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错落烬白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烟雨燕归
终于,在归云快要气竭之际,她爬到了那块之前看到的大石下。
如同久旱逢甘露一般,归云竟是生出不少力气,再往前爬着,最后竟是撑着气力坐起来,咬下内里有些干净的里衣,扎在腿上、手上。归云似乎很困了,眼皮重重的垂下,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得到半刻的清醒。
归云忍着锐利的痛意,抱紧膝盖,如同走失不见的孩童,以手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强忍住想要哭泣的冲动。呜咽一声,似是发泄郁结在胸的沉郁之气,忍不住想:之前的蒙面人是谁他为何要劫持我他为的是财还是色若是劫财,不该挑中我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小丫鬟,若是劫色,不该独独挑了我这个姿色不足的干煸丫头,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而且他的行径也着实可疑,自己该是被迷香迷晕带走,可是这才离客栈多远距离自己已然醒来。与之交流之中,可见他不该是如此之人,他必有其他目的。自己才到韵令城不久,以前并无相识的人,也并无和他人结下仇怨,这人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他冲着的人是谁
这时,一些雨珠随着吹偏的风滴落到脸颊,归云忽然想到一个人,自己的母亲。难道是母亲不,不可能。母亲温和有礼,虽是活在田间,做着杂活,但腹有诗书,一举一动皆可成画,况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惹上这样的人
但转念一想,也许是父亲之前的仇人呢这才连累母亲带着自己躲到村中。越想越是心惊,归云急切的想要知道母亲是否安全,这个人是否真的是冲着母亲而来。一动身,便是刺骨的锐痛传来,天地旋转,归云在倒下之际似乎看到了母亲正款款而来,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握住,却在伸出以后,落到大雨中。
客栈里。
朝着酹月山前侧寻了一夜,众人无果而归。
沈浣溪回房间换下被雨水浸透的衣衫,喝了一碗客栈老板准备的姜茶,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待收拾一番,沈浣溪唤来店里的伙计,“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找的”
伙计思量片刻摇头。
“你确定”沈浣溪有些过激的抓紧伙计,捏得伙计骨头生疼,忍不住嗷嗷叫唤。
“这位客官,小的十分确定,还请您放开小的。”听到这话,沈浣溪有些失神的放开人,难道归云已然。。。。。。不愿意去想那个最伤人的境地,沈浣溪抬起脚,竟是想要再去找寻一次。
才走到门口,被迎面而来的人撞倒,抬眼望去,是谢飞花和赵鸣梭。他们怎么走在一起了
不及多想,沈浣溪自顾站起身,竟是招呼也不想打便掠过两人。
与赵鸣梭侧身而过之际被
第六十九章 获救
归云似醒非醒之间,感觉自己正在一颠一颠的抖着,身前是温暖的热源,忍不住想要汲取更多的热意,更加用力的拥抱住。却听得一声“嗞——”,很细微,若不是靠得近,几乎听不见,颠簸的感觉顿住,整个人被往上提了提,颠簸的感觉又开始了。
好温暖啊,像母亲那熟悉的味道,归云忍不住沉沉睡去。
再一次醒来,看着眼前熟悉的帐顶,侧过头,熟悉的陈列,熟悉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我是死了吗忍不住抬起手,却牵扯出一阵刺骨的痛意,会痛,我没有死。归云眼里噙着泪,吃力的伸出手,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被包裹成柱子似的腿,捏了捏双腿,更加剧烈的痛意袭来,归云脸色有些发白,终于,终于。。。。。归云嘴角上扬,忍不住笑了,眼里噙着的泪奔涌而出,梨花带雨,倾城国色初显容。
房门忽被推开,有人逆着光走来,似乎看到躺着的人终于睁开双眼,他加快了步伐,两步并作一步,匆匆行来。
归云含着笑,看着他快速行至床前,放下手里的药碗,似难以置信一般,颤抖着手想要抚摸这个带笑的可人,却又怕这不过是一场梦,还未触及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归云似是看懂他的犹豫,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没有消失,温的,这不是梦
捏了捏手下的脸,沈浣溪开口,声音沙哑,“这真的,不是梦”
归云心紧紧的揪着,抓住沈浣溪的手,“这不是梦,我醒来了。子华,我醒了。”
沈浣溪吊着的心终于落地,眼尾有些发红,“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嗯。”归云眼里带泪的点头。
沈浣溪及时的止住自己的情绪,放开归云,端起汤药,要喂给归云。
“我,我自己来。”归云颇不好意思,想要自己端起碗喝药,却碰到伤口,脸色一白。
沈浣溪放下碗,拉起她的手,轻轻的呼气,像是以前妹妹受伤,自己给她呼呼那样。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沈浣溪这样对待自己,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膈应,只觉温暖无比,像是母亲陪在自己身侧。归云现在一直不懂这种感觉为何物,直到最后,她才明白这就是血脉里割舍不掉的东西,可是,那时早已物是人非,曾经的一切早已灰飞烟灭,柔软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只剩下一颗黑色的难以跳动的心。
待看到归云恢复平静,沈浣溪再次端起药碗,这次归云没有逞强,乖乖的喝着沈浣溪递到嘴边的汤药,一勺接着一勺,直到碗见底,沈浣溪才停止喂药,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拿出一包糖果,取出一颗递给归云,归云顺从的捻起糖果,放入口中,很甜,甜到了心里。
多年后,归云捻起桌上的糖果,放入口中,却只觉苦涩无比,明明当年的糖,很甜的呀。
含着糖,归云似有问题想要问,沈浣溪抬手止住了她要问出口的话。
“是赵兄找到的你。”
归云更是疑惑,赵鸣梭怎么是他
似是不愿想起那日看到的场景,沈浣溪闭了闭眼。
那日,三人听从客栈伙计的话,寻到酹月山后侧,却被道路阻隔,最后相商,以午时三刻为时,各自做好标记,兵分三路去找寻可能停留在此处的归云。
自己和谢飞花在规定的时间里返回到后山入口,但迟迟不见赵鸣梭的身影,两人商量片刻决定暂时等候,可能他脚程慢了一些,稍微晚一些时间。
可是两人在入口处左右踱步,徘徊了许久还是不见人影,太阳已然偏西,沈浣溪猜测可能是出事了,不再等待,让谢飞花回去叫人,自己跟着赵鸣梭做的标记去寻人。谢飞花担忧的拉着他的衣袖,“那什么,你们要安全的带着云姐姐回来。”
“会的。”得到沈浣溪肯定的回答,谢飞花转身朝着客栈跑去。
沈浣溪深吸一口气,循着标记,朝密林深处走去。
左脚一个坑,幸好有赵鸣梭做的标记,才不至于掉如坑中,坑边有淡淡的血迹,赵兄怕是受了伤。沈浣溪不敢大意,提着心小心翼翼的朝着前方未知的深处探去。
不知在这密林中走了多久,赵鸣梭做的标记还在,但血腥味却从丝丝缕缕变作了随处可闻,沈浣溪猜测赵鸣梭必是伤得不轻,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循着标记奔去。
转过一颗几人和力才能够抱住的大叔,沈浣溪停下脚步,远处树下的那
第七十章 我心悦你
夜间,归云从沉睡中醒来,只觉一股热切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让自己如芒在刺,久久的被梦魇缠着。
睁着眼睛望着顶上帷帐的纹理,弯弯曲曲的多股线条顺着扎着的花结扭在一期,就如同归云此刻的思绪一般,拧在一起,难以找到头绪。屋内没有掌灯,漆黑一片,只余开着的窗下渗透着树梢上高高悬挂的月光,斑驳依稀。
这窗,什么时候打开的
顺着窗口处缓缓而来的风,吹起了垂落床头的长发,归云睡意渐无,起身,披了衣,一步一步的挪到窗边,就着淡淡的月光望向窗外。
远处的灯火缥缈,院子里的石桌上泛着洁白的光,伸出手感受这缠绵指尖的温度,归云忍不住推门而出。
坐到这矮矮的石凳上,脑海里忽然闪过沈浣溪的话,“赵兄已在客房住下,不宜移动。”去看看他可是,这么个时候了,赵公子该是早已睡下了吧。归云犹豫着,无意识的绞着手指。
清风悄悄的吹起鬓边秀发,“唉——”把这一声叹息偷偷的传达给某个地方。
归云静静的坐着,远处,似有一个人缓缓而来。
似有灵犀一般,归云抬头,两人视线碰撞,归云痴痴的忘记了呼吸,眼里只有远处那人;他呆呆的忘记了行走,只凝望着坐在石桌上的那位披着白练月光的女子,停止呼吸,想要上前一步,却又怕惊吓到远处的仙子。
微风翩翩的掠过指尖,把他的温度传递给归云,微风送情,指尖留名,也许这就是天意使然。
远处那人动了,颠簸着朝着归云这处行来;归云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不知该作何神态,说些什么。这一刻,什么优雅大方,什么冷静恬然都被抛之脑后,归云的眼里只有正在缓慢的接近的那人。
绞着手指,看着他渐渐的接近,最后站在自己眼前。
“归云姑娘。”赵鸣梭行了一礼,略有些吃力的起身,脚上似乎无力,有些微微的颤抖。
归云细细的打量着他,发现他的状况,联想着白日沈浣溪所说,赶忙开口,“赵公子快请坐下。”
赵鸣梭也不再拘礼,行了一个简单的见过礼,便一撩衣袍,坐下。
归云收起绞着的手指,放于赵鸣梭看不到的桌下,“这么晚了,赵公子怎的还没睡”
看着归云的小动作,赵鸣梭耳尖红红的,竟是呆呆的不回答,待归云再一次询问,才反应过来,急不可耐的答道:“白日里睡得多了些,这夜里便有些睡不着了,故此出来走走。”
这一系列的动作,惹得归云捂嘴轻笑,这一笑,使得赵鸣梭更加的不知所措,这书中可没教自己要如何与自己心爱的女子相处。
赵鸣梭一顿,低下了头。似乎知道自己不该嘲笑人,看着赵鸣梭垂下的头,归云停下笑,有些尴尬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说明,结果,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愤更加的尴尬了。
似受不了这尴尬气氛的包围,归云忽的笑出了声,“呵。”
听得这一声轻笑,赵鸣梭抬起头,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子,她真的很美,是那种脱离俗世红尘的美,如同不可亵玩的玉莲一般,高洁不可攀。可是,自己偏偏动了心,在发现自己的心时,自己的眼已经只能随着她转动了。
叹息一声,赵鸣梭如同空有一身力气的蛮子一般,傻傻的摸了摸后脑勺,状似不明白的问:“归云姑娘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笑有两个人如同傻子一般,夜半三更的不睡,跑到一起来大眼瞪小眼。你说,这好笑不好笑”
听到归云话语中的自贬,赵鸣梭竟是觉得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消散无遗。
随声附和道:“的确好笑。那么归云姑娘可是笑够了”
“呵呵呵,够了,够了。”归云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止住笑意。
“晚间霜重,归云姑娘怎的将将披了一件衣衫就出来了”赵鸣梭看归云止住笑,忍不住问道。
“白日里睡得多了,这夜里便难以安眠,看到屋外景色迷人,忍不住就出门,坐坐,细细的赏一赏这晚间的风景罢。”听到前面熟悉的理由,赵鸣梭只觉好笑,这归云姑娘着实有趣。
“归云姑娘伤可好些”
“怎么”归云像是地痞流氓一般,斜着眼看着赵鸣梭。
“归云姑娘这次伤得严重,该多加注意身子才是。”赵鸣梭不敢太过造次,只小小的提醒着。
“谢过赵公子关心,归云已无大碍。”
“那就好。”
“归云还未谢过赵公子的救命之恩呢。这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
归云还未说完,赵鸣梭忽的站起身,摇着手推拒道:“不用以身相许,不用以身相许。”一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一手推拒着并不存在的人。
“赵公子,您”归云疑惑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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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四玉
一路跌跌撞撞的返回,赵鸣梭不知道自己磕倒了几次,只记得回到屋里,猛地开门,惊醒了随身伺候的家丁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衣衫被随意生长的树枝勾破,脚上开始好转的伤口又撕裂开来,流出汩汩鲜血,在身后的路上留下一串串带着血痕的足迹,脸上挂着凄惨,头发凌乱,手上是跌倒磕破的伤口混着泥泞的土壤,整个人如同从街上捡到一般,狼狈不堪。
家丁赶忙出来,“公子,您怎么会弄成这样”扶着赵鸣梭坐下,倒了一杯茶给他暖着胃。
出门吩咐邻近的沈府家丁帮忙烧水,派人去请住在隔壁客房的大夫,自己去寻找出赵鸣梭干净的衣衫,拿着衣裳,被一动不动的赵鸣梭吓到,“公子,您别吓我。您说说话吧,你这样一句话也不说,我害怕。”从赵鸣梭身上传来的生无可恋的气息让家丁无由得担心,害怕赵鸣梭真的会出事。
自作主张的请来大夫诊脉,下了药,送出大夫,屏风后的热水已经准备就绪,扶起呆滞的赵鸣梭朝着屏风后走去,脱下衣物,放于热水之中,待清洗一番,换上干净的里衣,扶着人,放于床上躺好。全程赵鸣梭几乎没有眨过眼,只给他褪下衣物之时,眼睛动了几次,之后便如同痴傻之人一般,任由家丁动作。
直到躺到床上,盖好被子,赵鸣梭眼睛直直的盯着帷帐顶,家丁挑了挑灯芯,让室内的光线更加的明亮,坐在床前。
看着不会动弹的赵鸣梭,家丁止不住害怕的说着话,“公子,您刚才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您的伤口会撕裂开来,又增加了这么多细小的伤口是不是沈府有人欺负您了,您告诉四玉,四玉虽说不能大杀四方,但是给您报仇还是可以的。”
“您不要一句话也不说。这赵府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就剩您和我了,您难道也想要丢下四玉不管”
“您忘了夫人说过的话吗她让我要好好的照顾您,可是您受了伤我却不知道,我没有照顾好您,我辜负了夫人的厚爱,我对不起夫人啊。”说着说着,竟有些泪泛滥。
拉住赵鸣梭的手,摇了摇,“公子!您不要抛下我,这诺大的沈府没有我的栖息之地,咱赵府没有了您那就什么也不是。公子,您看我,看看您最疼爱的四玉,公子!”
似乎四玉的话起了一点作用,赵鸣梭回了神,转过头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四玉,赵鸣梭心里一动,伸出手,摸了摸那个毛茸茸的脑袋。
感觉到头顶传来的温暖热意,四玉抬起头,眼泪花花的看着终于回过神的赵鸣梭,“公子!您终于醒了,您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呜——”扑上前,一把奔进赵鸣梭怀里,哪怕这个姿势很怪异,自己很难受,也不想放开这个世界自己唯一的依靠,唯一的心灵籍慰,唯一的温暖。
“呜呜呜呜呜呜。。。。。。。”
拥住这小孩一般哭得不成样子的人,赵鸣梭稍一愣神,无奈的把手放到他的后背,轻轻的抚摸着,像是母亲在安慰自己哭泣的孩子,“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不要哭了,乖啊。”
“。。。。。。嗯。”四玉瓮声瓮气的答应道。
待四玉心情完全平复下来,红着脸离开赵鸣梭的怀抱,退出几步站好,扭扭捏捏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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