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座小饭店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德哈
刘约轻叹,心说你范澜这不就是奔着我来的么可以呀,正好喝上几杯酒,演一出病中饮酒加重症状的戏码吧!
范澜轻吟道:“冰融水暖,翠万里风光月。刘约刘公子,请!”
刘约拿着半块糕点起身,带着疑问的语气对道:“糕白枣红,差两分青绿柳”
不算工整,意义不明。
范澜不满他的敷衍,正准备让刘约再来一个,刘约却自顾自地接着说了下去:“掌柜的,你来对答一下”
掌柜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露怯地望向杨成雄,也不知该如何回。万幸,范澜不想让刘约蒙混过去,止住掌柜的,说道:“刘公子,若你和掌柜的有事要谈等到结束后,酒令总得进行下去吧这句不好。”
刘约没有理会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直视着前方,豪气道:“我不会!”
刘昭脸色一黑,没想到他竟然这时候耍起了无赖,你丢
第七十三章 一刀两断
刘约这句痞对在小范围内引起了轰动,却没有造成太大的传播。毕竟和他同桌之人不傻,不可能显摆这一句骂人的话。
如此,范澜的下联一直没人对。倒不是对不上,只是这般场合……不该是知府大人给上联,你个通判接下句么你这么着急,他人怎么接,知府接还是不接
言知府再怎么喜欢和稀泥也是有火气的。刚才冷场的时候,他可不是说不出句子,而是在和刘昭客气,礼让着先来后到。还没客气完呢,范澜就跳出来——那你自己跳吧,我们老哥俩喝茶去。
一时间,尴尬的还是邵舫。这么多年没维下一个念书的朋友么,喜联有只贴一半的么,如何收场
如何收场是他们的事,刘约尚有冒充病号的觉悟,故作困倦地问着钱枭:“还有什么乐子,没有我就回去了。”
钱枭连忙说道:“没了。观灯的时候借题作诗一首,这就是今晚最后的步骤。我知道你肯定不屑参与,不如早些回歇,养病要紧。”
刘约点点头,钱枭又说道:“别急着走,等喜联的事情彻底烂了再起。”
杨家牵头、知府坐镇,肯定不会让喜联只出一半。范澜也咂摸出滋味来,待知府吩咐完同知给出下联后,他以茶代酒,敬了知府一杯。
言知府给足面子,以微笑回敬。身后掌柜的见大人点头,赶紧掌控着场合,说道:“先祝邵公子喜事顺遂,也祝诸位日子红火!接下来就是观灯的乐趣了,天气略寒,咱就不做移步,诸位饮着热茶也能瞧得清楚。小虎,开门。”
小二得着吩咐后,在注视中缓缓打开望仙楼的大门。
沿街花灯早就准备多时,来时就见过了,怕杨家费心思的地方并不在此。果然,门刚开了一阵,浩浩荡荡的花灯队伍便从门口经过,各种新奇辉煌冲击力十足,看得屋内人连连欢呼。
杨家这手玩的巧妙。别人都是走马观灯,杨家让花灯动起来,人坐在家中观瞧。凸显了屋内人的身份,又给这群慵懒的家伙歇了腿脚,还不耽搁他们硬挤苦吟,换谁都觉得舒坦。
除了刘约。他是准备走的,可现在众人的目光都在门口,这时出去格外显眼。他埋怨着钱枭:“得,喜联的事情没烂,我偷跑的事儿撂了。”
钱枭本以为观灯要去杨家的岩园,也不知道杨家会来这一手。如今大摇大摆地走正门的确不算回事,他准备落跑的计划也落了空。“失算了!要不再等上一阵吧,花灯队伍不会太长,十个八个就撑死了!”
也只能等了。闲来无事的两人兴致不在看灯上,望眼欲穿地盯着门口,数着花灯队伍。
待数到第三十个花灯后,刘约扭头看着钱枭,也不说话,意思倒是好理解。
钱枭尴尬一笑,“要不,咱仔细看看花灯”
“看的还不仔细呐!前面那个扮仙姑的姑娘经过,你口水几近飞流直下,你还准备多仔细”
“嘿,哥哥我成家了,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姑娘。你可不行,稍微有些眼神迷离,你就登徒浪子!”
二人闲白时,花灯队伍中有两个鱼灯突然离了队伍,经过望仙楼的时候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展开一副对子,走了进来。
刘约感觉到一丝异样,询问道:“这是登州府的规矩”
钱枭也没见过,摇头回着:“兴许是杨家的安排吧!你仔细着掌柜的神情。”
掌柜的平静中带有一些得意,这突兀的举动似是他们的得意之作。
刘约仍不放心,总感觉心底有些难安,却是不知因何慌张。
两个鱼灯经过刘约一桌未做停留,刘约打量一阵突然一惊,“我刚才在街口遇见了他们。不是他们!”
钱枭没听明白,正准备询问,却见鱼灯直奔言知府一桌,在掌柜的准备显摆的时候扔弃鱼灯。两个蒙面汉子抽出短刀,奔着言知府就去了。
都是一群四肢不勤的家伙,反应不及。待他们响起惊呼时,刀已经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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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灭口
言知府踱了百余步,一众衙役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领头的那位面色通红,刘约不信他是跑的,瞧那表情多半是含着怒火憋的。
果然,没等言知府开口,他率先说道:“大人,同知大人让我领着兄弟们候在杨府门前,说是一定要保证灯会的顺利进行!非是我们不作为,大人可让下官和同知大人对质,看他怎么说!”
知府冷冷回道:“去吧,周捕头你和李大人对质去!”
周捕头向尸体打眼一瞧,从衣着判断出身份,瞬间眉头紧锁,顾不上牢骚,赶紧进入工作状态。
可没什么好探查的,脑袋被人一分为二,这致命伤足够显眼,至于其他的,询问了一圈也是无果。
还是言知府保持着冷静,将事情如何发展的,尽可能完全复述出来。周捕头听完案情并未做什么,而是直愣愣地站在言知府身边。
知府怒道:“周大人,你在等什么”
“回大人,下官需要通判大人的示意……”
“好大的官威!”
范澜勉强恢复了些,恭敬站在言知府身边,候着真正的“大人”发号施令。
言知府盯着同知的尸体,开口道:“立刻封锁城门,全城搜捕,后天一早再开。周捕头,你对如今在场之人进行一次盘查,让他们把知道的关于李大人的一切都讲出来。另去查今天花灯队伍,再看看有无他人遇害。”
周捕头让衙役按之府大人吩咐的去做,他留在望仙楼内,逐一询问着。知府发令,一干官员不敢托大,尽可能多回忆些,如实复述着。
漫长的询问十分煎熬,言知府不坐他们也只得站着,尸体并未清理,一众官员围着尸体伫立,滋味是真不好受,早说早解脱。
即便如此,得到的消息也有限,待询问结束,周捕头无奈地望向言知府。
言知府怒道:“看我干什么,不会破案吗!不会寻找些线索吗!”
周捕头闻言一颤,又望向了范澜。范澜呼出浊气,上前回道:“大人,听不出李大人有什么仇家,也判断不出行凶者的目的……不如先让诸位回去,将案子移交按察司,等徐大人回来……”
“徐大人三日前赴京述职,范大人还要等他回来”言知府怒极反笑,“离了按察司你们就不用处理案子了用不用本官去京城请锦衣卫”
“哈哈,尚礼兄,不用请不用请,我在呢……”
门外响起爽朗的笑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刘约神情微滞,总感觉登州府要发生天大的事情。
言知府见到来人后,微笑行礼道:“嗳呀朱大人,你这真是雪中送炭呀!怎么有空来登州,带着皇命还是……”
来人正是锦衣卫五大千户之一的朱骄,也不怪言知府惴惴,换做任何一个当官的猛然间在家门口遇见锦衣卫都愁的慌,更何况遇见这位北镇抚司的朱阎王。
朱骄依旧笑容满面,瞧了尸体一眼,说道:“来山东处理他事,顺路过来和孙侍郎叙叙旧。下午刚到,刚才喝酒的时候听到混乱就过来了。尚礼兄不要多想,兴许我能帮上忙呢!”
言知府拉着朱骄的手,坐下后叹道:“事情太过突然,我可是完全不知如何处置了。朱大人,”
朱骄摆手制住言知府,冲其他官员说道:“等我有空再去找你们,你们先回家吧!站着干嘛,快走呀。”
一众官员瞬间作鸟兽散,只恨自己跑的慢,全然没理解朱骄第一句话有多大的威力。
朱骄瞧着挤向门口的官员们,笑道:“对了,忘了件事。”
官员们艰难止住步子,也不敢回头。朱骄开口道:“哪位是刘昭和刘约孙大人有请,你们过去吧!”
刘昭是孙亭门生这事,登州府衙人尽皆知,并未引起太大波澜,见朱骄再无他话,先跑了再说。
刘约见朱骄装作不认识自己,没别的念想,更乐得抽身事外。他扶起父亲,二人和言知府说上几句话,随后跟着一众官员离了望仙楼。
远处的灯会还在继续,不过是望仙楼所在的街道上戒了严,并不影响整
第七十五章 姓朱名骄,字阎王
刘昭明白个大概,其中涉及到锦衣卫,他又不敢详细询问,只是带着担忧望向幼子。仕途尚未开启,却隐约有走歪的趋势;好好的文官不当,身无功名却跟锦衣卫混的风生水起。恩师多次提点,殷阁老又是有心栽培……
他轻叹一声,询问着孙亭:“先生,此事会不会波及文登”
孙亭明白他的担忧,神色严峻道:“登州府鸡犬不宁是肯定的,文登也跑不了。我与朱骄私交甚好,他不会为难你和尚礼,至于其他人,我就不敢保证了。”
“此事之后……”
孙亭喟然道:“朱骄亲临登州,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到私盐作坊,好将京城那位移交三法司定罪。至于下面这些官员,涉事与否,全看朱骄的心情……可能真是罪有应得,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琐事,不管如何,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此事之后登州府到底剩下多少官员我都不敢确定,你以后如何主政,也是迷茫啊!”
他打量着走神的刘约,喃喃道:“还是谨慎些为好,勿生歹念。”
……
隔天清早,昨夜的狼藉尚未收拾,有位虬髯莽汉捧着烧饼,也不嫌弃周遭的脏乱,从东城门开始向西溜达。
行人不多,如他这般更少,他所到之处难免引起注视。可他不过是身膀壮实些,腰间挎刀而已,倒没其他留住目光的特征。
百姓们对他打眼便过,巡街的衙役却生怕和他对上视线,不小心和他迎面走路,都要靠在街边摊前,装作没瞧见人。
莽汉边吃边走,丝毫不在意。他身后坠着一位衙差,连连诉苦道:“朱大人就不要为难小的了,知府大人就是让小的来问您一句,文登知县一家今日可否离开登州。您准还是不准,给句话小的也好回去交差呀!”
虬髯朱骄嚼了满嘴的烧饼,含糊回道:“登州府我说不算,封城门是言大人的意思,走不走与我何干”
他将最后一口吞下,舒坦打着饱嗝,“我要去走街坊了,你跟不跟”
衙差哪儿敢跟着,呆呆站在街边,目送他叫开了一户人家。他偷偷打量一眼,随后快步跑开,赶紧回府衙禀报听到看到的一切。
朱骄要的就是衙差回禀自己的动向,否则不会让他跟这么久。既然人已经离去,剩下的就得按照锦衣卫的方式处理了。
一夜之间,他的真实身份就在登州府衙内传开。当夜子时,朱阎王的名声就吓死一个,登州户房书办于家中自缢,并留下一封揭发同僚的书信。现如今,那封信就在朱骄手里,一时间人人自危,家中反省,生怕阎王叫门。
这头户被叫开的人家是登州刑书。老刑书自诩一身正气,毫无惧色地见了朱骄,怒目而视,那感觉似是根本就没把锦衣卫千户当回事。
哭爹喊娘的朱骄见多了,如这般慷慨自如的还是第一次见。通常不怕锦衣卫的官员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清白的很,要么缺根筋。老刑书在登州府当差三十载,哪会清白的密不透风,那就是破罐破摔了。
朱骄就喜欢这种人。他拍着刑书的肩膀,大笑道:“痛快!你也岁数大了,出正月就告老吧!那之前你给我找出几卷案宗,找完就好好过日子!”
朱骄递给老刑书一张纸,转身便走。老刑书怔怔立在原地,心想这阎王也不是心狠手辣诬陷忠良之人……
其实他不清楚,如他这般小角色根本就不配朱骄动手。他的存在就是替锦衣卫翻查卷宗的,这些琐碎的小事做完,那就要看朱骄的心情了。
万幸,他今天心情不错。
好心情的朱骄又进了户人家。里面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再站在街上的朱骄依旧笑容满面。得着知府旨意候在街边的周捕头见他出来,赶紧上前,恭声道:“大人,知府大人命下官前来协助。”
朱骄上下打量着捕头,翻开从书
第七十六章 保镖
言家府上。
别院的积雪旁边,许家父子跪在地上,愧疚地望着刘昭。刘昭正手足无措地踱着步,似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老许,大牛!你们这是做什么!说了和你们无关,你们要跪到什么时候!”
许叔平静地望着老爷,再次解释道:“老爷,您和少爷遇险的时候我们父子二人却在这里饮酒作乐,哪有这般当下人的!连自家老爷的安危都顾不好,我们不配站着。您若是不罚,我们过意不去,那就一直跪着吧!”
刘昭身旁的刘约见父亲实在是犯了难,又注意到大牛眼神中的坚定,若不做些什么,怕是他们能愧疚一辈子。
他走到许叔身前,撩起衣摆和许叔面对面地跪了起来。跪的太猛,震得膝盖疼,他忍着疼痛,一本正经地说道:“许叔,昨夜的意外真的与你们无关,又不是你们故意为之,要怪为何不怪杨家,怎么一直在为难自己”
许叔没想到他跪的这般干脆,根本就拦不住。哪有少爷给下人下跪的,他准备将刘约扶起,却发现扶起刘约他必须要起身——那就真成少爷跪自己了。
刘约不理会他的为难,继续道:“杨家不允许你们入内,又发生这档子事,那是他们的失责,总有人会找麻烦的。咱在这里跪着算怎么回事真说跪,那跪菩萨去,祈祷我们刘家平平安安的吧!”
“对,约儿说的对呀!老许,你和大牛快起来!”
刘约见许叔有片刻的动摇,他赶紧起身,弓腰扶着许叔,轻笑道:“行了啊,都不是外人怎么这么见外!远处的龙大厨瞧着呢,你准备让我们父子二人落下个恶名大牛,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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