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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洗万古

    安懋扯了下嘴角,不由又向东侧屏风那儿看了一眼。

    安景忽然开口打断道,“圣上只是叫你再说一遍管仲和他小妾的故事,”他一抬下巴,眼神飘忽不定,“不是让你做什么措大文章。”

    纪洵美一愣,抬头看向安懋,下意识地闭上了口。

    安懋仍是温和的模样,“无妨,”他微笑道,“她不过是《女诫》读得多了,太懂‘择辞而说’了罢了。”

    宋士谔在心底嗤嗤地笑了起来,暗想,圣上果然英明神武,不为女色所蔽。

    安景似有所感,冷冷地朝屏风睨了一眼,道,“《女诫》果然为‘女德之学’。”

    纪洵美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请个小罪,可她思忖一二,又觉得安景的打断来得太过突然,好像不是在故意针对自己。

    安懋淡笑道,“昔班昭以圣人之言解‘女有四行’,今纪氏以‘女有四行’解圣人之言,可见古今女子虽小有殊异,但于‘读书’一事上,大体却都是一样的。”他微笑道,“一读‘女子书’,二读‘天子书’,三读‘圣贤书’,当真是忙碌得很。”

    纪洵美想了想,试探道,“那妾身读的,”她微笑道,“可还合圣上的意么”

    安懋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地温声道,“朕觉得你读得很好。”

    纪洵美被安懋笑得心里七上八下的,连口中的谢恩都显得有些心虚起来。

    宋士谔掩了掩口,像是跟着也笑了似的,他暗道,圣上何许人也,如何能轻易被你几句话就惑了心神去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安景又开口道,“圣上有所不知,”他微笑道,“此婢不但书读得好,还精通琴棋,连臣弟的庶妃见了,都不得不甘拜下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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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唐宣宗诏万寿公主执妇礼下嫁郑氏”

    十一月,庚午,万寿公主嫁起居郎郑颢。

    郑颢是郑絪的孙子,举进士第,任校书郎、右拾遗内供奉,以文才风度儒雅而著称于士林。

    而万寿公主是唐宣宗的爱女,所以宣宗选郑颢娶公主。

    礼官请遵循旧制度用银子装饰马车,唐宣宗说:“我正想以俭朴节约来教化天下人,应当从我的亲人开始。”

    于是命令礼官依照一品外命妇的标准用铜装饰车辆。

    唐宣宗又颁下诏书令万寿公主要执守妇人的礼节,不能因为自己是皇帝的女儿而失礼不守规矩,一切规矩都依照臣下庶民的习惯法律,并告诫万寿公主不得轻视丈夫家族的人,不得干预时事。

    唐宣宗自写诏书告诫万寿公主说:“如果违背我给你的告诫,必然会有当年太平公主、安乐公主那样的祸患。”

    郑颢之弟郑顗,曾患有重病,十分危急,唐宣宗派遣使者去探视,回宫后,唐宣宗问道:“万寿公主在什么地方”

    使者回答说:“在慈恩寺观戏场。”

    唐宣宗听后勃然大怒,叹惜说:“我一直奇怪士大夫家族不想与我家结婚,现在看来是有原因的!”

    唐宣宗立即命令召万寿公主入禁宫,让她站立在庭殿台阶之下,看也不看她一眼。

    万寿公主




第三百八十一章 二五道理
    纪洵美心下一跳,还没来得及想法儿推拒,就见安景往东侧屏风抬手一指,朝安懋笑道,“不如就让她与皇兄对弈一局,如何”

    安懋微笑道,“朕不与她下,”他半是玩笑般地调侃道,“她的棋艺必然不好。”

    安景收回手,微微撅起嘴,道,“皇兄何出此言”

    安懋悠悠道,“《论语》云:‘博弈犹贤’,”他浅笑道,“朕方才说了,她读书忙得很,哪里会这些‘无所事事’的伎俩”

    安景一怔,就听纪洵美应道,“是,妾身一点雕虫小技,实在入不得圣上的眼。”

    宋士谔伸了下腿,在屏风后悄然摆出一副惫懒的姿态,像是在表达一种无声的不屑。

    安懋笑了笑,又道,“不过既说起了管夷吾,朕便有些好奇了,”他半是调笑地道,“不知那妾婧精通何艺,竟能使其夫主与之相论国事”

    这话便带了些许轻薄的意味,连安景都不禁脸红起来,他有些歉意地看向纪洵美,不料,纪洵美却仍是一派波澜不惊的模样,她抬起头,朝安懋眉头一扬,也用一种带了些调笑口吻的语调回道,“妾身以为,妾婧应精通烹饪、作画与音律。”

    安懋奇道,“哦”他笑道,“这又是什么说法呢”

    纪洵美微微一笑,道,“《管子》中云:‘事名二,正名五,而天下治’,”她浅笑道,“圣上岂不知‘正名五’乎”

    安懋哈哈一笑,道,“朕为人君,自然知晓。”

    纪洵美笑了一下,立即又道,“妾身自知无妾婧之才,得蒙嗣王爷夸奖,妾身真是愧不敢……”

    安懋接口道,“虽无妾婧之才,但琴还是会弹几下的罢”

    安景虽然没听过纪洵美弹琴,但从周氏女那里还是多少知道些纪洵美弹琴的真实水平,他本来也没真想让纪洵美丢人,此刻更是怕弄巧成拙,于是他见状忙道,“琴技虽精,却都精在了古曲上,不比宫廷乐伎,奏的都是皇兄亲自谱的时兴曲子。”

    纪洵美即刻会意道,“是,古曲沉闷,圣上国事繁忙,妾身不敢多加叨扰。”

    安懋微笑道,“古曲中亦有几支隽永的,譬如,”他顿了一顿,道,“譬如王维所作之《郁轮袍》。”

    屏风后的宋士谔会心一笑,就听安景抢白道,“《郁轮袍》不是男子弹来博取女子欢心的曲子么”他滞了一滞,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找补道,“皇兄说的这曲目也太偏了,哪有女婢会精于弹男子的求爱曲呢”

    安懋笑道,“昔王维一曲《郁轮袍》幸夺解元,福嗣王既称她为‘女中博士’,便该相信她的琴技定不在王维之下。”

    安景嘟囔道,“这可不一定了。”

    安懋偏了偏头,笑道,“为何”

    安景道,“王摩诘通音律,乃至可凭图识曲,”他笑了一笑,“此婢却不甚精于此道。”

    安懋道,“王维识得亦是古曲,如何不同”

    安景微微转过头去,“王摩诘以一《按乐图》,识得《霓裳羽衣曲》三叠初拍,此等功夫,便是让管仲妾婧见了,亦是钦佩不已,”他的语气中渐渐地透露一出了一丁点儿嘲讽,“臣弟府里的寻常女婢,如何能效仿得了呢”

    宋士谔在心里冷哼一声,暗道,你安景也就这么点儿能逞口舌之快的本事了,你说归你说,我同圣上只不搭理你便是。

    果然,安懋开口道,“是了,”他淡然一笑,“是朕思虑不周。”

    安景忙道,“皇兄一向宽容恩下,是臣弟……”

    不待安景说完,安懋便将目光投向纪洵美道,“只是朕觉得她才同王维,”他微笑道,“不禁就想考一考她。”

    纪洵美想了想,心念一转,道,“圣上谬赞,”她试探道,“就诗才而言,妾身远不及‘诗佛’矣。”

    安懋微笑道,“你还未曾在朕跟前作诗,何来‘远不及’之说”

    纪洵美笑道,“王摩诘常持坚正,秉操孤贞,妾身或可摹其诗风,却断不能仿其诗骨。”

    安懋浅笑道,“譬如呢”

    纪洵美想了想,恭谨答道,“譬如《西施咏》、《班婕妤》,”她顿了一顿,又加了一句,“还有《息夫人》。”

    安懋顿时“嗯”了一声,道,“‘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他有些意味深长地笑道,“的确是好风骨。”

    纪洵美低下头,也跟着笑了。

    安懋笑完,端正了下身子,慢慢开口道,“诏,嗣王景,府婢纪氏入宫,着,册为‘无涓’,赐之字‘婧’,居,”安懋说到这里的时候,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居……‘山池院’。”

    宋士谔一愣,不由身子一倾,用力地透过屏风朝安懋看去。

    安景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郑重地作揖谢恩。

    纪洵美反一动不动,立在原地,似乎是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恩典”震住了。

    安景谢完恩,见纪洵美仍没个动静,便朝她轻咳了两声。

    纪洵美回过头看了安景一眼,又转了回去,抬头朝安懋道,“圣上方才既说妾身‘无妾婧之才’,为何又以‘婧’者赐之为妾身字”

    安懋浅笑道,“宫婧者,佳人也,”他随口引用道,“东汉张衡尝于《思玄赋》中云:‘舒妙婧之纤腰兮,扬杂错之袿徽’,朕私以为,此一字,与你甚是相合。”

    纪洵美笑应道,“原来如此。”说罢,她这才伏下身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宫礼,“臣妾谢圣上隆恩。”

    安懋叫起,淡笑着问道,“怎么”他颇有些玩味道,“你不喜欢朕赐你的这个字么”

    纪洵美低眉道,“臣妾喜欢。”

    安懋淡笑道,“可你方才一问,《说文》上尽有,何必又多此一举呢”

    纪洵美浅笑道,“‘事名二、正名五’,此‘二五’道理,《管子》中尽有,圣上又何必再问臣妾呢”

    安懋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他称赞了两声,转向安景,笑道,“福嗣王献婢有功,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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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事名二,正名五,而天下治”

    《管子》:桓公曰,“‘事名二、正名五而天下治’,何谓‘事名二’”

    对曰:“天策阳也,壤策阴也,此谓‘事名二’。”

    “何谓‘正名五’”

    对曰:“权也,衡也,规也,矩也,准也,此谓‘正名五’。

    其在色者,青黄白黑赤也;其在声者,宫商羽徵角也;其在味者,酸辛咸苦甘也。

    二五者,童山竭泽,人君以数制之人。

    味者所以守民口也,声者所以守民耳也,色者所以守民目也。

    人君失二五者亡其国,大夫失二五者亡其势,民失二五者亡其家。

    此国之至机也,谓之国机。”

    2“王维以《郁轮袍》夺解元”

    《太平广记》:王维右丞年未弱冠,文章得名。性闲音律,妙能琵琶。游历诸贵之间,尤为岐王之所眷重。

    时进士张九臬声称籍甚,客有出入公主之门者,为其



第三百八十二章 正经说书
    狮城,仝羽茶馆。

    佟正则搓了搓手,端起面前的酥调杏油喝了一大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贼似得向周围扫了一圈,一直瞟到茶馆正中说书人那挂着一星子白唾沫的嘴角,才耷拉着眼皮将视线转了回来。

    他放下碗,将另一只原本空着的手也搭上了碗壁,他抚摸着沿壁上残留的余温,慢慢陷入了沉思。

    少顷,说书人说完了嘴边的这节书,眼看着底下虽闹哄哄的,却无人叫续场,便轻叹了口气,收拾了东西下台去了。

    片刻之后,佟正旭穿着一身“黑皮”进来了,他甫一进门,就挥手打发了迎上来的提茶瓶的,直往佟正则坐着的那桌去了。

    佟正则正盯着桌上的那碗杏油出神,佟正旭往他对面一坐,道,“可累死我了!”他嚷了两声,见佟正则毫无反应,抬起手往佟正则眼前晃去,“嗳!你咋啦”

    佟正则一怔,随即回过神来,道,“没咋的。”他掩饰着端起碗,抿了口杏油,又道,“我是在纳闷呢。”

    佟正旭奇道,“纳闷啥呀”

    佟正则把端着碗的那只手往茶馆中央虚晃了一下,因着说书人已经下去了,他这记晃得幅度不大,连碗里杏油上浮着的那层酥子都没跟着流溢下去,“这《三分》咋还没讲完呢”

    佟正旭冷哼一声,“今儿讲哪段儿啦”

    佟正则“嗐”了一记,收回手,道,“讲曹操打那个什么乌桓。”他咂了咂嘴,“我就纳了闷了,前几天咱们来的时候不是已经讲打赤壁了么这咋还越讲越回去了哩”

    佟正旭恨恨道,“还不就是那两个大官!”

    佟正则讶然道,“咋的啦他们还能规定要《三分》倒着讲呀”

    佟正旭摆了下手,道,“倒着讲倒不至于,就是那姓宋的说了,咱们这儿讲的《三分》,里头乱七八糟的东西添得太多,正经玩意儿太少,老百姓长年累月听这种《三分》,不学坏也得给带坏了。”佟正旭说到这里,重重地清了两声嗓子,然后“呸”地一记,往地上狠狠地啐了口痰,“所以往后呐,咱们这儿以前听得那些《三分》段子都得作废,这说书的得从头再讲个正经《三分》。”

    佟正则道,“啥《三分》还不够正经呀要再正经这姓宋的怎么不干脆去看《三国志》呀”他似笑非笑道,“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茶馆来找说书的麻烦,我看这姓宋的自己就挺不正经的。”

    佟正旭挥了挥手,道,“这回呀,还真不能只怪那姓宋的。”

    佟正则一听就知道有内情,不禁倾身问道,“怎么说”

    佟正旭也倾身道,“就昨天呀……不对,算起来应该是前天,这姓宋的和那姓彭的在乡下不知是待得腻了还是咋了,一时兴起就连夜跑回了城里,隔天一早就召了下边几个得空的知县老爷来这里听说书……”

    佟正则接口道,“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我事前都没听到个风声”

    佟正旭“啧”了一记,道,“所以才说是‘一时兴起’啊,咱们知县老爷得信儿后也吃了一惊,推了好几件乡里大户的应酬才抽得出身去呢。”

    佟正则点头道,“咱们知县老爷是得去,”他笑道,“都快升走了,这外边儿来的大官可是比咱们这儿的乡下大户精贵哩!”

    佟正旭应道,“可不是哩!”

    佟正则想了想,又道,“那也不对呀,”他皱眉道,“我看那说书的老小子也不是个呆傻的呀,见着一群大官正儿八经地来了,就是不挑个最正经的,也得挑个让大官们听着挑不出错儿的呀,怎么就会被那姓宋的拿住了把柄了难不成,那天说书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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