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客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临若雪
“话都说完了,该送你上路了!”白冉举起铁戟要砍,李青且顾不上女儿家的矜持,上前一把抱住了白冉。
“哥哥,我的好哥哥,留他一条命吧。”
白冉皱眉道:“你这是要做甚……”
话没等说完,牡丹也冲了上来,也搂住了白冉道:“我想叫你夫君,你也瞧不上我,那我也叫你一声哥哥,哥哥,饶了他吧”
白冉费解的看着这两个人,李青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可牡丹不应该有这样的举动。
“牡丹,你心硬的像块石头,不见你心疼过我,怎么心疼起仇人来了”
牡丹恨道:“没良心的!我不疼你,还能替你挡了那一刀谁说我心疼这畜生了,我是不想让你背这罪过。”
白冉诧道:“什么罪过”
牡丹道:“这畜生活该千刀万剐,可他终究还有血性和宁王拼命,你要是杀了他,却不成了宁王的人日后朝廷追究下来,你不也成了反贼么宁王不饶你,朝廷也不饶你,这日子还过得下去么”
牡丹这话说得却让白冉无法反驳,白冉犹豫片刻,皱眉道:“把事情做得干净些就好了。”
他看了看夏提刑身后的军士,那群军士二话没说,全都跪在了地上,伸长了脖子。
夏提刑道:“我带他们上山,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动手吧!”
白冉推开了牡丹和李青,转而又举起了铁戟,丽娘喊一声道:“都伸着脖子给你杀,你下的了手么”
白冉长叹一声,回头给了夏提刑一脚。
“滚!今日算你们命大,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夏提刑哀叹一声,带着众人离去了。
白冉吩咐黄芙道:“在山里要道重布机关,吕知府没准还要打来。”
黄芙和李青重新去部署机关,白冉一个人去了藏经楼,独自喝起了闷酒。
知道白冉心里不痛快,也没人敢上去打搅他,直到黄昏时分,清风带了些饭食到了楼上。
白冉见了清风周围没人,一把搂住清风,亲亲摸摸,腻了许久,清风也不抗拒,只等白冉亲够了,且打开了食盒道:“吃些东西先吧。”
白冉吃了条鸡腿,哼一声道:“是不是你也看不起我”
清风诧道:“这是什么话”
白冉道:“且说我目光短浅,且说我没有血性,且说我分不清家仇国恨,且说我看不出是非轻重。”
清风笑道:“你当我是那等迂腐之人么”
白冉道:“正因你是将门之后,肯定不像我这般没有骨气。”
清风道:“正因为我是将门之后,才知道当家的皇帝是什么嘴脸,相公说得对,咱们不吃他的,不喝他的,没有给他卖命的道理,但牡丹说的也对,咱们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杀了夏提刑。”
白冉道:“怕什么,我不是说了么,事情做得干净些,自然就没有罗乱了,这姓夏的歹毒的紧,今日饶了他一命,日后难说他要怎么报复咱们。”
清风摇头道:“他说他有五百兵,这五百兵在哪你知道么”
白冉一愣,摇头道:“这个委实不知。”
清风道:“可这五百兵都知道一件事,夏提刑去了咱们客栈,然后再也没回来,这事情你还能做干净么”
白冉一愣,转而狠狠亲了清风一口,道:“好娘子,你却比我想得还要周全。”
第五十三章 再逢圣贤白冉中计
金渠儿不请自来,而且还赶不走。Ψ菠&萝&小Ψ说
既然赶不走,那也只能坐下来把话说开。
白冉依旧决绝:“念在相识一场,有些话少说为妙,我的境地你也看到了,自身尚且难保,哪还有心思帮那夏提刑”
金渠儿道:“你帮的不是夏提刑。”
白冉道:“我也不想帮阳明先生,他是活在世间的神圣,本来也用不着我帮衬。”
金渠儿道:“你也不是在帮我家先生。”
白冉道:“那你到底想让我作甚”
金渠儿道:“你在雨陵城谋生多年,且没一点情分么”
白冉道:“谋生看的是手段,我又不是在雨陵城要饭,这里边能有多少情分好讲”
金渠儿道:“既然不讲情分,那咱们就换个说法,我让你出手攻打雨陵城,既不是为了先生,也不是为了雨陵城的百姓,而是为了你自己。”
白冉放声笑道:“这可真是件新鲜事,我的好渠儿,你是想跟我讲歪理么”
金渠儿道:“我还真想跟你论一论这歪理。”
“你且说说看,若说讲歪理功夫,白某还真就没怕过谁。”
“夏提刑白天来找过你,对么”
白冉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金渠儿又道:“可自从他找了你,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一听这话,白冉从脑门凉到了后心。
“此,此话却怎讲”
金渠儿道:“此话该怎讲,你心里却还不清楚么夏提刑来了你这,却再也没回来,你说这当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冉咬牙道:“无凭无据,你想诬陷于我”
“莫说什么诬陷,”金渠儿道,“官府断案的规矩你懂,凭据什么的都在其次,认定是你做得,便是你做得,除非你是钢筋铁骨,不然肯定有办法让你招认就是了。”
白冉瞬间换了脸色,冰冷的杀气让金渠儿有些悚惧。
“劝你莫要胡言乱语,”白冉冷冷道,“当真到了生死关口,别说白某翻脸无情。”
“无,无情又能怎地!”金渠儿壮着胆子道,“是先生吩咐锦衣卫指挥使派我来的,你有本事把我杀了,再把指挥使大人杀了,再跑去江西把先生一并杀了,且让你做个死无对证!”
砰地一声,白冉把案几捶了个粉碎。
“尔等欺人太甚!”
金渠儿道:“朝廷无援兵,先生兵微将寡,这也是无奈之举!你好歹还是大明的二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怎能坐视反贼作乱而无动于衷……”
“好个无动于衷!”白冉咬牙道,“我客栈被打到山穷水尽之时,怎不见有人帮我一把,尔等却不是无动于衷”
“我等……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冉喝道:“哪怕有一兵一卒在此,也算让我看得见一份情谊,而今却还转过头来要挟于我,尔等可知廉耻二字怎写且问问那阳明先生,当世圣贤,便是这寡廉鲜耻之徒么”
一番话,说的金渠儿面红耳赤,白冉又道:“且不说那王守仁,我与他本来也没甚交情,且说说你!你我之间却也连一份情谊都没有么我且救过你一条性命,你就如此报答我么”
金渠儿垂下头,眼泪只在眼眶里,半天却没有流下来。
从未见白冉动过这么大的怒火,站在一旁的黄芙也吓呆了,等她回过神来,且上前一把揪住金渠儿,道:“你走!马上走!我们哥哥不是那没种的人,横竖不能吃你这亏!你走!”
清风上前拦住黄芙,转身对金渠儿道:“锦衣卫大人,劳你稍坐片刻,我们有些话要私下说。”
清风拉着白冉出了藏经阁,来到了自己的禅房里,白冉依旧暴跳如雷,放声咆哮道:“且将他们都杀了,九州四海,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处容身之地!”
清风拿起一壶茶水,灌了一大口,上前搂住白冉,嘴对嘴把这口茶水喂到了白冉的口中。
白冉双眼血红道:“欺侮我,这分明就是欺侮我!”
清风道:“这就是官府的嘴脸,从夏提刑上山那一刻起,我们就中了王守仁的奸计。”
 
第五十四章 笃定计议走北门
金渠儿不傻,只要兵马不出城,那群术士也绝对没有单独和白冉交手的可能。连陆神医都落败了,这群术士知道自己的斤两,不可能找白冉送死。
金渠儿不想说实话,原因只有一个,她不想吓坏了白冉。
“宁王没给吕知府留下一兵一卒。”
白冉闻言点点头道:“甚好!”
“但吕知府从各县招募了五千多名流痞无赖。”
“多少”
“五,五千……”
白冉一拍案几道:“夏提刑才有区区五百人马,凭什么和五千大军相抗”
黄芙赶紧把案几搬到一旁,道:“哥哥,时才已经拍碎了一张,这案几也是好木材,咱们还是俭省些的好。”
金渠儿道:“白大哥莫怕,那些都是乌合之众而已,不足为惧。”
“乌合之众怎地了那也是正经的人手!”白冉恨道,“更何况夏提刑还要攻城,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金渠儿道:“吕知府不懂战法,千军万马在他手中也没甚用处。”
“还说什么战法!”白冉皱眉道,“十倍悬殊,敌守我攻,一丝一毫的胜算也看不到!”
金渠儿不敢说话了,白冉叹道;“罢了,攻城拔寨你自思量,我只管拾掇那群术士就好,这可是说定了。”
“说定了!”金渠儿点点头道,“只要杀了那群术士,其他事情绝不劳烦于你。”
白冉眼睛一眯,低声道:“日后却怎说”
金渠儿诧道:“哪,哪里还有什么日后”
白冉道:“这却得问你,日后若是哪位大人再来为难于我,又当如何处置”
金渠儿道:“我以性命担保,日后若再有此事,我自凭你处置。”
“这可是你说的!”
白冉从怀里取出一卷帛书,对金渠儿道:“我的手段你是晓得的,且在上面留个字吧!”
金渠儿知道白冉会追魂逐魄的法术,让她留字,就是让她流血。
看来白冉完全不信任她,不过话说回来,白冉也的确没有信任她的道理。
金渠儿咬破手指,在帛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白冉收了帛书,道:“你们打算何时攻城”
金渠儿道:“按先生所言,须在三日之内攻下雨陵城。”
“三日之内……”白冉都气笑了,“且当那城池是你家的,你怎不说明日就把它打下来。”
金渠儿道:“先生说了,我等只管用兵,届时自有神助。”
白冉道:“既然有神助,你还找我来作甚,且叫神灵把那般收了就好。”
金渠儿被白冉噎得难受,过足了嘴瘾,白冉却得做点正经事了。
“三日要攻城,我必须得抢在前头拾掇了那群术士,”白冉对黄芙和李青道,“两位妹子,把客栈里能打的都叫来。”
不多时,陈达来了,白涣和肖敏来了,和尚和叶秋来了,魏香拄着拐杖也来了,就连牡丹都来了。
白冉对魏香和牡丹道;“你们两个伤势尚未痊愈,回去歇息吧。”
魏香摇头道:“哥哥要带兵打仗,岂能少了我这军师。”
“别说什么军师了,我看你走路都费力,”牡丹道,“这事情和我瓜葛,我不是去帮你,我是等这事情了结了再去找夏提刑报仇。”
白冉拿来了四本书卷,围在四周,当做雨陵城的城墙,对金渠儿道:“你可知道城中的兵力分布”
金渠儿思忖片刻道:“城南部署了一千多兵,城东和城西也部署了三五百兵,其余人马都留在了知府衙门,以备随时调遣。”
陈达道:“当真是个不懂兵法滴呀,那么多人不去守城,都放在知府衙门里作甚滴呀。”
金渠儿道:“他也是出于无奈,这几十日来,吕知府跟着了魔一般,把每家每户都搜刮的干干净净,还下了禁令,紧闭城门不许出入,城中十室九空,饿殍满地,每日都有舍命相抗者,若无兵马压制,只怕吕知府早已身首异处。”
烟翠在旁问一句道:“苏二姐还,还好么”
金渠儿道:“我离开雨陵城时,苏樱雪尚且活着,却已然沦落到沿街乞讨的境
第五十五章 焦头烂额吕知府
二十多个术士全都住在了雨陵城东的一间宅院里,宅院四周有几百名士兵把守。≒菠﹤萝﹤小≒说
吕知府和宁王不同,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不懂兵法,也知道夏提刑就在城外虎视眈眈。
没有这群术士,他真怕自己挡不住夏提刑,对于这群术士的安危,吕知府也格外上心。
自从跟着宁王起兵,吕佐青寝室难安,人也憔悴了不少。这一日,他刚刚巡视城南的防御,总觉得士卒有些过于懒散,奈何手下连个带过兵的伍长都没有,全凭着知府衙门的差人管束这群散兵游勇。
这般差人打仗不济,仗势欺人贪赃枉法的事情倒是干过不少,他们带出来的兵又能是什么模样当真朝廷要是打过来,那等恶果却让吕知府做梦都不敢想。
夜里,江西传来战报,宁王首战不利,兵败黄家渡。吕知府的心悬到了喉咙,却再也放不下了。
王守仁的威名他是知道的,听说他召集兵马准备平叛的时候,吕佐青隐约感觉情势不妙,等他率军攻破南昌,吕佐青曾向宁王谏言,愿同赴江西,共商破敌良策。
可惜,宁王没带他去,说是让吕知府守住一条退路,其实宁王打心里就没把吕佐青当作自己人看待。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