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明圣之君
也多亏了温若松这个好脾气的读书人,筹谋布局,遍地撒网,安抚怀柔,将大魏的元气一点一点的恢复了,不说是恢复巅峰,起码也够用了。
也是因为这些年温若松的任劳任怨,对大魏民生的缝缝补补,让皇帝陛下和元铁山都有着足够的勇气面对大秦铁骑。
元铁山心里也知道,若无温若松,恐怕他账下如何猛将如云,也没有可以挥霍的银子吧。
温严说道:“其实我不记恨元正,哪怕元正做的那件事非常的不讲究,可细想一下,那件事元正也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一怒之下杀了我,这件事的性质,就像是臭豆腐一样,闻着臭,吃起来可香了。”
“兵不血刃的解决掉了苍云城的危局。”
“虽然我败了,可事后回想一下,我输得心服口服。”
“我一直都很好奇,元正的师傅是谁,若无一位足够聪明的师傅,也不会调教出元正那样的徒弟。”
读书写字的师傅,自然就是陈煜了。
身为闻名天下的大军师,陈煜其实没有教导过元青,也没有教导过元麟,因为这两个嫡子,从一开始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也只有元正这个浪荡子,可以让陈煜这个狗头军师好生教导一下了。
可纵观陈煜的军旅生涯,似乎也没有干出过不讲究的事情。
温若松放下了手中的金刚经,若有所思道:“我对陈煜这个读书人很有好感,虽不是走正经路子上位的,可能和元铁山那样的武夫沆瀣一气,同仇敌忾,也是一份佳缘。”
“这些年来,我几乎没有听说过陈煜在诗词歌赋这方面有什么动静,但是我听闻,陈煜懂得道理,都比较憨厚朴实,如土豆儿一样,价格便宜,吃起来好吃,也管够管饱。”
“挺实惠的一个人,可一个人若是获得太过于实惠了,人活着也就慢慢的没有意思了。”
“可陈煜这个人,一直都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温严对于陈年往事知道的不是很多,只是听闻,陈煜当年是一个穷酸秀才,差点饿死在了皇城,也就是那个时候,和元铁山遇见了,坊间传闻,当年元铁山重用陈煜的原因,其实也仅仅是陈煜看起来比较顺眼。
这个说法,在说书人的嘴里被炒出了人生百味。
可也真的没有多少人相信这个说法,一直都是云里雾里的,人与人之间,看似很近,其实也很远。
温若松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元正的师傅是谁,铁钩里的人也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情报,似乎是一位天境高手,可天底下用剑的天境高手是屈指可数的。”
“怎么算,都没有元正的师傅。”
“也许,是真正的天上人吧。”
温严听到父亲大人这么说,心里咯噔了一下,凝重问道:“父亲大人的意思是,武王两个儿子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是给所有人看的,至于庶子元正,才是正儿八经在意的,所以深藏不露,所以浪迹江湖,大概过上两三年等元正到了及冠之年,回到武王府里,极有可能成为那个最值钱的武王世子”
这个可能并不是没有。
没有开战之前,元铁山在大舅哥那里没有多少主导权。
可一旦开战了,元铁山的大舅哥,也得什么事情都要让着元铁山才行,万一妹夫若是不高兴了,还不捅出天大的篓子啊。
温若松眯着眼睛,这个年纪的人眯着眼睛,总会给人一种老奸巨猾十分欠打的模样,可温若松没有这种感觉,反而是一种和蔼可亲,厚重朴实的气息。
“也许吧,元家的事情,也等于天下的事情,等元正到了及冠之年,什么都知晓了。”温若松道。
温严一时来了兴致,也幸好是这一次,父亲大人要跋山涉水的来到瀚州,不然还真的没有机会和父亲如此近距离的相处。
他问道:“武王殿下,当年是怎样的一个人,父亲大人和武王殿下,第一次见面,又是怎样的光景”
提起过去的事情,上了年纪的人,总能够第一时间回到自己青春年少的岁月里。
温若松仔细的回忆了一下。
说道:“武王当年,是一个非常壮硕的小将军,生的人高马大,体格魁梧,可皮囊也还不错,不得志的时候,经常筑下京观,让手底下的人去善后,也将本来更加丰厚的军功,分出了一些。”
“听说当年大魏皇城里,有一个姑娘,十分仰慕元铁山在战场的风采,暗自思元,每当元铁山打了胜仗的时候,那个姑娘都会第一时间出来
第二百零六章 老友相聚
武王府里,没有大摆宴席,也没有张灯结彩。
桌子上,是酸菜鱼,是馒头与包子,是时令小菜,是青椒炒肉丝。
一切从简,没有山珍海味,也没有歌舞升平。
元铁山,陈煜,温若松,温严,元青,元麟围坐一桌,温严的位置,靠近元青和元麟。
这样的一桌菜,搁在王侯之家,实在是过于寒酸了。
可温若松觉得非常的感动,若是元铁山真的用山珍海味来招待自己的时候,温若松心里会很难过……
喝了一口酸菜鱼的汤,不是那么的酸,盐有些重。
总是听老人家们说,盐吃多了,最是管饱,早年间曾有农夫上山干活儿的时候,拿着一口袋盐,拿一壶茶水,吃盐喝水,然后就在山上热火朝天的干一整天的活儿。
温若松说道:“老哥也真是的,竟然弄了这么一大桌子的菜,其实吧,我这个人吃饭不讲究,馒头就着咸菜,就可以吃了。”
元铁山打趣道:“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可以将就,可我不愿意啊,馒头就咸菜,当年老子吃的都要吐了,如今日子好过了一些,生活上可不能委屈了,再怎么着,也要对得起自己的五脏庙。”
温若松很知足,这一顿饭,人情味很浓。
哪怕从来没有真的推心置腹过,哪怕当年也只是萍水相逢,可细想起来,今时今日,已经走到了对立面,元铁山还是会出来迎接自己,还是会做一桌子的菜,来招待自己。
异地而处,温若松或许就没有元铁山这样的细致,这样的心胸了。
一边吃着,元铁山说道:“贤侄生的一表人才,可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
温严愣了愣,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武王元铁山的为人处世,是这么的随意。
温若松在一旁呵斥道:“问你话呢,好好回答你的叔叔。”
温严点了点头,柔和的应道:“大争之世快要来了,也没有心情成家了,先立业再说,叔叔们都是一世英豪,我虽然不才,也想尽量追上叔叔们的脚步,哪怕微不足道,可打点善后的事情还是能够做到的。”
元铁山哈哈笑道:“不错啊,你可是比你老子强多了,想当年,你老子规规矩矩的,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娘们,也不敢跟人家去说,遇到了扎手的事情,就像是傻瓜这样,站在那里等着别人去宰割,虽说不争就是大争,可我更喜欢你这种简单直接的读书人。”
温若松刚了一口鱼汤,听到这话,差点喷出来了。
辩解道:“这是什么话,我当年可没有那么怂吧。”
元铁山打趣道:“你当年怂不怂,你自己心里还没数了,天底下谁不知道,你是兢兢业业的才混到了今日的文官之首,若是真的意气风发,想来这些年来,各地士子所传颂的也不仅仅是你平素枢机宽厚可人了吧。”
“也不要限制你的儿子胡作非为,一个孩子,总是让他去做好事儿,不让他去干坏事儿,可好事儿做的时间长了,人也难免的会压抑,到时候恶的那面也会被无限的扩大,真到了那一步,你这个当老子的,恐怕也没有能力去力挽狂澜了。”
做人总得有一些癖好才行,元铁山喜欢狩猎,喜欢练武,喜欢带着自己手底下的人上青楼。
陈煜喜欢练字,喜欢研究阵法,也喜欢捣鼓一些酸涩的诗词歌舞。
而温若松,当年吃一碗饺子,都放不开嘴巴,支支吾吾的。
如今的温严,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再走他老子的老路。
温若松听的很认真,因为元铁山这话也是真心话,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也太规矩了一些,要说唯一的癖好,就是爱干净,爱干净这个癖好,说实话,有些时候也是挺得罪人的,这个癖好谈不上一个好癖好。
温严举止斯文的应道:“多谢叔叔赐教,等我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会好好地思考一下叔叔说的话,虽说暂时对我没有什么启发,可我想早晚都会受到启发的。”
元铁山道:“启发不启发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人嘛,开心就好,爽快就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要是真的做出了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也要想办法去赎罪,去挽回。”
“你还年轻,这话不仅仅是我们大人给你们年轻人洗脑用的一句话,而是说,你真的还很年轻。”
“等把人世间的五味杂陈辛酸苦辣都品尝个差不多的时候,你也许就明白了。”
“但你的悟性好像还算不错,估计稍微遇到一两件扎手的事情,你就明白了。”
温严很认真的在听,这话说的很有雄辩之才,可也真的有道理。
元铁山没有说在苍云城发生的事情,也没有提起自己的小儿子。
这些话,也是元铁山的真心话,因为他有一件读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他也尽量再挽回,哪怕明知道无法挽回,可也要继续挽回,直到自己寿终正寝。
庙堂风波也好,江湖风雨也罢。
作为一个过来人,元铁山对年轻人总是给予足够的宽容,也不会为难年轻人,甚至会赐教年轻人,毫无保留的赐教。
名头利益是一方面,做人
第二百零七章 无为
元铁山爽朗笑道:“都是自己人,这么多年同朝为政,有啥好拜谢的。”
温若松也觉得是这样,这么多年过去了,元铁山还是那个丝毫都不讲究的元铁山。
这一次来,温若松轻车快马,看似简洁朴素,实则在北方各地暗中巡游了一圈,本来他还打算去江南看看的。
可江南那是什么地方,自古以来就是世家大族,读书人扎堆拉帮结派的地方,论出生,温若松比不过那些江南世族,也不去受那个气了。
千年的王朝,万年的世家。
有些士族之主,便是连当今的皇帝陛下都得忍着让着,言语上也不会过分呵斥。
大争之世到了,也几乎没有读书人什么事情,都是武夫打头阵,大魏有温若松这样的读书人,是大魏之幸,也是元铁山之幸。
温若松说道:“其实这一次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过上两三年,你们都要忙活起来,而我这样的人呢,大概会在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的地方享清福,略尽绵薄之力。”
“这一次也是感觉到自己逐渐的力不从心了,便四处走走,该见见的老朋友,都见一下,我也不知道,下一次和老哥你见面,大概会是在什么时候了。”
“我家小儿温严,以后也有劳老哥你多多照拂了。”
元铁山正经了起来,没有继续打哈哈了。
眉头微皱,问道:“你这是个什么情况,起初你书信过来说要在我这里喝几杯小酒,我以为你来了,就是喝几杯小酒,再说上一些不痛不痒的废话,可现在你这更像是交代遗言啊。”
温若松苦笑连连。
他不是武夫,便是元铁山传授他一些硬把式,温若松也很难有长足的进步。
成为文官之首,已经有些年头了。
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上下,看似是风光无限,可在陛下看来,更像是尾大不掉。
读书人都觉得成为文官之首,可以扛起历史的车轮,可以风光无限,可以光宗耀祖,也可以为万世开太平。
可是万世的太平,可真的不是那么好开的。
温若松一生,虽说是儒家门人,可他并不相信儒家那一套,更多的是信奉道家。
不知不觉间,已经犯下了很多的忌讳,也是到了这把年纪,温若松才反应过来,陛下也不是自己心目中那个理想的陛下。
朝堂,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朝堂。
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见到温若松如此苦笑,元铁山心里大概明白了。
也没有说出什么意气用事的话,有些事是需要去做的,而不是说出来的。
温严在一旁,暗自神伤。
元铁山这一次很轻柔的拍了拍这个读书人的肩膀,笑道:“原来我们都误会你将贤侄派往苍云城的用意了。”
温若松敬了元铁山一杯酒,说道:“我只能锦上添花,真的能雪中送炭的,还是王爷你。”
元铁山也没有说多余的客套话,道:“以后贤侄的事,就是我的事。”
“青儿,麟儿,待会儿吃完饭以后,你们就去后院里,结拜为异姓兄弟,也将你们的弟弟的拜进去。”
温严终于明白了老父亲为何会来到瀚州,为何会如此朴素的来到瀚州。
温若松笑道:“当年我是银子不够,多吃了一碗饺子,是你给我结账,现在我又是银子不够,你又请我吃了一顿饺子,想起来,我还真是喜欢欠你的人情啊。”
元铁山道:“这有什么,活着的人,谁还不欠下别人的人情了,再怎么要强的人,也总归有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
第二百零八章 老子不虚
后山的木屋,宽约五丈,高约三丈。
木屋没有多余的修饰,更没有雕梁画栋,只是在屋顶正中央,有一鸾凤木雕,远望马场与秦岭。
门前,有一块菜圃,初夏时节,倒也能种植一些晚菜,大概到了深秋才能下锅入肚。
单容站在木屋下,木屋共三层,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尉迟阳小心问道:“姐姐一个人住的话,还要自己煮饭,不如我叫上几个伶俐的丫头上来照顾姐姐,给姐姐当做剑侍与园丁。”
单容觉得站在屋檐的感觉很好,可以欣赏夏日的光,更能遮风挡雨,形单影只,头顶也是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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