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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晚金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边郡箭手

    僧虔抓着手里的刀鞘,好似要把它捏断一样,盘腿坐在地上。“十六入军,在行伍十一年,大小三十战,南家、塔塔尔、寇盗,没能攒下半点功劳,所幸唐括大哥提携,才做了中都路西南巡检使手下的马军,为何如今又……又……”

    高俊感到一种莫名的愤怒,他现在更清晰猛烈的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可恨的世道。高俊猛力的把长枪往地上一戳,大声说道:

    “那是因为我们没有一面旗帜啊!”

    “你程审年,为义军殚精竭虑,可是义军还是腐化了,因为不可能了,河北不会再有反金复宋的机会了,这机会让临安的没卵子皇帝都断送了!”

    “你僧虔,难道秉公执法、为国效力错了吗但是就是被阴谋推到了这里,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峨冠博带、服紫佩金、朝堂奏对、肥马轻裘的衮衮诸公,他们把这个国家败坏了!”

    “还有你郭三郎,本来是可以无忧无虑的当你的弓手,领四斗米的,但是就因为上司的一点小心思,就不得不逃离边堡,从头到尾你做错了什么其实什么都没做!”

    程审年和僧虔都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义正言辞的高俊,这给了高俊信心,以前不能说,也说不太明白的道理今天清晰起来了,这让他心情舒畅了许多。

    “我告诉你们,现在北方黑鞑正在蠢蠢欲动,年底之前铁木真就会南下中原,到那时生灵涂炭,大厦倾崩,金、西夏覆巢难免,而南宋也不能独完。”

    几个人都非常吃惊,何志也吃惊的是高俊竟然敢把这件事说出来,而另外三人则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预测,从年初起,“黑鞑南侵”就成了大家都知道,但是不敢明说的事情,而高俊这么直白的捅开窗户纸,在这种情形下竟有不小的说服力。

    “你是说……黑鞑会南下,再造靖康情形”程审年问。

    “不只是靖康年那么便宜了,这将是华夏的浩劫。”

    “这样的时候以前也有过,一百年前,宋金交兵,有些人软弱了,有些人没有屈服;有些人进步了,有些人冥顽不化;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好人受难,岳飞百战威名,曝于南北,最终下场如何审年,这就是南宋不能恢复的原因啊,别说什么奸佞蒙蔽圣主的话,能让奸佞这般惬意的主子本身就不是圣主!”

    “金朝的表现好一些,力求改




第二十四章 天地何所依(下)
    白六死了,被轻易的抛弃了,甚至于他的死不能激起高俊等人的任何反应,几个人就这么淡淡地站在山上。

    白六必然会死,因为他根本不相信高俊,也不相信自己,他相信的是权力。更可悲的是,他还没见识过真正的权力

    也许是白六的死冲淡了大家心里的震惊,终于,程审年费力地站了起来,想要给彭大春做一个坟墓,他只能用左手慢慢的拾掇彭大春的尸身,为他合上双眼,地上的土太硬,又没有合适的器具,根本不可能挖一个墓穴,程审年茫然的看着四周,二十多岁的白面书生现在看上去却苍老的似乎就要没入余晖之中。

    高俊走了挺远才找到一块湿润的泥土地,招呼大家过来帮忙,一行人奋力了一个上午,终于挖出了个小小的坑,恰恰仅够容身之用。大春的遗体被放了进去,郭延嗣和高俊慢慢培土,堆出了一个小小的坟包。

    何志也找来一块白色的石头,程审年小心翼翼的捧着,慢慢放在坟包前。

    程审年已经不能写字了,他把一根树枝递给高俊,让高俊写点什么当做祭文,高俊略微思索,当即刷刷在地上写下一行字。

    “靖康以来,北方陷于胡尘凡八十六年,此人未尝一日为亡国奴也。”

    程审年又哭了,刚才是绝望的痛泪,现在则是激动地眼泪,为彭大春,也为自己。

    “起来……”尽管不太合适,但是高俊还是低声唱了出来,何志也激动地附和着,声音越来越高,郭延嗣他们惊异的看着高俊二人,到最后,高俊仰望天空,用最大的力气,澎湃的感情喷薄而出。

    “就,一定要实现!”

    …

    术甲通看到地上的血迹后更加揣揣,这意味着更多的变数。

    这是昨夜僧虔逃脱的地方,被他砍翻的人尚且横尸林中,兵器、火把扔得到处都是,术甲通的人马已经拖拖拉拉走散了,前面后面差的老远。

    “儿郎们,仔细搜索,莫要放过!”靖安民赶了上来,吩咐庄户们四散寻找白六人马的踪迹,眼下,在上山的各路人马当中,只有靖安民的人还保持着队形,能够听从号令。

    已经到了鸡鸣山北麓,还没有抓到白六的尾巴,那么很可能白六已经离开鸡鸣山了,这意味着术甲通的全面失败。

    蒲察阿虎绷着脸,看着保甲们互相吆喝着,用木矛慢慢探路,一点一点寻找,但是成果仅限于找到个别熄灭的火把,或者几根刀枪,丝毫没有白六或者温迪罕僧虔的踪迹。

    “郎君,怕是白六已经带着残部逃走了。”靖安民虽然没有官身,但却是一方豪强,自然可以越过诸位县尉、公使,直接向术甲通禀告情况。他欲言又止,想说眼下前后拖成这么长的队伍,按照目前队伍的情况,如果是白六的疲兵之计,一旦被突然袭击,怕是首尾不能相顾了。

    “白六是要往山北去,让大家都往那搜索。”术甲通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毕竟是在武卫军当中服务的,经常出一些治安、警戒的差。他敏感的发现,靖安民部的状态要比其他所有人都好,不但没有疲态,发现的东西也是最多的。因此眼下只能把搜索的任务委托给他。

    术甲通不得不承认,靖安民是个有能力的人,但随即他又在心里感叹,大金鼎立中原,四方安泰,纵然韬略在胸又有何用靖安民最后也不过是一介乡野匹夫而已。想要步步高升,还是要和朝堂诸公搭上关系啊。

    当然,这点心思术甲通不会表现出来。得到命令,靖安民招呼马豹过来,逐一吩咐给他听了,马豹即刻喊了十几个庄客,分散开往北寻找道路。

    靖安民亲自带了七八个亲近的随从,和术甲通打了招呼,跟在马豹带的那十几个斥候后面压阵,而术甲通,蒲察阿虎留在这里收拢人马。

    “戎门,我且跟着去吧。”蒲察阿虎可不愿意在这里等,他越来越讨厌阴鸷的术甲通。要是能跟靖安民走一趟倒也能畅快许多。术甲通答应了,蒲察阿虎赶忙挎上弓箭,抓起佩刀一溜烟跟着走了。

    马豹穿的还是那件暗红色短衣,手里倒提着一把长朴刀,上面搭了三个钮,走了好一段路,到了晌午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庄客突然叫喊起来。

    “快看!这又有死人。”

    “大惊小怪。”马豹骂着走了过去,无非是三具尸体而已,一个中箭,两个中刀。

    不过片刻,蒲察阿虎也赶了过来,查看尸体之后却有点疑惑。

    “这里已经离山下不算太远了,也就半个时辰的路程而已,这回是谁杀的人呢”

    靖安民片刻后也赶过来,眼看这种情况,挥手下令庄客们分散搜索。

    蒲察阿虎仔细地看了一下,终于发现了一处草木被压倒的痕迹,像是什么东西被拖走了,蒲察阿虎心里疑惑,也忘记了招呼靖安民一声,沿着这条路就走了过去。

    高俊等人收拾了行装,程审年谢过高俊等人的帮助,执意要离开,高俊不由得喟叹,自己还是收拢不了人心,几个人还在话别。

    僧虔一直不怎么说话,只是左顾右盼,突然,他拔刀出鞘,往前走了两步,随即察觉的郭延嗣也卸下弓箭,四下扫视。

    不远处响起了莎莎的声音,有人踩着倒伏的青草和落地的树枝,深一脚浅一脚的过来了。五个人面面相觑,有点慌乱的分散躲进了树林中。

    蒲察阿虎,挎着弓箭,带着佩刀,走过了何志也和僧虔的藏身之处,所幸没有发现。

    离高俊越来越近了,他四下张望。

    高俊心里万分煎熬,一旦自己被发现,僧虔和程审年必然不能幸免,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高俊!”蒲察阿虎突然小小的叫了一声,作势就要抽刀。

    就在这时,僧虔从地上一跃而起,蒲察阿虎来不及回头张望,僧虔就靠近到身后,一掌劈到蒲察阿虎后肩,后者立刻一软,晕倒在地。

    “怎么回事儿”不远处,靖安民等人听到响声,急急抄起武器,一股脑奔向这边。

    山林间,突然刀剑光芒亮起,十几个人突然出现,将



尾声
    蒲察阿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自己正躺在一个简易的担架上,两个保甲抬着。略微抬眼,树林中都是人,已经点起了明晃晃的火把。

    “蒲察郎君,你醒了。”靖安民就站在担架旁,显得颇为高兴。“今夜还会连夜搜山,郎君要不要先回德兴县养伤”

    阿虎招呼担架停下,翻身下来,两条腿还有点软,打了一个趔趄。他用手猛力的揉搓着脸,就像刚刚睡醒的人一样,切实的触感让他浑身的感觉重新恢复了起来。现在他觉得浑身的关节都痛,耳朵边上有些潮湿,听不太清楚声音,嘴里又干又苦,还有点恶心,脊柱好像也快断了,这感觉相当不受用——就像高俊当初那样。

    他就这么沉默地站着,靖安民安静地等在他背后。

    缓了好一会儿,阿虎终于感觉好受些了,这才发觉靖安民还在等待,连忙告罪,询问来术甲通的位置,便深一脚浅一脚的赶来。

    术甲通把那隐蔽的山谷里的几栋房子当做了指挥部,和各县的几位县尉、巡检围坐在一起,桌上估计是白六留下的茶具。

    “阿虎,你醒了”仅仅一天时间,术甲通的脸色就变得十分憔悴,两眼通红,嘴唇干裂,明显是焦急所致。蒲察阿虎微微吃了一惊,僵硬的点了点头。

    “靖安民说你是被白六的手下、贼首程审年击昏,你当时还记得点什么”

    蒲察阿虎僵硬的拧过脖子,看着屋子的角落。“我并未看到什么,只觉得脑后重击了一下,就眼前一黑。”

    术甲通听后点点头,并未作何表态,倒是蒲察阿虎又接了一句。

    “戎门,我想明天一早回德兴府休息一下。”

    术甲通捏起了面前的茶杯,呆了片刻,又将茶杯放下,低声说了句:“自然可以。”

    “多谢戎门。”蒲察阿虎施礼退下,走出屋外,看着山间的点点火光,突然感觉十分疲惫。

    第二天,蒲察阿虎自己一个人下了山,路很难走,但阿虎走的很快,好像怕有人追上来一样,到了山下,那里早就有德兴县的人接应,搭了辆牛车回到德兴,阿虎躺在牛车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几天来胸中的浊气终于吐了出来。

    快到德兴府城外,阿虎,突然看到几个一个熟悉的身影:淡蓝色的裙子,是小冷!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怕是自己看错了。

    小冷也看见了蒲察阿虎,急忙跑了过来,她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明显一夜没睡。

    “郎君,奴婢全凭吩咐。”

    “啊”阿虎困惑不已,这是怎么了

    “郎君宽厚,愿意放奴婢的姐妹为良人,奴婢从此听候吩咐。”

    蒲察阿虎这才听明白了,不由得觉得好气好笑。

    “我说放良,自然是把你们全都放良,难不成还单独留下你一个放良后你继续跟在我身边就是了。”

    小冷没有抬头看蒲察阿虎,反而低了更多一点。

    “奴婢已经发誓,一辈子守贞。”

    “啊”

    “郎君放奴婢为良,奴婢断无跟随郎君的道理,倘若不放,自然悉听尊便。只是请求郎君大恩,放免奴婢的姐妹!”

    蒲察阿虎心里觉得很堵,那是一种想发火却没有对象的憋闷,他没有回答小冷的话,僵直的躺回牛车上,催促车夫快点前进。

    小冷依旧在原地,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看不清表情。

    …

    几天后,一篇呈文炮制出来,涿州巨匪白六一伙丧心病狂,流窜至德兴府,截杀行省令史完颜宣。得本府诸司、招讨司节下军人共同努力,匪徒剿灭无遗,贼渠白六在宣德授首,以下头目数人皆以伏诛。署名的有德兴府判、推官、录事司判官、都军司都指挥使、州都巡检;德兴、缙山、妫川三县的主簿、县尉;沽河巡检;西北路招讨司下小坦舌堡寨使等等。

    行省令史被杀不是小事,相关奏报都送到了金朝皇帝的手里,很快得到了批复,完颜宣追迁一官,为修武校尉,遣中使慰问家属,德兴府诸司得到上谕嘉奖。此外,行省也收到了这方面的报告,左右司郎中张翰做主,支出二十贯钱慰问完颜宣家,派遣公使勘覆核实,奖励府内厘务官、军职官。

    报告没有提到僧虔和私盐案的事,自然也没提到术甲通三人,此时,意气消沉的术甲通正带着蒲察阿虎、奥屯白撒二人,处在返回中都的路上。

    被捕的白六余党,名义上被德兴府安抚,送回涿州,复为百姓。白六的人头悬在德兴府,以儆效尤。

    死去的白六贼寇都被送到了义寮,扔到了郊外尸台上,唯有程审年,靖安民将他的尸身装殓好,专门打了一副上好的棺材,厚厚安葬了,家里人感到奇怪。

    小冷、陆娘一行人还住在妫川馆驿里面,她们现在的身份还是完颜宣的奴婢,需要蒲察阿虎运作一下,出钱将其放良。蒲察阿虎临走之前,给馆驿留下了两块银铤,要驿人好好照顾这几个人,驿人自然是千恩万谢无所不应,心里面暗暗为这个年轻人的奢侈而吃惊。

    当然,这都是后话。

    在那个喋血鸡鸣山的下午,高俊一行人穿过密密山林,踏上了宣德州的土地。从那个莫名的穿越开始,刚好过去了十天



第一章 金莲川(上)
    “马者军旅所用,牛者农耕之资,杀牛有禁,马亦何殊,其令禁之。”

    ——马、牛是古代重要的军事、经济资源,而括马括牛也是金朝的暴政之一

    “看,那就是蒙兀人的骑兵。”

    孙庭趴在高高的草丛间,给旁边的周小儿指着,远处是一大片青绿色的丘陵,两匹健壮的白色战马实在是再显眼不过,那两名骑手穿着棕色的皮甲,轻盈的兜了个圈子,就径直向自己的方向奔来。

    “别动。”孙庭按住了要起身的周小儿,发觉他吓得发抖,低声骂道:“站起来就被看到了,他们骑马,你往哪儿跑老实待着吧。”

    “他……他们过来了。”周小儿牙齿都打颤。孙庭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孩子才十五岁,为了给家里省口粮食,虚报了十七应募射粮军,才募上不久就开拔到草原上对付黑鞑,还是太小了。想到这,孙庭的口气也温和了许多。

    “别怕,隔了这么远,他们根本看不到我们。蒙兀人侦查的时候都这样,装样子往某个方向一冲,结果伏兵以为被发现了,站起来就跑,被他们追杀。蒙兀人打猎赶狼的时候就喜欢这个法子。”

    周小儿战战兢兢的看着远处的那两个骑手,果不其然,他们只是冲刺了一小段距离后,就勒住战马,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记好了,金莲川、凉陉,发现黑鞑骑兵五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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