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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洗万古

    纪洵美却没笑,她抬起眼,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立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周胤微。

    她打量得仔细却又不动声色,像是在害怕周胤微忽然抬起头,拿他那双重瞳看穿自己心中七上八下的忐忑一般。

    少顷,纪洵美合起了手中遮面的九华扇,她拿着扇子的手垂了下来,正好垂到周胤微的视线范围之内,“妾身却听说,当今圣上极其忌讳后宫干政呢。”

    周胤微的脸上又泛起了些笑意,只是这点儿笑意化不到话语里,纪洵美听不见,“嫂嫂先前说楚成郑瞀舍命不渝,怎么就不记得鲁漆室女计虑思远了”

    纪洵美微微一怔,随即笑了一笑,道,“自古读《列女传》者不在少数,而知列女之妙者却屈指可数。”

    周胤微道,“天下男子,以其尊贵者,无出圣上之右也,倘若嫂嫂以为圣上不知列女之妙,恐怕这天下便再无男子知晓了。”

    纪洵美默然片刻,吐出两个字,“未必,”她微笑道,“妾身瞧着,二少爷就颇通女儿家的心思,这驾驭列女的工夫,恐怕远在当今圣上之上。”

    周胤微立即道,“嫂嫂是笑话我呢。”

    纪洵美微笑不语。

    周胤微顿了一顿,忽然又开口,将前些日子他去中秋宫宴上的所见所闻略略地说了,末了又道,“《诗经》有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圣上虽不喜后宫干政,但若遇鲁漆室女倚柱惜葵,还是愿意倾身聆听一二的。”

    纪洵美屈了屈膝,“是,妾身多谢二少爷指点,”她直起身,“只是不知大少爷是否……”

    周胤微立刻接口道,“最迟不过霜降,”他的视线在自己的脚尖儿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纪洵美手中的九华扇上,“嫂嫂定能进宫面圣。”

    纪洵美听了,倒暗自吃了一惊,她原想周胤绪刚返回定襄,此时周府正该避了风头去,再加上过两个月就要过年,是宫中豪府最忙乱的时候,怎么着也要等到明年大比之后了,不想周胤微却一口咬定冬天前就能入宫,且说得胸有成竹,引得纪洵美不禁对眼下境况又重新考量了起来。

    周胤微见状又笑道,“嫂嫂不必吃惊,我这么说,还是往远里讲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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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白公问孔子:“人可以密谋吗”

    孔子不回答。

    白公又问:“假若像石头一样扔到水里,怎么样”

    孔子说:“吴越地区善于潜水的人可以把它捞起来。”

    白公又说:“假若像水一样泼入水中,怎么样”

    孔子说:“菑水和渑水汇合一起,但辨味专家易牙能尝辨出来。”

    白公于是说:“这么说来,人就根本不能和他们密谋了”

    孔子说:“怎么说不可以啊!那些能明白你说话意思的人就可以和他密谋呀!但话又说回来,那些能明白你说话意思的人,你不去和他说,他也会明白。

    争夺鱼的人没有不湿衣服的,追逐野兽的人没有跑得慢的,他们并不是乐意这样做,而是利欲之心驱动他们这样做。

    所以,最高妙的话是不说出来别人就已领悟,最好的行为是不做什么却能样样成功。那些才智浅薄的人才会去争夺那些枝末小利,才会想到与人密谋这样末流的事。”

    白公就是不懂这其中的道理,所以导致最后因事败走投无路而自缢于浴室之地。

    所以《老子》中说:“言论有宗旨,行事有根据,因为人们无知顽钝,所以也不理解我说的道理。”

    这无知顽钝的人说的就是白公啊。

    《淮南子》:白公问于孔子曰:“人可以微言”

    孔子不应。

    白公曰:“若以石投水中,何如”

    曰:“吴、越之善没者能取之矣。”

    曰:“若以水投水,何如”

    孔子曰:“菑、渑之水合,易牙尝而知之。”

    白公曰:“然则人固不可以微言乎”

    孔子曰:“何谓不可谁知言之谓者乎夫知言之谓者,不以言言也。

    争鱼者濡,逐兽者趋,非乐之也。

    故至言去言,至为无为,夫浅知之所争者,末矣。”

    白公不得也,故死于浴室。

    故老子曰:“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不吾知也。”

    白公之谓也。

    2“天下期于易牙”

    孟子说:“口对于味道,有相同的嗜好,易牙就是先掌握了我们共同嗜好的人。假如口对于味道,每个人都根本不同,就像狗、马与我们完全不同类一样,那么天下的人怎么会都喜欢易牙烹调出来的味道呢”

    “一说到口味,天下人都期望做到易牙那样,这说明天下人的口味都相近。对耳朵来说也是这样,一提到音乐,天下的人都期望做到师旷那样,这说明天下人的听觉都是相近的。对眼睛来说也是这样,一提到子都,天下人都认为他美。认为子都不美,是没有眼睛的人。”

    “所以说,口对于味道,有相同嗜好;耳朵对于声音,有相同听觉;眼睛对于颜色,有相同美感。一说到心,难道就偏偏没有相同地方了吗”

    “心相同的地方在哪里在理,在义。圣人不过就是先掌握了我们内心相同的东西罢了。所以理义使我的心高兴,就像猪狗牛羊肉使我觉得味美一样。”

    《孟子》:孟子曰:“口之于味,有同耆也。易牙先得我口之所耆者也。如使口之于味也,其性与人殊,若犬马之与我不同类也,则天下何耆皆从易牙之于味也”

    “至于味,天下期于易牙,是天下之口相似也惟耳亦然。至于声,天下期于师旷,是天下之耳相似也。惟目亦然。至于子都,天下莫不知其姣也。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者也。”

    “故曰:口之于味也,有同耆焉;耳之于声也,有同听焉;目之于色也,有同美焉。至于心,独无所同然乎”

    “心之所同然者何也谓理也,义也。圣人先得我心之所同然耳。故理义之悦我心,犹刍豢之悦我口。”

    3颜渊到齐国去,孔子面露忧色。

    子贡离席向前问道:“学生不懂,为什么先生对于颜渊去齐国感到担忧呢”

    孔子说:“你问得好!当年管仲有句话说得很好:‘布袋小了不可能包容大的东西,水桶上的绳索短了不可能没取深井里的水。’这种说法是认为事物各有其形成的道理,形体不同却都有用处,这些都不能随便改动。”

    “我担忧他跟齐侯讨论尧、舜、黄帝治理国家的主张,而且还进一步地推崇燧人氏、神农氏的言论。齐侯按照三皇五帝的做法要求自己却做不到,做不到就会产生疑问,一旦产生疑问就会迁怒于他,他会因此丧命的。”

    “从前有一只海鸟飞到鲁国都城郊外停下来,鲁国国君把它供养起来,弹奏《九韶》让它高兴,喂它美食。”

    “海鸟却很悲伤,不敢吃一块肉,不敢饮一杯酒,三天就死了。这是按自己的生活习惯去养鸟,而不是按鸟的习性来养鸟。”

    “按鸟的习性来养鸟,就应该让它栖息在森林中,游荡在大地上,盘旋在江湖上,吃泥鳅和小鱼,跟随鸟儿的行列而止歇。它们最不喜欢人的声音,又怎么喜欢和人在一起生活《咸池》、《九韻》之类的著名乐曲,在野外演奏,鸟儿听见了会飞走,野兽听见了会逃跑,鱼儿听见了会潜下水底,人听了却会围在一起观看。”

    “鱼儿在水里才能生存,人处在水里就会死去,人和鱼是不同的,所以二者喜好也不同。所以前代君王的能力不同,他们所做的事情也不等同。名义的留存在于符合实际,义理的




第三百六十四章 胥吏说书
    后一日,上邶州,某乡。

    佟二丫掀开药罐盖,只见罐中呛鼻的黑色汁液正咕嘟咕嘟地冒着小泡,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刚要合上药罐盖,就远远地听到一记喝声,“二丫!煎药的时候别老掀药罐!走了药性对娘不好!”

    佟二丫翻了个白眼,“啪”地一声合上药罐盖子,对着佟正则回嘴道,“爹你别总‘站着说话不腰疼’,这药那么苦,半生着更难下咽!不掀药罐能咋看咧”

    佟正则“嘿”了一声,立马抬起手,朝佟二丫扬了扬手中的纸包,“我咋‘站着说话’咧我这不给你娘买糖回来了么煎个药还那么多话,哪家闺女像你这样啊小心往后没婆家要!”

    佟二丫哼唧了一声,嘀咕了几句就不说话了。

    佟正则笑了笑,一面提着纸包往屋里走去,一面道,“煎好了药就给你娘端去啊!我同你大哥在屋里说会儿话。”

    佟二丫应了一声,一边看着药罐,一边又提醒道,“大哥在东边屋里呢。”

    佟正则挥了下手,算是回应了佟二丫的提醒,也不管佟二丫有没有看到,径自就往东屋去了。

    佟崇福依旧在绣那桩要拿去换钱的绣衣活计,见佟正则拎着糖倒没多惊讶,还反问了一句,“爹今儿怎地这么早就回来了”

    佟正则走到炕边,把纸包往炕几上一掼,道,“原是想听段书再回来的,谁知茶馆那帮孙子抽风,临时换了评段,把讲得好好的《西门庆》给换下去了。”佟正则一面说着,一面又从怀里掏出另一个油纸包袱,他一探那纸包上的温度,便可惜地“嘶”了一记,道,“凉了。”

    佟崇福倒闻见那从油纸包袱上散发出的一股细密的甜香味儿,“这是啥呀”

    佟正则抽了一下鼻子,回道,“糖炒栗子。”他有些恹恹道,“同糖一块买的,原来还想给你二妹剥着玩哩。”

    佟崇福放下了绣绷,作势朝着后边努了努嘴,“大娘怀着孩子怕冷,她屋里燃着一个炭盆呢,爹把这栗子往炭盆里一拱就成,一会儿烘热了,叫二妹拿火钳子搛出来剥,这栗子一烫,壳就脆生,剥起来可容易哩。”

    佟正则点了点头,刚要迈步,忽地似想起了什么,又止住了脚步,“算了,”他一面说,一面在炕上坐了下来,“这会儿没什么事儿,你三妹四弟定都在你娘屋里,我一放过去,引得他们嘴馋,一会儿呐,准是还没等你二妹煎完药进来就给偷剥干净了。”

    佟崇福又端起绣绷,道,“行,”他微微笑道,“那爹就先在这炕上坐会儿,同我说会儿话罢。”

    佟正则伸过手,将炕几上摆的两个纸包往边上移了移,同佟崇福原来摆在上头的针线盒子分隔开来,“嗐!其实罢,也没啥好说的,外头净是些糟心事儿,左右是不让咱们老百姓安生呗。”

    佟崇福不以为然道,“不就是说书的换了一段书讲么”

    佟正则“呵”了一声,道,“那也要看换成了什么呀。”

    佟崇福奇道,“这书说来说去,不就那么些套路么,能换成啥”

    佟正则从鼻孔里“嗤”了一记,道,“换成《三分》啦。”

    佟崇福“哦”了一声,道,“霍四究写得那个呀”

    佟正则“唔”地应了一声,道,“是啊!所以听着不得劲呐!”

    佟崇福笑了笑,附和着问道,“讲哪一段啦”

    佟正则道,“在讲那三家打‘赤壁’哩。”

    佟崇福不解道,“‘赤壁’那一段不挺得劲的么又是骗又是烧又是跑的,打得可热闹哩。”

    佟正则道,“热闹是热闹,但听着就不像是给咱们老百姓讲的,所以咋听都不得劲。”

    佟崇福又奇道,“咋不是给老百姓听得咧”

    佟正则努了下嘴,道,“我觉得打‘赤壁’的这三家就没一家是好东西!”

    佟崇福附和着应道,“可不咋的!‘好东西’能在皇帝还没死的时候就呼哧呼哧地打仗争地盘么这《三分》里边儿,本来就只有那汉献帝一个是‘好东西’。”

    佟正则哼唧了一下,道,“就是!”佟正则咽了口唾沫,忽地开始认真解释道,“就说那刘备罢,天生占了好名姓就被认成大汉皇帝的亲戚这咱就不说了,后边被曹操一打,呵!辎重全丢光了不说,连老婆儿子都不要了,一并都留给曹操,带着自己能打的几个部下就跑了!就这还汉皇帝的亲戚呐那皇帝认他当亲戚,不怕自己祖宗给气死啊”

    佟崇福笑道,“爹不知道了罢,这打输了就丢自己老婆儿子,是他们汉朝皇帝的传统,从前那汉献帝的老祖宗刘邦输了仗逃命时也这样!”

    佟正则“啧啧”两声,又道,“再说那孙权罢,整个儿就是一‘蠢二代’啊!那刘备都被打这么惨了,老婆儿子都没了,他咋就听诸葛亮胡咧咧两句,再听手下那个鲁肃胡吹两句,就相信了刘备那个‘空手



第三百六十五章 低俗伎俩
    佟崇福“嗤嗤”笑道,“爹不爱听《三分》就直接同茶馆说呗,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老百姓大多都不爱听《三分》,是明摆着的,这说书赚得不就是两个茶钱么,难道那茶馆能放着现成的赏钱不去捞,反做起那赔口舌的无本生意了”

    佟正则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别提了!那说书的刚讲完骗箭那一折,你大伯就忍不住了,不想唤那提茶瓶的过来一问,竟是州府衙里派人下来打了招呼,说因为来的那两个大官要下乡,因此下边的一概铺店,无论门脸大小,都不许再说以前的那些低俗段子了。”

    佟崇福“嘶”了一声,感叹道,“那俩大官好排场啊!老百姓听段书还管低俗不低俗。”

    佟正则“嗐”了一记,反问道,“不是,《西门庆》咋个就低俗了《三分》咋个就成高雅了”

    佟崇福伸手挠了挠头,似乎有些羞赧,“听说《西门庆》里净是些偷摸拐蒙骗,还有些曲子词,都是讲男女身肉的……”

    佟正则斜睨了他一眼,从鼻孔里发出“嗤”的一声,道,“我就愿意听《西门庆》,听他一边同小寡妇勾勾搭搭,一边戴着油金簪儿,伴着笼裹馅肉饺儿,喝着酒看相好弹琵笆。哼,要我说,那《西门庆》里过得日子,就是《三分》里的汉室皇帝见了也羡慕得紧呢!”

    “你大伯说得好啊,啥低俗,啥高雅,说到底就是不想让老百姓知道啥叫消停的好日子呗。真计较起来,那诸葛亮说合孙权伙同刘备一块打曹操,也没比王婆捏合潘金莲相好西门庆一齐毒死武大郎高明到哪儿去啊”

    “这同样一桩事体,凭啥放到《三分》里头就叫‘高雅权谋’,放到《西门庆》里边就成‘低俗伎俩’了还是‘官老爷’喜欢的就叫‘高雅’,咱们老百姓喜欢的就叫‘低俗’这也忒不讲理了!”

    佟崇福听了,半捂着肚子笑得“咯咯”作响,“这还不简单因为‘官老爷’们都早过上《西门庆》里戴金簪儿、吃肉饺儿、喝酒听琵琶的日子了呗!”

    “《诗经》里头就说了,‘既醉以酒,既饱以德’,意思就是呐,这人一旦得势过上了好日子,眼睛里就容不下过不上好日子的人羡慕他过的好日子了,非但容不下,还要拿出‘仁义道德’来指点指点、拾掇拾掇,不显出他的一番高尚不落俗就浑身不得劲!要我说,这就是‘官老爷’们的一种‘通病’,到这儿来发作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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