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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归烟销耳净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边钓叟

    江何去的怒气泻了一半,神色微愣,反应迟了一下,完全没有料到她会对他下如此狠手。

    晚晚吓得一声惊呼,江何去才回过神来,侧开身去躲,左手手臂却已被深深地划开一条深可见骨的血口,鲜血涌逸而出,瞬间便濡湿了一片。

    “你干什么!”江何去捂住伤口,既匪夷所思又恼怒不已,她以前对他不是这么蛮不讲理的。

    “干什么杀了你这个无情无义之徒!”说着,第二次进攻已到眼前。

    念及旧情,江何去不愿伤害她,只是顺势握住她持刀的手,大声呵斥道:“你疯了吧!”

    她未抽开手,任他握着,心里却是无尽的荒凉与悲哀。

    “对,我就是疯了!”她疯狂地爱上了一个本来就恨自己的男人。

    他的父亲剥夺了他一生的自由,在他尚且年幼之时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地狱训练,若不是他天资聪颖,是所有黑风客中最出类拔萃的,父亲根本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她怪自己为什么没从他一入总舵开始就认识他,为什么会等到他对父亲的怨恨深比万丈之渊才遇到他,或许那样,他对她不会有那么多的怨念。

    可是她从未放弃过对他好,她什么都护着他,舵中谁敢说他一句不是,她便喂他毒药,让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竞选右副时,他最强大的对手也被她一一铲平。

    舵中多少男子对她怀恨在心他却一点都不知道她对他的好吗

    父亲早就探知她的心意,决意把舵主之位传于他,暗授把她许配给他的意思,他却当着全总舵的面执意拒绝,毫不留情!

    开罪了父亲,她又拼死替他求情。

    他倒好,宁愿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去闯皇宫也要赌一丝离开总舵的希望,如今又在此毫无愧疚之心地说他不要她!

    好你个江何去!最是风流无情人!

    两人又打了起来,江何去无奈,步步退让,不愿与她动手,怕自己误伤她。

    后面四个黑风客见局势僵持不下,互相传递眼神,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加入战斗。

    这近一个月来,在晚晚的帮助下,江何去的伤已好得差不多,外加平日里没少与程双刹切磋武功,所以武功比起昔日并没差多少,想要对付一个小仙儿简直易如反掌,可是他始终没有对她无理取闹的蛮横攻势恼怒至出手伤她。

    晚晚看着着急,虽然知道以江何去的武功,小仙儿根本伤不了他,但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你们别打了!”慌乱之中她试图劝架,乞儿帮不了什么忙,只能看着晚晚着急。

    奈何小仙儿依旧着了魔一般,似乎今天不杀一个人就绝不收手。

    转瞬之间,两人又过了三十多招。

    江何去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性格大转变,记忆中的她,还是那个刁蛮任性但是对他百依百顺的温柔姑娘。

    正纳闷着,拳脚功夫却也是一刻也没有慢下来。

    突然,面前刚才还精力旺盛地要把他毁尸灭迹的人儿瞳孔一缩,双眼便无力地合上了,手上匕首掉落到船上,刀尖恰好刺入木板,身子软软地向后倒去,立即就有一个黑风客上来扶住她。

    “你们这是做什么”

    另一个黑风客一板一眼地说:“她不是你的对手,要是不能凭自己的本事杀了你,她就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江何去不可思议地看向此时安安静静倒在那人怀里的小仙儿,安详温馨,好像做着一个谁也猜不到的绝世好梦。

    哪里还是刚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怨恨和杀意的人谁会想到她为了自己的爱情竟不惜杀害一切无辜

    她到底是仙还是魔

    这个疑问困惑他多年,他做不到对她对他的好视而不见,更做不到将她的恶视而不见。

    在总舵二十年,他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厌恶她还是感激她,他心里清楚,这么多年来,若没有她不择手段的暗箱操作,他不可能二十岁就登上右副之位。

    对她的态度,他一向是矛盾的,而她对他的态度,却是一如既往的清晰,只是如今已然变了样。

    他不知这算不算是好事一桩。

    抱着小仙儿的那个黑风客抬头道:“右副,我们带小姐回去了,舵主本来禁足了小姐,只是,她听闻舵主下了死令通知江湖中所有黑风客,见到你就杀了你,带着首级回八爪岩复命,而赏金就是——解药。她知道解药对于黑风客来说太过诱人,死令一出,无论是总舵的还是游散的黑风客都蠢蠢欲动,他们虽都不是你的对手,但他们万一联起手来你就危险了。所以她想尽办法跑了出来,就想找到你保护你,毕竟有她在黑风客不敢伤你。”

    江何去心中一震,看来,她的作风一点未变。冷漠地闭上眼:“那你们为何不杀我不想要解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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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犹豫
    回到凌波阁,已是正午,水似一般这时都在天正堂,除非病人少,否则是不会提早回来的。

    叫上碧血,四人一起吃了饭,如今江何去的存在已不是秘密,故而没必要再东躲西藏。

    饭后,阳光明媚,温和轻柔,倒是个看书的好天气。

    侍女帮晚晚搬了桌凳到雪花林下,又在一旁搭了一副桌椅,供乞儿写字。

    晚晚依旧看的是《风云卷》第八卷,因为第八卷是最新的一卷,记载的是近几十年的历史,比起那些几百年前的东西,这些对于晚晚来说更有用些。

    上次夹在里边的银杏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白纸黑字相衬,叶子上的脉络愈发清晰可见。

    她取出叶子拿在手上就开始接着上次结束的地方继续看,右手无意识地玩弄着叶子,指甲临摹它的每一条沟壑和每一处光滑,阳光在指缝间流转。

    左手边,是乞儿在认真练字,右手边是碧血,今日她难得也陪在晚晚一边,随手拿起《风云卷》第五卷翻看起来。

    午后太阳强盛之时,他们才晒足了阳光,收拾东西回房。

    江何去的房间内,他独坐于窗边发愁,以前境遇再艰难,也还有个人至始至终陪着自己,如今,他却要独自面对这一切。

    程双刹走了,如今他一个人居无定所,寄人篱下,难免有些不是滋味,何况这里是唐无期的家,寄居在仇敌家中,说出去,他江何去的颜面也是荡然无存了。

    好在他恨唐无期不是因为羞辱,而是因为他伤过他,若唐无期羞辱了他,他还能厚颜无耻地寄人篱下苟且偷生,那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东山再起之时,定要让今日伤害他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静下心来慢慢思考,以他多年刀口舔血的经验来看,他的处境实在是太危险了。

    且不说有黑风客和官差对他虎视眈眈,光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现在都可以把他逼上绝路,因为他已立下毒誓,此生若再残害无辜,便不得好死。

    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如今这种情况,他不得不给自己找一条暂时的退路。

    逃到一个没有通缉令没有黑风客的地方暂时退隐许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只是以他对自己的了解,他或许受不了那种清平无味的生活。

    或者改头换面,隐姓埋名,换一个身份活下去,只是想要改头换面就只能毁去容貌,这样对自己未免太过残忍。

    想来想去,他都只有退隐这一条路可选,他总不见得真要效仿豫让,以漆铺面自毁容貌,口吞火炭烫伤喉咙改变声音。

    再者,他并不是真的退隐,只是想借此机会躲过风头,在此期间,他可以继续精进武艺,等重出江湖之时,才有与汤乌较量的可能。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突然惊喜,只是冷静下来后,又几分犹豫。

    晚晚坐在桌子边写信,希望巴南王看到后能如她所言,撤下蜀地的通缉令。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不如干脆告诉巴南王撤下通缉令后再广布告示,向百姓声明事情已查明,江何去并未偷盗海蓝珠,这样一来也洗去了他的罪名,让他沉冤得雪。

    她没有告诉他她如今以何种身份待在段城,也没告诉他那日唐无期宴席上他对面的那个蒙面女子就是她,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尽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的好,这样以一封亲笔书信的方式告知他,要比亲自去见他好的多。

    信写好后,她用授封印在信末用力地印下“淮玉公主印”五个红底白字,然后将信折入一封什么字也没写的信封里,仔仔细细地封好,以防被旁人窥看里面的内容。

    这封信至关紧要,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晚晚本想拜托弱问,他是唐无期最信得过的人,交给他去做她才放心。

    可是打听一番后得知唐无期今日去了一位姓侯的公子家里,说是商量剿匪事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那弱问自然也一起去了。

    送信这件事拖不得,她只好交给一个护卫,让他去巴南王府跑一趟,还特意强调了这封信非常重要,让他务必小心。

    相信她那皇叔会按她说的去做的,



第六十章 剿匪之约
    第二日,晚晚打算去天正堂了。

    早早地爬起来,收拾好,正要下楼,发现差点忘了跟碧血嘱咐些事。

    于是又特意叮嘱了碧血,告诉她给巴南王写信的事,并让她留意巴南王是否有回信,若有,一定要万分小心地收好,不要让人知道,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水似下楼时,晚晚和乞儿已经精力饱满地站在下面等他了,仿佛正严阵以待,听候他的差遣,见他来了,二人纷纷堆起一脸笑。

    水似无奈地摇头叹气,难得清净了两日,这么快就又要不得安生了。

    目光扫过他们二人,然后一言不发地迈出门去,晚晚知他是默认了,赶紧拉着乞儿跟上。

    然而,这次晚晚的表现着实让水似有些意外。

    本以为她还是会毛手毛脚的,做事不上心,漏洞百出,尽给他添乱,却没想到,这次她好像完全变了个人,无论面对大事小事,她都严肃认真了许多,不像之前那样闹着玩儿一般,反而像是真真正正地对这些活儿产生了兴趣,并且想要好好珍惜、做好这些活儿。

    水似看着她的眼神几分疑惑,几分探究,却想不出她为何有这么大的改变。

    看见她正在一笔一画认认真真地誊抄自己的药方,努力地想要使自己的字迹看起来和他一样好,一向调皮胡闹、鬼灵精怪的她此时安分了许多。心中突然有闪过一种陌生的感受,是他数十年医术生涯中从未体会过的。

    “公子,有个病人病情反复了,您快去看看吧。”文杰小跑进来略微急促道。

    “好。”水似立即放下手头的事,随文杰出了去。

    “怎么样了公子”文杰尽量压低声音,犹如蚊吶,不敢大声,怕扰乱他的思绪。

    水似把完脉,道:“脉象虚浮,强弱不定,皮肤发热。”文杰赶紧在脑海里记下,估摸着这是一处至关重要的确诊技巧。

    水似又让病人伸出舌头,却见他舌苔重新泛白,舌质绛红,仍为秋疫。

    秋疫乃属时疫,因疠气从口鼻入而发,治方有三,用药均奉以辛、甘、寒之性,无论病情如何,只要还是时疫,就仍要秉承这一点。

    只是,如今再观他精神不振,呼吸浅薄,似乎有些费力,而且唇干舌燥,看来病情的确已有所不同,不是病情反复,而是病情变了。

    虽还要秉承辛甘苦,但已不能再用之前的药了,水似安抚了病人几句,然后回医室写药方:生甘草,莲子,人参,木瓜,石斛,麦冬,生谷芽。

    他将药方交给文杰让他重新去抓药,文杰看了一眼,不是很懂,他虽有幸跟着水似打杂顺便学习一些东西,堂主也很看重他的天赋,但他那些本事在水似面前还只是班门弄斧。

    他只能十分谦虚地跟着水似学习,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能比得他十之**,或许那还要他付出几十年甚至一辈子的艰辛。

    今日病人并不多,日映之时,天正堂里已没什么事可做,堂主就劝水似早些回去休息。

    只是水似手头还有一些棘手的病例,不知是药出了错还是哪里不对,病人虽已好得差不多,但那病在他体内早已根深蒂固,想要完全去除,非一朝一夕可以达成。

    本还想再思考一会儿,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根治,只是侧头看到晚晚脑袋摇摇欲坠地灼烧针具,其实明明已经很累了,却还在死撑。

    还有乞儿,坐在窗边数天上的鸟儿,一只,两只,三只……十七只……

    本想拒绝,但话到嘴边,他还是改了口:“好。”

    “呼,终于可以回去了!”晚晚虽然很累,但堂主来让他们回去的时候她的两只耳朵就立马竖得跟兔子一样,此刻她立马便捕捉到了消息,如释重负地一跃而起。

    不料起得太急,衣裙把桌上的针盘给刮翻了,针散落一地……

    水似看过来,空气瞬间凝固,晚晚努力扯扯嘴角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尴尬,却反而更加地尴尬,清晰无比地一丝不落地落入水似的眼中。

    呜~又要重新烧……晚晚欲哭无泪,可是她好累啊,骨头好酸,没力气了,不是她矫揉造作,主要是这几日为了配合神医的药方减肥,她吃得很少,更是没有沾什么肉,所以饿得很快,此时她眼冒金星,上下眼皮直打架。

    唉,只能认命了!

    晚晚无奈,哭丧着脸赶紧蹲下收拾,水似叹气,起身抖擞一下雪白的衣袍,向她走来。晚晚把针都捡入盒子里,起身想重新烧一遍,却被水似顺手接过盒子:“明天再弄吧。”

    水似将盒子放在一边,看着她道:“走吧。”

    晚晚感激不已,终于可以休息了!她脑袋昏昏地冲水似笑笑:“谢谢……公子!”然后一把将已经数鸟数到五十三的乞儿拽起来:“走啦!”

    乞儿愣愣地回过神,还不知道可以走了,晚晚无语,用两根手指推他的额头:“可以回去了!”乞儿这才反应过来。

    水似看着他们,嘴角微微扬起旁人来不及捕捉的弧度。

    只是头忽然沉了一下,眼前温暖惬意画面也跟着颠转模糊了一下,好在只是转瞬之间,一会便恢复了正常。

    晚晚这时的反应变得异常敏捷,立马便察觉到了水似的异常,小跑到跟前来扶住他,担忧地问:“你怎么了神医”

    感觉到有两只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臂,水似突然不适应,有些突兀地抽开手,面色瞬间冷漠:“只是休息欠佳,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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