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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晚金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边郡箭手

    “老哥就是喜欢结交地方豪杰,你们山东的李福李全兄弟、杨安儿、刘二祖,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子,只恨不能相见。兄弟在山东,可曾见过这几位兄弟”

    “尚未。”高俊恍惚间以为自己误入了《水浒传》剧场。

    “可惜,太可惜了。兄弟看来不是个喜欢使弄枪棒的人。”靖安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他叹息的摇了摇头,看上去非常看好高俊的武术前景。

    “靖公觉得小弟可否练武”高俊心想有可能的话还是要学一身保命的功夫。

    “叫我安民哥哥就成,高兄弟你身形魁健,鹰视鹿行,走路的时候下盘很稳,确实不错,但是小时候没打过底子,也没打熬过筋骨,想当练家子是难了,但是学学咱们的河北大枪,以后走江湖是独行客,入行伍是敢战军!”靖安民上下审视了高俊一遍,就得出了结论,马豹也表示赞同。

    高俊心想我底盘稳是在学院足球队身体对抗训练出来的,但听说能练长枪术还是非常开心的,一叠声答应了,靖安民取来两把长枪,给高俊示范。

    “咱们河北自先唐就出敢战军,能为国家出力,长枪就是在行伍间最趁手的兵器。说起来,长枪无非是刺、劈、挑、防几招,高兄弟,看好了!”

    高俊只觉得眼前一闪,靖安民的枪尖已经到了鼻子底下,锐利的尖角在眼皮下面泛着银光,好快!

    “这刺枪,讲究的是身形合一,右腿蹬、腰部发力、双手猛推,三者要结合起来,来,唉,腰上没劲儿,好,再来!”

    “劈枪要大胆,来,全力攻我,别留余力。”

    “防枪最考验心性,必须照着规矩,把动作练精熟了,临战阵才能游刃有余,根据对方的动作随时变招。”

    靖安民的人马自然也操练起来,几十个人齐声发吼,刀枪齐鸣,也是颇有声势,校场外围观的人都赞叹起来。但是这点场面对高俊来说不算什么,依旧目不转睛的练着几个基本动作,靖安民看在眼里,满意的摸摸髭须。

    “若我看人的眼光没错,此人必定出生于富贵人家,自小没受过委屈,所以精神饱满,虎虎又生气,只是不知道,此子以后能走多远呢”

    高俊在这里练枪,何志也跑去和几个车夫聊起来了,各县带来的剿贼物资,都在校场这边交付,妫川县的吏案孔目正来来回回忙个不停。

    “你识字”

    “是,是,可是毛笔字写的一般……”

    “不用毛笔,拿着这块炭,早来你这么一位我也不用忙成这样。”

    何志也就这么拿着炭笔,给来往的车上做记号,发计算车次的数筹,忙的不亦乐乎。

    快中午的时候,蒲察阿虎来了,让高俊二人参加剿贼是他提议的,那么食宿任务自然要他安排,原本他打算让两个人当当脚力,随便在哪个保甲的营地里加个伙,没想到两个人自己先干的有声有色,蒲察阿虎心里觉得很不受用,确认完两个人的食宿都已经解决之后,摇摇头,没好气儿的兀自走了。

    高俊和何志也可不管这些,两个人现在一个在靖安民的队伍里起伙吃小米粥,另一个吃上了县公廨的办公餐,虽然两个人对寡淡的味道还有点不适应,但是目前的情况已经让二人比较满足。

    连续忙碌了两日,妫川、缙山各县的弓手、都巡检、讥察使的人马已经搜遍了德兴府的大小山川,却丝毫没有白六的踪迹。人情开始骚动起来,保甲义兵都要自备粮秣,而县里提供场地、薪炭也十分紧张,眼下正值行省又一轮征发,各县怨声




第十六章 轻锐检山林(下)
    “就在这生火吧。”高俊捡起一根树枝,这是一根还很新鲜的松树树枝,燃烧并不容易,两个人花了好长时间才捡起一堆,高俊学着僧虔当初在小坦舌堡的样子,用苔藓生火,慢慢的,一小簇火焰照亮了阴暗的林间空地。

    “趁这个机会逃跑挺不错的。”何志也用这小小的火焰烤着一块面饼,这是他们上山前备好的食物,和当初僧虔的杂粮饼子属于同系列产品。

    高俊没有说话,他盯着火焰正出神。

    “高俊高俊!”何志也把面饼反过来继续烤,刚刚烤过的一面被火焰均匀的熏黑,看上去好似铁饼。何志也却并不介意,还执意的烤着另一面。“咱们俩以后怎么样,你该有筹划了吧”

    “是,有了。”高俊直接伸手从何志也手里拽了一块饼子,塞到嘴里,那烧烤的炙热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哈——咱们还是要去北方,去前线。”

    “你疯了”何志也一挑眉毛,检查饼子烤制的均匀程度。“我这几天白给你补课了上北方,难不成你要硬抗铁木真”

    “没疯,咱们要在这个时代立足,最好马上建立社会关系,尤其是以往的社会关系。”高俊掏出自己的饼子,递给何志也。

    “以往的社会关系”

    “对,咱们俩现在理论上还是移马河猛安押剌谋克的军兵,说明咱们俩在这个谋克生活过,建立和他们的联系,咱们就有了立足点,至于铁木真的问题,我的计划是,前往北方前线之后,尽快了解咱们俩的根底情况,随后想办法离开。”

    “太冒险了。”何志也烤好了自己剩下的半块,开始烤高俊那半块。“怎么离开再当逃兵是要杀头的,依我看,咱们俩尽快逃跑,趁着几个月后的混乱时期到南宋去,在那里寻找改变世道的办法。”

    “我不这么看,第一,风险与机遇并存,去北方前线虽然有危险,但是能最快的在这个世界找到一个立足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东一家西一家的飘荡;第二,金朝还有许多可利用的资源,几个月后的大乱其实是咱们崭露头角的好机会,而南宋社会比较稳定,不容易迅速积累力量;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想改变这天下的世道,就务必阻止铁木真的征服,可是南宋与蒙古交战都是窝阔台时期了,那时的蒙古吞并了金朝和花剌子模,已经发育成熟,更加难以阻挡。”高俊说着,脸上微微浮起自信的微笑,伸手去拿何志也烤好的另外半块饼子。

    “别动!”何志也拍了一下高俊“禄山之爪”的手背,烤好了高俊递来的饼子后,他解开腰间的一个小袋子,开始往饼上撒盐。

    “那到了北方边境之后怎么办呢”

    “找到咱们的那什么,押剌谋克,在那里立足之后,想办法回到山东的押剌谋克老家去。”高俊急切的接过撒盐的饼子,用手托着,生怕有一粒盐从饼上掉下来,就这么歪着脑袋,从侧面开始啃。

    “回山东”何志也轻巧的托起饼子,大口咬下去,食盐那新鲜、纯粹的味道让口腔愉悦起来,连续几日淡食的两人对着饼子大快朵颐。

    “山东。山东地区明年开始就要爆发大规模的红袄军起义,金朝的统治基础会渐渐崩塌,在那里发展是最合适的。”

    “别忘了,山东打仗也多。参加红袄军要和李霆、郭仲元、蒙古纲这些人作战;参加金军要和李福李全、彭义斌这些人打;而参加蒙军,注定和以上所有人为敌;南宋的话,事实上无法参与,最多只能参加亲宋的那些红袄军。”何志也已经吃掉了高俊递来的饼子,开始加热第二块。

    “我是不会和金军沆瀣一气的。”高俊好不容易啃完了另外半块饼,开始眼巴巴的看着何志也烤着的那块。“自然也不会参加蒙古人的阵营,但是我对红袄军的情况很是担忧,从1214年起义到1216年被基本镇压,红袄军分化太快,李全、时青这样的败类太多。”

    “那你究竟是什么打算”

    “我们难道就不能打出自己的旗帜吗金朝、南宋、蒙古、红袄军,还有什么西夏大理,你说,哪个如今不是在堕落比赛中狂奔猛进我们为什么不能逆流而上呢”

    “自己的旗帜”何志也手一抖,差点把饼摁在火上。

    “对,自己的,这是我在想的问题。”

    “那你要打什么旗帜呢南宋的旗帜是克复中原,金朝的旗帜是中外一统,红袄军的旗帜是反金复宋,你的旗帜是什么总不会是拜上帝教吧。”

    高俊被何志也的调侃逗笑了,但他随即收敛了笑容。“我还没有完全想好这个问题,但是别忘了,咱们在韵娘下葬时所想所说的。”

    吃罢,两个人又捡了些树枝,商量守夜的顺序,两个人都没有现代计时工具,在树林里也不好判断时间,干脆决定:高俊守夜,何志也睡觉,等到高俊困乏的时候,就推醒何志也替他守夜,高俊立马就地躺了下去,在经历两次被摇醒之后,高俊第三次睁开眼睛,看到点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天已经亮了。

    高俊二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再



第十七章 僧虔溯往事(上)
    “国家经费,惟赖盐课”

    ——金章宗时期,国家财政总收入2000万贯左右,其中食盐专卖收入1077万贯

    “呼呼”何志也像是风一样奔跑着,很快就越过了山梁,身后强盗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但还是不敢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开辟了道路,所以跑回去轻松不少,原本一天半的路程,仅仅半天,下午的天空还没出现晚霞的时候,就跑到了德兴府所在的永兴县。

    永兴县的公使曲规接见了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何志也,听完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之后不由得大喜过望。

    “终于抓到这伙贼人了!功劳得是咱们永兴县的,你,速速点齐咱们县的保甲、义兵;你,敲锣召弓手;你,快马去妫川,都赶紧办,我去禀告县尉。”

    何志也才不关心功劳归谁,赶紧对曲规作揖行礼,说我等不求功赏,只望早日出兵云云。曲规心里正开心,自然满口答应,安排何志也住进了永兴馆驿。

    -

    “那个,你一直叫小冷吗”

    “是。”

    “姓什么”

    “不知道。”

    “那,家在哪里”

    “不知道。”

    “那你父母呢”

    “奴婢不知。”

    第二天,一个晴朗的早晨,蒲察阿虎坐在馆驿院子的竹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小冷尬聊,可是他苦恼的感觉小冷很害怕自己,对自己的问题也没什么回应的兴趣。

    “难不成问的不对我在家里可没有对奴婢这么耐心的问过问题。”蒲察阿虎的心里很郁闷。

    小冷灵巧的扫完了院子,又搬来个木盆,开始洗衣服,眼下众人等人都在馆驿里帮忙干些活,以偿一日两餐。她在院子清扫,陆娘出去买针线,郭延嗣则在后院帮忙劈柴。

    蒲察阿虎觉得无聊,突然好像想明白了,一拍椅子。

    “驿人!速来!”

    “来了来了。”驿人正在后厨烧饭,丢下锅勺就跑了过来。金朝的馆驿和边铺是一个系统,所谓驿人,也是一种铺兵,由射粮军充当,哪敢得罪中都来的人。

    “驿人,这几位是我安排住进来的,怎么还要他们自己洒扫洗漱”

    “这……”驿人一时语塞,总不能说馆驿里的人手钱粮早就被抽调光了吧。眼下哪里供得起这么多人,再说这也是人家自己要求的啊。

    “喏,拿着,以后做些好饭菜来!”一块银锭拍在竹椅上。

    土豪正在撒币时,驿馆的门“嘭”地一声被撞开了,陆娘惊慌失措、披头散发的跑进来。

    “高,高俊被白六抓到了。”

    “什么”一众人等大吃一惊,郭延嗣拎着斧子从后院跑了过来,看到狼狈不堪的陆娘,心里顿时一沉。

    郭延嗣取出弓箭,大家奔出馆驿,往校场方向去,迎头看见了术甲通带着一众人等赶了过来,靖安民也在其中。

    “戎门,没想到灯下黑,白六竟然藏在鸡鸣山!”蒲察阿虎看见术甲通,急忙嚷到。

    “不错,鸡鸣山以北都是行省的军兵,此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藏匿于此。”术甲通愤然答道,此事确实出乎意料,而且让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儿。

    “要知会行省左右司吗”

    “不必,我做主牵头,让各县弓手、土兵出人剿灭贼人即可,各位给县里打个招呼。”术甲通招唤跟在身后的妫川县尉。“右厅(县尉的尊称)将此事禀告明府(县令的尊称)即可,不需打扰省、府诸公。”

    “戎门,这”

    “阿虎,你要知道咱们是在行省的眼皮底下,所以动静越小越好,你赶紧去点集人马,咱们立马出城,争取在下午之前抵达鸡鸣山。”

    “郎君。”郭延嗣突然站了出来。“我曾在南征军里当过弓手,能骑战马,我想做先锋觇骑,即刻打马去鸡鸣山。”

    “好,好。”术甲通心不在焉的嘴上答应着,快步走了过去。

    在永兴、妫川各县忙碌的时候,高俊接受了贼人们的正式讯问。

    情况比高俊想象的还要好不少,没有出现老虎凳辣椒水,审问他的不是白六,一个二十多岁白面书生样子的人,听别人叫他“程先生”,想必也是白六一伙人的头目。

    “你叫什么名字”

    “高俊。”

    “哪里人”

    “山东移马河猛安押剌谋克人士。”

    “哼,猛安谋克,我是问你哪州哪县的!”

    “呃,不知道。”

    “汉人还是女真人”

    “当然是汉人。”

    “是汉人怎么进的猛安谋克”

    “我……”(我怎么知道啊)

    “不说”一个小喽啰用刀柄狠狠凿在高俊的肩膀上。高俊猛抽一口冷气,趴倒在地,用力扭动着,试图缓解肩膀持续而强烈的痛楚。

    “身为汉人,遗忘祖宗,为索虏效力,真是禽兽不如!”

    “这……”高俊想辩解一下,但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确实一直在为女真人效力,顿时无言以对,不知怎么回答。

    “九泉之下,你有何颜面去见大宋十二代先帝,见你的列祖列宗,真是败类一个,赖狗一条,河北义军,定不饶尔!”

    “义军”高俊一怔。

    “也对,你们这群汉奸叫我们‘贼寇’,是好汉你就当场叫来听听!”

    高俊什么都没听见,他的脑袋一片混乱,只能听见“义军”、“义军”两个字,感觉天旋地转,没来由一阵恶心,晕倒在地。

    当高俊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感觉自己趴在泥土里,空气里传来淡淡的臭味,高俊咽了下唾沫,翻身坐了起来。

    “醒了”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是僧虔!

    “你也在这里”高俊惊讶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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