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洗万古
谭曰:“必传。顾君与谭不及见也。凡人贱近而贵远,亲见扬子云禄位容貌不能动人,故轻其书。昔老聃著虚无之言两篇,薄仁义,非礼学,然后世好之者尚以为过于《五经》,自汉文、景之君及司马迁皆有是言。今诊子之书文义至深,而论不诡于圣人,若使遭遇时君,更阅贤知,为所称善,则必度越诸子矣。”
诸儒或讥以为雄非圣人而作经,犹春秋吴楚之君僭号称王,盖诛绝之罪也。
自雄之没至今四十余年,其《法言》大行,而《玄》终不显,然篇籍具存。
2“陈仲子至廉”是《孟子》里的一个梗,其实孟子的态度是批判陈仲子不近人情的。
匡章说:“陈仲子难道不是真正的正直廉洁之人吗居住在於陵,三天不吃饭,耳朵听不见,眼睛看不到。井边有棵李子树,金龟子的幼虫已蛀食大半,他摸索着爬过去取来吃,吞咽了三口,耳朵才听得见,眼睛才看得见。”
孟子说:“在齐国的人士中,我必定是把陈仲子看成最好的人。然而,仲子怎么称得上廉洁呢如果要推广仲子的操守,那只有变成蚯蚓才能做到。因为蚯蚓,吞食地面上的干土,饮用地底下的泉水。而仲子所居住的房屋,是象伯夷那样廉洁的人建造的呢还是象盗跖那样的强盗所建造的呢他所吃的粮食,是象伯夷那样廉洁的人种植的呢还是象盗跖那样的强盗所种植的这些都还不知道哇!”
匡章说:“这有什么妨碍呢他亲自编织草鞋,妻子开辟纺织麻线的事,用这些去交换来的。”
孟子说:“仲子,是齐国的大家世族;他的哥哥陈戴,有封地在盖邑,年收入万钟;他认为他哥哥的俸禄不是最佳行为方式得来的俸禄而不食用,认为他哥哥的房屋不是最佳行为方式得来的房屋而不居住,因此避开哥哥离开母亲,独自住到於陵。
有一天回来,正好碰上有人送一只鹅来,他皱着眉头说:‘要这嘎嘎叫的东西干什么’过了几天,他母亲杀了这只鹅给他吃,他正吃着,他哥哥从外面回来,说:‘这便是那嘎嘎叫的东西的肉。’仲子一听,便跑到外面把肉呕吐出来。
母亲的东西不吃,妻子的食物却吃;兄长的房屋不住,於陵的房屋却去住,这样能称得上是廉洁的典范吗象陈仲子这样的人,恐怕只有把自己变成蚯蚓后才能符合他的廉洁作风吧”
《孟子》:匡章曰:“陈仲子岂不诚廉士哉居于陵,三日不食,耳无闻,目无见也。井上有李,螬食实者过半矣,匍匐往将食之,三咽,然后耳有闻,目有见。”
孟子曰:“于齐国之士,吾必以仲子为巨擘焉。虽然,仲子恶能廉充仲子之操,则蚓而后可者也。夫蚓,上食槁壤,下饮黄泉。仲子所居之室,伯夷之所筑与抑亦盗跖之所筑与所食之粟,伯夷之所树与抑亦盗跖之所树与是未可知也。”
曰:“是何伤哉彼身织屦,妻辟纑,以易之也。”
曰:“仲子,齐之世家也。兄戴,盖禄万钟。以兄之禄为不义之禄而不食也,以兄之室为不义之室而不居也,辟兄离母,处于于陵。
他日归,则有馈其兄生鹅者,己频顣曰:‘恶用是鶂鶂者为哉’他日,其母杀是鹅也,与之食之。其兄自外至,曰:‘是鶂鶂之肉也。’出而哇之。
以母则不食,以妻则食之;以兄之室则弗居,以于陵则居之。是尚为能充其类也乎若仲子者,蚓而后充其操者也。”
3“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也是《孟子》中的名句,这段话往往被看作是儒家维护封建统治阶级的依据。
陈相见到许行后非常高兴,完全抛弃了自己以前所学的而改学许行的学说。
陈相有一天去拜访孟子,转述许行的话说:“滕君的确是个贤明的君主,不
第三百五十九章 胥吏吃糕
后二日,狮城,仝羽茶馆。
佟正旭甫一进茶馆,便朝提茶瓶的嚷嚷道,“给这儿多上一碟桂花栗子糕!”他一面喊着,一面带风似地在佟正则对面坐了下来,“我要去去晦气!”
佟正则见状,笑嘻嘻地倒了一碗温甜水向佟正旭推去,“哟!谁那么大能耐!竟能给哥哥晦气受!”
佟正旭拿过粗瓷碗,“咕嘟咕嘟”地喝了两大口,才道,“还不是那小寡妇!”
这时提茶瓶的端着刚出炉的糕点上来了,佟正则笑着拿起其中一块,掰扯了两口放进嘴里,“她又咋的了”
佟正旭放下粗瓷碗,跟着拿起另一块糕点,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还不是那什么‘赎买’给闹的!”
佟正则一怔,随即便坐正了些身子,追问道,“这事儿和她有啥关系”
佟正旭又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口齿不清地道,“昨儿知县老爷去隔壁县议事,给衙门放了一天假,我想着罢,闲着也是闲着,回家对着你嫂子也没甚意思,再说农忙都过了,于是就去那小寡妇门里坐了坐。”
“她先头一见我罢,看上去还挺高兴,又是迎我进门,又是请我吃糕的,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大通后,我好不容易坐上了炕,刚搂了她一下,盘扣还没来得及解开一个呢,她就问我那乡里贴的‘赎买’的事儿是不是真的……”
佟正则“嘶”了一声,打断道,“哎哎哎!不对啊,那小寡妇不是不识字么”
佟正旭将嘴里的栗子糕咽了下去,“是啊!我也纳闷呢!你说她一个女人家家的,能从哪儿听到这些不清不楚的话呢”他顿了一下,又狠狠地啃了一大口栗子糕,“但当时我也不好问呐,只能说知县老爷都还没弄清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儿呢,劝她不要老往这些事儿里凑,没地一个劲儿没扎对,倒把攒下来的老本折腾个底儿掉!”
佟正则又掰扯了一口糕点,“然后呢”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哥哥后来得手了么”
佟正旭含含糊糊地“哼”了一声,“我连根毳毛都没摸着!”
佟正则吃了几口点心,又问道,“那要是这‘赎买’是真的呢那小寡妇原来是想干嘛”
佟正旭翻了个白眼,“她能干嘛就是琢磨着想把手里的地卖给朝廷,然后拿了钱住到城里去呗!”
佟正则笑了一声,“她卖地去城里她去城里能干嘛”
佟正旭将手中剩下的大块糕点全数塞到了嘴里,不以为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道,“她想开个点心馄饨铺,向城里人卖她自己做的点心。”
佟正则哈哈大笑起来,“那小寡妇不但活得讲究,做事还挺敢想啊!”
佟正旭又翻了个白眼,“嘿嘿嘿!我不是没劝过啊!我说她这种情况进城开铺子,还不如就近找个合适的嫁了实际,先不说这点心铺子多难开成罢,你说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又是寡妇,抛头露面的像什么样子嘛!”
佟正则又掰扯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是罢,我前头就说了罢,这小寡妇听着就不像个好摆弄的,你看这上头的风还没吹上一阵呢,她倒先活泛上了!”
佟正旭“哼哼”了两声,又伸手拿过一块糕点,“她也不想想!她现在手头那些地,还是靠她前头一个男人得着的,能靠着这些地扯弄到现在,还是靠我这个男人替她把户口改成‘女户’的。哦!现在上头说能卖地进城了,她就忽然成了‘一个人就能卖地进城的女人’了就这么把男人撇下了凭啥呀她想得倒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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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怕得罪人
佟正则一怔,脑中旋即转过前几日佟崇福的话,他一面想着,一面不禁倾身问道,“这怎么说”
佟正旭啃了口糕点,砸吧了两记嘴,道,“我也是听那小寡妇问起才想到的,通常来讲罢,朝廷派下来的事儿,大约摸都有条界线,征丁征多少人,收税收多少粮,都有个大概的数儿,这欠了亏了,‘官老爷’们才好凭那一条拿捏底下人。”佟正旭一边说,一边思忖道,“这回却奇了怪了,布告上叭叭叭地那么一长串,实际事体却只说了‘赎买’那两个字,怎么卖、怎么买、要买卖多少地多少钱却一句准话都没有……”
佟正则接口道,“哥哥的意思是,”他皱眉道,“知县老爷是故意不在布告上写上具体怎么‘赎买’的”
佟正旭摆了下沾满糕点碎屑的手,“不是,咱们知县老爷是个顶怕事儿的,没有上面大官的明确指示,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故意隐匿朝廷明文派下来的政策。”
佟正则拍了记大腿,“那就是姓罗的和姓傅的!”
佟正旭重重地点了下头,“我寻思着也是!”他又咬了口糕点,“我琢磨着罢,会不会是姓罗的和姓傅的知道朝廷会派琅州的那两个大官来,怕‘赎买’这事儿麻烦,所以故意把布告写得不清不楚,待那两个大官一来,就把事儿全推在这两个大官的头上!”
佟正则想了想,犹疑道,“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他顿了顿,又道,“姓罗的和姓傅的从来就不是怕麻烦的人啊。”
佟正旭将手上的糕点全数吃了下去,“如果不是怕麻烦,”他含糊道,“那就是怕得罪人了。”
佟正则“嘶”了一声,“不应该罢,这‘赎买’对上花的是朝廷的钱,对下买的是咱们小老百姓的地,这朝廷肯拨下钱来,即便不是桩好事,但终归也不是件坏事,”佟正则的心下又转过佟崇福的话,他舔了下唇,半是疑惑半是踌躇地问道,“姓罗的和姓傅的都坐到那位置了,他们能得罪谁呢”
佟正旭喝了口甜水儿,“反正不是怕得罪咱们老百姓。”
佟正则“呵”了一记,笑道,“不是怕得罪老百姓,难不成,”他玩笑般道,“他们是怕得罪当官的”
佟正旭“咚”地一下搁下粗瓷碗,“嘿!你别说,不是没这种可能啊!”他倾身道,“咱们知县老爷就经常叨咕着说得罪谁都不敢得罪同样是当官的,无论大官小官,只要是科考考上的,没一个不是人精!”
佟正则依然有些疑惑,“那‘赎买’这事儿和当官的有啥关系朝廷拨钱下来,这一层层的都能跟着扣点儿,这回‘赎买’的事儿要办得好了,朝廷不是会拨更多的钱下来吗收钱的事儿就算了,这拨钱的事儿也能得罪人”
佟正旭想了一会儿,仍是不得要领,他伸手挠下了头,嘴里敷衍似地附和道,“就是!吃朝廷的,又不是吃‘官老爷’们的,难不成,朝廷还能下令让‘官老爷’们交钱、让‘官老爷’们卖地买地”他一边说,一边“嗤嗤”地笑了起来,“这样一来,‘官老爷’们不和老百姓一样,都成了那‘朝廷地主’的佃户了吗”
佟正则想了想,有些迟疑地喃喃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啊……”
佟正旭微微一怔,随即又笑了起来,“这咋可能呢”他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碎屑道,“就是皇帝想这么做,那周太师、徐国公能随便答应就是这两位答应了,那……那孔子、孟子还有那些啥‘
第三百六十一章 黄荃富贵
定襄,周府。
纪洵美靠在抄手游廊的廊柱上,似若有所思地看着园中景物。
虽然时值深秋,但周府的花园中却仍是一派娇逸博奇、芳溢锦簇的景象,令人一见便知是家养花匠精心打理的手笔。
纪洵美的目光在这派热闹轰烈中徘徊了一会儿,又慢慢地转回了手中的九华扇上,她的指腹轻轻抚摸着光滑的扇骨,缓缓地叹了口气。
恰在此时,她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低沉又模糊的吟诵声,“‘忽兮改容,婉若游龙乘云翔。嫷披服,侻薄装’……”
纪洵美一怔,随即立时离开廊柱,凛直了站姿,她侧转过身,见来者是一个俯低着头的面生男子,忙举起手中的九华扇,遮住了自己的大半面部。
那男子走至离纪洵美五六步远的地方住了脚,他虽低着头,但举手向纪洵美作揖的方向和动作却一丝不苟,“嫂嫂。”
纪洵美一愣,一时竟未反应过来称呼所指,她怔了片刻,见那男子姿态恭敬,全不似玩笑的模样,忙还了个蹲安礼,“这位少爷莫不是唤错了人妾身哪敢担爷以‘嫂’呼之”
周胤微闻言,淡笑着放下作揖的手,抬头便道,“我是瞧嫂嫂深秋执扇,怕这后宅园中有‘营营小蝇’萦绕不去,还要嫂嫂时时以扇傍身,见则挥逐,故而先此以‘嫂’呼之,”他轻笑道,“怕的就是嫂嫂逐我。”
纪洵美听到“营营小蝇”四字,心下已猜出了七八分,她行完了礼,甫一抬眼,便觑见周胤微煊熠熠的重瞳双目,不禁暗自一惊,往后小退了两步,“……妾身不敢,”她垂下了眼,“只是妾身为人妾侍,自是时时谨记‘男女授受不亲’之……”
周胤微笑了一下,复低下头,往后退了一小步,打断了纪洵美答话,“莫慌,莫慌,”他低眉笑道,“我不过是仰慕嫂嫂才学,前来讨教一二罢了。”
纪洵美听了,心中愈发好笑起来,她面上不露,只是装作深闺妇人的模样应道,“二少爷这话,倒让妾身听不明白了,”她语带谦卑,“妾身一介女流,何德何能,能与太师府的两位公子论学讨教”
周胤微笑了笑,道,“嫂嫂落墨为《蝇》,如何就不许我‘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了”他顿了顿,又半似玩笑般地道,“若不是我见大哥舟车劳顿,昨儿待你们一回来,我就该来拜访嫂嫂了。”
纪洵美咬了下唇,她手中的扇子依旧紧紧地盖住了下半面,这层顺理成章的礼教遮掩让她可以毫无忌惮地在扇面下展现自己内心的狐疑,“‘落墨为蝇’乃汉末三国曹弗兴画屏之典,二少爷将此掌故用之妾身……似乎并不妥当啊。”
周胤微浅笑道,“嫂嫂果然好学识,”他语中带笑,“我只是觉得,曹弗兴笔画精细,倘或如今其所画之屏仍在,用来配嫂嫂的那一首《蝇》诗倒是极好呢。”
纪洵美微微皱起了眉,她抬眼看向面前立着的周胤微,“曹弗兴之画乃‘吴中八绝’之一,所作之屏亦为孙吴御制之品,妾身那等涂鸦诗作,如何能与孙吴御制相配呢”
周胤微依旧低着头,他并不正面答复纪洵美的问题,只是道,“也是,”他轻笑道,“嫂嫂在蜀中,定是早已见惯了‘黄筌富贵’,恐怕连阎立本摹画都不一定放在眼里,何况区区‘六朝四大家’乎”
纪洵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连被她遮掩在扇面下的樱唇也跟着颤了一颤,她显而易见地沉默了片刻,尔后开口淡淡地道,“二少爷的典又用错了,”她闲聊似地解释道,“《宣和画谱》尝载阎立本远师张僧繇,视其画曰:‘名下定无虚士’,阎立本驰誉丹青尚且谦逊若此,妾身如何敢一专蜀中花鸟之作乎”
周胤微浅笑道,“不敢,不敢,”他悠悠道,“‘黄荃富贵’不过拙画《写生珍禽图》一作而已,花鸟骨气丰韵,落笔自是栩栩如生,此等雕虫小技,哪里能诠释得出嫂嫂的《蝇》诗呢”
纪洵美又垂下了眼帘,“二少爷这么说,”她淡然道,“便是在对妾身明褒暗贬了。”
周胤微笑了一声,道,“《诗经》有云:‘营营青蝇,止于榛。谗人罔极,构我二人’,嫂嫂作《蝇》诗,便是在贬我;我若不贬一贬嫂嫂,怕嫂嫂以为我奇怪,从此便再不信我了呢。”
纪洵美笑了一下,俯身行了半礼,道,“拿‘黄荃富贵’来贬妾身,二少爷还真是有心了。”
周胤微低头笑道,“我一向较我大哥待人更有心,只是众人都不常在意罢了。”
纪洵美笑了笑,道,“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她浅笑道,“这太师府两位公子待妾身的心意,妾身铭感于心。”
周胤微笑了一记,刚想对纪洵美说起孟宁昂的近况,就听纪洵美继续笑道,“若来日有幸,妾身倒愿意再看二少爷摹纂一幅《写生珍禽图》呢。”
周胤微张了张口,道,“……嫂嫂抬举我了。”
纪洵美微笑道,“非是妾身抬举,只是妾身见二少爷画技高超,想来定是不惧摹纂‘黄荃气韵’的罢”
周胤微顿了一刻,尔后慢慢抬起手,朝纪洵美复作了一揖,“多谢嫂嫂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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