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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香住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心若袖宽

    叶迢华听到罹烬的声音,神思渐回,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抬头看他,这次看他的眼神依旧冰冷,甚至还夹杂了毫不掩饰的怒气。

    罹烬对此深觉莫名其妙,今晚叶迢华的情绪实在太不正常了,他也捉摸不透。淡淡一笑,轻薄道:“怎么刚刚不是叶宗主让我做的吗我做了你又生气,这是什么道理”

    叶迢华静静的看了他片刻,突然用力推开了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副铁链,极其迅速的套上了罹烬的细白手腕,与此同时另一端也利落的套在了床桅上。动作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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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夜鬼
    翌日清晨,罹烬还沉沉睡着,上官辰就奉命拿着一串钥匙把他给拖醒了,也不管罹烬的烦躁不耐,硬生生把人给拽了出去。客栈外一行人早已准备妥当,见二人出来,当即御剑朝山门的方向掠去。

    罹烬在山门前看着眼前这条长长的石阶,目光渐渐暗淡,随即怔忡出神,脚步也不自觉地缓下,最后停住了。

    上官辰一直跟在他身后,见他这副样子,突然出声:“你怎么又不走了看你这个样子好像很害怕进去”

    罹烬被这一声唤回了神,侧目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的继续迈步蹬阶,并没有搭话。

    上官辰也不恼,追上去道:“你也不用担心,我师父虽然脾气冷了点,但是绝不会草菅人命的。她若是想伤你早在江阴就动手了,更不会带你回来。你来这里总好过被萧宗主带走,你不知道,那个萧宗主最恨魔道妖人了,落到他手里的魔道中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那手段……”说着打了个哆嗦“残忍的很啊!”

    “你这副身板,绝对撑不过一天就被他折磨死了!所以你还是庆幸被我师父带回来吧!”

    话音落下,罹烬突然顿足,侧首问他:“他当真还是如此恨意难消吗”他的声音很低,不知是在问上官辰还是在问他自己。

    上官辰不太理解他口中的“还是”是什么意思,说的好像他很久之前就知道似的,可他的年龄分明也不大啊。就当作他是妄自尊大,胡言乱语了,也不跟他计较,敷衍着点了点头:“是啊。”

    就在他刚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上官凛自后面打了他脑袋一下,训斥道:“又在这胡说些什么呢还不赶快走。”说着看了罹烬一眼,低声道:“你怎么能跟他亲近呢,知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离他远点。”

    上官辰不服:“什么身份上官羽吗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不信!就像那些人说的,就算他真的重生了也绝对不会像他这样轻浮无状,而且上官羽身姿矫健,修为高深,怎么可能像他这么弱,一下就被打出窗外了,这未免太侮辱人了。再说,他还在御香楼帮过我呢,我总不能也和你们一样对他防备疏离吧,总该照顾一下他。”

    上官凛听完更火大:“你还好意思说御香楼,你平白无故的怎么跑到那种地方去了你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一会儿回去了看师父怎么盘问你。”

    上官辰急道:“我那是去查找魔物的。”

    上官凛道:“这些话留着跟师父说吧,要是过不了师父那关,看她怎么罚你,到时候看你还有没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说完就拉着上官辰快步离开了。

    “唉唉唉……慢点……慢点……疼疼疼!……”

    罹烬看着上官辰一步三回头的样子,不在意的笑了一声,继续上石阶。

    穿过层层木亭水榭,行过重重凌幔阁楼,后面就是各个庭院,是上官府的居住之所。

    自叶迢华掌管门楣以来,上官家的居院就再没住过外人,就算是有同道前来议事,她也绝不准他们踏入这里一步,至于原因更是无人知晓。因为这做法太过失礼了,其他家族也多有不满,为这事没少诟病她不识礼数,但她却一直恍若不知,依旧坚持不变。

    如今居院来了二十年来第一个外人,弟子们全都好奇兴奋了起来,都伸着脖子等着看宗主要如何安置他。

    上官凛请示道:“师父,这个人要安排在哪里”

    叶迢华默然片刻,道:“棠苑。”

    上官凛:“……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弟子都倒吸了口冷气。

    棠苑是师父的居所啊!

    不止那些弟子,罹烬也蓦地身体一震,不过动作被他刻意压制住了,外人几乎看不出来。

    没等上官凛开口确认,叶迢华就自顾自的先行离开了。于是他只好压下满腹不解,心虚的带罹烬往棠苑走。

    罹烬站在满园海棠前,眼神复杂的凝着一片花海,原本向来邪气莫测的眼神此时竟然有几分平静认真,而平静后面又涌动着抑制不住的抵抗,躲避。他的手在身侧握起,微微抖动着,迟迟不肯进去。

    “你不敢进”

    叶迢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似乎已经看了很久,此时正用一种挑衅的目光看着他。

    她走到他身边,附在他的耳畔,眼睛直视着他,低声道:“你为什么不敢进还是说,你知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她的眼神很犀利,带着洞察一切的光芒,似乎她已经看到了他的内心。罹烬面对她这样的目光并没有丝毫慌乱,也同样坦然的看着她,两道目光交缠在一起,像是在无声的对峙。

    片刻后,罹烬微微一笑,闲庭信步般的迈了进去,怡然自得的走在海棠花枝下,衬着他那一身猎猎红袍,苑中春色似乎更浓了些。

    叶迢华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渐渐暗了下去,怔了片刻,直到人影消失了才跟进去。

    罹烬的房间在主屋旁边,是叶迢华的隔壁,这是叶迢华安排的。想来她是觉得这样更方便看着自己吧。

    他也因此沾了光,迎窗而立恰好能看见苑中最繁盛的海棠花,池塘中的绿叶粉荷在此处看也是最好的角度。可他却似乎不太喜欢这些,才看了一会儿就把窗关上了。外面一派暖阳花海,清香满园,他却只呆在房间里,一步都不曾踏出。

    就这样一直到晚上,他都没有任何动静,叶迢华也没再来烦他。

    在房间里翻翻看看了好一会儿,全都是些稀松平常的普通玩意儿,一点意思也没有,他又不愿出去,所以只能躺在床上睡觉来打发时间了,起初根本睡不着,可谁知躺着躺着他竟然真的有了些困意,便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正在他睡得恍惚之际,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凄厉的哭声,哭声时高时低,时粗时细,有时悲凄如诉,有时怨气滔天,还有时诱人心智,简直雌雄莫辨,鬼哭狼嚎!惨烈的哭声过后,接着又是一阵低喃呓语,呜呜咽咽的听不太清,只知道声音近在耳边却辨不清方向,声音虽低却长久不绝,如此往复,让人烦躁得很。他在睡梦中渐渐清醒过来,原以为不过是睡中幻觉,这一醒才发现,原来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这里怎么会有夜鬼出现就算附近有邪灵怨怪,也不该闯进上官家啊。外面的护山结界可不是摆设!

    他颇为不悦的揉了揉眉心,暗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小鬼敢扰他清梦。起身走到窗前,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然而,他的手刚刚碰到窗棂就突然停住了。

    这声音……他似乎听到过,好像曾经还很熟悉,不过可能是经历的时间太久了,他实在记不清了。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顺着声音寻去,一路左拐右绕,走了差不多一炷香才穿过居院走到了。然而当他正准备踏过门槛时,不远处的屋檐上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罹烬当即收回脚步,隐了身形,他隔着墙壁听到了有人落地的声音。心中不禁暗叹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偷偷潜入上官家。

    他微倾着身子,想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有胆色。可他才刚探出头就愣住了。

    这一身青衣,腰间轻鸾,不是叶迢华还能是谁!

    上官家有宵禁,夜幕一到就不准再随意出入,这是老规矩了。其原因是里大多是静室,书阁和家族里位高又有意隐退的长者的住所,另外,上官家的祠堂也在这里,所以此地要保持绝对的清静,平日里是不能随意踏足的。

    可叶迢华为什么大半夜的一个人偷偷到这里来她是一家之主,怎么会罔顾家规,明知故犯再说,就算她真想来也没必要大半夜偷偷来啊,这里难道还有人敢拦她不成

    罹烬隐了气息,跟在她身后,倒要看看她究竟要去哪。

    罹烬跟在她身后穿过了几座书阁和一间水榭,借着夜色的掩护跟踪的毫无压力。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叶迢华就停在了一扇朱门前。

    然而当他看到那扇朱门后,他却止步不前了。他盯着那扇朱门,眼里的神色和白日看着那满园棠花的眼神一样。

    不!不一样!似乎比白日……多了些悲怒!他的手在身侧渐渐握成拳,骨节咔咔作响,泛着杀意的眼睛微微泛红,此时哪怕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看出他是在尽力压制自己。

    就在他盯着朱门出神的时候,一声“吱呀”声响起,惊醒了他的思绪。他抬头看去,叶迢华已经推门进去了。

    罹烬垂眸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进去了。

    屋内没有掌灯,四周一片昏暗,只有几缕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射进来,有几分幽诡的感觉。罹烬漫不经心的环视一周,这里的陈设很简单,正前方有一张宽大的案台,两边是摆满各种长剑的兵器架,上面的兵器每件都泛着幽冷的光,即便静静的躺在架子上,也能让人清楚的感到汹涌的杀意,尤其在这样幽暗的夜里,它们更像久未进食的嗜血怪兽,用凌厉的冷光和躁动的杀意显示他们蠢蠢欲动的渴望。

    罹烬却根本不在意身边的阴森寒意,他的目光落在了案台上。

    然而案台上摆放的,是满满当当的牌位!

    这是上官家的祠堂。

    上面是历代家主的牌位,两旁的兵器应该也是他们生前所用的佩剑。能做到家主的位置,手上绝不会干净,想必这里任何一个人的手上都有不少人命,所以他们的佩剑就算已随他们封鞘多年,其中的怨力也还是如此强大。

    罹烬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似乎是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或者更像是害怕看着它们的感觉,他只盯着它们看了两眼就立刻转身朝内间走去了。

    一离开前堂,看不到那些牌位了,他的情绪就渐渐平稳了。他刚刚在门前看到叶迢华转进了内间,所以他也追了进来,可他才刚进来就原地僵住了,讶



第九章 夜鬼
    正在叶迢华布阵拦截的时候,无数只怨灵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暴起,全都携着黑烟疯狂的扑向大门。她即刻变换手印加强结界,所幸是及时拦住了。可那些怨灵也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全都趴在结界上啃咬撕扯着,丝毫不惧上面的灼热法光。

    叶迢华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这些怨灵的威力远超过她的想象,她必须全力镇压才能勉强镇住,稍有分神就会失去控制力。如她这般修为竟都如此棘手,这些东西必不简单!

    结界初时还算牢固,可过了片刻便有松动之像,虽然不足以让所有怨灵尽数逃脱,可还是有几只漏网之鱼趁虚逃了出去。它们这一出去,外面就完全乱了套,整个院子全都乌烟瘴气,嚎叫冲天!那些小辈弟子根本连一只都应付不了,个个手忙脚乱,大片倒地!有不少还受了伤,伏在地上七窍流血,毫无还手之力!

    叶迢华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手下一紧,可还是未敢擅动,目光自院子里撤回来,不动声色的加强了灵力。

    罹烬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外面,垂眸思索片刻,自腰间取下了一管短哨。

    那管短哨约有一只手掌那么长,食指粗细,颜色红黑交替,黑粗红细, 整体看上去有些深沉阴郁,表面温润光滑,一看就是经常被把玩的。

    他将短哨横于唇边,随着手指翻飞,一曲森然阴诡的曲调乍然响起。音浪所到之处,似有浪潮波动,周围事物尽皆扭曲,顷刻间,那些原本还在呲牙咧嘴的怨灵听到哨声瞬间尽数伏地,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了。不光怨灵,外面的上官子弟也都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全都头痛欲裂,眩晕难立,痛苦程度不亚于力斗怨灵。

    叶迢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的视线却是落在他唇边短哨上的,她的眼神有惊有悲,看着看着竟渐渐有些出神。

    哨声幽诡阴森,极为阴郁,即使在白日都能让人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更何况是在夜间,那就更让人后背发麻了。那些怨灵在哨声的安抚下渐渐平静老实了下来,都伏在地面上一动不敢动,场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场面一控制住哨声立时直转急下,怨灵们受哨声引导慢慢向祠堂里退回,聚成了一堆。叶迢华果断抽剑,在剑上结了一道咒印,剑气通过咒印散出,大半怨灵立时烟消云散了。剩下的一小半极为顽固难训,竟然受了叶迢华两剑还能活蹦乱跳。罹烬见状眯了眯眼,曲调又生变化,由迅急凄厉转为和缓平柔,剩下的怨灵果然全都俯首帖耳,顺从的躲回了剑里。

    片刻后,哨声停,罹烬眼帘微抬,四周已没有怨灵的半点影子。

    罹烬将短哨挂回腰间,弯腰想要捡起掉落在地的灵牌,手指刚要碰触它的时候却蓦然停住了,似乎是不敢碰它。就在他犹豫纠结的时候,一只素手拾起了它。

    罹烬抬头,叶迢华正把灵牌仔细的摆回原来的位置。

    “你不该来这里。”

    “我若不来,你又该如何脱身”

    “我自有对策,用不着你管。”

    罹烬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叶迢华摆放好灵牌,回身看向满地的佩剑,面色凝重道:“这些怨灵为什么会突然暴动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罹烬锐目淡淡扫了一眼散落在地的佩剑,视线凝在了一把黑鞘长剑上。

    叶迢华发觉他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罹烬道:“去拿坛酒来。”

    叶迢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罹烬不耐道:“让你拿坛酒来,你里面那么多酒,不会这么小气,连一坛都不舍得吧”

    叶迢华想起罹烬发现她藏酒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顿时又现薄怒:“你……!”

    “你还想不想知道这些怨灵暴动的原因了”

    叶迢华虽然生气,但还是分的清孰轻孰重的,只得暂时隐了怒气,不情不愿的回内间取了坛酒出来。

    罹烬接过一个小巧的莹白细颈玉质酒瓶,看都没多看一眼就将酒洒在了那把黑鞘长剑上。酒甫一落下,剑身就冒出了一团黑烟,还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就像烙铁入水的声音一样。黑烟越来越浓,渐渐升起,最后隐约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罹烬此时撤了酒瓶,二人都紧盯着眼前的这团黑烟,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烟凝成人形后,便渐渐敛去了黑色烟雾,逐渐显现了衣饰和身形。令人意外的是,这个刚刚还暴戾凶狠的狰狞怨灵,其真身竟然是个长相清俊的十七八岁的少年公子。这人面容白净,眉目清俊,身着一身淡蓝色长袍,一身的书卷气息,若还活着的话必是个儒雅少年。

    可叶迢华和罹烬看到他却突然情绪大变,像看到天塌下来一样不可思议。叶迢华下意识握紧了轻鸾,惊道:“江晋元!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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