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错落烬白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烟雨燕归
赵鸣梭先开口,“过来。”
四玉立刻欢呼着上前,蹲下,待赵鸣梭将手放到自己头上,开心得像个傻子。若是身后有尾巴,必是会不停的摇摆,还会伸出长长的舌头,舔弄着这给自己顺毛的人。
感受到赵鸣梭情绪变软,四玉开口问道:“公子,您刚才出去发生了什么事吗”此话一出,四玉明显的感觉到放在自己头上的手停顿下来,身体有一刻的僵硬,脸色有些苍白。
“公子公子。公子!”接连唤了几声,赵鸣梭回过神。
放下手,低垂着眼,鸦羽色的眼睛失去了光泽,整个人很是落寞、凄凉,“没事。”
“没事公子,您真的没事”四玉不相信的接着追问。
重新抬起头,看着仰视自己的四玉,赵鸣梭笑了,只是这笑完全不能让人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反倒是透露出无尽的凄惨,似一汪春色昭露的清泉忽的冰霜压境,把春色完全的覆盖。
“公子,您别笑了。”
赵鸣梭不解的望去,从四玉的眼中看到倒映着的自己,原来,自己的表情是这么的丑陋,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追寻归云的爱
散了笑,赵鸣梭长叹一口气,“公子,您别叹气,叹气老得快。夫人常说,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你愿意,再大的风浪也会止戈,再深的仇恨也会淡忘。在这浩大的红尘俗世之中,我们不过沧海一粟,但我们也要活得问心无愧。”四玉颠三倒四的胡乱说着。
“夫人还说,在我们有限的生命里,若我们不能掌控我们的人生,那我们就要活出自我,不拘泥于现世,不唐突于江湖。”
“夫人还说,我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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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起火
赵鸣梭一夜未眠,睁眼到天明。听得屋外早起的沈府丫鬟、家丁在低声说着话,
“哎,你听说了吗”
“什么什么”
“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哎,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快说呀,不要这样吊人胃口了啊,好姐姐,你就说说嘛。”
“唉,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缓了一口气,接着道:“我听说呀,昨夜城里有户人家起火了。”
“起火我怎么没听说呀”
“我是谁呀这是我守城的大哥说的,他说呀,昨夜那火着实怪异。”
“怎么个怪异法”
“那火呀,仅仅烧了一间厢房,多余的房间没有烧到,似乎有人故意做的。更怪异的是,那户人家近些时日并没在家,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倒是很奇怪啊。”
“是吧。要我说啊,指不定是哪个贼子想去偷盗,不小心打翻了烛台,这才引发的起火。”
“哎,姐姐这样说就不对了呀。”
“嗯”
“你想想啊,哪个贼子进屋偷东西要打着灯的”
“啊,这也是噢。哎呀,不管了,我大哥说了,别人的事少管,这年头,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
“大哥说得对,咱这小老百姓,指不定哪天就没了性命,能过一天是一天,就不要多花心思在其他人身上了。”
“两位姐姐说的对。”
“哎,我说你小子,怎的偷听我们说话找打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讨饶的声音响起,“哎哟,两位姐姐手下留情啊,我这不可不是偷听啊,而是两位姐姐说话声音太大了。”
“嚯,这还是我们的错了”
“不不不,这是小的错了,两位姐姐留情啊,留情啊。”
谈话声渐渐消失,赵鸣梭眨了眨干涩的眼,静静的躺着,仿若自己还睡着一般。
“叩——”有人敲门。
“赵兄,你醒了吗”是沈浣溪。
“醒了,请沈兄稍候片刻。”赵鸣梭回神,有些着急的起身,整理了一番仪容。
沈浣溪听到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走到院子里,静静的等着。
晨起的树梢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有小小的昆虫在忙碌着,一派安静祥和之景,沈浣溪抿着的唇角轻轻的朝上掀了掀。细嗅这清甜的气息,沈浣溪心里一松,吊了一夜的情绪忽的消失无踪。
听到身后的开门声,沈浣溪转过身。
一阵风过,吹起的长发翩翩,衣袂飘飘,似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掀唇一笑,令秋色动容。
赵鸣梭直直的看着缓步走来的人,直到人停下脚步,与自己直对。
“怎么我们要在这里说话”
“哦,哦,请进,沈兄请进。”赵鸣梭侧过身子,让沈浣溪进屋,自己则去找了一壶茶。
待人坐下,赵鸣梭端着茶进屋,坐于沈浣溪对面,给他倒了一杯清茶。
“沈兄怎么这么早就过来是有什么事吗”端起茶盏,想要喝下里面的清茶,被沈浣溪伸手拦下,不解的看着人。
沈浣溪拿过他的茶盏,放下,走到门口,招来丫鬟,“去厨房,端一些吃食来。”看着丫鬟跑开,走回屋里坐下,“清晨喝茶对身子不好。”似是解释刚才夺过赵鸣梭茶盏的行为。
听得解释,赵鸣梭点了点头,放下捏着茶壶的手。
“我听闻昨夜赵兄似乎惊动了隔壁的大夫可是伤口复发了”
“让沈兄担心了,昨夜伤口有些撕裂,并无大碍。沈兄莫要太过担心,不碍事。”
“真的吗”沈浣溪委实不相信这番说辞,“发生了什么事”
赵鸣梭似乎不擅长说谎,张了张口,眼里有悲苦闪过,苦涩的开口,“昨夜,我冒失了些。”
“怎么回事”沈浣溪追问。
“昨夜,我,我说了。”
“什么”
 
第七十三章 撒网
赵府。
赵鸣梭从沈府赶来,门口聚了好一些人,在低声碎话,有暗含讽刺的;有看笑话的;有担忧的;有不知情况求菩萨保佑的。赵鸣梭在衙役甲乙的护送下安全的进了屋,来到被烧掉的厢房,只有烧得漆黑的木块在堆积着,火势被控制得很好,既没有蔓延出赵府,也没有烧到隔壁的厢房,似乎贼人只是为了震慑自己,但思考良久,赵鸣梭委实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何处得罪了什么人,让其要花费如此大的心思来警告自己。
衙役甲是个急性子,从远处走过来,与赵鸣梭并排而站,“赵公子,你看,这个屋子烧得有些怪异吧。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在不经意间得罪了谁啊或者是你的父亲、母亲与什么人结下什么仇怨你好好想想啊,好好想想。”
衙役乙上前,伸手,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把人往自己身后一拉,“闭嘴。”
衙役甲气鼓鼓的嘟着嘴,“刚才我已经闭嘴了,现在我是为了查案,我告诉你啊,你不要妨碍公务。”推开挡住自己的人,衙役甲溜出来,心急的拉住赵鸣梭的手,刚想说些什么,却感觉一股毒辣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准确的是射在自己抓住赵鸣梭的手上,害怕的一抖身子,放开赵鸣梭,这股目光消失,偷偷松了一口气。
尴尬的看着被自己行为整得一脸茫然的赵鸣梭,衙役甲傻傻的摸了摸后脑勺,“赵公子,你再仔细想想。”
见此,赵鸣梭还是摇了摇头,衙役甲泄气的耸下肩,衙役乙上前一步,略有些抱歉的对着赵鸣梭行了一礼,“赵公子见谅,这是近些时日以来的第一件案子,他有些憋坏了。”
“嗯。说来,我怎么没见到刘大人往日,一旦出事,刘大人都会亲临现场,今日怎么没见到他”赵鸣梭有些疑惑的问道。
“哈哈哈,刘大人身体微恙,在府里安养身子;再则,这也不是什么非常大的案子,我们就不便打扰他,只遣人去告诉了大人一声,并未让大人前来,免得受了风寒,加重病情。”衙役乙找着说辞。
“嗯,大人说得有理。”赵鸣梭不拆穿这有些蹩脚的借口,点了点头。
站得久了,赵鸣梭腿上的伤口有些微微的刺痛,脸色不由得一白,四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走上前几步,搀扶着自家公子。
衙役乙见到赵鸣梭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的询问:“赵公子这是”
一拱手,赵鸣梭惨白着脸,“让大人见笑了,这是日前不小心受的小伤。”靠在四玉身上,赵鸣梭感觉腿上的伤似乎更加的痛了。
眉头紧紧的皱着,四玉哭丧着脸,“公子,您不要说话了,我去给您请大夫。”眼神期冀的放到衙役乙身上,他秒懂的接过赵鸣梭,“四玉兄弟,你去请大夫吧。你家公子就交给我们了,你请放心,在你没有请来大夫这期间,我们必会照顾好你家公子。”
四玉点了点头,转身看着自家公子,“公子,您请稍微等待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完,转身朝着府外跑去。
衙役乙接过赵鸣梭,发现他有些微微的颤抖,细小的汗珠轻轻的顺着脸颊滑落,眼底青黑,更显得脸色苍白的可怕,衣裳似乎有些湿润。
“失礼了。”打横抱起赵鸣梭,朝着自认为的内室走去。经过衙役甲时,眼神一凌,他会心的跟上。这偌大的赵府多余的丫鬟也没有,衙役乙只好把人放下之后,让衙役甲看着人,自己去烧来热水,给赵鸣梭擦拭。
好在四玉脚程够快,没多大一会儿就请来了大夫。
经过一番仔细的诊脉,大夫留下外敷的药以及内服的药就离开了。
四玉把大夫送到门口,回到屋内,赵鸣梭已经沉沉睡去。
衙役乙带着衙役甲等人安排妥当之后,和着四玉一起行到屋外。
“赵公子这是怎么受的伤为何如此严重我看这伤还有反复复发的原因,这是”衙役乙斟酌一番,还是问出了口。
“不知大人可有听说前些日子沈府出城游玩一事”
“略有耳闻。”
“前些时日,沈府出城游玩,入夜有位丫鬟被掳走,沈府全府出动去寻找那丫鬟。我家公子与那丫鬟颇有渊源,故此也在次日去找寻。结果,不小心掉进了陷阱之中,故此受了一些伤,索性,那丫鬟最终还是被我家公子找到了。但是我家公子就累倒了。”四玉说着说着,忍不住有些唏嘘。
“那么,这复发之势是”衙役乙跟着唏嘘,忍不住再次询问。
“唉,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公子的伤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需静静的疗养数日便可痊愈,可是昨夜公子趁我入睡之际,竟是出了门,回来时一身狼狈,这伤啊,也是那个时候复发的。”四玉微微有些咬牙,“也不知道是谁害得我家公子伤口复发,要是被我知道,我非得拔了他一身的皮不可!”
看着四玉在咬牙切齿,衙役甲追问,“你家公子回来没有说自己遇到了什么事吗”
听到这话,四玉有些尴尬,略微低了低头,“我看到公子那个样子,急了嘛。一时没忍住就,就忘记问了。”
“你这个样子,怎么照顾你家公子”衙役甲忍不住调笑。
“哼,我把我家公子照顾得可好了!”四玉不服气的反驳道。
衙役甲还有心打趣一番,被衙役乙拉住,“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便多做打扰。还请四玉兄弟在赵公子醒来以后请赵公子多做思量,想想可能放火的人。至于这被烧坏的厢房,我们待会回到衙门会派人来帮着收拾,赵府我们也会派人来守着,以防有人再来放火。”
“那就谢谢大人了。”四玉有礼的答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那么,我们就先回了,四玉兄弟去照看着赵公子吧。”
拉过衙役甲,两人并肩走出赵府。
京城。
九卿
第七十四章 第六日
沈府。
拜星楼。
沈宣清打着酒嗝从外面回来,摇摇晃晃的走着,一不小心磕到,跌倒在地,“人呢都死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扶起小爷我看你们都是不想活了吧!”嘴里嘟嘟嚷嚷的,但纵使他在怎么咋呼,府里也没有人敢走出去,扶起他。
沈传匿于暗处,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脸的怒意,这个不孝子!
他周身的气压,压迫得身后跟随的丫鬟与家丁们不敢动弹,抖着身子在风中站立着,似枯槁的落叶,在随风飘摇。
沈宣清还摊在地上,嘴里说着荤话,“嗝,是不是小桃红啊,来,让小爷我亲一口。么,嗯,真香,哈哈哈哈。说,你是不是背着小爷偷喝了蜂蜜了啊,怎么这么甜”眼神迷离的他没有注意被他亲吻了一口的是刚才怒气上头,忍不住走出暗处,扬起手想要一巴掌掴打他的沈传,他的父亲。沈传黑着脸,周身气压更加的低沉。
不自知的他,眨了眨眼,似是感受到了这渗人的冷气,抖了抖身子,抱住自己的胳膊,“小桃红啊,你怎么的不关好窗,小爷冻死了!快去,把门窗关好。然后,咱再好好的聊聊,嘿嘿嘿。”猥琐的笑声传来,沈传彻底的怒了,“来人,给我打冷水来。”
“老爷,这入秋了。”管家在身后轻轻的提醒。
“我怎么做还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吗还不快去!”沈传狠狠的瞪了一眼管家,眼神一凌,管家转身离去。
回来之时,手里端着一个大盆,盆里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冰到刺骨的冷水,虽说这天还未进入寒冬,银装素裹,但是天已渐秋,这还是有些冻人的。
管家站立一旁,“老爷”
“泼!”沈传让出自己身后那个醉醺醺的混蛋儿子,管家纵使心有不忍,也不得不依照沈传的吩咐,手一扬,满盆的冷水顺着弧度抛洒出去,完完整整的全都落在了沈宣清的身上,顿时,沈宣清似乎清醒开来。
但一转眼,竟是又回复那个醉醺醺的状态,“嗯小桃红,你怎么弄洒了小爷一身,还不快过来,给小爷暖暖身子。”说着,不忘伸出手,朝着热源爬来。
沈传气愤得一甩衣袖,“你们看着他,好好在这里反省!”
率先离去,管家放下盆,无奈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沈宣清,跟着沈传的脚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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