会让兄长担此重任。可父亲也须一视同仁,照顾到其他兄弟的感受,兄长莫要频频猜忌,反而惹得父亲不快。”

    “显雍所言极是,愚兄受教了。”

    袁谭本意是趁着辛毗的关系,多与袁买接触,拉拢感情,毕竟他与袁买从小的接触不如袁尚多,担心难免有些疏离。谁知袁买倒是一点都不生份,直语相劝、言辞诚恳,为他作了一番周全考虑。

    袁谭感动之余,也暗暗责怪自己太过心急,若非袁买性格温纯,恐已心生厌烦,于是他连忙换了一个话题,问道:“显雍回来之后,作何打算为兄现任幕府长史,平日事务繁忙,缺乏人手,若不嫌弃,贤弟可来助我一臂之力。”

    与袁买接触一段时日后,加之女儿又拜其为师,辛毗对他好感倍增,对于袁谭借他的关系拉拢袁买,渐渐有些不大情愿,却又不便拒绝。

    见袁谭终于换过话题,辛毗心中松了一口气,笑道:“江东之时,在下已见识过四公子的才干,稍加锻炼,必成大器。

    袁买听得袁谭的好意,有些哭笑不得,浅啜一口酒,推辞道:“兄长与佐治兄这般抬举,愧煞小弟。若论舞刀弄剑,小弟尚有几分自信,可要是处理政事要务,着实一窍不通。”

    “况且小弟不日将要过河,去往沮授先生帐下待命。”

    袁谭惊讶道:“显雍莫非有意出将”

    袁买笑道:“兄长说笑了,若让小弟来带兵打仗,岂非要落个一败涂地的下场先生大才,小弟只是斗胆跟随左右,学点军略常识,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先前云游归来时,小弟曾向父亲请示过此事,可惜后来连着去了小沛、许都,又行走了一趟江东,还未真真正正学过一日,如今才终于空闲下来。”

    “沮监军确实长于军略,”袁谭一听袁买解释,心下稍安,“但有一人,才智能力不在沮授之下”

    袁买好奇道:“究竟何人,让兄长如此推崇”



第四十八章 忆往昔
    碧空如洗,长河鎏金。

    渡船离对岸尚有些距离,却已能隐约看到对岸的土地,刘力同袁买并肩站在船头,迎着春风,望眼欲穿。时隔两个月,他即将重新回到白马渡口,内心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正如船四周时而平静时而翻腾的黄河流水。

    他本不是多愁善感之人,确切的说,像他这样的人,从来不曾拥有过多愁善感的权力,光是生计,就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渐渐地,刘力已能遥遥望见岸边高高伫立的大旗杆,旗杆还是那柱旗杆,旗帜却不再是那一面旗帜。刘力用手指在眼前比划了一下,发现它还不如一根小拇指宽。

    在他的记忆里,足足五丈多高的长杆,配上一丈多长宽的大旗,迎风飘扬,气势如虹。若站在旗下仰望,任谁都会感慨它的威武雄壮,可现在站在船上远观,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袁买在一旁瞧见他的举动,饶有深意地说道:“世上每一样事物,若从不同的位置看,都会不一样的。离远看了,与近时不同,过些日子看,又与过去不同。事物如此,人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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