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公别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本宫
衾嫆到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那,优雅地替两人倒茶,身边只有一名婢女在侧,她也没假于人手。
她穿了一身洁白的襦裙,即使天转暖了,也不忘外披了一件大袖衫。
见衾嫆进来了,抬头,看了眼她的打扮后,不由得愣了下,温婉的面上情不自禁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随后又浅淡地释然下去。
“这倒才像是衾小姐的风格。听闻你打小便野惯了,穿男装、骑马游街、挥鞭子打人的事迹屡见不鲜……”
陆倩端着茶盏,握在纤细的手中,每说一样,表情就怪异一分,颇有种,欣赏不来却又不得不因为她矜贵得体的贵女身份和贵族礼仪而礼貌地笑着。
对于这样说话都带刺了的陆倩,衾嫆反倒是冷哼了声在她面前坐下。
“这样的郡主,也才叫我觉得有几分真实,不像之前,端着温柔怯弱的模样,显得虚假得很。”
她说话毫不客气,看着也和最初那个还客客气气和陆倩寒暄过穿着华丽罗裙的少女也不同了。
不知为何,陆倩笑得肩膀都跟着轻颤了一下。
再次抬头时,面上却笑意顿收,她抬手,“下去,我要和衾小姐单独聊聊。”
她将婢女挥退。
衾嫆微扫了眼雅间,随后云淡风轻地收了视线,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也不喝,只轻轻摇晃起来,看着里头清湛泛青的茶水摇曳,唇角勾了下。
“明人不说暗话,这样摊开了说,也挺好的不是么”
陆倩握着茶盏,浅浅地饮了一口。
面上表情似笑非笑的,眼里覆了一层霜花般,淡淡的寒和清凌凌的冷。
叫人分辨不出,她此时心里又盘算了什么。
衾嫆自打进来便小心谨慎,呼吸都不敢重了,唯恐陆倩会不会在香料之类的里头做手脚。
但她旋即又将这个想法给挥去,不,陆倩性子或许不似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但她这身子骨是真的弱不禁风。
若是在香料中做手脚,只怕首先遭罪的便是她自个儿了。
“你笑什么”
衾嫆穿了一袭紫衣,清贵风华,眉眼带了几分英气,倒是看着有那么几分少年郎的感觉来,只是五官整体太过明艳,美得过分,便又很容易就能看出这是女儿身。
只她一双眸子漆黑如墨,冷淡又镇定地望着陆倩,面不带一分紧张、慌乱来。
陆倩微叹笑了声,一双美目盈盈柔柔地望过来,却无端地有了几分危险。
“衾嫆啊衾嫆,想不到你这人看着大方明艳,下起黑手来却如此狠毒,就连……自己的亲表姐都不肯放过啊。”
她话音一落,衾嫆端着茶盏的手,轻微顿了下,唇角笑意凝了那么一下。
却又极其自然地直接迎上陆倩带有讽刺和打量的目光。
微蹙了下眉心,“没听明白郡主在说什么,我亲表姐如今还在护国公府里头好着呢,郡主这又是从哪道听途说的。”
她面不改色的反应,叫陆倩眉心轻轻一抬,目光锁定了衾嫆的眼睛,想要看穿她似的。
微微晃了下眸子,缓缓地继续自顾自般地说着,“可惜了,我回来得晚,据说那位容二小姐才情出众,曾也是上京里出了名的人物。却也是红颜薄命,居然被残忍杀害,弃尸荒野
187阴谋
衾嫆站原地,从一开始的错愕,到后来静静看着对方演戏,再到现在,陆荣指责她,她面无表情地望着。
冷静到冷淡。
她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装柔弱来耍这种上不来台面的伎俩。
曾经的容惜便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陆倩和容惜一样的是,喜欢用自己柔弱的外表和看似柔弱的性子来博取旁观者的同情和保护心,稍加利用,便能将自己变成可怜而无辜的受害者,而她看着强健强势,便是那个加害者。
什么道理
“我欺负她”衾嫆反讽地呵了声,解下腰间的鞭子,不禁直直往桌上一甩,噼里啪啦一阵响,桌子被一分为二,茶盏茶壶都滚落在地,碎成一片。
“我若是欺负起人来,可不会只推推那么简单。陆荣,你是忘了在我手里头败阵的事了吧,想替你这个柔弱的妹妹伸张正义之前,也动动你的脑子,我要是真动手,她不可能还有力气和你哭诉告状!”
她猛地那一鞭子,将兄妹二人都唬了一跳,陆荣忙护着陆倩躲到了一边,但还是被茶水溅了一身。
他脸色极为难看,咬着牙,面上是既失望生气又羞辱恼恨的神色。
像是被衾嫆欺骗了感情一般怒目而视她。
衾嫆抱着手臂,冷冷地望着这兄妹俩,拧着眉头,性子空前地不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陆荣,不是我要你喜欢我的——你没资格指责我对你兄妹二人如何,更何况,你这个妹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也就你甘心当她的挡箭牌和棋子。愚蠢!”
她不知为何,胸闷气短一阵,脾气不受控制不说,话也忍不住说得重了些。
但都是大实话。
以往都顾及点身份和脸面,但陆倩居然敢对她的亲人下手,这就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衾嫆,你太放肆了!”
陆荣扶着吓得脸色惨白的陆倩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后,护在她面前,忍无可忍一般地冲她道。
衾嫆懒得理他,直接转身就要走。
却忽然脚步一虚浮,忽觉浑身无力,头晕目眩。
她按着额头,“来……”
“人”字还没落下,便往后一倒,倒下去之前,她回头,不敢相信地指着坐在椅子上,冲她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的陆倩。
再然后,彻底不省人事。
在她摔地上之前,陆荣上前一步,抱住了人。
然后他拧着眉头,回头看向已经恢复柔弱娴静模样的陆倩。
“这怎么回事”
“兄长,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陆倩站起来,无辜地眨眨眼,然后天真无邪似的冲陆荣笑了下,道,“这不是为了了你的执念么只要她成了你的人,难道你还怕得不到她的心吗”
她眨着眼用无辜和理所当然的语气口吻说着这番话,让陆荣一时哑口无言。
好一会,他却忙摇头,“不对,妹妹,你怎么能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我……我是喜欢她,但,但她现在有婚约了,我要是和她……不仅毁了她的名节,还,还是抗旨的罪名!”
陆倩却只拨弄了下窗台的香,看着它燃尽,她眼里细碎的暗光划过。
“下三滥怎么会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想尽办法和她在一起吗兄长你才是最适合她的——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了,就算是陛下也不会怪罪的。你想想,端王腿疾在身,他如何能给衾嫆幸福你不一样,你是江陵王府嫡长子,英俊不凡,身强体魄……”
她走过来,用鼓励的眼神,望着陷入一片迷茫纠结的陆荣,给了他最后一击,“你想清楚了,今天如果你放弃了,那么他日她就是端王妃,就是别人的女人,你就再也别想得到她了……”
说着,她拿出帕子抵着唇,轻轻咳嗽几声,面色泛白。
“话不多说,决定权在兄长你这,妹妹冒着大
188柔情
“去死吧!”
黑衣女子几乎是在举起匕首想要划花衾嫆漂亮的脸蛋的一瞬间,改变了主意,红着眼,高高举起匕首想要捅下去。
“咣当——”
一枚扣子飞掷过来,击中她手腕,她吃痛,匕首往后一掉,咣当落在地上。
她刚要转过身,就被人一记手刃打晕在地。
书语打晕了人,楚漓往前一步,看了眼地上昏过去的女子,眯了眯眼,“带下去。”
然后,他走到床边,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一男一女,眸色凝了一下。
看着陆荣的眼神微微冷了些。
但看向衾嫆时,便只剩下担忧关切。
他伸手,将人揽起,抱起来。
“姣姣。姣姣,醒醒。”
轻轻抬手拍了下衾嫆的脸,却怎么都叫不醒,楚漓微凝着眉心。
“看样子,是中了迷香。”书语瞅了眼,而后对楚漓道。
楚漓不敢相信,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暗中派人保护衾嫆,得知她要赴陆倩的约,又听监视江陵王府的眼线说陆荣也尾随陆倩而来,心里不放心便跟过来的话……
再迟一会,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管是陆荣欺负了她,还是方才那女人要伤害她,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他方才情急之中扯下一枚扣子打落匕首,如果不是知道不可以,他更想,打在那人的太阳穴上,取她的性命!
“主子,从小路走。”未免正门碰上江陵王府的人,书语将后门打开,左右看了眼,确认没有人发现,才低声对身后抱着衾嫆的楚漓道。
楚漓微微颔首,然后抱着衾嫆从小路离开。
接应的马车过来后,木槿从里头钻出来,见楚漓抱着衾嫆,后者昏迷不醒的样子,低呼了一声,然后下意识伸手要替楚漓接过衾嫆,减轻他的负担。
然而,楚漓手微微避开他,“你进去。”
木槿一拍后脑勺,嘿,瞧他,抱王妃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替主子分担呢!
忙缩回马车内,手按住车帘。
楚漓腿不是很方便,咬咬牙,踩着书语放下来的马车凳上去,弯腰将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到马车内柔软的榻子上。
随后,在榻子一侧坐下,守着她。
“主子,这,衾小姐这是怎么了”
楚漓拿了自己的披风盖在衾嫆身上,将她露在外面的手放到披风里。
目光始终不离她。
闻言只抿了下唇角,眼神微微变了变,“中了迷香。”
“迷香可是她不是去茶楼赴陆郡主……”木槿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然瞪大眸子,“莫不是郡主做的!”
楚漓没说话,书语和车夫一道在外头坐着,闻言不禁对木槿说了一句,“木槿,出来坐吧,别打扰主子。”
他什么时候打扰主子了额……
木槿刚想回话,忽然看了眼楚漓,后者视线就没离开过衾嫆,他便了然,忙钻出马车,坐到书语身旁。
“你这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灵了”
他捅了捅书语的胳膊,压低声音问了句。
书语不想理他,抱着剑,面无表情地闭上眼,打算闭目养神拒绝和他对话。
讨了个没趣,木槿就也懒得再多说了。
“书语,你将她那两个护卫送回去,就说她很安全,在……和她表姐出去郊游了。”
将衾嫆一路抱着从暗门进了端王府,楚漓小心地将衾嫆放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盖她身上,怕她失踪时间长了家里担心,便周到地让书语找个稍微能信服的说辞让护卫转达。
虽然有些漏洞百出,但她打小便能野,和容央一起更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书语领命,刚要走,楚漓又叫住了他,“等等,让其中一个留下,另一个回去报平安。”
“是。”
等书语走了,楚漓替衾嫆把了把脉,然后蹙着眉,对木槿吩咐着,“去端杯清水来。”
木槿忙端来清水,在楚漓的示意下,放在了一旁小桌上。
“出去守着,把门带上。”
木槿刚立定,就又听楚漓如是吩咐道。
他嘴巴张大了些,有些呆滞,但也就一瞬,忙点头,“是!”
然后快步走出去,反手将门带上,乖乖守在门口
189撒娇
“你怎么就不听我的,非要处处围着一个女人转”
男子有些怒其不争地拍了拍手心,语重心长地对楚漓说着,“成大事者,必须割舍儿女私情,她如今还不是你的王妃呢,你无须对她这么用心用力!”
“我对她好,不是因为与她有婚约。”
楚漓打断了男子的话,眼神坚定地道,“师父,我说过,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唯独她的事,希望你不要干涉我。”
“这不是请求。”
他末了补充的那五个字,蓦地叫男子身子微僵,忽然意识到,这个温温和和的徒弟,瞧着温顺无害,可身体里流淌着皇室的血脉,骨子里留有着他天生该有的傲气。
只可惜,为什么偏偏是因为一个女人,才体现出来
他既感到欣慰又有些恼火,但最终只是愤愤地沉住气,警告地看了眼木槿,然后转身走了。
“主子,就算先生是您师父,也不能这么指手画脚吧再怎么样,您才是主子啊。”
等人走远了,木槿就忍不住了,他对这个动不动摆谱发火的老先生,有一肚子怨气要发。
楚漓只是面色淡淡地对木槿道,“木槿,他到底是先生,你不能对他不敬。他脾气急了些,没恶意,忍让些吧。”
被他温声说教的木槿,挠了挠后脑勺,无可奈何地低着头叹气,“是。木槿知道了。诶,衾小姐好像醒了,主子——”
他话音还没落下呢,楚漓便脚步一转,朝床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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